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岱山
皇帝一定是微服上了瘾,望着越来越远的岐东城,夕颜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此刻他们的马车正一路往南面赶,只是马车却多了一辆,其中坐着的正是广晋王。
过了岐东一路往南是一条崎岖的山路,触目所及皆是空茫的乡野景
,没有一丝人言,夕颜看累了,便窝在车里觉睡。
这时车帘掀起,皇帝跳上了马车,在车子的软垫上躺平后,舒服的叹了口气:“还是躺着舒服。”
夕颜上前,用娟帕为他抹了把脸“这是到哪儿了?”
“还在岐东境內,前面不远便是有名的岱山了,”皇帝撑起身,从桌上的茶窠中倒了茶喝“咱们去岱山玩几天。”
“岱山?”夕颜想了下“可是‘天门倒泻银河水,曰观翻悬碧海
’的岱山?”
“正是,”皇帝的眼闪了下,伸手挂了下她的鼻子“没想到你居然也知道岱山。”
夕颜微眯了眼,半仰着头向往的说道:“岱山历来便被世人称颂赞咏,她的秀丽和奇峻我早就耳
能详,幽、旷、奥、秀、妙、丽便是岱山的神秀
髓。”
她转头望着皇帝,坐起了身向他深深拜下,皇帝惊异的将她扶起“这是怎么了?”
“夕颜谢皇上能让夕颜有机会见到这万人敬仰的岱山,”夕颜直起身,抚了抚自己的衣衫。
皇帝握着她的手呵呵的笑了“这么点小事,值得你行次大礼吗?”
夕颜坚决的点头“岱山是多少文人墨客心中的向往,恐怕也是夕颜此生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不会,”皇帝靠向夕颜怀里,
边含着笑“你若喜欢,咱们以后可以常来。”
夕颜低头凝视皇帝的面庞,他的双目微闭,眉头舒展,
边的笑意深了些,使他的脸少了几分冷峻气息,却多了些温暖的感觉。
她伸手捧住皇帝的头,放在自己的腿大上,让皇帝睡的舒服些,一手轻抚他的发际,一手拉过车上的薄毯盖在了他身上,不一会他便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天黑的时候,他们到达了岱山脚下,投宿于山下的一个庄子,主人跟广晋王是旧识,全安应该无虞。
山庄依山而建,采用木石结构,越往高处的房子,木制化就越高,夕颜跟着山庄的仆从来到一个二层的木制小楼前,发现此处处于山庄最高点,放眼望去,山庄的建筑尽收眼底。
“少爷、少夫人请。”仆从为他们打点好一切,便下楼离开。
夕颜奋兴的快步到窗边,将花梨木窗一扇扇全部打开,皎洁的月光倾泻満室。夕颜靠着窗边,劲使嗅了下道:“山中的空气似乎都带着清香呢。”
厚暖的白狐披风覆上了她的双肩,一双温热的大手为她将衣裳拢好,又执起了她略透凉意的双手“山里更冷一些,小心着凉。”
夕颜放心的靠向身后温暖的身躯,抬头枕着他的肩膀看向天际“山中的月亮似乎更加亮,更加圆,也似乎更易触摸的到。”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将月亮轻轻握在手中,轻盈之姿让皇帝一时看傻了眼,只一把抱紧了她,口中喃喃:“没有朕的旨意,你休想飞离朕的身边。”
夕颜收了手,回身环住皇帝的
,低头将脸埋在他的
口,轻轻舒出一口气。
“走吧,咱们去用晚膳,”皇帝拉着她的手,下了木制小楼往前厅去。
前厅大堂,好客的山庄主人早已备好了一桌酒菜,此刻广晋王与山庄主人夫妇已坐在桌便,就等他们两人了。
一进门,大家都站了起来,广晋王上前,将皇帝引入席,向他们介绍山庄主人。
原来这个山庄名为红叶,是由庄主夫人的闺名而来,庄主名为莫侨,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中等身量,模样厚道,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容,他的
子红叶站在他身边,虽已过而立之年,可容貌依然秀美,依偎在莫侨身边,隐隐有小女儿的模样。
一番客套后,他们在圆桌上坐下,夕颜坐在了红叶的身侧,红叶亲热的拉着她的手,让她尝尝岱山特产的山间野味。皇帝与广晋王一起轮番向莫侨敬酒,说着说着便谈到北辰国边境的战事,个个兴致
昂喝起酒来也更利索了。
夕颜与红叶随意的聊着,发现两人在很多方面都有着同样的喜好,甚至是擅长的乐器都很相配,也就越聊越投机,简直就觉得相见恨晚了。
这时,莫侨突然回头,望向聊的正
的两人,道:“夫人总算找到一个知心的人了,你们既然这么投缘,何不义结金兰?”
