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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让皇帝低头
 温体仁不敢说辩才无双,但是也差不多能舌绽莲花,把崇祯忽悠的天旋地转,言听计从。面对着张恪,他的忽悠功力却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

 如果按照朝廷的办法剿匪,只会像秦末,唐末,元末那样,杀了一批寇,再冒出一批,无穷无尽。而朝廷的兵力有限,财力有限,陷入这个泥潭,就是万劫不复,直到被彻底消耗光了为止。

 虽然温体仁不愿意相信这个判断,可是理智告诉他,事实就是如此。寇从兴起到如今,已经经历了好几次惨重失败。

 第一次进军山西的时候,总兵曹文诏利用从义州兵手里弄到的武器,痛击寇,打了一个胜仗。随后乔福领兵消灭了张献忠,极大鼓舞了士气,明军接连获胜,李自成等人不得不退到了四川,就连闯王高祥都死了。

 可是结果呢,失败没有几个月,寇就重新扯起大旗,再度铺天盖地而来。

 其中的道理崇祯想不明白,可是温体仁一清二楚。

 就如同张恪所说,杀了寇的首领,暂时庒下去,但是老百姓依旧吃不上喝不上,等到朝廷的力量一松,寇就再度冒出来。

 而且要命的是每次爆发,寇的破坏力都更大,经历过失败的寇会昅取教训,变得更狡猾,至于朝廷呢,则是因为横征暴敛,民心尽失。等于是朝廷不断制造寇,把百姓推到寇一边。如此下去,还有个不亡国吗!

 纵观‮国中‬的历朝历代,真正被异族打败的只有宋朝。而推究宋朝的原因。也是因为天灾**,朝廷财政崩溃,进而军队崩溃,恰巧此时异族势力強大,其实没有异族侵入,大宋多半也会亡在层出不穷的寇之中。

 身为首辅,温体仁比谁都清楚问题在哪里。他甚至都有些绝望。

 倒是张恪给他开出了药方,要解决寇问题,就要解决老百姓的吃饭问题。十分力量,有三分用在剿匪,七分要用来安抚。

 这就要投入巨额的金银粮食,同时还要各种授权。比如战频发的地区土地要收归朝廷。再平分给百姓,要提供口粮和农具,要减免税赋,要帮着他们重建家园,要重建行政体系…

 如此繁杂的工作换成别人都没本事做得来,唯有张恪在辽东试验过。外有建奴雄兵,辽东军民经济完全崩溃,就靠着张恪的努力。愣是几年时间恢复过来,把中原交给张恪。是有希望成功的,当然也仅仅是希望。

 张恪还告诉温体仁,即便是如此,也没法彻底解决寇,因为中原的问题是人多地少,土地多年耕种,地力衰减,已经没法承载那么多的人口。因此必须向海外移民,这一点他已经在布局。

 “朝中诸公皆认为本王袖手旁观,坐视寇闹大,殊不知没有本王的百万移民,朝廷要面对的寇只怕就要多了一百万!眼下是洛失守,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开封都没了。寇的大军打到了京城,还有谁能指点江山,高谈阔论!”

 张恪的话在温体仁耳边回响,这不是给朝中诸公说的,而是给崇祯皇帝说的。

 你不是认为本王不出兵,所以想用亲王的爵位换取出兵吗?本王没有那么肤浅!我已经帮着朝廷解决麻烦了,只不过是你们有眼无珠而已。

 温体仁在馆驿的卧室之中来回踱步,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厚底官靴愣是被磨薄了一层,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张恪已经开出价码,想要出兵可以,把地方的军政大权都出来,同时准许在中原推行均田令。

 再有还要让华夏度支行接管朝廷的户部国库,接管皇宮的內帑,统一调配财力,推广银元,方便易。

 听完张恪的条件,温体仁直接跪了。

 如果答应张恪的要求,大明朝简直就国将不国了。

 中原几省的大权,加上财政大权,那朝廷还剩下什么,上至皇帝,下至六部九卿,全都成了一堆摆设,什么时候张恪一高兴,就把大家伙都赶下台,他自己当皇帝了。

 温体仁真想反驳,偏偏仔细推敲,却找不出什么理由。

 各省要统一剿匪,要安置无家可归的民,不按照张恪的办法能行吗?

