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六章】
“大人!”师爷未经通报,直接冲进了聂凡居住的內宅院。
“听说您要成亲了?对象还是那位无处不见尸体的戴敏敏?”
正埋首于案桌前的聂凡闻言,抬头冲着师爷开心咧嘴。
“是呀。”他朝师爷方向推过了封书信。“我一回来就收到我姑姑寄来的生辰八字,明儿个就可以上门去提亲了。”
该备的礼已经备好,就等这封信,好八字合婚。
他一直记不清楚自个儿是何时辰出生,去了快信询问姑姑,顺便通知即将成婚一事,对于戴敏敏的特殊体质他也毫不避讳地坦承,他很清楚家人对此点是丝毫不介意的。
果然,姑姑的回信充満了喜悦与祝贺,迫不及待等着婚礼确定,要以长辈的身份接受侄儿与侄媳妇的拜堂了。
“大人啊,”师爷在他对面一**坐下,忧心忡忡。“您是啥把柄落了戴敏敏的手,才不得不娶的吗?!”
他的确是有把柄落了戴敏敏的手…不过这样说也不尽然,应该说戴敏敏的
啂落了他的手,所以他不得不娶。
这样一想,他忍不住噗笑。
瞧聂凡笑得是一个心花怒放,师爷更是忧虑。
他必定是还不够清楚戴敏敏过往的“丰功伟业”,才会开心有这么桩婚事吧?
“这事啊,你得先报姑老爷才行,让他知晓这戴敏敏是个啥样的姑娘,相信他一定会阻止的。”
“阻止?”
“是的。”师爷严肃点头。
聂凡心想,这师爷虽是姑丈殷华找来的,但还真是不懂殷华的
子啊。
不过殷华当初会挑上他,据说是因为看上他对于永成县知之甚详、个性刚正不阿,可收敛聂凡的玩
,不代表师爷就了解殷华的
子。
“姑老爷啥都知晓的。”聂凡换了个坐姿,更为随兴。
“那他不阻止?”师爷诧异。
任何头脑清楚的家长都该阻止小辈娶个秽气的姑娘啊。
“你等等,我翻翻。”聂凡在长达五页的书信上搜寻起来。
姑姑大概是太高兴了,一次写了五页书信,还差点将他的生辰八字给忘了写上,匆匆补在书信的最后空白处,并圈了起来,免得他也看遗漏了。
聂凡在第四页的中段,找到了姑姑的转述。
“我姑丈说,”他特意清了下喉咙。
“难能可贵,务必疼惜。”姑丈还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啊。
师爷难以置信一把抓过书信,眯着老花眼看个仔细。
“姑老爷…还真是这么说?”师爷面色茫然。
“你看得出我姑丈的意思吧,他这是说,敏敏可比翡翠黄金还要珍贵,一定要好好怜惜疼爱的。”聂凡将书信折好,放回信封。
“师爷,我出去一会儿,有事你顶着先。”
“大人去哪?”师爷仍是双阵不见焦距。
“将信给我娘子瞧瞧啊。”姑姑与姑丈的祝福,敏敏见了一定开心。
那要強的姑娘,嘴上不说,但路人的七嘴八舌多少还是扰
她的心,他当然要将长辈对她的喜爱与支持,完整传达,叫她以后走路别再驼着背。
看见尸体又如何,夫君可是父母官,交给他来破案就行啦。
他们这叫为死者申冤,懂是不懂?啧。
聂凡远远的就看到戴家屋外围了不少人。
发生什么事了?
担忧出事的聂凡快步上前,随着离戴家越来越近,越能清楚听闻那些人吱吱喳喳地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知县大人要娶敏敏?”
“你们跟知县大人有什么关系?”
七嘴八舌的,都是为了聂戴联姻一事。
不是戴家出事,让聂凡松了口气,脚步也不那么急促了。
戴母被好奇的民众间得是汗
浃背,不知该如何应付是好。
要说实话吗?
可这实话说出去也不太好听啊。
女儿被轻薄了不得不嫁,根本是坏了两人的名声,更别说聂凡还是个父母官。
待在房间內的戴敏敏不忍父母被乡民
供,好几次想出来应对,但人才
出脸呢,父亲就以眼色
她回房。
乡民好奇之外,更夹杂了歧视,认定戴敏敏必定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方法,
近知县大人不得不娶,否则,永成县內外兼具的姑娘那么多,怎可能娶个秽气的姑娘?
女儿已经受到太多莫须有的责备,身为父母,自然要保护自个儿的宝贝女儿,不再让她受到莫名的苛责与质疑。
当大家吵成一团时,有个声音出现了。
“喂喂,你们是怎么着,人家要嫁女儿是好事一桩,这婚事还是知县大人自个儿公布的,你们干啥看人家吃面在旁喊着烫?”出面打抱不平的,是青梅竹马陈大山。
“我们瞧知县大人就是被
迫的。”有人质疑。“戴敏敏这人琊门,说不定用了啥手段让知县大人不得不娶。”
“琊门?我瞧是你的嘴出生就长歪吧?”陈大山一听偏颇的言论人就火。
“敏敏是个好姑娘,少在那
讲话。”
“她是个好姑娘,两看前你怎么不娶?”有人反驳。“不是青梅竹马,感情
好的吗?说来说去,你自个儿也怕!”
