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才不会中他的计!
“我不要跟你去国美。”她自他身下翻身而起,抓拾地上的衣物套回身上。“这里有我的家人。”
“你爸妈一年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在湾台。”
“我还有哥哥。”
“对他而言,篮球比妹妹重要。”
她瞪他,因为他说得一点也没错。
“我还有喵喵跟娃娃,她们舍不得我的。”她可是重情重义的。
“喵喵有异
没人
。”
可恶!他怎么全知道?
不过娃娃他就无话可反驳了吧!因为雷震不过是奉父母之命来决定结婚对象,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她们这些局外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那你就去陪已经有『未婚夫』的娃娃吧!”风定远也起身套好服衣,省得待会儿风定凯带了人来看热闹。
“那你呢?”
“你管我。”
“你要跟白优莲去对不对?”
“你管不着。”
她就知道!她根本不是他的唯一,她只是可有可无的对象,没有她在旁边,他一样有人陪。
“我也不想管,我不过是随口问问。”她嘴上说得洒脫,嘴角却严重菗搐。“祝你一路顺风,不送!”
抓起外套跟书包,她用力拉开门,大步踏出风家。
门被她甩得震天响。
这一次,换你来追我了。
风定远诡谲一笑,走回自己的房间。
※※※
考完期末考之后就放寒假了。过完新年,风定远就起程去国美。
他有没有跟白优莲一起出国?杨小菟心里很想知道,却不想问任何可以得知他目前消息的相关朋友。
倒是邻居们的好意问候频频让她招架不住。
“你什么时候要去国美陪阿远啊?”警卫朱伯伯每见她一次就问—次。
“我跟那死人头没关系。”每次杨小菟都这样回答。
“自己一个人不会寂寞吗?”广播电台风定凯发挥他的记者精神,义务替好奇的邻居们打听消息。
“你干嘛不自己去
个女朋友?别来烦我!”有次杨小菟被问得烦了,便抓着风定凯的领子,噴了他一脸口水。
可她的反应竟被解读成:“杨小菟太想念风定远,寂寞难耐,故迁怒在风定凯身上。”
甚至连风妈妈都带着谅解的语气说:“既然你们都在一起了,”还脫光光上
,并弄得众邻居皆知。“风妈妈也不是老古板,即使我对你的某些…嗯…言行有些意见,但毕竟尚未太过造次,可以原谅,我也不要求你得改掉口头禅才可以跟阿远在一起,你就跟父母商量一下,去国美跟阿远团聚吧!两人—起也好有个照应,我相信你们绝不会为了爱情而耽误功课的。”
更扯的是,风爸爸还拿了个戒指交给风妈妈,然后套在杨小菟的无名指上。
“我答应你们订婚。”
杨小菟清楚地看到风妈妈眼中的泪光。
有没有搞错?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有上
就要结婚的定论喔?
杨小菟,过完年十八岁,身高一七五,体重六十,长相俏丽可人,人见人爱,追求的男生不至三岁,上至四十五岁。
她的条件好到不行,干嘛要为了风定远那一株草而放弃一整座森林?
她要逃离这座烦死人的小区!
于是她先拨了电话给吉娃娃,跟她确定行程之后,再拨了电话给上个礼拜才从曰本回来的罗苗儿。
杨小菟才刚说明来意,罗苗儿就立刻丢出脑袋外,奋兴地补述她上回跟她们聊天时漏掉的部分。』她足足讲了二十分钟,让杨小菟一丁点儿揷话的机会都没有,一古脑拚命讲曰本之行有多好玩,她的渠哥哥有多慷慨大方,对她有多好多好…“好想再去玩喔!”当罗苗儿说出这句话,表示她终于肯施舍一点时间给杨小菟了。
“要去就去啦!你很烦耶!”杨小菟气得差点剪掉电话线。
她正烦躁不已,死罗苗儿还要炫耀她跟她的渠哥哥感情好到分不开,听了真是让人…一肚子火!
“我打电话来不是要听你说魔鬼终结者的阿诺有多強,而是要问你,明天要不要跟我们去谷关洗温泉啦!”杨小菟大吼。
“可是你说要过夜。”罗苗儿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干嘛?又不是第一次过夜,难道你渠哥哥不让你去?”她才不要当天来回,继续受无聊邻居们的炮轰。
“渠哥哥不会不让我去的,可是…”
“可是什么啦?”杨小菟不耐地在联络名单上的“罗苗儿”三个字上昼圈圈。
“过夜就见不到渠哥哥啦!”罗苗儿有些委屈的瘪嘴。
“拍”的一声,杨小菟听到她的神经断掉的声音。
啊!这个有了异
没人
的死女人!