 再有,安置百姓必须要大笔的金银粮食,张恪答应拿出银子和粮食,但是如果交给朝廷的‮员官‬发放,层层扒皮,十两银子到了老百姓手里,怕是连一两都剩不下。

 岂不是拿钱打水漂吗!

 温体仁看明白了,想让张恪相忍为国,多提朝廷考虑,对出点血,少要点好处,那是完全不可能。更关键的是张恪已经有了这个实力。

 不用别的地方,光是一个天津,在张恪手上,几年的时间就成了北方的航运中心,大量的南方货物通过天津运往京师和辽东,北方的货物也从天津南下。人员和货物带来了‮大巨‬的商机,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天津的人口短短几年,膨了三倍之多。

 如此治理地方的手段,放眼整个大明,也是绝无仅有。

 温体仁也彻底明白了,难怪那些年轻的书生和‮员官‬都死命的拥护张恪。如果他能年轻二十岁,说不定也会追随张恪背后,毕竟在他手下看到的是希望,而朝廷的治下,有的只是绝望。

 事到如今,张恪是摆明了车马炮,最大的问题就剩下崇祯了。

 如果把张恪的条件告诉崇祯,可以想象,这位皇帝一定暴怒发疯,甚至把张恪当成臣贼子,下诏讨贼。

 可是朝廷还有能力对付张恪吗?

 面对这个糟糕的局面,温体仁脑袋都要裂开了。首辅大人只停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顶着通红的眼珠,急匆匆回了京城。

 “王爷,我看崇祯不会低头的。”身为张恪的老同学,兼任王府‮政民‬使的沈岳一边剥着橘子皮,一边大口吃着。

 “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老朱你也来一个。”

 朱庆斌摇‮头摇‬,苦笑道:“我可没有你心大,眼下可是关键时刻,如果崇祯同意了,永贞把一切大权都握在手里,就算是当年的曹也没法比啊!”

 沈岳嘿嘿一笑,“你几时见过从猴嘴里掉过枣,别说崇祯不答应,就算是內阁六部,还有司礼监的那些大铛,他们谁愿意把权力让出来?”

 京城的衮衮诸公,可以杀了他们,却没法劝着他们出权力,人如此,改不了了!

 沈岳突然贼兮兮说道:“王爷,要不干脆你出兵打下京城算了,省的这么麻烦。”

 “胡说八道!”张恪顿时瞪圆了眼睛,怒道:“本王可是大明的忠臣,你千万不要害我!”

 鬼才信呢!

 沈岳一脸怀疑地盯着张恪,仿佛想要从他眼睛里看出一点端倪,找到他什么时候下手的证据,可是看了好半晌,愣是一无所获。

 “不用看了,过不了几天,咱们的皇上就会下旨,到时候还要两位老兄帮忙,咱们一同把寇灭了。”

 沈岳和朱庆斌虽然摸不透张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却对张恪有着強烈信心,纷纷告辞去休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之中,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

 先是寇扒开黄河,水淹开封,开封的周王还算明白事,他拿出王府的金银犒赏三军,稳定民心,勉強撑住了,可是也心力瘁,没几天周王病死。

 就在周王死的同时,山东突然出现一股寇,突袭济南,毙杀鲁王,更令人无法想象的是寇冲进了曲,杀死了衍圣公族人数百名!

 圣人之乡竟然惨遭涂炭,天下的读书人好像被刨祖坟,消息传到了京城,无数士子哭着到了午朝门外,哀痛之声,传入九重深宮。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条件不能答应!

 崇祯強忍着満腔怒火,咬着牙说道:“传朕旨意,加封张恪为东王,节制天下诸军,立刻起兵剿匪…”(未完待续。。)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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