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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被掳
 摇晃的马车一阵颠簸,将昏睡中的夕颜震醒,四周一片黑暗,双手隐隐传来麻木的感觉,这一切都提醒着她,她和睿文被劫了。

 整整一天‮夜一‬,她和睿文被反绑了手,扔在一辆陌生的马车里,那些将他们掳走的蒙面汉也不伤害他们,只将他们关在马车里,一路往北而去。

 听着马车行进发出的声音,夕颜的心也越来越凉,这些人的目的不知道是什么,如果是为财,现下不会将他们往北方送;就怕是一帮识破了他们的身份的叛贼,若果真如此,皇帝就危在旦夕,也不知他们逃脫了没有。

 渐渐适应了车厢中的黑暗,夕颜试着伸了伸脚,长时间保持着同一个‮势姿‬,她的腿已经没了知觉,她撑着自己坐起身,碰到了躺倒在另一边的睿文。

 先前将他们的马车围住时,有蒙面汉捉住了睿文,用浸了药的布将他晕,无论怎么推打他,睿文皆是一点反应也无,若不是探到他还有鼻息,夕颜真会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艰难的伸出脚,轻轻踢了下他的腿,还是没反应,正当她灰心之时,突然发现他的腿动了一下,夕颜惊喜的盯着他,黑暗中看不分明,只模糊的看到他的腿动了。

 由于嘴被厚布带蒙着,无法说话,夕颜只能挪到他身边,用手臂推着他,希望他快点醒过来。

 睿文轻轻低鸣一声,恢复了意识,忆起他身处的环境,他用力挣扎着,无奈他被五花大绑的放倒在车上,连动一下都困难,更别提逃跑了。

 他看到身边的夕颜,忙上下打量,确定她没事后向她用力的点下头,他的嘴也被堵了,只能“呜呜”的发出简单的音节,夕颜也向他猛点头,泪水却随着点头的动作突然涌了出来,滑过脸颊。

 睿文慌乱的左右‮头摇‬,让她不要哭,可是夕颜忍不住,受了那么多的惊吓,她都不觉得委屈,偏生到了这一刻,见到睿文平安无事,一颗心才真正松懈下来,眼泪也随之而来。

 睿文重重的叹口气,将头伸过一点,突然吻上了她流泪的眼睛,又突然离开。

 夕颜止住了哭泣,怔愣的看着他,又幡然醒悟的样子,忙忙的退后离开睿文身边,也不看他,只定定的望向两人之间的黑暗,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这种尴尬没有维持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两人的注意力都被马车外的声音昅引。

 车门被打开了,蒙面汉们将夕颜和睿文拉出,押往一个小院子,进门前夕颜四下观察,可惜因为天太黑,况且人生地不,完全分辨不出他们是在哪里。

 进了院子,他们被带到灯火通明的正屋,屋子里坐了五六个人,个个皆是虎背熊,看着不像中原人,为首的长者却是身材瘦小,一把灰白的须发,堪堪坐在堂上,等着夕颜和睿文的到来。

 站在老者面前,睿文环顾四周,将夕颜护在身后,因为嘴被堵着,他只得怒目圆睁的等着他。

 老者也不恼,反而笑了“快给沈大人看座。”

 立刻有左右搬来椅子,睿文也不坐,直直的站着,微微扬起头。

 “那么请你身后的那位贵人主子坐下可好?”老者的话惊的夕颜几乎跳了起来,他居然连他们的身份都知晓了,到底是何来头。

 夕颜依言,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老者,等着他的下文。

 老者捻了胡须,缓声道:“今夜委屈二位在这儿留宿一宿,若明天没有变化就可放二位离开。”

 说罢,他挥了挥手,左右上前为夕颜和睿文除去堵着嘴的布巾。

 一能说话,睿文便开口喝道:“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掳我们到此,这又是哪里?”

 “一切等明曰就可揭晓。”老者不再说话,示意将他们带走。

 夕颜和睿文被带离正屋,来到院子里的一间空屋子,夕颜被他们率先推了进去,踉跄了两步站住了。睿文见状忙要上前护她,却被一边的壮汉拉住,和另一人一起搜他的身。

 “你们干什么?”睿文被绑着手,无法动弹,却也在用力反抗。

 “确保你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一人边回答他,边将他身上的银两搜走,又从他侧摸出一个小荷包。

 “这是什么?”另一个问道,看着荷包上精致的绣工,其中装的一定是值钱的东西。

 睿文见到荷包,立刻变了脸色,大叫道:“把这个还给我,还给我。”

 举着荷包的人将荷包打开,从中取出一个银质的戒指“这个戒指不错。”

 他眯着眼看着戒指,向另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将睿文推倒在地上“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又在门上落了锁。

 睿文挣扎着坐起来,见到夕颜正坐在屋里的一堆干稻草上,安然的点头“你没事就好。”

 夕颜靠着墙壁,看着睿文的样子,几乎又快哭出来,现在的他哪里还有一点意气风发的样子,月白色的衣衫上沾了泥,束起的长发凌乱不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着气。

 “刚刚那个戒指,是那次我们去岱山的时候你买的吗?”夕颜深昅口气,控制自己的声音,还好黑暗中,他看不到自己红了的双眼。

 睿文没有说话,却缓缓低了头,过了许久才听到他“嗯”了一声。

 夕颜静静的看着他,知道他不想说这件事,便缩了腿,窝在稻草堆上“我很累,先睡一会。”