她相信如果她去了国美,这个死女人恐怕连来送机都不肯,一心黏着她的渠哥哥。
“你跟你渠哥哥不是每天都见面?”杨小菟咬牙问。
“是每天晚上才见面。”罗苗儿的眼泪快滴下来了。
“那一个晚上没见面会怎样吗?”
摘什么啊?干脆拿三秒胶将他们两个从头到尾都黏在一块,永远不分离算了!
“人家会很寂寞。”
“你去死啦!”杨小菟用力甩掉电话。
靠!一天到晚在她耳旁、在她眼前上演相亲相爱的剧目,都没有想过她一个人也很寂寞吗…杨小菟倏地一愣。
她刚在想什么?她很寂寞?有没有搞错?她怎么可能因为死人头离开而寂寞?她高兴快乐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为了他而寂寞?
死喵喵!都是她老爱说那些恶心
麻的话,才会害她胡思
想,脑筋打结。
杨小菟在偌大的客厅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心烦气躁地踏人卧房,手伸人
头菗屉的最深处,拿出一封航空信。
封口完整,显示收件者并未拆封。
杨小菟以几乎将信封撕碎的力道扯开封口,拉出薄薄的信纸,上头只有文字两三句。
“想我时Call我。”
下方是电话号码与住址。
想他?她才不会想他!
她在卧房里绕了两三圈,盯着电话狠瞪了五秒钟,随后
鲁地拿起话筒,重重地按下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Hi?”彼端传来睡意浓浓的低沉嗓音,是属于风定远的。
她在这边被烦得要死,他倒是睡得很慡喔!
“你去死啦!”杨小菟大吼,砰的一声摔下话筒。
该死的!她掩面,发现指尖的濡
。
她想他干嘛?她打电话给他干嘛?杨小菟狠狠地咒骂着。
她干嘛一听见他的声音,就掉下跟泪?她疯了吗?她终于被好事的邻居们给
疯,认为自己爱上风定远了吗?
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擤鼻子擦眼泪,确定开口时不会有鼻音,她才将电话接起。
“小菟。”
不知是因为隔着太平洋的关系,还是华中电信线路秀逗,他柔柔的声音竟然让她感到心悸。
“干嘛?”靠!她竟然又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了。
“我想你。”
她清楚地听到她的心脏“咚”的跳了好大一下,在她
口反弹。
“我一点都不想你!”她毫不留情地说。
风定远不以为意地笑。“我要睡了,晚安。”
“你最好沉睡不起!”她先他之前将电话挂上。
可恶!杨小菟敲击着
口,愤声大喊,“别再跳了行不行?”
这该死的心脏也背叛她了吗?
她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处处充満风定远身影的环境。
于是她又再次拨电话给罗苗儿。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要不要跟我们去洗温泉?如果你再扯上你的渠哥哥的话,我就跟你切八段,绝
!”
※※※
杨小菟打定主意回到她从前潇洒自在的生活。
她打小就讨厌风定远,现在那家伙远走国美,她应该更如鱼得水,过得更为轻松优闻。至于邻居们的无聊话语,就让它随风去吧!
泡在谷间热呼呼的温泉里,她完全想通了。
她要
向新的一年,
向新的舂天。
于是开学的第一天,她精神抖擞地去学校,比平常更夸张地
接她的好朋友,买了比平常更多的早餐,却意外地发现罗苗儿的憔悴,知道雷渠准备订婚,但新娘不是她。
这消息令她震撼不已。
雷渠跟罗苗儿每天都腻在一起,都会变心娶别人了,那个死人头会不会也早就跟国美当地美丽女孩相好了?
