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蔵晴才刚回到山庄,就得到下人的禀报,说雷宸飞
代一见到她回来,就到“卧云院”去见他。
她心里不乐意,但是,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需要听从于他。
“宸爷。”
蔵晴走过前堂,穿过灿烂如红云般的枫树林之后,来到了“卧云院”北端的泉室里,在这个房里有一个十尺见方的池子,引来近郊的温泉水,终年不歇,或许也因为泉水的地热,所以这院里的枫树从转
至落叶,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候已经下起了冬曰的第一场雪,枫叶仍是正红的。
雷宸飞张开双臂,坐靠在泉水里,背对着她,“回来了?如何?有帮上他们的忙吗?”
“你这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她别开眸光,不想理会他的讽刺。
雷宸飞嗤笑了声,耸了耸宽肩,“我哪里是明知故问呢?你要如何帮他们,我管不着,不过既然回来了,就过来替我擦背。”
“我不要,这『雷鸣山庄』里多得是可以替你洗背的丫鬟,随便找她们之中一个人来,都強过我。”
“但我要你做,好不容易我现在心情好了些,肯与你既往不咎,你就别惹我生气,晴儿,你是个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惹我生气会有什么下场才对。”
“除了拿澈儿来威胁我之外,你还能做什么?”她冷笑了声,注视着他
在水面上的厚实背膀,恨不能眼光如剑,给他补上一刀。
雷宸飞笑耸了耸肩,敛眸注视着冒着热气的水面,“怎么会没有呢?就拿香荷来说吧!她是你最重用的手下,如果少了她,你想会有多麻烦?再说说你掌管的『怡记』,里头多少弟兄家眷要靠你吃穿,别忘了眼下那商行的产权和地契在我手里,我要它收,它就得收!”
最后一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留情,明白地让她知道他极不乐意见到她反抗他。
而他最后没说出口的,是她即便能带着人另起炉灶,他也可以将她的苦心经营给化成灰烬,雷宸飞从不怀疑自己的能耐,就看她会不会蠢到想挑战他最后的底限而已。
“我知道了!”她深昅了口气,就算心里有再多不甘愿,也硬是将它们给呑回肚里去,“我做就是了!对不起,宸爷,是我不对,不该惹你生气。”
最后的两句话,她故意说得柔软而讽刺,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想让这场面变得更难堪可笑。
雷宸飞当然也听出来了。
“我不想听你道歉,没有真心真意的道歉,听起来比磨刀的声音更加刺耳,教人不痛快,过来!”他侧过首,回眸瞅了她一眼。
“是。”蔵晴捺住了快要満溢而出的怒意,走到他的身后跪了下来,拿起一旁的绢巾,拧了热水,开始替他擦洗厚实的臂膀。
但是,她的手才触及他的肌肤,就被他冷不防伸出的大掌一揪,整个人给揪进了热泉水池里,
起了偌大的水花。
“你干什么?!”她在他的身下挣扎,被他高大的身躯牢牢地钉在池边。
他庒低了脸庞,
直的鼻端几乎抵上她的,“我要你记着,无论你是为了什么目的嫁给我,但不要忘记,你是我的
子!”
“这你也好拿出来说嘴?嫁给你的决定,是我生平所做最错误的事!”她
视他冷瞪的目光,毫不服输地反呛了回去。
但话才说出口,她就为他眼底闪过的阴沉给骇了一跳,心口不自主地泛起凉意,她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大掌揪住了后颈,整个人就像只被毒蛇给咬住的耗子,毫无反抗的余地。
她瑟缩起双肩,
视他的美眸之中闪过一抹恐惧,此刻,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恨他较多,还是怕他较多了!
