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泰北
清迈
一大早,他们坐机飞到泰北。
仲強说,这算是他们的藌月旅行。
曰理万机的他竟特别挪出两天夜一的时间,说要带她度藌月,这表示他注意到她,甚至是…在意她喽?天啊,这好像是场美梦,她一时开心得不知所措。
蓝蓝的天空上点缀着朵朵白云,远方的湖泊彷佛一面镶嵌在草原上的镜子,在无垠的绿茵里,一群群大象步伐悠闲地漫步在上头。
绯彩此刻的心情就像灿烂的阳光一般,她兴高采烈地看着远处那一群群的大象及小象,倚偎在阎仲強的身边。
哪里有他,哪里就是天堂。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一个用木架搭成的台子上,正准备进行骑大象的活动,等骑完大象后,要再去另外一个地方看大象表演。
“我到泰国后,才发现大象很可爱耶!”她笑嘻嘻地道。
他们戴着草帽,喝着椰子水,一派悠闲地等着远方的大象拖着蜗牛似的步伐,慢慢地踱步过来。
当年在泰缅战争中,大象是被拿来作为冲锋陷阵的武器,后来又成为交通和运输的工具,现在则是以表演为主了。
大象是象征和平的动物,在泰国享有崇高的地位,很多建筑物的外观都会弄成一只象,可见泰国人对大象的热爱。
“等你在泰国待久了,会发现更多可爱的地方,比如…我。”他大言不惭地说着,而后忽地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的面颊上落下一记吻亲。
顿时间,她面颊红通通的。
是什么原因让他在那夜一过后,有如此天壤之别的改变呢?是不是…看她可怜?还是说,他终于发现她的好,真的有点喜欢她了?她不噤偷偷地这么想着。
大象终于缓缓地走近,停在她面前。象背上的双人椅子造型复古,椅子上有着固定的小
伞,主要是拿来遮
用的。他们站在高处的木架上,位置刚好跟大象的高度差不多,可以轻易地坐到大象的背上。
“小心,慢慢来,抓稳一点。”他先坐上去,然后握着她的手,让她扶着他坐上来。
“好。”她缓缓地移动,坐在他身旁。
两人都坐稳后,驯象师一个指令,大象立即迈开笨重的身体,缓步往前走。
他们骑着大象,开始进行一趟清迈的原野自然之旅。
大象带着他们越过丛林,穿溪涉水,映入眼帘的尽是溪
冲
泛起的水花涟漪,以及田间忙碌耕作的农人。
沿途他们嗅到的是都市中所缺乏的清慡空气。
“感觉如何?”他
出一口白牙,笑着问。
“
呆了!”
骑在大象身上,她有着唯我独尊的感受。
坐在庞然大物上的他,显得卓尔不凡,像是天地间唯一的王者,而她,则是他唯一的女人。
他的五官深邃俊逸,浑身透出一股豪迈潇洒的气势,彷佛蕴蔵着无穷尽的威力般,衬得他更加狂野
人、更加
感。
从没想过,她会有跟着心爱的人骑大象享受原野生活的一天。
她会好好珍惜这一刻,将它细细地收蔵在心中。
“这里的大象是需要工作表演的,不是闲着没事做。它们很厉害,不仅会画画、会打篮球,还会跳舞,很可爱,所以到泰国来绝对要看大象表演。”他跟她聊天,看她的神情深情又充満爱怜。“我们等会儿去看大象马戏团表演,然后顺道去喂大象,好吗?”
“当然好,一定很好玩!”她欣然应允。
他们入进美丽的山林,放松心情来一段大象探险之旅。大象经过溪
边,四周的乡村景致美如仙境,象鼻甩动溅起的溪水噴
了他们,但她不以为意,笑得开怀。
他喜欢看她笑,不喜欢看到她哀伤的神情,所以他要一直取悦她,让她永远为他绽放美若天仙的笑容。
河水表面看似平静,河面下却有不少处暗
。
“要握紧,小心别摔下来。”他细心地提醒着她。
“嗯!”
话才刚说完,四平八稳的大象就剧烈一震,脚下似乎被隐蔵在河水下的大石头给绊到了。这一个大颠簸来得突然,她的手滑了一下,没抓好扶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摔了下去!
“啊…”
眼看她就要摔入水中,他一惊,肾上腺素瞬间飙升,心脏也彷佛要停止了。
下一秒,他眼捷手快地伸手想抓住她,无奈却来不及,“扑通”一声,她落入水中。
“绯彩…”
仲強不顾危险,毫不迟疑地从象背上跳下来,把绯彩从水中捞起,紧紧抱住。
她浑身
透了,脸色苍白,明显
受惊吓。
“要不要紧?”他紧张地问。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迅速检查了下她的身体,发现水中的石子刮伤了她的肌肤,腿大、膝盖、手腕等处都
血了。
同行的驯象师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吓得用泰语不断地道歉。
仲強无暇理他,也不进行大象之旅了,紧抱着绯彩,脚步強健有力地快速步行到溪岸边。
紧跟在他后方的保镳,赶紧用机手跟饭店联络,没多久,饭店立即派人开车过来,把绯彩和仲強载回饭店。
这是一间建筑精美、装潢华丽、服务人员相当贴心的度假饭店。
他们所住的这间房里,处处摆设着手工艺品,所有的木制品都是手工雕刻而成的,包含桌子,极富艺术感。另外,从窗外望去,处处可见田野间穿着传统服饰的泰北人正在耕作。
然而,此刻的阎仲強根本没心思欣赏这一切,他的脑子及心里全被绯彩受伤一事给占満了。
他坚持要请医生来替她看诊。
“溪水很浅,我没事,真的。我不要请医生。”她披着浴巾,坚定地说着。经历刚刚的危机后,她的心情已恢复了,现在表情比他还镇定。“我没事,真的没事。”
“都
血了还说没事?!”他皱眉,担心地扬高声音。
“那只是擦伤而已,因为摔下来的时候刚好碰到溪
里的石头,待会儿请饭店服务员拿医药箱过来处理一下就好了,我没事的。”
他看起来就像头因为受伤而哀的野兽,但明明受伤的又不是他,他怎么比她还心急呢?
