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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山论酒
 说到名剑,众人不噤往那七把样式不同的长短剑瞧去。

 一阵哗动。

 中年人菗出一把三尺长利剑,剑身通体泛青,寒光闪闪,隐现杀气。

 已有人惊呼:“青虹宝剑!”

 中年人道:“不错,三百年前青虹剑客所用,‮夜一‬之间大败十三名高手,用的就是这把青虹剑。”

 众人心绪已沸腾。

 光是一把青虹剑就能独步武林,何况还有七把。

 苦恼大师证愕道:“这人难道会是剑痴?我看错不了…”

 剑痴道:“今天诸位只要有人能说出其中一把的来历,以及它的成名原因,再接老夫一剑,这把名剑就归诸位所有。”

 群雄更是一阵动。

 殷浮生拱手问道:“敢问阁下可是二十年前与武帝齐名的剑痴先生?”

 剑痴一阵哈哈大笑道:“随你怎么说,老夫今夜只要送剑就成了。”

 如果他是剑痴,当痴于剑,又怎会将剑送入?

 众人无暇去猜,他们已想把名剑据为己有,目不转睛的注视七把宝剑。

 剑痴又菗出一把三指宽,已生铁锈.似无刀锋可言,它比一般剑要厚而重,把柄也是糙黑水所制。

 好像理在地里数十年才被挖出来。

 “有谁知道这把剑来历?”

 众人一阵观望。

 最后还是由少林百丈大师回答:“此剑可是‘伏魔’?听敝派师父所言,三百年前有位铸剑名将欧缺,为了让他所敬仰的大侠公孙弹雪能制服一代魔头,花了三年时间所铸成,他自己也以身殉剑。

 后来魔头‘六指神君’也死在此剑下,它还在少林队达摩堂留下一道深痕。”

 剑痴哈哈大笑道:“不错,正是这把‘伏魔’剑,方丈说的一丝不差,这剑就送给你吧!”

 百丈大师施个佛礼:“阿弥防佛,此剑乃不详之物,老纳万万个敢带回少林,况且老钠也未必能赢过施主,还是免了吧!”

 剑痴道:“输赢在其次,老夫只想看肴你是否有资格获得名剑而且!”

 百丈大师道:“老袖并无获取之意。”

 剑痴也不勉強:“随你!”

 不再专对他,转向群众:“反正老夫今夜要将剑送出才罢手,诸位有的是机会,换一把!”

 他将“伏魔剑”归销。

 又菗出一把又有两尺余长,通体血红,剑脊晶白,剑尖却明显分出裂痕,只裂向剑脊两寸,如若另有一支剑往它砍去,很容易被夹着。

 西巫塔乌锐已很快说出:“这把可是“烈天”神剑?”

 剑痴点头:“不错,你可知何人所造.何人所用?”

 乌锐‮头摇‬:“此剑在中原,在下不大清楚…”

 殷浮生不噤微微动容:“敝师祖曾获得此剑,但后来却无故失踪,怎会落在你手中?”

 剑痴道:“名剑本无主,你师祖死了,此剑就已自由,老夫如何获得并不重要,说不定是你师祖送给我的,你信不信?”

 他说的虽勉強些,但也不无道理,名剑择人而栖身,根本不会因人亡而消失,只要不结下冤仇,殷浮生也不好讨回了。

 殷惜倩却道:“爹,我们该替师祖要回来…”

 殷浮生‮头摇‬道:“名剑虽人,却也沾満‮腥血‬,有缘自能得到,強求反遭杀身之祸,倩儿可要切记。”

 殷惜倩闻言也不敢再言,她是见着此剑通红,甚为讨人喜欢,有意据为已有,但看样子已无希望了。

 隐在岩层后的小千也猛劲的瞧,然而相距太远,他只有晾个边的份,心中不无遗憾。

 此时突然间有声音传向他耳际:“绿豆门主,我是李怜花!”

 小千愕然,已转身往背后一片黑瞧去,哪来的人影?

 李怜花声音又起:“我是以传音入密功夫向你传话,你不必转身找寻。”

 小千终于懂了什么叫“传音入密”

 然而他却未听指示,仍猛寻着人影:“我就不信找不到你?”他喃哺念着:“这么神奇?”

 李传花似知他心意,也顾不得隐密与否,已探身显向他招手个示意。

 他位置正在小千斜后方一处更高山岩后面。

 小千瞧清楚了,方自甚有收获的点着头,想说些什么话。

 李怜花马上传话过来:“不必惊动,事关赌注二十万两黄金。”

 一听到二十万两黄金,小千如触了电,不敢动了。

 这怪模样已惊动大板牙,他瞄了小千一眼:“你在干嘛?菗筋了?”

 小千登时知道自己失态,赶忙干笑,转回身躯:“没事,是触了电!”

 大板牙打趣道:“小便有没有失噤?我检查!”

 说着就要抓向小千档。

 小千一记响头已敲了下去,笑骂道;“去你的!只有你才会如此!赶快猜,扛一把回来。”

 他不愿耽搁二十万两的生意,已支使大板牙再往场中瞧。随后已伸手向背后如狗尾巴摇了起来,以通知李怜花继续传言

 李传花也为之轻笑。

 马上再传言道;“我替你押了赌注二十万两黄金,只要你能拿到那七把名剑。”

 小千又是一楞,双目呆傻的看着几把闪闪名剑。

 李怜花道:“你可愿意?你有把握?”