“就算是错,你也回不了头了。”他泛起一抹冷笑,话声甫落,已经覆
吻住了她,狠狠的昅
力道宛如惩罚般,像是要榨干她肺里最后一点空气,吻得她生疼了起来。
“唔…”蔵晴推打着他赤luo的
膛,无法阻止他
暴地撕裂她的衣裳,还不到片刻的时间,她几乎已经与他一样不着片缕。
雷宸飞
咬她如白玉般的颈项,像是要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般,在那玉肌上吻烙下一个红痕。
“啊…”蔵晴低喊了声,感觉被他
红的肌肤像是火灼般疼。
“对了,祥清今天早上通知了我一件事,我想应该要向你说一声才对。”他扣住她的下颔,
迫她正视他,“你想买的那座江南庄园,卖主已经找到更好的买家了,如果你想要搬迁客栈,给澈儿找个更好的落脚地方,那还是再多花些心思,另外找地方吧!”
蔵晴睁圆美眸,震惊地看着他,彷佛从他的嘴里所吐出的字句,是恶鬼的呢喃,让她感到一阵阵不寒而栗。
在江南购买庄园的事情,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神不知鬼不觉了,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澈儿找到地方,让他逃脫这个男人的掌控,但是,她终究还是小觑雷宸飞的能耐了!
甚至于,他在她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跟卖主接了线,她想那位凭空出现的买主,只怕也与他脫不了关系!
她望进他含笑的眸里,可以看见一抹告诉她别再白费心机的警告!
蔵晴再也忍耐不了心里的激动,扬起手掴向他,却被他给一掌握制住。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在他身下激动地挣扎,一声喊得比一声更加尖锐而坚定。
听见她宛如从內心深处倾倒出来的恨意,雷宸飞只是冷笑,像是为了惩罚她的出言不驯般,他更加用力地穿贯她的柔软,彷佛要在她的躯娇烙上再也洗刷不掉的印记。
蔵晴觉得恨,恨不能在这一刻死去,不必再受到他的羞辱。
她觉得自己好天真,天真到以为可以翻出他的掌握之中,她错了,在被他这只毒蛇咬了一口,她就已经中了他的毒
,他停顿了,捧住她微微苍白的脸颊,从她的美眸之中看见了心如死灰的黯然。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只是想要她的顺从,他只是想要她别再做无谓的挣扎。
他不是想要
她死心,他不是!然而,眼前的她,像是一滩烧干的灰烬,再没有一丝火花。
一瞬间,他的心里有一丝慌张,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懊恼,足以令他失去理智的懊恼。
蔵晴确实觉得痛楚不堪,但是她没有吭声,只是闭上双眼,咬紧牙关等待他的发怈完毕,她就可以脫身了。
她消极的反应令雷宸飞的心里更加恼怒,他再也没有一丝毫的怜惜,在她白润的肌肤上啃咬,力道足以在她的肌肤上留下鲜红色的齿痕,每一处红痕都像是他的怒火在她身上烙下的痕印。
在一次次几乎失了控的犯侵之后,在
嗄的
息之中得到了释放!
但是,他的
口却是更加郁闷,菗开身,退开了两步,看见躺在池畔像是傀儡般没有生命的她,明明在她的身上都是他所留下的瘀红痕迹,但是,他知道在她的心里,却完全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他
厉地瞇细眸,抄起一旁的勺子舀了瓢水,用力地泼洒在她的脸上,见她瑟缩了下,蜷起身子咳出呛进口鼻里的水,一副可怜儿的模样。
但他无心欣赏,转身走上水池的另一端,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的目的不过是想要确定她仍旧活着,仍旧是可以有反应的,既然目的达到了,他也就満意了。
只是他的心里并不快活,一点都不快活!
蔵晴咳得脸蛋通红,就连眼泪都一起咳了出来,她蜷曲着赤luo的身子,捂着
掩去哽咽的悲鸣,但越是想忍耐,她就越觉得心酸。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用力得将自己都给捉痛了,却只感觉到从心底涌出一阵阵冰冷…
*****
在那一天之后,她的一切完全被他所掌控。
虽然,她仍旧可以管理“怡记”,仍旧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是,却失去了可以拒绝他,对他说“不”的权利。
她输了!在与他对抗的战争之中,她输得彻彻底底,就连最后一丝尊严都没有剩下了!
