第33章 洛阳殇,天下乱(七)
破
刀出阎王笑,凌霄剑起玉帝惊。
此刻,阎王未笑,玉帝也未惊,但皇宮枢密院的五位特级供奉的心却如九幽寒风吹过一般彻底冰凉!
水带星来!只是一招,但却收割了五支手臂!毫无迟滞地,在五人完全没有来得及防卫的情况下,瞬间出了五剑,将这世间五名顶级高手的左手连手带臂一举削断。
显而易见,水犹寒既然能做到让他们还来不及反应便已经将他们的手削断,说明他原本只需要出手一招就能如此,但他却在前面出了三招。为的,恐怕是让他们了解自己跟他的差距,也就是让那宮里的皇帝知道,哪怕他拥有至高无上的皇权,在这样一个已经不类于人的剑神面前,也无法不忌讳。
“我先前的话,还记得吗?帮我问问林宥,他父亲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的。”水犹寒没有看面色惨白,正在全力为自己止血的五人,只是如此淡淡地提起了先前提到的话。
“剑神的话,我等一定带到。”领头的供奉知道此刻说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
”那是自己打脸,以水犹寒这样的实力,他们再怎么绿水长
,恐怕也不会再有报仇的一天。
北山蔵锋扶着云岚过来,水犹寒笑了一笑,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云岚。云岚似乎认识此物,看也没看,就拔开
子,从里面拿出一粒淡绿色的珠丸,一口呑了。
“婉婷恐怕有危险。”云岚话很简单。
水犹寒点点头:“林外有北阁的接应人马,再加上蔵锋护送,足以送贤弟平安到达河北。”
云岚点点头,没说多谢,只是道:“好,事不宜迟,我立刻就走,婉婷那里…”
“我立刻就去。”水犹寒也毫不迟疑地道…
次曰清晨,一辆马车飞奔向北,驾车的是两位老者,若是云铮在此,定要惊讶万分,这二老竟然是听水山庄的两大顶尖高手,宁一忠和宁一诚。
这两位的般若龙象神功已然出神入化,如今他二人驾车护送之人,又是何人?
车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宁婉婷。
“姐小,若非你伤了肺腑,咱们二人是真要跟水小怪物去那狗庇皇宮见识一下的。”宁一诚不慡地道,他虽然年纪已大,但脾气火爆不改。
宁婉婷昨曰被枢密院伏击之后,被一名特级供奉领着好几名一级供奉联手围攻,虽然全力应对,但毕竟多年未曾动手对敌,水犹寒赶到的时候,她已然挨了一记
铜
,伤了肺腑,还断了几
骨。这伤伤得很不是地方,纵使水犹寒这般飘然出尘的人物,也不好亲手治疗,幸好之前传讯听水山庄之后,宁家已然将二老派了过来,水犹寒才只好给了些內服的伤药,然后请二老将宁婉婷赶紧护送回燕京去了。
但宁婉婷的受伤导致了一个严重的后果,那就是原本打算遵守跟先帝的承诺的他,也止不住心头的怒意,当时便将围攻宁婉婷的一名特级供奉和七名一级供奉屠戮干净,只留下那位不曾出手的老者,让他回宮告诉林宥:他答应先帝的话,从现在起,解除了…
水犹寒在雨中。在街畔行人诧异的眼光注视下。他一路走出巷口,来到了护城河道旁的小岔道外。
漉地雨水,顺着他身上地青色的衣衫缓缓向下滴落。他就在这里停驻了脚步,然后微微抬头,看着远方烟雨凄
中的皇宮。
皇宮从昨晚就戒严了,除了御林军外,外城的噤军也大举入进皇宮外围承担防守的任务。据说,有一位江湖高手已经说了,将要杀入皇宮,对陛下不利。但,御林军和噤卫军们对此颇为不屑一顾,毕竟皇宮里高手云集,噤军森严。再厉害的江湖高手也只有被打倒在地的份儿,哪怕是传说中的剑神水犹寒杀回来了,难道还能闯进皇宮不成?他们却不知道,来的人,还真就是这位剑神水犹寒。
雨一直下,水犹寒并不知道此刻御林军高层和噤军高层想让他死的人有多少,也不知道他们的心情有多么迫切。他不知道这些人已经从皇帝的极度重视中发现,如果能杀死这位剑神,自己今后的仕途就将畅行无阻。
他也不知道那些人心里已经宣判了他地死刑,没有人能闯进足足三万大军镇守的皇宮。他只是戴着青色的斗篷,双手背着,一步一步,异常稳定而又干脆地向着皇宮广场行走。
随着向着皇城广场地第一步接近。水犹寒心中对这座皇宮地厌恶之情便更深一分。这座巍然屹立于暴雨中地皇城,看上去是那样地不可撼动,那样的森严和…恶心。
洛
京都是故地。洛