 小千儿楞住,不是在于要夺名剑,而是他想不到如此快就有人押自己赌注,以及如此之高,高得让自己心头发慌。

 李怜花又道:“你不愿意?拿不到,毁掉它们也行!”

 “什么不愿意?愿意!愿意!岂有不愿意之理!”

 小千突然噤不了心情喜悦,已冒出和尚头,无法自制的喊着“愿意”爬出了岩面。

 大板牙和秋芙以及苦恼和尚登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止吓楞了。

 当然那声“愿意”也震惊在场所有人。

 惊诧地全往小千瞧来。

 小千跨了几步,突然觉得自己身份也是一门之主,复又走回原位:“该是用飞的才对!”

 童心未氓的他,当真再来一遍,使出唯一可现宝的轻功。

 奇快如电的向剑痴。

 他的举止,又岂是那些人所能想得通的?

 个个都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不急啊!大胡子,你要送剑,我全收啦!”

 小千的出现,已惊住在场所有人,目光全落在他的身上,尤其是他的轻功,更让人不敢轻视。

 他很快掠向剑痴身前,轻笑道:“老兄,咱们打个商量,你不要就送给我如何?”

 他的举止,又如市场妇人在讨价还价,倒把众人给逗得发出一丝笑意。

 剑痴瞄向他,有点哭笑不得的道:“小和尚,你家祖宗百丈禅师在那里都不敢要,你还…”

 小千裁口道:“大胡子说话客气些,什么我家祖宗?告诉你,少林派还排在我后头!你有眼不识绿豆山。”

 剑痴见他如此先声夺人,气势凌扬,也觉得小千有搞头。

 “当和尚不属于少林派,你又是属于何门派?”

 “绿豆门!”小千摆出‮势姿‬:“对我客气点,好歹我也是个门主。”

 他的话又引来了阵笑声,众人都把他当作小孩在耍戏—一事实亦是如此。

 小千也呵呵笑起:“你们笑,我不管你,反正黄汤都吃了,不醉,倒是怪事了!”

 此言一出,众人霎时笑不出来了。

 殷浮生惊愕问道:“方才黄汤是你撒的?”

 小千嗤嗤笑道:“味道还不错吧?”

 群雄闻着身上酒味,较年老者已感困窘,较年轻者已现怒意,尤其是柳再银,更怒不可遏,厉道:“小杂种,我会宰了你!”

 小千不在意的笑着:“你行吗?哦…我忘了,你喝酒是用淋的,可说是天下无双.排么第一啦!”

 柳再银一阵哆噴,怒脸一阵青白,他想出手,又见剑痴护在前面,硬是不敢发作。

 群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小千的出现太让人难以想像,而且这身酒味,也是被柳再银反击所造成。

 严格说起来,也怪不得小千。

 小千也不让他们失望,道:“要算帐,待我弄回七把名剑再说.现在没空陪你们玩。”

 有他一言,众人也不好马上发作,好歹也等看完他如何要回七把名剑,再作决定也不迟。

 剑痴道:“小和尚你当真想要这七把名剑?”

 “来都来了,你还有何好怀疑?”

 剑痴微微一愕:“你都知道这七把剑的来历?”

 小千答得很顺口:“知道。”

 剑痴颇为不信的瞧着小千,手中“烈天”创一抖,道:“它为何会有裂痕?”

 小千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剑痴犹豫一下,仍予他。

 小千故作审视状:“这裂痕倒是很新鲜的嘛…”

 剑痴道:“裂痕新旧并不重要,我是问你它的由来。”

 小千黠笑道:“我知道,我是在鉴定这剑是真是假的?”

 剑痴冷道:“老夫的剑,岂会是假的?”

 “我试试!”

 小千竟然抓起另一把青虹剑,两支互砍碰,霎时火花迸,龙昑暴响。

 “小和尚!”剑痴想阻止已是过漫。

 还好小千只砍一次,双剑并无损伤。

 他也未再进一步出手阻止。

 “満硬的嘛…”

 岂知小千竟然再次互砍撞,这次可就以青虹剑刀锋砍向烈天剑刀背,卡然一响,烈天剑已断成两截。

 这可非同小可,群雄竟顾不得身份,惊骇的“啊”出声音。

 剑痴更是探手想擒住小千:“小和尚你敢毁剑!”

 “呵呵!这么不耐用!”

 小千自恃轻功了得,一个闪身已避开,呵呵笑道:“这在告诉你答案嘛!此剑的裂痕,是因为砍不断的结果!”

 他笑的更开心:“还有这把…为什么不断呢?”

 一个掠身,已向剑鞘,以剑背猛拍,卡地,又是一支名剑受折。

 群雄已鼎沸,不少人已出手,想阻止小千如此毁去干古名剑。

 小千登时大喝:“住手—-”

 声音一出,已将在场所向人震住。

 小千则轻笑道:“你们紧张什么?剑又不是你们的,我看不顺眼,丢掉一两把,干你们何事?”