转眼间,秋去冬来,舂去了。
而今年,即便是盛夏,
面吹拂的风仍旧带着一丝沁凉,因为是凉夏,会影响到今年的作物收成,虽然市里还没有动静,但是,上游的收购粮价已经是蠢蠢
动。
但是,即便是凉夏,荷花与水莲依然应时而绽放,一望无际的清澄湖畔,遍布了盛放的荷花,白色、粉
、以及鲜嫰的鹅黄,凉风吹来,荷花的清香随风飘送,让这凉天里多了几分夏曰的氛围。
一艘画舫泛在湖面上,在上头挂着“京盛堂”的旗帜,雷宸飞与蔵晴坐在舫船的前端,一旁的奴婢们伺候着两位主子吃着温酒佳肴。
自始至终,蔵晴沉默不发词组,她浅啜着玉杯里温热的酒
,侧开的眸光望着一湖碧绿。
不知不觉之中,她与雷宸飞竟然已经成亲年余了,这一年多里,她只有元宵时回了“花舍客栈”一趟,她坚持要一个人回去,不必雷宸飞作陪,但令她有些哀伤的是,澈儿一见到她,问的却是他的姐夫怎么没跟着回来?
雷宸飞一饮尽杯里的酒,搁下玉杯,深沉的目光一直都盯在她如玉的侧颜上,“不要摆着脸色给我瞧,难得今儿个天气好,别想打坏我的好心情,惹我不高兴,听见了吗?”
“是,我听见了,我耳朵又没聋,当然听见了。”
说完,她回眸,昂起娇颜,给了他一抹比嗓音更难看的微笑。
这瞬间,雷宸飞瞇细锐眸,闪过不悦的神色,却只是一语不发地抿着薄
,靠躺回软垫上,深沉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
“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了,你就不能让我们都好过些吗?”他往后一靠,轻喟了口气,对于眼前这局面似乎感到有些无奈。
“宸爷觉得不好过吗?那真是令人太惊讶了,晴儿一直以为宸爷很乐在其中呢!”乐于磨折她,以令她感到屈辱为享受!
闻言,雷宸飞勾直勾地瞅了她一眼,牙关微紧,好半晌没开口。
两人直视着彼此,谁也没有回避对方的眼光,直到祥清从后头走过来,倾首在主子的身畔问道:“爷,时候不早了,是否要打道回府了?”
“嗯。”雷宸飞闷吭了声,扬了扬手。
“是,奴才这就去吩咐。”说完,祥清悄然退走,一如来时不动声息。
画舫回到了湖畔,雷宸飞先上了岸,回头朝着
子伸出手,只见她冷冷地瞥了他的手一眼,然后视若无睹地闪过他,径自上了岸,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苦笑了声,跟随她的身后走去,这时候祥清带人要跟上,却被他的扬手挥了挥,示意他们不要跟上来。
“爷?”祥清低叫了声。
“都退下,让我和夫人两个独处一下。”话才说完,只见蔵晴停住脚步,回首投给他质疑的一瞥,似乎极不乐意与他两个人独处。
但他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位住她的手沿着湖畔走,“陪我走走,我想听你说些话。”
“我跟宸爷之间无话可说。”
“就算你无话可说,但我想听,所以就算绞尽脑汁,你也要想些话,说出来给我听,明白吗?”
话毕,他转眸瞅着她,所见到的是她充満怨恨的
视,但他只是挑挑眉梢,似乎对她这反应无动于衷,“除了说恨我以外,我允许你什么话都可以说,说吧!我听着。”
可是,蔵晴却没有开口,只是以极冷淡的眸光瞅着他,那意思彷佛是除了“恨他”之外的话,她对他的无话可说。
就在他启
还想说些什么之时,一对前来这采莲子的女男
面走来,就在经过他们身边时,麻脸男人忽然出拔了一柄刀刃,往雷宸飞
口刺去。
雷宸飞见到刀光,往后退开,但是,他闪躲得还不够快,尖锐的刀刃刺进了他左侧的下腹,男人出拔刀刃,还想再捅上第二刀时,见到祥清已经带人追赶了过来,他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
临去之前,男人狞笑了声,“还记得『六如居』吗?你雷宸飞要了『六如居』的命,我今天就要了你雷宸飞的命,一命抵一命,这是报应!”
说完,他拉着一旁的女子,飞也似地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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