“我…”一句话堵得陈大山哑口无言。
戴敏敏跟陈大山曾经论及婚嫁?
聂凡感觉很不是滋味。
无怪乎见他们互动就是一个热络,感情不同于一般,陈大山也不惧于她的特殊体质,恐怕当初未成亲,不是因为不想娶,而是不被同意。
“借过。”站在众人身后的他冷着嗓,不大不小的音量,恰好庒过众人。大伙回身,发现是聂凡,迅速让出一条宽敞大道。
“大人!”不约而同作揖行礼。
聂凡保持当官的风度,面带着微笑走过。
“大人。”戴家两老迅速福身。
聂凡笑笑,“明儿个媒婆就要正式来提亲了,再过不久就是亲家,岳父岳母可别这么多礼。”
一声岳父岳母,让聂家两老觉得面上有光,郁闷的心情顿时舒坦许多。聂凡转身面对乡亲。
“诸位乡亲,本官与戴姑娘的婚事,乃是情投意合,双方家长皆已同意,照理,本官婚事无须旁人置喙,但若大家真有疑问,就请直接来问我,好吗?”大伙面面相觑,眼底犹疑闪烁。
“请问大人,你是基于啥原因要跟戴敏敏成亲的?”一个民众大胆提问。屋內的戴敏敏,拉开窗?!偷觑着外头的动静。
她真是担心聂凡怎么回。
莫非要说出实情?
“本官第一天走马上任,不慎摔下菜市,还摔坏了陈大山的摊子,是戴姑娘见义勇为,好心相助,否则本官说不定腿已经断了一条。”他望向陈大山,“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他说的是实话,但也不全是实话,虚虚实实参与其中,让人找不到奇怪之处。
“我记得。”陈大山点头。“大人摔得可真是一个华丽,为了修屋顶还赔了十两,这事菜市的人都知道。”说罢,哈哈大笑。
知县大人第一天上任,就摔坏了菜市屋顶,众人皆知,倒是戴敏敏救人一命,大伙就不清楚了。
“所以大人是为了报恩?”又有人提问。
“报恩需要以身相许吗?”聂凡笑。“戴姑娘人善良、正直、富有勇气,是上天要我在永成县成家,为县民奉献,才把这样一个好姑娘带到我面前,我怕她人跑了,才急忙忙要把婚事订下。”
听起来,这婚事是知县大人主动要的啊。
大伙一阵
头接耳。
“那大人,请问您知道戴敏敏的传言吗?”又有人提问。“凡戴敏敏出现之处,必有尸体?”
“当然知道。”
“难道您不怕。”
“莫非乡亲希望本官是个胆小的鼠辈?遇着一位为受害者申冤的心仪女子,却因恐惧而退却?况且本官长辈皆十分赞同这婚事,并喻本官未婚
为难能可贵的珍宝,叫我要好好珍惜。”
一旁的陈大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听起来似乎在讽刺因受父母反对而未娶戴敏敏的他啊。
聂凡目光扫过众人,“若没有其他问题,大家手上应该还有活儿要忙吧,是否该各忙各的了?”
知县大人这根本是在下逐客令啦。
大伙摸摸鼻子,三三两两离去了。
聂凡未再看陈大山一眼,询问戴家两老戴敏敏人在何处。
“我在这。”人
散去时,戴敏敏就出房了。
“我还有活儿要处理,我先去忙了。”戴父跟聂凡打过招呼便离开。
“我去准备一下午膳的事。”戴母走去位于后院的厨房。
戴家前厅这会儿就剩下聂凡与戴敏敏两人。
“我还以为你会把成亲的真正原因说出来。”戴敏敏伊了杯茶给他。
“你未来准夫婿若是这般蠢笨,当得了官吗?”聂凡捏捏她的小鼻子。
“我只是稍微稍微稍微担了下点心。”弯起来的拇指与食指间有着与纸张同宽的
隙。
“有啥好担心的,都要成亲了,该全心信任我才是。”
“妾身以后会的。”
“哟,自称妾身啦,我都还没娶呢。”
戴敏敏横了他一眼,“你敢不娶?”
“好大的胆子,敢威胁父母官?”聂凡做出凶狠状。
“我娘说,这叫趣情。”小小的下巴高昂。
“岳母这么快就面授机宜,指导驯夫术了。”他笑着捏了捏粉嫰嫰的小脸蛋,将家书递给她。
“这是啥?”她好奇打开。
“我姑姑寄来的家书,我已经通知她我们要成亲一事。”
“我可以看吗?”她问。
“当然,我带来就是要给你看的。”
“可是,我字识得不多…”戴敏敏面有难
地望着对她而言有如天书般的书信。
“无妨,为夫刚好识字的。”他笑着拿回,逐字说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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