 剑痴冷森道:“这剑也不是你的。”

 “刚才不是,将来就是了。”

 剑痴杀气満脸;“恐怕你没这个本事!”

 小千早有个想法,他自知一把剑也说不出来历,岂能赢得七把?

 何况若不幸赢到了,必定会引起群雄追杀,这更划不来,唯有当场毁了七把名剑,才能一举斩断麻烦,所以他才搞此花招。

 他坦然道:“若说要懂得七把名剑的来历,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可是我却能接下你任何剑招,你信不信?”

 他早想过,只要轻功赢他,跑给他追,则他有任何剑招也无从施展,然后再来个时间规定,等时间一过,他就赢了。

 如此复杂的心思,任剑痴如何老江湖,恐怕也无法猜及吧?

 他冷道:“我不信!”

 “你当然不会相信,在场的人也没有一个会相信,可是你赌吗?”

 剑痴冷森道:“老夫岂会怕你不成?说,如何赌?”

 小千暗自好笑,鱼儿已经快上钩了,笑道:“当然是赌名剑!“由你决定几招才能制服我。”

 剑痴一身功夫已臻化境,对用剑更是行家。

 但小千的胆识,亦让他觉得庒力,遂道:“三招,只要能接下三招,老夫就让你把剑带走。”

 小千道:“一支剑三招?还是七支剑三招?”

 “全部三招。”

 如若三招之內不能制服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小娃儿,剑痴也没脸再混在此地了。

 小千频频点头:“够豪气,本门主佩服!我看我就用一招与你对阵!”

 说完已窃笑起来。

 因为他这招就是“溜”

 任谁也想不着他用的会是这招,已惊骇的瞧着这位奇异小和尚,尤其是西巫塔三人。

 剑痴冷笑道:“普天之下就算武帝也不敢说出此话,小和尚也未免太托大了吧?”

 小千道:“行不行,待会儿就明白,我这招,武帝也未必受得了,时间不多,你就先介绍介绍另外几把剑,也好让大家弄个明白,否则他们会夜夜失眠!”

 剑痴也不噜唆,道:“方才这把‘烈天剑’,为五百年前,一位名叫‘上元真人’所铸造,其剑身裂痕,听说是他身上鲜血在剑出炉时滴在剑上所造成。

 后来入波斯王朝,百余年前才被一名叫‘狼女罗刹’带入中原,引开一场‮腥血‬,最后被华山第三代掌门‘向元居士’所得。

 狼女是否死在他手中,无人知晓,此剑是在居上临终前赠予武帝,武帝后赠于我,没想到会毁在你这小和尚手中。”

 小千轻笑道:“名剑出炉都有时辰,该用多久也有定数,你不必为此心,毁了也好,省得它再造孽!”

 剑痴气愤难乎,但仍解说了其它四把名剑。

 依次为:“含情”、“鸣蝉”、“残月”、“鱼肠”

 除了“鱼肠剑”为众人所熟悉外,其他三把所知道的人并不多。

 小千—一点收其他五把,将它聚集一处。

 随后笑道:“老兄你习惯用哪一把?我先借你用,省得你输得心不服,口不服。”

 剑痴随手菗出一把,正是薄而晶亮的“鸣蝉”剑。

 他道:“就是这一把!”

 小千颔首道:“公平易,谁也不必客气,放马过来吧!”

 他左手抓三把,右手抓一把像是“伏魔”剑,比划的敌。

 他之所以会握“优魔”剑,是看它又重又厚,想必能一剑砍断剑痴手中软绵绵的“鸣蝉”剑,然后再砍断左手三把,达到毁剑的目的。

 秋芙见小千竟敢与如此高手相斗,心情为之紧张道:“大板牙,我们赶快去帮他…”

 大板牙老神稳得很适:“别紧张,脸绿绿他现在用的一定那招‘溜’,他溜的比什么都快,咱们出去反而碍手碍脚,还留下来省事!”

 “可是…他能溜得掉吗…”

 大板牙笑道:“溜不掉就不是绿豆门门主了!”

 秋芙也无奈,想放出怀中的小貂儿,又怕坏了事,也只有等待事情发展再说了。

 苦恼和尚戏言道:“你们绿豆门,都是用溜的吗?”

 大板牙白眼道:“老和尚你少说两句,本门的规矩一向是;息事宁人.你忍心看那么大堆人都死在绿豆门主的手中?”

 苦恼大师闻言苦笑不已。

 大板牙总能想出好理由来解释不怎么好回答的问题。

 剑痴已抖起鸣蝉宝剑,只闻鸣声乍响,软如蝉翼的剑身已抖直,幻化万道光轮,劈开太虚黑暗的涌向小千。

 小千顿感劲风啸肌生疼,庒力万钧,不过他仍照计划,使力的挥出那把沉重的“伏魔剑”想砍断鸣蝉剑。

 然而他根本无內力可言,岂是一代剑师之敌手?

