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男人简直就是任
霸道、嚣张恶劣、不管别人死活!他自己在充満算计的斗争中长大,就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一样人心险恶吗?
简直就是…气坏她了!
明明心里还是恼着他,但是,梁聆冬却还是乖乖地到炼丹房,看照丹炉的火势,也添进最后一批药材,最后的二十四个时辰,将是这炉解毒丹成败的关键,她半点也不敢马虎。
已经烧了四十七天的火,已经红
得宛如血的颜色,将梁聆冬白雪的脸蛋映得嫣红,屋子里的热度
得她沁着细细的汗珠,但专注的心思已经让她管不得一室的热燥,细心地将最后一把姬花草加了进去。
她后来才知道在中原稀少珍贵的姬花草,在赤雁国的山谷里长得又多又茂密,但是,一般大夫们都只知道这草能当药材,却不知道有何用处。
前些曰子,她告诉宮里的御医,要他们在教导后进之时,也告知他们姬花草的用处,有些商人脑筋动得快,已经开始大量请农民百姓栽培姬花草,准备要卖到中原去了!
就在这时,心神专注的梁聆冬没有发现门外有人在看着她,海勒紧抿着薄
,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听宮人说她已经一整天没合过眼,他太熟悉她身子的一切细微特征,知道她的肌肤不只白皙而且也非常地薄嫰,不只是碰到特别容易泛红,只要少睡一会儿,那眼眶下少眠的阴影也会比平常人明显,教人看了就心疼。
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看到她这傻气的样子,就算他心里再有天大的怒气,都已经消失无踪了。
“她用了晚膳吗?”他沉声问向一旁的禄多。
“吃了一点,伺候的女官已经替梁姑娘备了夜宵,让她随时饿了就有东西可以吃。”禄多点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汗王不气聆冬姑娘了?”
“念在她是初犯,没什么好跟她计较。”他冷哼了声,虽然还是一脸严厉,但眸子里的温柔却不自觉地滥泛。
这时,腾蚩刚好有军情要报,让宮人领着往这个方向走过来,“腾蚩参见可汗!”
“免礼。”海勒漫不经心地扬手,灼锐的视线还是停在梁聆冬身上。
这时,腾蚩顺着主子的视线看见了正在屋子里忙碌的梁聆冬,他耳闻主子与梁姑娘有争执,看在她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份上,他忍不住开口替她说话。
“禀可汗,这回聆冬姑娘可是帮了我军一个大忙,她所救回来的人竟然是叶侯军之中献策的智者,因为被奷臣所害,才会差点落得曝尸荒野的下场,现在,他为了报答聆冬姑娘的救命之恩,愿意将敌军的布阵图画出来,有了布阵图,要一举击溃敌军可是易如反掌啊!”
一直以来,叶侯就因为地处险要,再加上有贤能的智者辅佐,所以无论叶侯君主多么昏庸,多年来总是可以平安无事,虽然只是个勉強自保的小柄,但是海勒不想在进攻中原的过程有意外,所以不久之前派兵攻打叶侯。
“亲小人,远贤臣,亡国是迟早的事。”他一副轻淡的口吻,仿佛在说就算聆冬没有救回那位智者,他也能轻易地取得胜利。
就在他话出之际,梁聆冬添火时不小心烫伤了指尖,痛苦地低叫了声,海勒忍住了心疼,没进去瞧看,只在门外看着她从
上的锦囊里取出伤药,咬着牙忍痛替自己敷药。
“可汗…”禄多低唤了声,刚才不是才说已经不气梁姑娘了吗?
海勒冷着俊颜,眸
黯沉得犹如没有月光的夜晚,以眼神示意腾蚩与他一起回到议事堂,临去之前,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她不会永远都那么幸运,她必须要知道自己不会永远都救到对的人,只要错了一次,她就会没了命。”
梁聆冬小心翼翼地献上解毒丹,就像捧着宝贝一样,她在药丹一炼成就迫不及待地来见海勒,以为他会喜出望外,却没想到他却只是冷着脸,坐在
椅上,佣懒地支颐瞅着她,他的冷淡格外显出她的热切很傻气。
“你不吃解毒丹吗?”她握住药瓶,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你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吗?”他冷冷地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解毒丹已经炼成,可以解你体內的玄寒散毒,如此而已,再多没有了!”她的身子在发颤,连心都凉了。
两天两夜没睡的疲倦,在此刻全数都涌上来了,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口汹涌的情绪,眼眶有些呛红。
“你想要我活着吗?”
“想。”她点头,虽然知道老实回答会给他任由宰割的机会,但那就是她的真心话。
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泛上他的
畔,他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那在我吃下解毒丹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以后,我不许你再随便救人回来,让自己身涉险境。”
这次,是她的运气好,救了一个无害的人,但下次如果她的好运用完,她的好心被敌人拿来利用威胁他,怕的倒不是他面临救与不救的抉择,怕的只是一个闪失,她会丢了小命!
“凡是人就该救,这是梁家的祖训,我不能违背。”她头摇,觉得他的要求分明就是強人所难。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吃丹药。”
一口热气涌上她的喉头,把她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给
了出来,“好!你不吃没关系,别说我没跟你警告过,你…你就等着七孔
血而死,等着肠穿肚烂,痛苦的死掉好了!”
她真的气坏了,真的什么都管不了了!
闻言,他的脸色瞬时变得铁青,深昅了口气,不让自己冲动的掐断她的小脖子,她那张小嘴尝起来明明就滋味甜美,但咒人死得很难看的功力倒是半分不减,心脏弱一点的人只怕会被吓死。
“你自己想死,我管不着,但你要记着一点,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活下去,你就让我跟着一起陪葬好了!”
“你——”她竟敢拿自己的死活跟他开玩笑?!
一口怒气翻腾涌上他的喉头,比起听到自己会“死得很难看”,海勒更关心她的性命!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的安危才是他真正的考虑,他的心、他的命,都在这个总是令人恼火,却又忍不住想疼爱她的女子手心里!
但她说会陪他一起死去,这傻气的话揪得他的心脏狠狠一痛。
只是,他仍旧无法忍受,光是想到她因他而死,痛苦的感觉就让他快要发狂,心如刀割。
但梁聆冬心里又何尝不是心如刀割呢?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呛人的泪海盈満她的眼眶,梁聆冬几乎快要看不清楚他的脸庞,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反正也无所谓了,他就只会欺负她,让她难过而已啊!
为什么他就是不能体会她一番苦心?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与她赌气?为什么不知道如果他痛苦的话,她也会很难过呢?!
“反正你要不要吃药由你自己决定,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你活、我活,你死,也让我跟着一起陪葬吧!”
说完,她把手里的药瓶用力地扔到他的身上,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滚滚热泪把她前方的路都给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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