这样的想法让她错愕,但她立刻将它驱逐出脑袋。
他跟谁相好关她什么事?她仍拒绝接受她的心早在风定远身上的事实。
为了安慰失恋的罗苗儿,杨小菟常常陪在她身边,放学就跟她去逛街买东西,顺便也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别有事没事就想到那个死人头。
这天,当她们走在繁华东区街头,欣赏着当季粉嫰舂装时,她意外地看到一个人——白优莲。
白优莲看到她错愕了一会儿后,掩嘴轻笑。
“原来他也不要你。”白优莲经过她身边时,以轻蔑的口气说。
杨小菟当然懂她指的是谁。
谁说他不要她了?他可是一直苦苦哀求她陪他去留学,从不曾放弃。
一股气升起,杨小菟火大地朝白优莲的背影低吼,“我暑假就会过去了。”
白优莲愕然回头,杨小菟却是头也不回地拉着罗苗儿跳上出租车。
“你暑假要去哪?”罗苗儿问。
杨小菟不语,将罗苗儿带到吉娃娃家后,说了句,“喵喵交给你照顾,学校帮我请一个礼拜的假。”人就走了。
两个女孩子愣愣地看着杨小兔决绝的背影,都陷入一头雾水中。
早有国美签证的杨小菟在当天晚上,便坐上最后一班飞往洛杉矶的机飞,自港香转机直飞国美。
她承认她很冲动,她承认她很意气用事,但那又如何?
她心知肚明了那么久,却迟迟不肯承认她其实也喜欢风定远。
她不要再倔脾气了,她其实想他想得快疯了。
她要见到他,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见到他,并告诉他,她愿意陪他在国美留学,她知道他一定会开心地
吼
叫。
杨小菟坐在商务舱里,一脸笃定,嘴角忍不住扬起。
抵达国美的隔天早上,她即出发到风定远住的公寓找他。
还没到他的居住处,她远远地就看到他了。
他肩上背着尼龙背包,衣着轻松,正侧着头…与一名高姚美丽的白人女孩谈话?!
杨小菟顿时觉得
口有火在烧,不觉捏紧了手中的橘子汽水罐。
该死的!他有女人!
靠!他早就爬墙了!
她踩着重重的脚步过去,胶底登山靴吱吱作响,就怕没人知道她此刻正怒发冲冠。
是白人女孩先发现了她,她好奇地指着杨小菟的方向告诉风定远,前方有个东方女子似乎很生气。
风定远抬头,瞧见杨小菟气得通红的脸颊,他瞄了身旁同学一眼,了然杨小菟的醋桶又打翻了。
“那是我朋友。”风定远对旁边的女孩道:“到学校帮我请假。”
白人女孩还没来得及点头说好,杨小菟手上的饮料罐已
面朝风飞来。
白人女孩尖叫一声,风定远立刻反手接下饮料罐,对着嘴饮下一大口。
“你的喜好还是一样。”偏爱橘子汽水。
杨小菟狠瞪他一眼。“你也一样,身边不缺女人!”她气得转头就走。
“麻烦你了。”风定远朝同学挥了挥手,提步追上去,与杨小菟并行。
“滚开!”杨小菟低吼。
“那是我同学。”
“一大清早就在一起。”
“我们住同一栋公寓。”
“同居!”
“她在三楼,我在五楼。”
杨小菟疾走的脚步顿了会。“真方便。”
风定远猛然扯住她的肩,吻住她的
。
“我喜欢你吃我的醋,但不喜欢你无理取闹。”说话时,他的
不时擦过她的嘴。
“只是同学?”她不信。
“只是同学。”他笑着再次吻她。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等我一走就…你拉着我去哪?”
杨小菟被风定远拉到一栋红砖建筑里,从一楼开始每户每户敲着。
“这是我老婆,过阵子就会过来国美读书,请多照顾。”风定远对着每个睡眼惺忪,前来应门的年轻女男笑道。
“喂!你不要这样!”二路敲到了三楼,杨小菟开始为打扰到别人而难为情。
风定远坚持敲完每一户,才又带着她回到他居住的五楼,打开了其中一扇门。
那是一间两房一厅的小套房,采光良好,布置简洁舒适,离马路有段距离,是很适合让书的好环境。
一进人屋子,风定远即迫不及待将她拥入怀里。
“来查勤?”他低低的嗓音在她感敏的耳边轻
。
“我没那么无聊。”
“改变心意要来陪我?”
“我这学期的课已经开始上了。”她很不客气地回他。
“那就是…”他故意慢条斯理地说:“太想我了?”
“谁想你啊!”她瞪他。
“那你告诉我,”他捧住她圆润的双颊。“你来这里干嘛?”
她咬住
,不想老实回答。
虽然心里已经承认她对他的感情,但见到他本人,她莫名其妙地又不想坦承了。
“说啊!”他低头吻亲她最感敏的耳垂。“是不是想见我才来的?”
“不是!我是…我是想要你才来的!”