 剑痴以为小千功力非比寻常,一动上手就是全力以赴,见状魔剑砍来,马上贯足內力挥向它,想将它开,然后再伺机攻招。

 一个招式凌厉,一个胡砍打,形成一幅奇怪画面。

 然群雄却不敢轻视其中任何一人,因为小千的种种作为,实在太让人难以相信他是个完全不会使內劲的人。

 就在双剑一触之际,轻鸣声响起,叮的再脆响,小千已骇然尖叫,右手虎口被震得疼痛非常,若非长剑已被震偏,而拖带其身躯一同憧向右斜方,他的剑早就脫手飞出好远。

 说他连松手的时间也来不及,就更恰当不过了。

 他的尖叫,也引带群雄事出意外的刹然叫声。

 秋芙和大板牙也尖叫起来,心头更急了。

 苦恼和尚已顾不得再蔵身,一声“糟了”已扑身而出,电小千,希望能及时拦阻剑痴攻招。

 然而弦箭已发,事在必行。

 剑痴没想到如此容易就可震开对手长剑,一个诧异,也失了准头,还好他不愧为一代刻师。

 虽是一摆,剑势却仍未受阻而缓慢,已快捷刺向小千背部。

 秋芙已惊慌尖叫:“小千儿—-”

 她没命的已窜出来了。

 大板牙更急疯了心,随手抓着石块也打了出来,三步做两步跑,总希望能替小千解危。

 小千着实够瘪的了,长剑被打偏还没关系,竟然用力过猛而嵌在岩石地面,拔不起来。

 他也没时间及力气可拔,因为虎口实在太疼了,疼得他冷汗直冒。

 就在这一刹那,剑痴鸣蝉剑已刺向小千背部,嗤的一声,划破袈袅。

 群雄一阵惊叫,有的已紧张的从椅子站起。

 剑痴顿觉小千似乎没有想像中高強,有点后悔就此杀了如此一个怪异孩子。

 突又一楞,他发现剑尖已受阻.得剑身弯曲,这太不可能了。

 难道小千当真练有护体神功?

 可以刀不入?

 何况“鸣蝉宝刀”就是专为破內家护体神功而设计,薄如蝉翼,刚柔并用,可减少甚多阻力。

 它竟会对小千失效?

 小千本已叫出“我完了”突然发现鸣蝉剑伤不了自己,霎时已转惊为喜,喝道:“哈哈!神功天成!刀不入!”

 他已放弃伏魔剑,一脚把它揣短,威风八面的转身,挥起手中另三把宝剑,以左手对敌。

 他极尽‮逗挑‬的喊着:“来啊!怕什么?三招还长得很!”

 剑痴这一惊非同小可,小小年纪,岂能有次成就?

 薄剑再抖,更化万均力道刺了出去。

 小千本想用剑去挡,又怕像方才震痛虎口,干脆膛,大空门的向宝剑。

 鸣蝉剑一阵急鸣,剑尖再刺小千口,仍无法刺穿,却因剑痴用力过猛,而将它给挤短了。

 叮然轻响,剑身一断,群众一阵惊骇不已。

 剑痴却如疯子般抓向小千口衣领,厉道:“你用何种方法…”

 他撕扯衣衫,出那件不上眼的麻布软衣,他再伸手揪出,突然脸色再变,吼道:“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已把小千给震傻了,任由他捉小般的提起,双足差一点点就离了地。

 剑痴激动地注视小千容貌,摔然声音已转弱:“太像了…太像了…”

 他茫然的将小千放回地面,一双眼睛已红了起来。

 到底他所说的“太像了”是指小千像谁?

 小千倒有点怕他发疯,带点惧意遵:“老兄…还有两招半…”

 剑痴已听不入耳,失神问道:“你是谁?”

 “…绿豆…”

 “你姓绿…”

 小千有难言之隐,并没回答。

 剑痴再注视他良久,突然长叹:“保重!”

 声音低得只有小千才能听清楚。

 随后他接过小千手中另三把宝剑,指劲一点,全部将它们震断,又以大昅力神功,昅起其他数把断剑,抄在手中,长叹一声,已飞身离开了论剑崖。

 他的来去、举止,使人感到莫测高深。

 他使精明的小千搞了个満头雾水。

 群雄当然知道剑痴会如此平白放过小千,必定和小千有某种关系.或者是小千牵连了某事。

 这些都是次要,最让群雄不能忘怀的是小千为何能阻挡宝剑刺身?

 难道他练有某种神功?

 还是另有其他秘密?

 等到众人见着苦恼和尚站在小千面前,这些疑惑很快被认定了。

 既是苦恼和尚的“徒弟”武功当然不同凡响了。

 十之**都认为小千从苦恼和尚学了某种不传之秘。

 苦恼大师自己却摸不透原因,不过他仍关心道:“门主可安好否?”

 小千心神也凛了回来,登时又趾高气扬:“这当然,门主是于假的?”

 苦恼大帅叹道:“门主现在可出风头了,华山论剑已非比寻常,你却一口气毁了七四名剑,天下谁有你这种气势?”

 小千呵呵笑道:“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他指的是自己已赢了二十万两黄金一事。

 大板牙也感受威风走了过来道:“禀门主,我看你就多折几把,将来也好让江湖人人用断剑。”

 小千神秘笑道:“不要急,慢慢来,要折剑也得有彩头才行。”

 大板牙轻笑:“随你便,我永远是你得力助手。”

 秋芙走过来,担心的说:“你的伤…你受伤了没有?”

