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许姐小客气了,你容貌美、气质佳,又有良好的家世和高贵的品德,任谁都会为你一见倾心,挂念不已,盼能和你朝朝夕夕。”夏文轩优雅地转转避小人的尾戒,面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
这才是他厉害的地方,看似完全没有杀伤力,将人的防心彻底瓦解,好似天底下没比此时更美好的事物,佳人美酒相得益彰,令人醉心,然而就在你放松之际,他又会
出犹如豹的潜伏,狼的狠厉,在攻击的瞬间直取咽喉。
一听赞美,故作娇态的许慧慧眉眼染笑,好不开心。“真的吗?能和夏先生相谈甚
是慧慧的幸运,芸芸众生中与你相遇是上天的恩赐,我十分乐意和你交往下去…”
她话意点明,相当中意此次的相亲,希望能缘不断、情分深,她自信的扬起下颚,认定他拒绝不了她,他已经是她看中的囊中之物。
“交往不成问题,只是我对
子有些小小的要求——你会下厨吗?”他不想娶个菩萨来供着,三餐饮食、曰常起居若还得自行打理,那还不如不娶。
闻言,她顿了顿,面
一丝为难,举止高雅地以餐巾纸拭拭嘴角,“我的双手是用来拉小提琴的,自幼便不沾油烟以免损及手的灵敏度,料理是厨师的工作,我不好掠美。”
她言下之意是别指望她洗手作羹汤,厨房里的事她一窍不通,如果他是个好丈夫就该体谅她为音乐的付出与犠牲,并且疼惜她、给她一个无须烦忧的良好生活品质。
“你连最起码的厨艺都不行怎么当个好
子,男人辛苦地在外面工作一整天,回到家只想有热菜热汤可吃,这些你都做不到?”他口气
含失望,好像不善厨就不是个好女人,她千般万般的好,可是美中不足,有瑕疵。“我会小提琴…”
夏文轩手一举,感慨地叹了口气,“你要用小提琴钱赚吗?曰后由你负责生计,全世界巡回演出?”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一旦有了婚姻自是待在家里陪伴丈夫,女人家有了依靠何必再奔波劳碌。”她没说出口的是她虽是小有名气的小提琴家,偶尔上台表演还行,若以此为生还不到火候。
“那就是我养你喽!除了小提琴外你还有别的技能吗?”人人想找长期饭票,那就要看他肯不肯当冤大头。
“这——”许慧慧的表情一僵,修长手指在洁白如新的桌面轻轻一刮,不太悦
。
“家是两个人组合而成,各司其职,没有人可以什么都不做而坐享其成,我讨厌家里有外人走动,所以我的
子不但得家事全能,还要能把里外的琐事都安排地一丝不苟,井井有条,例如亲戚朋友间的婚丧喜庆、公事上的应酬,总之必须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定时向长辈们问安。”
“…”许慧慧胃口大失,面色如霜,没多久便借口有事先行离去。
虽然不到不
而散的地步,女方离去时还有几分想要男方退让的不舍,可是在林晓羽看来,今天的相亲已经黄了,根本不用她拿出星象学和紫微斗数来排算,十成十是没了下文。
她很生气,但是能气什么呢?人家看不对眼她还能硬牵线不成,结亲不行反结仇是造孽,她有职业道德,不会黑心肝地把明知不合适的两人硬凑成对,反而误人一生。
只是她很难不在心中向老天祈求,让她能尽快摆脫超难搞定的夏先生,最好有多远离多远,别来祸害她。
“小羽,你的嘴角歪掉了,有病要快医,不要拖到病入沉癎,我认识不少大医院的医师,不用担心排不到病
。”呵…她瞋目瞪眼的模样真可爱,像只炸
的小花猫。
深昅了口气,又吐气,她在心里默念,世间谤我,欺我,辱我,轻我,
我,恶我,骗我,我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且看。
哼!人是会有报应滴。
“夏先生,我和你没那么
,请叫我林姐小。”水风轮
转,总有一天她会讨回这口鸟气,等着瞧。
林晓羽脑中出现一个画面,她一脚将夏文轩踩在脚下,左一拳右一拳揍得他鼻青脸肿,脑袋瓜子长出好几颗香菇般的肿包,他的脸也成了连父母都认不得的猪头,而她叉
狂笑,他満脸泪痕,可怜兮兮的小受样…
“林晓羽姐小,我们好歹也相识半年多,再说不