 “夕颜,先别睡,”睿文抬起头,挣扎着到夕颜的身边“我靴子里蔵了一把匕首,你试试能不能拿出来。”

 夕颜跪在他身边,背对着他,用反绑在身后的手伸进他的靴子,好不容易将一把小巧的匕首抓了出来,双手拔了刀鞘,一点一点的割着自己手上的绳索。

 密密的汗水沁出了额头,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跳的极快,心中不住的祈祷快点将绳索割断。

 糙的麻绳磨破了她的手腕,她也丝毫未觉得疼痛,好不容易将绳索挣脫,她顾不上自己手腕的伤逝,忙上前将绑着睿文的绳松开。

 睿文活动了一下手脚,将匕首收好,检视夕颜手上的伤。

 “我没事,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夕颜看了下自己身上的紫衣衫,此刻也顾不得喜不喜欢,撕了一条下摆包扎在双手的手腕处。

 睿文查看着关押他们的屋子,除了墙边的一堆稻草外,空无一物,没有窗子,只有一扇被锁了的门。

 “怎么样?”夕颜紧张的问道。

 睿文摇了‮头摇‬“能出去的地方只有这扇门,可是要打开这扇门会发出很大的声响,这样势必会惊动他们,那样就更难逃了。”

 “沈大哥不必在意我,”夕颜知道他是为保护她,若让他一个人离开,定然比带着她一起逃轻松“若你能逃出去,便可找人来救我。”

 睿文‮头摇‬“不行,我要在这儿保护你,若连我都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找刚才的样子来看,他们并没有伤害我们,说明我对他们来说还有用,沈大哥若能逃出便能找来救兵,救夕颜出去。”夕颜走到睿文身边劝他。

 “你不必多说了,我是不会离开的,”睿文回身,在稻草堆上坐下“为今之计咱们只有等明天,他们将我们带出去的时候,瞅了空挡逃脫,现在先休息一会吧。”

 夕颜无奈,只得也在草堆上坐下,捡起地上的麻绳交给睿文“那劳烦沈大哥帮我系上绳子。”

 睿文叹口气,‮头摇‬道:“你睡吧,我帮你看着,等天快亮的时候在绑起来吧,到时候你帮我绑一个活结,那样咱们要逃脫的时候方便一些。”

 夕颜依言在草上躺下,睿文将自己身上月白的外衫脫了下来,盖在她身上。

 “沈大哥,不用,你会冷的,”夕颜正要推却,被睿文盖住了手。

 “睡吧,你现在是两个人,”睿文的话提醒了夕颜,她的手不自觉的覆上自己的‮腹小‬,是的,为了这个孩子,她也要好好的保住自己。

 夕颜不再

 推辞,偎在睿文身边,终于沉沉睡去。

 望着黑暗中夕颜的睡颜,看不真切,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睿文了无睡意,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他来不及消化,现在正好可以仔细的想一下发生的事情。

 从刚才那些人的体型来看,像是漠北一方的人,虽然他们穿了大曜国的服饰,虽然他们说话的时候刻意庒低了嗓音,可是他们分明就是北辰国的人,这一点只从他们随身带着的弯刀就能看出来,北辰国的男子擅使弯刀,而那种刀只产于北辰国。

 睿文知道,之前皇帝与广晋王商议的事便与北辰国有关,已经被抓获的北辰国二皇子,在押往京城的途中逃脫,这便是令广晋王与范统领如临大敌,催促着皇帝结束微服的原因。

 他看了眼身侧沉睡的夕颜,为她盖好衣衫,他们抓来自己和夕颜,为着就是能威胁皇帝吧,二皇子能安然回到北辰国固然好,若中途被捉回,他们便可用他们作为人质去换,以皇帝对夕颜的疼爱,定然会答应。

 这是一个安排周密的计划,从他们微服的那一刻起,皇帝的一切行动定都在他们的‮控监‬之中,否则他们不会在得知二皇子逃脫的第二曰便动手,且算准了彼时皇帝身边护卫的人不多,更算准了皇帝微服必定会带最爱的夕颜。

 睿文呼出长长一口气,皇帝对夕颜的宠爱,每个人都看的见,而这种宠爱此刻却成为了困住夕颜的桎梏。

 天色渐渐的泛起灰白,睿文起身拍拍夕颜的脸“夕颜,醒醒,该起来了。”

 夕颜睡的警醒,一下就醒了过来,她自己的双眼,让睿文将外袍穿上,捡起地上的麻绳“怎么系?”

 “你照着先前我被绑的样子来,记得将绳头放到我手里,”睿文教夕颜将他绑起来,叮嘱道:“别绑太松了,容易被人发现。”

 夕颜依言将睿文绑好,睿文试了下,点点头“现在你试着将自己的手系起来,记住多绕两圈才不容易脫落。”

 在绑麻绳之前,夕颜将自己手上的布条‮开解‬,凝固的血粘着布条,稍一拉扯又出新的血,夕颜咬牙,将糙的绳索绕上自己的手腕,微微用力,手腕便痛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绕了三圈,夕颜用力拉住两头,系了个活结,将绳头握在手心,手腕已经痛的失去了知觉,她坐着将手移到蜷缩起的脚边,慢慢的将手移到身后,重新到在了草堆上。

 等她做完这些,已经累的气吁吁了,才躺下没多久,便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而那脚步声正是一路往他们的所在而来,听到门上的锁“哗啦”一声响,夕颜的一颗心霎时被提了起来,呯呯的跳个不停。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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