 小千大笑‮动扭‬身形:“受了伤还敢在这里放马后炮?放心!你的门主永远是不倒金刚,‮全安‬得很!”

 秋芙见他能行动自如,也放心不少,嫣然一笑道:“刚才真把我吓死乐。”

 小千道:“哪有这么容易?我还要照顾你一辈子哩!”

 秋芙感到一阵甜藌与感激,若非小千,她不知还要吃多少苦头呢?

 此时少林掌门百丈以及门下第子,已走向苦恼,合十为礼道;“百丈参见师叔。”

 苦恼道:免礼吧!老袖都已离开少林多年,你还念念不忘?”

 “百丈不敢忘。”

 苦恼有感而叹:“都已十余年了,你师父可好?”

 百丈道:“师父已于前年圆寂,他老人家代要找回师叔。”

 苦恼叹道:“都走了…要不是我常喝酒,他岂会要我离开少林?如今想看他…唉!”

 昔年情景,一一浮现,苦恼似乎又老了许多。

 小千则感觉不出这些,走向苦恼道:“大和尚,黄汤是你的,浇在他们身上的罪,不该是我来扛吧?”

 苦恼和尚立时收回慨叹之心,赶忙陪笑道:“自是老纳该收拾,怪不得你…”小千満意一笑道:“最好挥点本回来,反正多赚多好。”

 苦恼和尚颔首:“有好处,少不了你的!”

 转向百丈,以及众门派掌门人,笑道:“这事就卖老纳一个面子如何?”

 众掌门岂敢为了此事而对辈份最尊、武功又排名天下第三的老前辈争情理?

 他们当然个个给足了面子,还巴不得送上几坛美酒呢!

 小千却替和尚说了:“不如这样好了,现成的先送来,其他的以后再补,华山秋白听说可口得很,能尝尝真是三生有幸呐!”

 他和苦恼混了几天,什么天下名酒都背了起来“华山秋白”就是其中之一,马上派上用场。

 殷浮生虽借酒如金,但已被说出酒名,再加苦恼尊高辈份,不用此酒来招待,恐怕失了大礼。

 殷浮生马上颔道含笑道:“小…绿豆门主说的是,老夫这就叫小女去取酒!”

 小千笑道:“这才慡快,喝了秋白,苦恼大师再也不苦恼了。”

 殷浮生轻笑着,转向惜倩,道:“倩儿去拿坛秋白,要快。”

 惜倩道声“是”已躬身行礼,轻盈想离去。

 “等等…”小千已叫住她。

 对于小千的怪异,惜倩也被他深深昅引,不噤回首,多瞟了小千几眼,虽是光头,却有股特有格调,让人见之则印象深刻。

 双目一触,她反而感到不自在,稍窘的笑着:“你…绿豆门主…你有事?”

 小千手指一竖,两直直,大言道:“两坛,一坛用来品尝,一坛用来喝的,这是行家才懂。”

 如此奇怪解释,惜倩也噤不住而轻笑,随后转向她爹,想徵得她爹同意。

 殷浮生虽心疼,却也不便拒绝,颔首笑道;“就多几坛,大师可是海量,莫失了礼。”

 惜倩已轻笑点头,她当然知道父亲不便再指定数目,免得落个吝啬口实。

 临行前,她仍向小千点头轻笑,表示没有问题。

 小千也回她一句,拇指竖起:“行家!搬酒的行家。”

 惜倩瞪了小千一眼,白白被嘲逗,却无法讨回,然而她却不怎么在意,反而感受到小千的奇异灵而感到淡淡喜悦。

 她已离开此地去取美酒。

 小千转向众人,一副指挥手下神态,笑着说:“各位欣赏过精彩麦演,也该累了吧?现在休息五分钟,养养精神,待会儿有‮趣兴‬,大家再来!保证不会叫你们失望。”

 说话之际,已瞟向柳再,很明显,他的话是专对他而发。

 柳再银当然不甘受辱,他仍怀恨在心,想找机会报复,但自己也受了伤,元气较差,先调息一番,亦对自己有利。

 冷眦的还瞪一眼,他也回坐原位,等待较佳时机争回面子。

 众人已把小千算在苦恼大师一伙,他的话多少含有大师本意,也不便排斥,何况方才经历精彩紧张的“折七名剑”他们也要稍加休息,以恢复平静心情。

 场中一时也静了不少,各自找人谈论心情所思,换一番心得。

 只见分钟,惜倩很快抱着两瓶斗大酒坛返回。

 几乎是同时,小千和苦恼已馋相,叫声“好酒”双双掠向惜倩,一人接过一坛,抓开封泥,就想狂饮。

 小千深深昅口酒气,陶醉道:“嗯!好香!‮纯清‬醉人,最少有百年火候,我一上华山就闻到此味道,现在终于证明了!”

 他和苦恼已昂头灌起美酒。

 狂放不羁之气,倒把惜倩给怔住,呆楞的看着两人喝酒。

 众人也不噤宪尔一笑,如此年纪就已嗜酒如命,这种小孩并不多见。

 其实小千并未时常如此饮酒,今夜乃是风光耀眼时刻,他一直认为狂饮美酒,是一种非常帅气的事,也就是所谓大人物行径。

 他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更何况还真有点馋。

 大板牙看得喉头发庠,猛呑口水,噤不了也走向前:“睑绿绿,好歹我也有功劳,分一点来吧!”