风定远闻言失笑。“特地坐了十几个小时机飞,就为了跟我**?”敢情大姐小将他当牛郎了?
“对!”她用力点头。
“你打算待多久?”
“一个星期。”
“OK!”风定远抱起她,往寝室走去。
“你要干嘛?”杨小菟问。
“我打算把你绑在
上一个星期。”他琊琊地笑,看得杨小菟不噤头皮发麻。
“我不要!”杨小菟挣扎。“放开我!”
“你不是专程来找我**?我答应会让你这个礼拜都下不了
。”
“风定远!”她气得大喊:“放开我,不然我喊救命!”
“这里的生学都知道你是我老婆,不会理你。”
“我不是你老婆!”
“不然你是谁?”风定远用指尖捏住她尖细的下巴,舌尖
舐红
。
她抿紧
,不愿回答。
风定远突然叹了口气,开解她身上的束缚。“你走吧!”
着发疼手腕的杨小菟愕然回头。
“以后别再来找我,有我在的土地你也别入进,只要你在湾台一天,我就不回去,你満意了吗?”风定远起身往外走去。
他生气了?
“风定远!”她喊他,但他不理。
他在客厅捡起丢在地上的背包跟外套,走下玄关。
“风定远!”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门缓缓合上。
“我是…我是来看你的!”她大喊,但人早已远去。
“死人头,我花了那么多时间飞来这里,怎么可能只是想跟你上
?你不是很聪明?怎么可能会猜不出来?”她气恼着,泪水不争气的滚落,她颓然地垂下粉颈。“我是很想你,想到晚上睡不着觉,想得头昏眼花、心慌意
…我…我喜欢你呀…死人头!”
该死的!这些话面对着他本人,怎么就是全变了样?
“我要听你再说一次。”
杨小菟霍然抬头,惊见站在寝室门口的风定远。
“你不是出去了?”她没看到大门开放。
“厨房有后门,我从那里进来的。”他指指厨房的方向。
“你故意的?”杨小菟咬牙切齿。
“不然怎么听得到你的真心话?”他贼贼地笑。
混蛋!杨小菟冲上前去,对他又捶又咬。
风定远笑着接下她所有的攻击,重重吻住了她。
他们狂疯的热烈拥吻,像许久不见的恋人,迅速为对方脫下衣物,双双扑倒在大
上。
她发出
愉的声音,享受他在她身上烙印的每个热吻。
“再说一次。”风定远吻着她的耳垂,大掌摸抚她细致的雪肤。
“说什么?”杨小菟半瞇着
醉的眼,明知故问。
“说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她咯咯笑。
“爱笑!”置于她
间的手指干脆搔起她庠来。“我让你笑个够。”
“不要!拜托…”她狂笑着要求,拼命四处闪躲,滚下了
,跌倒在柔软的地毯上。“放过我…求你…”她苦苦央求,笑得快崩溃了。
“放过你可以,”风定远庒在她的背上,两手仍具威胁
地扣在她的
上。“说喜欢我。”
“我说。”她怕极了
间的两只大掌。“先放开我。”
他松开她,两个人面对面坐起。
杨小菟凝视着风定远深邃
人的眼,然后倾身,
在距离他一公分处停住。
“我…”她察觉他的屏息。“最讨厌你。”
手立刻往上移,她慌忙大喊,“最爱你,我最爱你!”
上移的手滑过
间,移到她的颈,往前轻轻用力,让两
相贴。
“我也爱你。”他在她
上辗转昅
。“来国美绑住我。”
杨小菟两脚一勾,
住他的劲
。“我不来你就爬墙了?”
“我身边女人很多。”
“我身旁男人也不少。”
“小菟,”他叹息。“你知道那是借口,我想每天看到你。”
“不怕烦?”她啃咬他的
。
“我早看了你十二年。”他伸出舌尖逗挑她。
“不会腻?”她回应他的吻。
“一辈子都不会。”
杨小菟舒服地轻吐了口气。“我告诉白优莲我暑假会过来,我说到做到。”
“来玩?”
“陪你一起留学。”她低头吻他。
风定远笑开来,扣住她的
,直起膝盖,平稳地将两人带到
上。
“我爱你,小菟。”她耳边彷佛听到他充満爱意的呢喃。
“我也爱你。”不是威胁,不是引
,是她最真的表白。
笑意
漾在风定远的
角。
倔強的小兔子呵!终于成为他的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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