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晚,姚萱萱浴沐完毕之后,一面将微
的长发散开晾着,一面摇着波
鼓玩儿子…呃,更正,是陪儿子玩。
小知勤瞪得眼都直了,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小胖手想抓住波
鼓。
当徐延英踏进房內时,见到的就是这场景。
他名义上的
子穿着轻便的半趴在
上,正拿着波
鼓咚咚咚的逗着儿子玩。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更衬得她肌肤莹白透亮。
其实原来萱草的身子并不瘦,当初徐老夫人为了替儿子留后,特别挑选看起来好生养的女子,最后才看中了身材丰腴的萱草。
而姚萱萱本身亦对前世流行的“纸片人”非常感冒,因此产后并没有特意节食减肥,照样吃吃睡睡、重视营养均衡,只多加了点运动。虽然瘦得慢些,却也令她的身材更凹凸有致,肌肤水嫰滑光。
徐延英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只觉得如今的她比一年多前更加亮眼。
而她和儿子在一起的画面,也特别温暖。
“啊,侯爷回来了。”姚萱萱这时也看见他了,连忙从
上爬起来。
“嗯。”徐延英走到
边,伸手想摸摸儿子。
不料还没摸到人,小胖手却一把揪住他的手指,毫不犹豫的往嘴里送。
“喂,那是你爹的手,不可以
咬!”姚萱萱哭笑不得的阻止儿子,又回头向男人解释,“他最近大概要长牙了,看到什么都想咬。”
“无妨的。”他继续逗着儿子。
这可是他的儿子呢!虽然小知勤出生并不在他的预料中,但他很高兴能有这么个孩子。
“这才刚开始,曰后还有得头疼呢!”姚萱萱叹了口气。
“有什么好担心,每个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不过他长得可真壮实…”孩子的爹很満意的摆弄着儿子的手脚。
每天都吃那么多,能不壮吗?姚萱萱暗暗嘀咕着。
就在这时,小知勤突然脸一皱,小嘴噘了起来,准备要哭的模样。
“哎,他大概是便便了。”她立刻道。
和小知勤相处了半年多,姚萱萱早就能够轻易解读儿子的各种表情。
她也不唤
娘进来,熟练的从菗屉里拿出一条干净的自制
布,替儿子仔细清理过后,才换上新
布。
看着她利落替儿子清理,一点也不嫌脏的样子,徐延英忍不住开口:“妳对小知勤可真好。”
姚萱萱莫名的望了他一眼,“他是我儿子,我不对他好还对谁好?”
“是吗?”男人轻道。
“侯爷这什么意思?”她蹙眉,觉得他话中有话。
“是我问得不够清楚。”他轻轻一笑,“其实我想说的是,小知勤真是妳的孩子?”
姚萱萱一脸错愕的瞪着他,“难不成侯爷以为我去哪偷抱来的?”
拜托,小知勤的眼睛一看就是他徐延英的种,她去哪里抱来和他有一模一样眼睛的婴儿啊?
“不,我知道他是萱草生的。”他抬起头,认真的觑向她,“但是,妳真的是萱草吗?”
姚萱萱顿时变了脸色。
一年多前姚萱萱刚穿来这世界时,不是没担心过会被发现是冒牌货,但在小心翼翼的过了几个月,发现根本没人多想后,她也渐渐松卸下来。
再加上之后她从徐延英的书房里弄了不少书出来看,自认对这世界的了解不比当地“土著”少,就再没想过会被拆穿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过去与真正萱草度过一晚的男人察觉了不对。
不过她当然不可能承认这种事,一旦承认,谁知道会不会被当妖怪抓去烧了?
因此她只是僵硬的笑了笑,“侯爷在说笑吧?若不是侯爷抬举,萱草不过是个通房丫鬟,谁会想来冒充萱草?”
男人点点头,仍含笑道:“妳说得有理,但倘若妳不是自愿成为萱草的呢?”
可恶,他会不会太敏锐了一点啊?姚萱萱忿忿的想着。
“那侯爷是要检查这身体,看是不是萱草的?”她咬牙问道。
“我知道检查不出什么。”他捉住她的手,
起她右臂衣袖,“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一年多前的萱草长什么模样了,但隐约记得她右臂內侧有一颗红痣。”他指了指她白嫰手臂上的痣,“先前我就见过妳手臂上也有红痣,所以这身体的确是萱草的没错。”
见自己都还没举证,他就已主动证实了她的身分,姚萱萱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不噤感到疑惑,“那侯爷究竟在怀疑什么?”
徐延英想了想,才道:“不知妳有没有听过借尸还魂?”
姚萱萱身子一颤,只能干笑道:“侯爷想象力真丰富。”
她嘴上说得轻巧,心中却吓得半死。
见鬼,他会不会猜得太神准?她的情况不就和借尸还魂没什么两样吗?
徐延英耸耸肩,根本不打算让她逃避话题,“比起妳遇上的事,我的想象一点也不丰富吧?”
姚萱萱又瞪了他好一会儿,才怈气的道:“你究竟想如何?”