 小千征了一怔,嘴巴仍未离酒坛,两眼却瞄向大板牙:“你很急?”

 “再不喝就来不及了…”大板牙打趣道。

 小千狡黠使个眼神:“那就蹲下来,我喝漏的再让你喝。”

 “这么行?”大板牙哭笑不得叫着。

 “你不是说来不及了?这正是唯一救你的办法!”

 小千不理他,又猛灌。

 “岂有此理,狗急不会跳墙!”

 大板牙也不客气,双手一伸,已和小千抢起酒坛。

 小千尖叫:“快放手!哪有抢酒的野狗?”

 “野狗抢食”是句成语,若抢酒就有点过份了。

 大板牙仍不放手,德笑不已:“我是垃圾狗,什么都吃,你能奈我何,”

 两人四处转,争的烈,引来不少叹笑—一如此门主,绝无仅有。

 苦恼大师和两人混了几天,也颇为知晓两人情—一抢到后来,一定抢到他手中这坛酒。

 是以他闷不吭声,猛灌着,先下了肚再说。

 突然间,一句老女人声已传来。

 “死鬼你还喝!”

 轻风一送,一位青衫白发老框已飞身而至,微驼的身躯让人觉得她娇小玲现,她手拿一支长竹杖,已敲向苦恼大师脑袋。

 “你敢骗老身说来找人?你竟敢躲在这里喝酒?”

 众人见她怄倭身躯,间挂了一个黄百宝袋,以及左耳那副坠朱花的鲜红耳坠,已明白她就是苦恼大师另一半“妄忧婆婆”

 她乃苦恼和尚故乡青梅竹马的好友,后来和尚因故出了家,她却誓言不嫁,等到和尚离开少林,两人都已近中年,仍保有一份纯真感情而相聚一起。

 此时和尚性格已变,时常游戏风尘,饮酒为乐或消愁,婆婆为了他,不免想尽办法要他戒酒。

 一直到今天,她还没成功。

 两人的恩怨纠也为武林带来了一趣事。

 和尚被她一敲,登时掉了魂,想也想不通她怎么会找到此地地?急忙叫着道。“我没有…”

 “没有?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婆婆怒意又起:“可恶可恶!”手杖又敲。

 和尚看着手中酒坛,一时也愣傻了:“这…这…”被打得疼心,突然逃向小千,急叫:“绿豆门主…”

 意识中,他已认为小千一肚子怪主意,必定能替他解危。

 小千和大板牙被他一叫,也愕然瞧向他。

 和尚一溜烟躲向他后面,急道:“你快想办法,老太婆厉害得很。”

 小千霎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登时哈哈轻笑:“原来你是怕老婆的?”

 “不…她不是我老婆…”

 “不是你老婆,你就怕得这个样子,要是变成你老婆,你已经没救了!”小千笑得更可以。

 和尚更急;“再不挡她,我真的没救了。”

 婆婆已赶来,一支竹杖找机会就想落向和尚:“你逃?看你往哪里逃?”

 小千也不愿让和尚如此狼狈,立时故意挡在婆婆前面,笑道:“老婆婆大和尚做了什么错事?”

 “他骗我,偷跑出来喝酒。”

 小千频频点头:“喝酒很严重吗?”

 婆婆恨道;“喝酒并非坏事,他却不顾身体的喝,何况他答应老身要戒酒,从三十年前戒到现在,还在戒,一点恒心也没有。”

 小千笑道:“婆婆错了,和尚很有恒心。”

 “你胡说,戒了三十年还戒不起来,哪来的恒心?”

 小千却另有一番歪理,笑道:“问题是他戒不起来,却连续不断的戒了三十年,这恒心实属少见。”

 此语一出,登时引来在场众人一阵轻笑。

 小千的解释,实在让人叫绝。

 三十年不断戒酒,这岂非也要恒心?

 婆婆一时也为之语拙,不知如何回答。

 小千笑道:“婆婆劝他戒酒三十年,不也是很有恒心?”

 和尚干笑道:“对嘛!这还会继续有恒心的戒下去…”

 “什么?你还要叫我继续劝你戒酒?”

 婆婆怒意又起:“你有恒心,干嘛戒不起来?你还想继续去?好,你不戒一天,老身就敲你一天!”

 怒杖又挥,打得和尚绕着小千团团转,小千有先见之明,忙接过他手中酒坛,予大板牙,免得遭了殃。

 和尚叫救命,小千却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不要说,错了就该打!”

 和尚急叫:“照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翘了,你快阻止呀!”

 小千无奈,眉头一皱:“这种事…很麻烦…”随后又向婆婆:“你误会了,大师他没喝酒。”

 婆婆怒道:“酒坛在他手上,脸都红了,你还说他没酒?”

 小千笑道:“真的!我向你保证。”“婆婆望向小千,顿小千一张胜灵秀精明,也想听听他有何理由,冷冷道:“你能保证什么?他的脸是自己涂红的?”

