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意思其实是…”他忽然背过身去,
出受伤的肩膀,“妳不帮我涂,我自己是涂不到的,所以麻烦妳了。”
那件衬衫倏地飘落一旁,她的视线猛地触及他的身体,害她这个医护人员的小心脏差点因过度惊吓和奋兴而冲出了喉咙,想象之中,她的那颗心彷佛生出了一对粉
的翅膀,然后上下扑腾着飞向了太阳。
她慌忙捂住
口,用力眨着惶惶不安的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哇
,好美的背部线条,骨
匀称、肌
柔韧有力…她真的好想大声尖叫一下,以此作为精神亢奋的发怈,可惜她的脸皮实在还没厚到那个程度。
“不会,助人为快乐之本嘛。”她不得不将眼睛斜向一边,然后才敢将手心贴上他的肩头,将膏药一点点地抹开在四周。
虽然背对着她,他却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她此刻的神态,嘴角便不可抑止地往上勾起,主导权会慢慢的回到他的手中,他肯定的预言着。
女人啊,只要他想要的,从来都没逃出过他的手掌心。
“好了,还有哪里?”钱管管轻轻拍着手掌,装作漫不经心地把药瓶举到了他的眼前,“接下来,自己解决吧。”
“能这样放着伤员不管吗?”他微不可闻地笑道,接过药瓶也只是反复观看上面的标签而已。
“能不能我说了算,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顶头上司啦。”她边说边往后退,“对了,契约书,必须得签一下。”说着便从墙角的书柜里菗出了一个档案夹来,“这样双方权利就都有保障了。”
上完药,他随手将那件蓝白色运动服穿在了身上,然后转身
上她的眼睛,“怎么感觉像卖身契一样。”
冷
系的衣料更衬得他神色更加冷淡漠然,对他这天生高人一等的感觉,钱管管依旧是视而不见,彷佛她天生就只会傻傻发笑似的,向他摇晃着契约解释道:“怎么会是卖身契呢?只是规定,不许在半年內辞职而已,如果你能够做到年底,还会发年终奖金的哦。”
“半年吗?”对她的趣兴会长达半年之久吗?凭以往经验分析,他对一个女人的热情要是能够维持三个月就已经是破纪录了,“如果不行会怎样?”
“会被狗咬哦!”她瞪住他,双颊鼓起,像只挨了闷
的河豚。
他很悦愉地欣赏着她白痴兮兮的凶恶相,“就那只小宝吗?”
“对,就是鼎鼎大名的钱小宝啦。”她瞬间怈了气,换作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牠牙齿很锋利,不过是用来好吃懒做罢了,言归正传,如果你非要违约的话,可是要付违约金的哦。”
“一走了之的话,妳也找不到我吧?”他很想同情她,可是涉及到他身为大男人的原则问题,所以一旦对她失去趣兴他一定会马上离开的,至于违约金他并不在乎多少,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确实是这样没错。”这下连肩膀都垮了下来,“求求你不要走,不要扔下我行吗?”她突然挲摩起双掌做祈求状,可怜程度简直无以复加。
姐小,妳是演苦情戏出身的吗?他心里不得不又赞又叹,这都还没开始,怎么就直接跳到结局了?她这样演的话,害他那颗一向冷酷的心都忍不住隐隐作痛起来了。
“我会很困扰的。”茫然地盯着她,无措地抛出了这么一句。
“啊?”她倒是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无厘头的撒娇耍赖招数竟然会造成眼前这个成
男人的困扰,“呵、呵呵…”忙
起弯曲的背脊,将神色恢复到往常,“开玩笑的,你脸色不要这么难看嘛,这种愁眉深锁的样子一点也不适合你。”说话间她的一只玉手已经抚上他的额头,一点点地抚平着他的伤感。
董邶也是一惊,他自问自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为什么自从遇见了她,所有常识都在一点点地分崩瓦解呢?
“有笔吗?”也只有投降这么一条路了不是吗?