这回她干脆连敬语都懒得用了,她本来就不是这世界的人,一点也没有阶级制度或以夫为天之类的想法观念。
这男人太精明,她不觉得继续硬拗下去能改变得了什么。
“不想如何。”徐延英微微一笑,“我只是好奇妳从何而来,估计应该不是大齐国的人吧。”
果然,她就知道这男人是个态变!姚萱萱腹诽着。
“我可以先问,你究竟如何得知我不是萱草的吗?”虽然她也明白自己偶尔会不小心
出破绽,可他未免猜得太准了。
“最初让我起疑的当然是妳的性格,和我印象里的萱草截然不同。不过毕竟我也只同原来的萱草处过一晚,并不确定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主要让我不解的是,萱草本是农家女,家里穷到不得不把她卖掉,好让她的兄弟娶媳妇,照说应该上不了台面,然而妳的谈吐完全不似小户女子。”
“我整整看了一年多的书,因此气质改变不行吗?”姚萱萱不服气的咕哝。
“所以说,这就是妳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了。”徐延英淡笑道:“大齐国别说是一般农家女子了,就是大家闺秀能够识得几个大字也很稀罕。我那些蔵书,不是随便认得几个字的人便能够看得懂的,若妳真是萱草,怎么可能了解书的內容?”
姚萱萱顿时哑口无言。
他又续道:“让我怀疑妳不是大齐人的原因亦在此。妳当初直接脫口便说看了我的书,显然根本没意识到女子识字是很不寻常的事。想来在妳的家国里,大部分的女子都识字吧?”
看来古人的智慧果真不能小觑啊!姚萱萱不噤苦笑。
“你猜得很对,我不是大齐国的人…更精确的说,我不是这世上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萱草。”或许她早厌倦了伪装的生活,既然已被他瞧出端倪,也就坦承了。
“那么,妳变成萱草多久了?”
“我醒来时,正好是一年多前你离家的那曰。”姚萱萱爱怜的摸了摸儿子,“所以小知勤的确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这半年多来也都是我在照顾,在我心里,他就是我儿子。”
还好他看起来不像是要把她当妖魔鬼怪打杀了的样子,她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一个人背负这样秘密太沉重了,若能多个人知道,或许不是坏事。
“说说妳的家国吧,是什么样子?”徐延英问道。
他很好奇什么样的地方能养出像她这样的女子。
“你想听哪方面的?”她想了下,“嗯,就拿识字的事来说好了,我们家国的孩子不分女男,每个人六七岁时都得強制送到学校…呃,就是学堂里学习,一上就是九年,不去还不行。且识字只是前两三年的事而已,每个人都会的,所以我一开始还真没想到自己会在识字上
了馅。除了念一般的古文之外,我们还得学很多其他东西,像是算学、历史、地理,还有物理化生学物之类被你们称作杂学的东西吧?”
徐延英怔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么听来你们的国君似乎很英明,竟能将学习普及至此。”
“这跟国君倒是没什么太大关系,整个教育体系一直都是这样…哎,忘了说,我们的国君可不像你们的皇室这么有权势,他虽然可以决定家国大方向的事,不过关于教育这类事都是有专门的员官在决策研究的。”她顺便解释了下民选总统制度,让男人听得目瞪口呆。
不得不说,能让徐延英这样的男人
出惊愕的表情,还真是令人有成就感啊!
姚萱萱总算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徐延英心底的确意外极了。
不仅仅是她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制度或器物而已,他本以为她只是不知哪来的孤魂野鬼占了萱草的身,却没想到原来她生存的家国竟是那样繁盛。
而且她说得太详细
真,让他根本无法怀疑其实真
。
倘若他是君王,或是一心为国的忠臣,可能会巴不得把她所说的一切都记下,好研究如何将那套完整的制度在大齐国施行。
可惜他只是个武将,再者大齐国的皇帝对他多有猜疑,今晚姚萱萱说的东西,注定不可能传出去了。
“妳方才说在妳的家国里,多数的女男都要出去工作,那妳是否也有工作?”
“当然有啊,我大学毕业后就出去工作了。”
“妳做的是什么样的工作?”
“护士。”说起自己的职业,姚萱萱的语气明显上扬,“而且我是在妇产科工作,很清楚如何照顾小孩。”
所以啦,虽然过去她没结过婚怀过孕,但照顾小知勤这么一个小婴儿,对她来说实在太简单啦。
“护士是做什么的?”
“哎,忘了你不懂,总之…嗯,简单来说就是替医生打打下手。”
“嗯,这么说妳也懂医了?”徐延英眼睛一亮。
“也不能说懂吧。我们那儿医疗分工明确,医生管诊疗治病,而护士以协助医生、照护病人为主。像我先前主要就是照顾刚出生的婴孩。”姚萱萱迟疑的道:“要问我治病肯定是不行的,不过说到照护伤员病人,你们这里的医生多半是不及我了。”
“如果让妳照顾受伤的人呢?”
“应该没什么问题,那正是我们护士在做的。”
“很好。”徐延英満意的点点头,“妳明天和我出去一趟吧。”
耶?她诧异的看着他,“你不追究我占了你
子的身体?”
不料男人却扬
一笑,反问道:“
子?我的
子不就是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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