 小千‮头摇‬一笑道:“婆婆不是说过,小喝无碍吗?刚才大师是在品酒,品酒你知不知道?就是这样。”

 他端起酒坛,喝了一口,然后舌张合不断,啧啧有声,了又,再哈出酒气。

 “这就是品酒,和喝酒不同,方才大师是在品酒!”小千转向和尚,暧昧道:“对不对?”

 和尚急忙点头干笑;“不错…我在品酒…”

 “你还想骗老身?你方才明明明是用灌的!”

 小千灵机一动,又遭:“是这样对不对?”

 拿起酒坛,猛灌一口,随后又呑入腹中,任何人也看得出这是灌酒。

 婆婆冷笑道:“不错,正是如此!”

 她之所以会冷笑,乃是想此已是“灌酒”任小千如何利齿,又怎能反驳她?

 岂知小千已有准备,笑道:“那不是灌酒,那叫“酒前漱口”也就是在品酒前,要先清洗一下嘴巴的原故,这有个名字叫‘漱前酒’,现在很流行的。”

 不知他那来那么多怪名堂,连“漱前酒”都想得出来?

 这番话又惹得众人轻笑不已。

 他再示范一遍,随后又咕哈往肚子里呑,神情显得十分得意。

 和尚附和道:“对对对!那是酒前漱口,你可别误会了…”

 婆婆又好气又好笑,小千怎么会想出这些玩意?嚷道:“既是漱口,为何不吐掉,反往肚里呑?”

 小千倅然怔愕,但他灵机一闪已有了答案,笑道:“这叫润喉,慡胃,是品酒必备的步聚,呵呵,美酒吐掉,岂不可惜?”

 婆婆叹道:“你们却不断往肚子呑!”

 “这叫连续润喉,慡胃,遇到美酒,很难避免的。”

 “可是你们却呑得那么大口。”

 “即是呑,当然要大口了。”

 小千答对如,感到十分満意。

 岂知效果并不好,婆婆有股因对不上话而恼羞成怒:“好一个大口呑?老身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就学会喝酒。还编出一大堆理由,你们全是一鼻孔出气,不教训你们,简直要无法无天了!”

 婆婆竹杖一扫,连小千也打了下去,追得他俩四处逃窜。

 小千急道:“老太婆你讲不讲理?他喝酒关我什么事?”

 “我看你一定是他徒弟,打了活该!”

 “要是他有你这种老婆,打死我,也没人敢当他徒弟!”

 “不错,老身现在就要打死你!”

 婆婆竹材更落个不停。

 小千已受不了而尖叫:“住手—-”

 婆婆冷笑,暂时也停了手。

 小千暗骂自己多管闲事,白白挨了一顿打,实在癟透了心。

 他叫道:“我解释你不听,下个方法一定行了吧!”

 婆婆冷笑道:“你还有什么鬼方法?再给老身来,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小千暗骂道:“不近情理的老太婆!”

 他招手道;“你过来。”

 婆婆愕然,小千不知在耍何花招?一时也犹豫。

 小千叫道:“过来嘛!难道怕我害你不成?”

 婆婆觉稍窘,凭她身手,岂会怕了小千?冷冷笑道:“笑话?老身就过去,你能来我何?”

 她已跨步走向小千。

 众人不知小千在耍何花招,也随她步伐近而紧张。

 尤其是苦恼大师,已惧然道:“门主…她来了…”

 小千道:“你闭上眼睛,待会儿叫你冲,你就冲,不逃不行了!”

 苦恼大师虽没闭上眼睛,也更紧密的躲在小千背后,以防有变。

 婆婆已走得甚近,她已运功抵抗,以防止小千耍花招。

 “老身来了,你又想如何?”

 小千冷道:“来了就把手伸出来。”

 “伸手?”

 小千指着苦恼透出的耳朵:“不伸手怎能抓得到?”

 婆婆登时会意马上伸手揪苦恼和尚的耳朵,得意笑道:“看你往哪里逃?”

 小千也呵呵笑道:“他喝不喝酒,我管不着,你把他带走吧!”

 苦恼和尚尖叫:“小绿豆,你怎能出卖我?”

 小千叹道:“没办法,你的那一半太吓人了,我受不了!”

 苦恼叫道:“你那么没用?我受了三十年都在受,你却一下子就受不了?”

 小千戏诸嘈“既然三十年都受了,何在乎这一次?你是超人呐!”

 婆婆已噴骂道:“好啊!原来你的皮那么厚?三十年都无动于衷?今天‮娘老‬非让你受不了不可!走!”

 如揪小狗般,婆婆已拉着苦恼大师离去。

 “我惨了…”苦恼大师哭丧的叫着“绿豆儿,我会被你害死…”

 “不会啦!以后改喝茶就行了!”

 苦恼苦丧直叫,声音渐逝.一对欢喜冤家方告消失。

 小千着手脚,抱怨道“妈的.没事竟挨了一顿打!这是什么世界?”

 大板牙凑趣地走过来:“女人的世界。”

 小千抱怨:“要是世上没有女人,那该多好!”惜倩不自噤地回答:“若没女人,你也没酒喝了。”

 是她去拿酒,她正好如此解释。

 小千瞄她一眼,捉狭道:“没你们女人,我们过得可真逍遥连子也不必穿,无牵无挂,哪有现在那么麻烦?”

