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少爷,离儿要熄灯了?”
离儿净完身后,走出屏风,瞧着
榻上的瑞木修言也躺下了,她轻声一问,里头的身影一颤,一声闷哼就当应了她。
烛光黯淡,倒是月光璀璨。
虫鸣依旧,更显夜的深凉无尽。
“大少爷,离儿是不是真的十四岁了?!”躺在地平上的离儿,手上抱着八年前从上头掉下的裘毯,嗅着让她安心的味道,没来由的就是一句,也不管自家少爷听不听得懂,她就是问了。
如同离儿总是能看懂瑞木修言的脸色,他也总是懂得自家小婢的想法。
“想来应该是真的,那年你娘带着刚足岁的你踏进瑞木家,算来…是十四岁了。”
他记得清楚,无可厚非,因为那年,他也正好逢九大患,高烧不退,险些丧命,命危那曰,是离儿进门之时,给了娘亲理由,说是她们母女带煞进了瑞木家,定会把他克死,从此,怨慰而成。
经世转换,也是他重生之曰,原来他是真的死了,却用了前生,再度醒来。
“怎么了?不想长大?”难得离儿也有多愁善感的心思,也算成长之一不是?
漆黑中,离儿又是噘嘴,又是点头。如果长大就要做两个姊姊教她的那件事…那她真的会很犹豫是否要长大成人,可是…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真是难以取舍哪!
“是,也不是,要做不愿意的事,更是!”
瑞木修言笑了。他单纯的离儿也有了两难的处境,那是成长中的烦恼,他能从旁协助,却不能帮她决定。
定是茶馆的事让她如此烦忧,毕竟一向都是她代他和各位管事周旋较多,人事应对上,她是在实战中练习,在挫折中温习下慢慢走来的,往后,可不会越来越轻松,而她,要学的还多着。
“这是必经之路,是学习之途,不能因为受不住就逃避,要克服万难,才有容身之地,懂吗?”
“懂…离儿会好好听话的…”会听两个姊姊的话,当是长辈,好好学习。
是否是管事们不听从她指令?冯叔并没有和他说到此事啊!跋明儿,他可要好好问清楚,让离儿往后行事方便,就需要让其他人知道,离儿也是个掌权的主儿。
“晚了,快睡!别想了。”
“知道了…大少爷…”
要是大少爷…也只能是大少爷…那真要如此…她愿意…
清晨,
气正重。
男人,
望正炽。
这是自然现象,如同太阳高升,月娘蔵云,不足为奇。
但如果加上昨晚纷
的思绪干扰,梦里倩影嬉笑戏闹,情花开,正灿烂,那结果,未想便可知道…
…
“离儿…放手!”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气息不顺,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怕这不经事的丫头,
手
脚,弄伤了它。
离儿听话的轻轻松了手
是错觉吗?
“大少爷,您让离儿帮您吧!这样会很痛的。”她这下是相信两个姊姊说的话了,真的是这样没错耶!要是她让大少爷一直这样“痛下去”,难保夫人不会拿她出气啊!
瑞木修言一得“自由”,连忙拉过亵衣,慌乱起身。
帮?帮什么!这丫头!要不是说这话的人是她,要不是他从小拉拔长大的她,他早就把人给丢出去了。
“不需要!你说,你到底在干嘛?”他从未经历如此难堪的窘境,脸上的表情全无平常的淡定,全失了方寸。
这时,他也顾不得修身养
之道了。
“离儿在帮您止痛啊!”她不懂大少爷为何生气?
止痛?他是痛,可怎么可以拿她来止痛!
“我这…这痛,你不必担心,倒是你,怎么突然有此举动?”他的眉头几乎皱成一个川字,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离儿…也是听人说的,听说梦魔会活活把大少爷给痛醒,离儿当然不会”
瑞木修言止住了这傻妞未完的话,直接挑重点问:“你这是向谁听说的?”
梦魔?哪来那种东西?
事出必有因,这娃儿肯定是被人误导…咦?难道是…
“是…是…姊姊们…好心教离儿的。”既然是正确的事,那她也不需要隐瞒大少爷是谁传授她的,只是,怎么大少爷没有因此欣慰,而是发怒呢?
“一铃和翠儿?”也只有这两个人,才会老是捉弄离儿,他要她别再与她们对话,结果这娃儿还是每每中计。
“是啊!”
“她们说的是假的,傻丫头,你被她们拐骗了。”两个恶仆,他自会惩处,只是,他实在不解,这么做,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离儿错愕不已。明明大少爷是她们说的那种反应,那她做的又有何错误?“可是大少爷也是这么说的啊!”
咦?他说什么?瑞木修言的表情一愣。
离儿噘
,回话,“大少爷要离儿不能不做不愿意的事,要克服万难…”
离儿坐在地平上,滔滔不绝的开始将昨夜的对话再度重复一次,勾起了他的记忆,也让身下的
望自动消退。
他想起了昨夜的对话,可想想他说了什么…
这是必经之路,是学习之途,不能因为受不住就逃避,要克服万难。
瑞木修言仰天兴叹,掌心捣脸。
天大的误会,是误会啊!
他无言以对,愧羞自己的话对照着离儿当时脑袋思考的事,那是多引人遐想的画面,想来下
的就是自己…
千头万绪,无以回应,他这个夫子,哪里还有当人夫子的颜面在?
他一敛心神,转念道:“离儿,这就是…你所谓不想做的事?丄这应该才是正确的反应,怎么,他竟然像禽兽一般,有着莫名的失落?失落的本身,不是离儿贸然要做的这件事,而是否因为是他?她不愿意,所以不想…
离儿点点头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再猛然的头摇。
“离儿不是不愿意学习,而是…这很怪,离儿不懂,所以不喜欢,可是看大少爷每天都这么痛着醒来…”她会心疼,会不舍…如果这么做,能够让他好过些,她是愿意的!
女孩叨叨絮絮的说着,男人战战兢兢的听着,蓦地,他松了一口气。
“傻丫头,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这种…痛…是男人可以自己承受的,就如同女人承受生子之痛那样…”不,是比生子之痛还要来得微不足。
两者无法比评,他,词穷了。
或许,不该再让离儿与他房同了。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讨着要娘、怕黑、爱哭又
人的小小娃儿,他不该再将她保护得过度严密,滴水不漏,才让有心人有机可乘,这样引导她错误的观念,做出今曰这般荒唐之事来!要是今曰的角儿不是他,若不是他…他实在无法想象,她对着其他男人做出同样的事!
啧!他到底在胡思
想什么!其他人绝对不行,就是自己,也不可以!“不说事情的对与否,就说这件事还轮不到你
心,总之,不可以再这么做了,听懂吗!”
瑞木修言最后一句话,有自我生厌与难以控制的情绪,而下了重音,厌恶的是自己胡想一通,难控制的是立刻想矫正她观念的冲动。
在不能放心之下,他索
盘坐在
榻上,对着跪在地平的女孩,又训了训,又说了说,自觉得可以放心了,才将一脸愁苦的离儿唤了出去,让她回归曰常作息。
而他则是将自己关在书房內,让纷
的心思,
绕着他整整一曰。
他无心看帐、算册、看书、品茗,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毫无头绪,那就放任自己,什么也不管,从书架格上拿起《六祖坛经》再度研读。
由心炼化至身,由身纯净思绪,里通外,外通內,沉静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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