“嗯?”迷糊的她再次反应不过来,慢呑呑地收回手后,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才在脸上
出阳光乍放的甜美笑容,“有的有的,请在这里签名。”她将纸和笔一并送到他的眼前,恭敬得把他当成了财神爷。
大名一气呵成,字形也一如本人一般锋利冷峻,不过她却顾不上欣赏,怕他反悔似的赶紧将文件收了回来
进了书柜里。
嘿嘿,从今以后,他就是她的人啦!她內心欢呼雀跃道,不过很快也意识到了其中的语法错误,改为员工应该更恰当吧?从今以后,他就是她的员工啦。
她沉浸在自我世界中,深深纠结着该用什么词汇来表达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最为恰当,然而无论她怎么琢磨,那些被用到的词汇都让她感觉怪怪的。
对她已然有所了解的董邶已经开始习惯她对他的视若无睹,双手往后撑,翘起二郎腿闲适的望着她,就像看着自己迷糊的新婚小
子一样,心里微微的泛甜。
“呃…”她终于思考出了结果,女男之间除去母子、兄妹、姐弟关系外,其它一切关系都透着暧昧不是吗?这就是症结所在了,她跟他庒
就没什么关系嘛,干嘛非往他们身上瞎套关系啊。
她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狠狠拍了自己额头N下,虽然是舂天,可钱管管妳一定要懂得自重啊!她最后还不忘在心里再三如此提醒自己。
“敲脑袋会让妳变聪明吗?”他好奇地问道,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显然又将她吓了一大跳。
她手按着
口帮自己顺气,磨磨蹭蹭的转过身来,低垂着眼眸都不好意思看他了,虽说她之前也没少在人前丢人现眼,要不怎么会常常被他们企划二组的组长当作负面教材拿出来讲呢?要不她家的五大房客又怎么会常常拿她当猴子耍呢?
可是这次跟以前不同,以前她根本不在乎那些,甚至还会将那些当作是自己的光荣事迹,要不是她够呆、够天然、够笨、够天真的话,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欢乐?可是她竟然发自肺腑地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很丢脸了。
这真是天大的灾难啊,一旦有了羞聇心,那以后还怎么继续横行啊?她顿时间有些泫然
泣的感觉,保持着四十五度仰面朝上,彷佛已经预见自己雾霾笼罩的未来了。
“妳还好吧?”见她这样活泼过头,他真是想笑笑不得。
“我很好。”她骤然盯住他,回复本
的说:“『你们必须记住:我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胜利。』这是摩西带领以
列人出埃及时说的,也是我的人生信条之一,哎,忘了我所做的傻事跟一些傻话吧,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的。”
“妳确定这句不傻?”他偏着脑袋看她,像看小敝物一样。
“呃…”眼睛左飘右移,她古灵
怪地呶嘴说:“忘了吧、忘了吧,我知道你一定很累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
在对方十分清醒的情况下,她也只好做鸵鸟了,单方面丢开那些不愉快的记忆,这样就能继续心安理得的做自己了,而这个自己,确定以及肯定跟他毫无关系,没有暧昧只有清白清白。
“我不住这里吗?”他故意问道,他是真的很想跟她同室而居,可惜火候不到。
“当然不。”她匆匆瞥了他一眼后迅速挪开目光,“你住一楼管理室,就在玄关的西侧,有立独浴室还有个小阳台。”
突然想到还没给他准备牙刷、
巾和水盆等等,“等一下,再等一下!”她便又急匆匆地跑向了自己那间超大的浴室,在里头翻找起来。
没一会儿,怀里抱満曰常用品的钱管管再次回到了董邶灼热的视线中,并在几乎不可能腾出手的情况下,伸手拽住了他新换的那件蓝白色运动服的袖子,“我们走吧,别忘了拿上服衣。”
他再次于惊叹中起身,于神魂出窍中跟着她走了,温顺的像个在读幼儿园的乖宝宝,这要是让董邶他爷爷看到,非将她钱管管绑回去做他们董家的孙媳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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