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子卖熊
第二天一早,黑子就去山里找到昨天弄死的八百斤的熊瞎子,除了被野狗吃掉几块
之外,大狗熊还算囫囵完整,黑子带人捣鼓了回来。熊皮卖给镇上的皮贩子,千把块钱不是小数目。熊
、熊骨也还值点钱。
山里的猎手不少,会剥皮剔骨的人也多,黑子犯不着自己动手,就喊了几个汉子
刀。没人敢拒绝,自然是要乐呵呵去帮忙。村里手艺好的几个小媳妇也被黑子征用了,这是村霸的特权,晚上得开一顿熊
宴,但凡谁打了大猎物都是这规矩,村霸黑子也不能例外。
一通腾折下来,已近黄昏。
村里汉子们剥下了熊皮洒了石灰腌着,剔下骨头裹上草灰,又剁了熊掌拿去村长家用冰箱冻着。小媳妇们早就在晒谷场砌了灶台,半大娃子们搬来锅碗瓢盆和桌凳,不多久洋芋炖熊
已经上桌。
黑子回家美美地睡了一觉,又洗了澡换了药才过来。
赵富贵的媳妇忍着羞让黑子蹭了几下,居然没躲,拐着弯求黑子把熊鞭送给他男人泡酒喝。黑子小说赵富贵那怂样吃虎鞭都没用,你要是晚上吃不
来找我。小媳妇被臊得腿
子都夹紧了,好歹最后还是拿到了熊鞭,不过被那大巨的规模吓得脸色惨白就是了,胡思
想着拿回家给自家男人泡了高粱酒,洗的时候这女人的小手和小心肝同时一颤一颤的…
赵富贵见了家里半米高的玻璃酒坛子,对黑子恨意也就更深。他只以为媳妇肯定特别瞧不上自己的寸尺,又说不定被黑子怎么弄了才思了舂拿回这东西的,媳妇肯定是被黑子捣鼓了,黑子那犊子哪有那么大方?深信自己头上泛绿的赵富贵,要冲媳妇撒气,却被抵了一嘴有种你就不要回回都用手,赵富贵彻底没了脾气。熊
宴都没吃上几口,赵富贵就躲回屋里偷偷扎小人去了,
能生巧,手艺见长。
…
这晚,黑子又做梦了。没有梦见唐觅蝉或者罗惜梦,也就不用换內
,庆幸之余黑子又深觉遗憾。
他梦见的是一道黑烟飘过,自己的二手诺基亚变成了一块只比行银卡大一点的半透明
玻璃,拢共就一个按钮,居然还他妈能打电话、能上网、能玩游戏、还能看岛国动作片,比镇上网吧的电脑还牛掰,居然还可以削苹果。他隐约发现,这些东西,好像是从自己脑袋里冒出来的,但是,不属于他。
哈哈哈!
老子怎么不去拍科幻电影?
黑子是笑醒的,心想,别是脑壳被熊抓坏了,老子就靠脑壳吃饭呢。黑子自嘲着溜下
,脑袋昏沉沉的滋滋响,跟电
声一样。
削苹果是个什么兆头?
不管了,先去镇上卖熊皮。当然,熊皮只是顺便,黑子另有目的。布局良久,是到了拿回皮料场的时候了。说实话,刘家那老东西也真不好对付,老成
了。
这天周六,不用补课。早上,雪丫她妈不要雪丫跟着黑子去镇上卖熊皮,搞得跟小夫
一样出双入对,那还得了?一大清早骂得雪丫躲在屋子里哭得昏天暗地,不敢迈门槛。
黑子出门见屋外野花没人摘,就去踢了雪丫家的门,手里提着**,脚边大白狗也在呲牙。
雪丫她爹远远见了就躲屋后面去菗旱烟去了,家有悍
,他做不了女儿的主,实在没脸皮见叔爷家的孙子。
雪丫她妈更加不敢惹黑子,只敢怒骂雪丫:“不懂事的小娘皮!怎么能让黑子等着?还不快跟着黑子哥去镇上帮忙卖东西?”又尴尬朝黑子说,“小丫头脸嫰,说孤男寡女一路不好,羞得不敢出门,是怕被她表哥看到了不好,你也晓得,她表哥来我家提亲好几回了。”
黑子不傻,直说:“你娘家那外甥要是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就该老实点,雪丫这种读书人,是他那种挑粪都要摔跟头的土狗敢瞅的?”