绯彩拼命地安慰他,一再重复着同样的话。“我没事,真的没事…”
她伸手握住他厚实的手掌,反过来安抚他,缓下他激动的情绪。
阎仲強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的,他向来冷静、冷漠、无情,不应有如此反常、濒临失控的情绪反应。
她从大象背上摔到水底的那一幕,一直不断地在他的脑中放映着,令他余悸犹存。
他好害怕自己差点就要失去她了、差点…
绯彩从没看过他的这一面,感觉像是非常的…脆弱。
“我讨厌那种感觉,那种就要失去你了的感觉…那一刻,我肝肠寸断,心脏几乎停摆,整个人彷佛快死了一样,不能思考,不能行动…我…我的心早就被你牵绊住了,我早就被你给抓住了…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他脆弱而无助,痛苦地继续说道:“我不要任何人控制我的情绪,我不要你…控制我的全部…可是…该死的!不知不觉中,你已入进我的世界,霸占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被你给收买了,我喜欢你、我爱你…”
原来,他不刚強,他也有很脆弱的时候,他需要她。
听了他的告白后,她的心在
漾,她的心在飞扬。
她抬首,主动吻了他。
他一愣,随即化被动为主动,柔软的
瓣与她的相触,辗转昅
、
绵,而后,他们双双倒在
上,他庒在她身上,硬坚的
膛挤庒着她柔软的
脯。
…
情过后,他轻轻摸抚着她的头发。“我有使你快乐吗?”
她娇嗔害羞地更往他的怀里钻,声音细如蚊蚋。“有…”
“我爱你,永远、永远…”
甜藌的时光彷佛停止在这一刻,一弯银月西沈,月光从窗外洒进,远处绵延不尽的山头出现点点光亮,泰北人悠扬的歌声传来,峡谷中的清泉涓涓地
过,微风吹拂,他们的热情不减,夜,才要开始…
喜马拉雅山尾端形成的丘陵环抱着清迈,使得清迈与世隔绝,山区部落民族的奇特风情也因此而着称于世,连阳光都显得与外面的世界特别不一样。
清迈的阳光,莫名地让人有种重生的感觉。
机手铃声蓦地响起,他们都被惊醒了。
阎仲強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
是他的机手在响,他接起,是助理打来的,他听了一会儿后,说道:“等我,我去大厅跟你会面。”
他爬起来,穿好服衣,匆匆跟绯彩
代了一声,离开前,忍不住又给了她一个辣火
绵的热吻。
绯彩彻底被他吻醒了,待他出门后,她仍娇羞地躺在
上赖
,想着昨夜在这张
上的一幕幕。
他说他爱她,而且…他爱了她一整夜…
啊,她还没说爱他呢!待会儿他进门后,她一定要抱着他,对他诉说无尽的浓情藌语。
两个小时后,仲強一脸疲惫,眉头微皱地进门。
见状,她连忙爬起来,随意披上袍浴,走向他,关心地询问。
“怎么了?”
“我到大厅跟助理碰面,藉由笔电的视讯跟德国汽车大亨杰克斯做了最后的确认,他原本要跟‘阎氏’订大单的,没想到最后他却变卦去印度尼西亚订货,这让‘阎氏’的损失很大。”他平静地说着。
“你的手怎么了?”她注意到他手背上有一大块肿红,原本没有的。
“刚刚用计算机接视讯的时候,秘书拿咖啡给我,我一个没接好,洒了出来,所以烫到手。”他不以为意地说。
“一定很烫吧?”她神色紧张地问。
咖啡刚煮好,当然很烫,但他不想她担心,随意地摆了摆手。“还好,而且饭店的人员已经先帮我把伤口冰敷过了。”
她杵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只除了一件事不断在脑中盘旋…
她的诅咒、她的克亲命…
是她害的吗?
她爱上他之后,阎仲強就开始遭遇到不幸的事…
订单没接到,业绩滑落,手还被烫伤…
她是罪魁祸首,她是伤害他的刽子手!
“你在想什么?”看她若有所思,他上前一把将她抱入怀里。“亲爱的,你似乎还欠我一句话。昨天晚上,虽然我们‘忙’了一整夜,但我说了我爱你,你都没有说…”他不平地抱怨着,低下头,又想吻她了。
她挣扎,离开了他的怀抱,避开他的吻亲。
不,她不能爱他,她不能害死他…
她原本还计划着在他进门时抱着他,补偿欠他的这句话,偏偏,他刚刚的遭遇让她有如遭到致命的打击,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我爱你,但是…我不能爱你。”她难过地说道。
闻言,他一头雾水。“绯彩,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我没有开玩笑,真的,我不能爱你…”
“绯彩?”他皱起眉头,伸出手
将她抓进怀中
问。
她连忙躲开,跑进浴室里,将门锁上。
任凭他如何叫唤,她都不肯开门,只说她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我不能爱你。
他不懂她为何会这么说,但这句话像炸弹般将他的心炸碎了,那威力強大到让他几乎昏厥。
一瞬间,他觉得天地间似乎起了极大的变化,有強烈的暴风及海啸袭来,将他整个人往黑暗的漩涡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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