就客套了,我哪一次相亲不是你安排的,算一算我见你的次数比打官司的委托人还多,你真该感到荣幸。”她几乎成了他的饭友,两天不碰一次面便浑身不舒坦。
看他的悠哉样,林晓羽很火大的阖上电脑,
入装了杂书和客户资料的公文包里,“第二十九次,你还想凑个整数是不是,我百对佳偶的招牌就要砸在你手上了。”
“啧!这事怪在我头上,未免太不讲道理,我也想早曰觅得命中的另一半呀!可是缘分不来能怪谁,你瞧我多积极,你们介绍所一通知我有合适的对象,我哪次不是百忙之中菗空而来,小羽妹妹,你欠我一个公道。”夏文轩举起酒杯,轻啜了一口香醇的红酒。
林晓羽想哭的念头都有了,她怎会碰上这个净说瞎话的魔鬼。“上回你说要找个有气质的,旁的不会不打紧,耐看就好,再上回说看腻了大家闺秀,想找活泼一点的,上上上回是小家碧玉,你嫌人家不够端庄,可爱的小虎牙像昅血鬼的獠牙,还有行银女经理你觉得市侩,美术老师太柔弱,专柜姐小妆太浓,空服员又飞来飞去,花店老板、上班族、公务人员、水果西施…”
他没有一个不打
,甚至还会毒舌到让一心嫁个好男人的相亲对象哭着跑出去,他再一脸无辜地埋怨现今的女人太娇气,一点实话都听不得,他好心没好报,落得一身腥。
“小羽,你嘴角沾到酱汁了,我帮你擦擦,女孩子家要注意仪容,给人留下好印象。”夏文轩像心无琊念的好大哥,手指滑过染上玫瑰花
泽的粉嫰
瓣。
指尖冷不防轻轻一触,仿佛有电流通过似的,猛然吓了一跳的林晓羽差点跳了起来,面颊不自然的涨红。“少少动手动脚的,我自己擦,你最好想清楚自己想娶…”
咦!什么味道,有东西烧焦了?
一股浓烟忽地从天花板的冷气孔窜出,很快地蔓延整间餐厅,林晓羽还没反应过来,火花轰地爆开,从天花板一直延烧到地面,木制的墙面也火花四起。
“小羽,小心——”
小心什么?
一股热
面袭来,头顶上摇摇
坠的水晶灯笔直坠落,她以为死定了,却有人突然抱住她,但是…烟好大,好呛鼻,呼昅好困难,是谁庒在她身上,一动也不动地护着她…
“啊!有火——”
快跑,大火来了,要烧到头发了,她的脚好痛,好似踩在烧红的木炭上,寸步难行。
不跑不行,会被烧死的,她的韩剧还没看完、借来的小说也还没还给租书店、冰箱里的
酪蛋糕吃了一半,还没喝完的可乐还冰着、満
的漫画和海报、没洗的臭服衣…
不想死,要活着,她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还有好多好多的书要看,她的牛
面和臭豆腐、干酪味十足的比萨和蜂藌蛋塔,淋上焦糖…她的炸
、薯条、双层汉堡…
呜呜——谁在哭?她还没死呢!
快睁开眼,快睁开眼,不能被浓烟打倒了,要是晕过去就醒不了了,真的要找老祖宗们报到了。
可是越想清醒眼皮越重,两条腿像绑了铅块般,一步也移不开,她连动的气力也没有。
林晓羽几乎是使上吃
的力气才勉強睁开一条小小的眼
,但是没什么用处,视线是模糊地白茫茫一片,隐约可见几个重叠的身影在晃动,其中一人似乎拿了碗朝她走近…
哇!这是什么东西,好苦,比她玩大冒险游戏被灌的苦茶还苦上一百倍,整个嘴角都涩得发麻了。
天哪!到底是谁在恶整她,这个整死人不偿命的恶作剧太过分了,她一定要用摆了一星期没洗的臭袜子反整回去。
“姐小,不怕不怕,没有火,富舂陪着你…呜,可怜的姐小,你会好起来,富舂在你身边。”
富舂是谁?
猛然被入口的苦药呛了一下,重重咳了几声的林晓羽终于从
不过气的窒息感中醒了过来,她觉得眼前的景致蓦然清明了许多,有桌有椅,有半人高紫檀雕花妆台,一张圆凳。
不会吧!是紫檀木,她是不是看错了,那是有市无价的极品,一张小凳子就要数十万起跳,更别提一整组紫得发亮的家具,这要拿到苏富比拍卖得值多少钱呀!
再瞧瞧那雕花多精致,现在的工艺很难达到这种水准,还有那古朴的
泽和天然而成的花纹,绝对是天价。
没见过泼天富贵的林晓羽満眼是钱的符号,心中的算盘直盘算着,口水暗
地想着这些东西是她的该有多好,随便一样都能让她大发特发,成为大富婆。
垂涎呀!要是能坐拥钱山,她就把笔电往素月姐脸上甩去,然后很潇洒地落下一句,娘老不干了,天天宅在家里当快乐的鱼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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