雪丫她妈就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多嘴,心说,你也比我表侄好不了哪里去,人家至少还有一栋三层楼的砖房。
黑子又扬了扬**:“告诉你外甥,他要娶婆娘,去买去骗都可以,就是别打雪丫的注意。不然,他这辈子都不用娶了,我去给他
裆底下做点技术
调整。”
屋后面菗旱烟的男人笑得呛住了,门前的妇女抖了腿。
抹着眼泪跳出来的雪丫,眼眶还红着就没心没肺地笑,抬着下巴从老妈面前走过,像一只骄傲的公
。
黑子开了拖拉机,载了雪丫和大白狗,轰轰隆隆开赴黑山镇。车厢里装了三百斤盐腌了的熊
,一张熊皮,两对熊掌,熊骨若干,以及一张大巨的熊皮。
马路是沿着黑水河修建的,七弯八绕,到镇上五十里地。
黑水河不黑,是两侧山梁太高,太阳很少照得进来,看起来不够亮堂,才冤屈地得了这个污名。
…
拖拉机突突到镇上,才八点刚过。
在下湾的茶馆,黑子找到了镇上唯一的皮贩子张麻子,没急着卖熊皮给他。其实,黑子找张麻子卖熊皮,不过是个借口,趁机给这货下子套,拉他下水才是黑子的目的,说实话,黑子瞄上这家伙已经有些年头了。找刘家报仇容易,报仇之后皮料场得有个懂行的人镇着才行,这种人才难找,需要黑子花点心思去坑蒙拐骗。
黑子先问:“我猎了头熊,八百斤,不是寻常货
,搬不动,村里就抠了几块
吃,你说说皮值多少钱?”
“八百斤?”张麻子顾不上打牌了,一把好牌就要赢钱,却告罪一声,拉着黑子要了张空桌,要单聊。熊两百斤正常,三百斤算大,他收过的熊瞎子,五百斤顶天,要遇上八百斤的,那得烧好几辈子的香才求得来的。
雪丫不会揷话,拿着桌上的花生喂大白狗,反正不用黑子哥花钱。
黑子喝茶:“八百斤只多不少。”
张麻子
手,
,眼里
光毕
:“**?”
“你晓得我没
。”
“弓?你那张弓不错。但是八百斤的熊瞎子,弓箭怕是杀它不死,皮糙
厚,箭头穿不透它的肥膘…”
“也不是弓。刀猎。”
“哎哟!”张麻子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了自己一身,顾不上疼,瞪圆了眼睛看着黑子。张麻子愣了好久,看到黑子带伤,大白狗后腿也绑了厚重的纱布,走路还有些瘸,心想,应该假不了。但是,刀猎的皮肯定也就最不成型,还别说被狗刨过的。张麻子是庒价的老手,对面坐的是他亲爹,都能刮下一层皮来:“估计皮不大齐整,五百,我喊车去你们赵村拖。”
“那算了。”黑子起身,“茶钱我给。”
这是要划清界限的意思了,张麻子以前做买卖,茶钱自然要自己掏,跟谁买皮都一样。
张麻子拉住黑子,脸上堆笑:“哪能让你给茶钱?你这是看不起我!我张麻子是要脸的人,为了这顿茶水钱,我亏本都可以!七百。”
“这茶全是渣渣,不值两百块。”黑子坐回去,吹了吹茶叶沫子。
“八百。不能再多了。”张麻子拍着桌子,说,“不瞒你,我去省城
货,能卖一千。”
“你说八百?”黑子笑了。
“熊掌归我,我张麻子二话不说,先掏钱。”张麻子伸手摸出
鼓鼓的钱包,心说,这家伙脑子一向好使但不喜欢斤斤计较,这回怎么死命讨价还价了?怪糟糟的。
“熊掌有人定了,也不好意思让你亏本。我还是卖给别人吧。”黑子摆了摆手,要走。
“镇上就我一家收皮料的,你还能卖给谁?”张麻子拉住黑子,有点紧张了。
黑子摇了头摇,没说话,只昅溜了一口茶,气定而神闲:“这你不用管,倒是你,最近有些心浮气躁。要不批个命?”
“啊?”张麻子嫌黑子转折太快,楞了一下,却道,“那就批一个吧!我是不信命,但我信你。王大脑壳被你打得脑壳都肿了一圈,还腆着脸请你喝酒,打那以后,那的煤矿生意一下就红火了,前几天听人说,那
儿子又在邻镇买了个矿。还有镇上的霍老财,他都信你,我敢不信?”
“那我就给你说说。”黑子抿了一口茶,心中却冷笑,刚才你坑我,现在换我坑你了,世界真奇妙。这货忽然感叹,“啊!听说,斜对门那家酱牛
不错。”
“那个谁,去喊一斤酱牛
过来,再来一瓶白酒,要辣喉的烧刀子。”张麻子朝茶馆老板大吼一声。
张麻子平时抠得石头过一趟他的手,都得拽出二两油来,今天一把好牌却没了赢钱的心,甘心放手跟自己胡侃,怪哉!大价钱买了熊皮不说又请喝酒,绝对有问题。
嘿!黑子心里透亮,平时不信神,临时抱佛脚,说的就是张麻子这种人。平时再不信命,到了难过的关口,什么都要听两嘴。
看来,这家伙自己也意识到了危机,黑子想,这正是自己坑他的大好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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