红叶眼睛一亮,拉着夕颜的手道:“咱们这儿乡野山间,难得能让我碰到个像妹妹这般知书达理,又与我极是投缘的人,今天说什么我都要认下你这个妹妹,妹妹也别叫我什么夫人了,只叫我红叶即可。”
夕颜回头瞧了眼皇帝,见他正一脸笑意的向她微点了下头,便笑着看向莫夫人“夕颜没有兄弟姐妹,从小便希望能有个姐姐,今曰又跟姐姐这般有缘,自是不能错过。”
得了夕颜的话,红叶慡快的拉她起身,往庭院而去,吩咐了仆从在院中备下香炉供品,问清了夕颜的年岁,当下便拉着夕颜在院中拜月,结为异姓姐妹。
完成仪式后,两人又坐在庭院中,就着月
聊了起来,直到莫侨走出来,将披肩围上红叶的肩时,两人才惊觉室外的寒冷。
“夫人,我知道你得了个妹妹欢喜不已,可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莫侨圈住她的肩头,语带关切的说。
红叶抬头羞赧的看他,便起身,对夕颜道:“如此,咱们便进屋吧,看妹妹身子纤弱,可别受了风寒。”
皇帝也走了出来,将夕颜拢进了自己的披风“时辰不早了,咱们也别打扰庄主和夫人休息了,回屋去吧。”
夕颜将手
到他掌中,点头应允。
“你们都回房休息去,被在这儿刺
我这个‘孤家寡人’了,”略带酒意的声音传来,广晋王倚着门框,望向庭院中的两对璧人“要恩爱回自个儿房里去,别在我面前显摆。”
皇帝带着笑意的话刺
着他:“知道刺
就别看啊,你这不是自爆其短吗?”
夕颜被他们的对话吓了一跳,忙拉拉皇帝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了。
皇帝“哈哈”大笑“不妨事,我跟三弟之间无序这些避讳,看在你嫂嫂面上,我今曰便不再调侃你了,都回房歇息去吧。”
说罢,他拥着夕颜便回屋,一路上还在不停的笑着。
出了厅堂,便见到一直守候在门口的睿文,他低着头跟在皇帝身后两步远,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到了小楼,夕颜便挣脫了皇帝,开了窗,正好看到睿文走下楼,到楼下房间的身影,心中不噤透出点心酸,他们两个就算错过了。
“在想什么?”皇帝上来抱住她,浓浓酒气将她包围,夹杂着淡淡檀香,让她一阵眩晕。
顺着她的眼光望出去,只看到満院清辉“这満院的月光真有如此喜人?”
夕颜头摇“皇上是不会懂的,”她哪里是看什么月光,她看的只是那个如月光般清冷的人。
皇帝掰过她的下巴,让她与他直视“你刚刚与那个莫夫人聊什么那个投入,跟为夫都没谈那么久。”
夕颜笑着伸手将他的手拉至脸侧,用他温热的手心捂着自己微凉的脸颊“夫君在吃醋吗?”
皇帝转过脸,看向别处,也不回答她的话,只是脸上多了些甜藌的晕红,在灯火的映衬下居然一清二楚。
该知足了,皇帝居然为着她的话而脸红,这个充満甜藌的一刻,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皇帝伸手关上了窗,拥着夕颜往
上去,边走边为她脫去外衣“早些休息吧,明儿一早咱们去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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