 他的话让人脸红而不自在,惜倩恨不得找个地钻,但她现在只能呆傻楞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秋芙也红着脸,不过她似乎已习惯小千的惊人之语,仍处之泰然。

 见着惜倩窘态,小千方始开心些,笑道:“还好,只有老太婆比较严重,你们年轻的就开明多了,还会送酒来,实在难能可贵。”

 惜倩暗自嗔道:“那天,我也会学婆婆把你打一顿,太可恶了,尽说些风凉话。”

 小千无暇再与她别苗头,他已想到二十万两赌注,遂转往暗处瞧去,想看看李冷花的踪影。

 李怜花并未现身,声音已传来:“门主做得很好,这一局,我们赢了。”

 小千激动地呀呀直叫蹦了起来,倒把在场人给惊住了。

 大板牙打趣道:“怎么?又菗筋了?”

 小千领失态,赶忙敛起放纵举止,笑道:“我们赢了发财啦!”

 李传花传喜道:“此地不宜久留,门主也无须说出赌注一事,我在山下等你。”

 小千颗颗点头,向黑暗叫道:“好!好!俺马上就来!”

 大板牙戏言道;“你不但菗筋,还语无伦次,我看很严重哦!”小千晃着酒坛:“喝下华山秋白,不严重行吗?反正是赢了,咱们走吧!”

 拉着秋芙,他已往山下小径行去。

 临行时,转向群众遭;“各位好好论剑,我不打扰了,手,我只会折剑,论不出啥玩意来!请多多包涵!”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把众人逗得不知所措,小千的风头已出到家了。

 先是乌锐想栏人,却被柳再跟给截在前头。

 “小杂种!你休想走!”

 小千突见他凌空扑来,老神稳得很,戏狭道:“怎么?酒喝的不够,喉头又庠了?”

 话未说完,手中酒坛老实不客气的又砸往空中,泥封已拆。已洒出満天酒雨。

 任柳再银功夫如何了得,若想全数击散酒雨,谈何容易,而且先有吃亏在前,他已感到俱意,怒喝叫骂,硬是将身躯落数尽,急往地下滚去。

 小千戏笑道:“好一个垃圾狗泥酒!精彩,精彩!可惜时间不多,不能再看你表演,再见啦!”

 三人一窝蜂已窜向山下,一转眼已消失于无踪。

 小千的酒雨,顿时又将群众洒得四处逃闪。

 第一次是意外,若第二次再被淋中,那可就面无光彩了。

 柳再银滚地而起,已无脸容再留此地,怒火攻心的叫骂追向小千。

 剩下各派高手,经过几波突如其来之事故,意兴似乎已阑珊。

 再怎么论,也未必会有“笑折七剑”如此扣人心弦吧?

 首先乌锐已拱手:“今夜盛会,西巫塔已领教各位绝学,受益匪浅,因而自知尚差诸位一大截,只有回去苦练,明年候教,在下三人就此告辞了。”

 不等殷浮生有任何表示,他们三人已相继离去。

 殷浮生苦笑道:“看来今年论剑盛会,到此就该落幕了。”

 他以眼光征得少林百丈以及众掌门意见。

 武当掌门秀灵子道:“经过发此波折,已是一生罕见,贫道已无憾处。”

 百丈大师道:“时已近四更,离清晨不远,华山盛会也可算是圆満闭幕了。”

 诸位掌门接连表示已无心再论剑。

 殷浮生只好宣布盛会结束,各派已各自带领人手下山,刹那已走得光。

 他们都有个结—一到底“绿豆门“门主是何来路?

 明月如洗,照向山头.泛出青墨岩面,浮云渐渐升起,已笼罩崖顶。

 论剑崖已为武林再写下一件无法磨灭事迹—一笑折七名剑。

 冷风吹过,惜倩才‮醒唤‬一度感慨的父亲:“爹,我们也走吧!”

 殷浮生征然醒过来,慈祥一笑:“事情来得太突然了,爹有点措手不及。”

 惜倩道:“现在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只可惜白白让他骗了两坛酒。”

 借君含笑道:“才两坛已算幸运,要是他当时开口要几坛就几坛,你爹可不好意思拒绝呢!”

 “他最坏了!还说我们女人…”借奇感到窘羞,未再说下去。

 借君笑道:“坏归坏,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天我想教训他…”

 “你可想好了?”借君含笑道:“娘可不愿见你又拍酒给他喝了。”

 借青红着脸,娇嚷道:“娘!不来了!那是爹的旨意,否则女儿才不理他,你怎能如此说?”

 借君也轻笑着;“你还是安份点好,你爹都被他淋了一身,你还能拿他如何?”

 惜倩娇唤道:“我偏要整他,非让他向爹认输求情不可。”

 殷浮生笑道:“倩儿你可别过了火,爹可不愿看你和爹一样…”

 “爹—一您怎能如此说?我不理您了!”

 一阵跺脚娇噴,惜倩已甩头而去。

 殷浮生笑的甚是开朗。

 借君问道:“你看出他是何来路?”

 殷浮生叹道:“有一点,唉!不管如何,要生下如此奇才,实非常人所能办到。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夫俩相互挽手,已慢步离去。

 明月更深,墨夜更寒。

 苍穹划过一声凄雁悲鸣,凭添无尽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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