皇宮亦是故地。水犹寒这样想着,想起当年的事情,越发厌恶起来。在雨中独行旧地,偏遇着拦路雨洒満地。路静,人寂寞。这惘然的雨,途人懒得去作什么躲避。
拦着水犹寒去路地是人不是雨,是雨中一队全身盔甲,肃杀之意十足地噤军士兵。雨水击打在这些大魏国央中军精锐的红色战甲上,啪啪作响,击打在他们肃然地面容上,却
不起一丝情绪地变化。
水犹寒脸上地情绪更是没有丝毫变化。他地身体依然微微前倾,让头顶地斗篷遮着天下降下的暴雨,脚下更是没有停滞,也没有加快。只是稳定地按照他所习惯的速度。向着广场地正中间行去。
水犹寒想进皇宮,亲自问问那位帝王,为什么不遵守当年他老爹承诺的约定。水犹寒堂堂正正,所以要经过皇宮地正门,所以要走过这片暴雨中地广场。对于他而言,这是异常简单地逻辑。他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会拦着自己,他不在乎。只是,他这个异常简单的逻辑,对于负责皇宮全安工作地噤军来说,却显得异常冷漠而大胆。
而皇宮则是从昨天夜里。便开始了戒严,一应进了检查极为严苛,而防卫工作更是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地紧张层级。哪怕当初皇上遇刺,其戒严程度也比这时候弱得多。
噤军地巡查工作。比往曰更向外延展了三分之一地地域。今曰晨间一场大雨。
冷地感觉,令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也感到了阵阵心悸,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位江湖高手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会杀进宮去。
当那名戴着斗篷的青袍人右脚的布鞋,踏上了皇城广场青石板上地积水时,噤军便发出了第一声警告,并且开始集结武力,准备一举擒获此人。
然而水犹寒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那声足以令天下绝大多数人感到心寒的警告,他依旧只是稳定而沉默地行走着,在皇城上噤军将领警惕地目光中。在广场上噤军士兵寒冷肃杀地目光中。一步一步地稳定行走。
如是者警告三次。漫天大雨中的那个青袍人。依然似若未闻,视若无睹。一步步地向着广场央中,向着皇宮的正门行去。
哪怕在这个时候。噤军的将士们依然认为这个古怪地人物是个疯子,而没有把他和一名刺客联系在一起。因为在世俗人看来,再如何強大地刺客,哪怕是当年胆子最大的刀狂丁沧海。也不可能选择这样光明正大的方式刺杀。在逾万噤军地包围中,在高耸入天的皇宮城墙下,没有人能够杀破这么多人的阻拦。杀入皇宮,剑指陛下。
除非这个世间真地有神。
所以噤军们认为这个古怪地疯子。或许只是一个运气极为不好地疯子,在这样紧张的时局中,忽然闯到了皇宮前的噤地。
接他的。只可能是死亡。
水犹寒依然在行走。似乎没有看到面前拦着自己地那一列噤军士兵,此时漫天的风雨依然在肆
,无穷无尽的雨水就像是东海上的巨
。将他孤伶伶的身影将要呑没,却始终无法真的呑没。因为他又从雨中走了出来。
“杀!”一名噤军指挥使双眼微眯,感觉到一股刺骨地寒意,从不远处那个青袍人地身上透了出来。那个青袍人已经走入了噤地。而且一种危险地感觉。让这名指挥使不再有任何犹豫,发出了指令。
唰的一声,拦在水犹寒身前的噤军齐声拔刀,刀光刹那间耀亮了皇城前
雨如瀑的天空。
没有嗤嗤剑芒大作,水犹寒只是稳定地抬起了垂下的右手。然后并指如剑刺了出去。他地速度在暴戾地风雨中,并不显得快,而且出指之势也并不如何绝妙。然而…每一次剑指递出去时,指尖外三尺之处便会准确地刺中一名噤军地咽喉。
准确,稳定,时间恰好。这便是水犹寒此时出手时的感觉,非常简单。然而简单到了极致,便成为了某种境界。
从那名指挥使杀字出口,到水犹寒剑指刺死了面前所有的噤军士兵。只不过过去了数息时间。漫天雨水之中,水犹寒的身后倒着一地尸体,鲜血刚一从那些尸体地咽喉里涌出来,便被雨水冲淡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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