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零章 开在山沟里的现场会
沉昑了瞬间的王子君,目光依旧看向了赵铁锤道:“那些打人的都是什么人?”
已经抬起头的赵铁锤,还是豁出去一般,实话实说道:“王记书,带头的是郑晓楠,我们有很多村民可以作证,就是他打的老聂头,而且,当时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王子君不再说话,而是朝着三清观外面走了过去。一阵阵悲戚的哭声,随着他走出三清观,越发听得真切了。在这些哀哀的哭声中,王子君就感到一股愤怒,从心底升起来。在碰到今天这件事情之前,王子君的心情还是很平和的,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
,当然他也考虑了要给安公局打个电话,敦促他们尽快破案抓住真凶,犯罪分子也太嚣张了,简直灭绝人
。
虽然王子君不能判断聂荣军究竟在溃坝的水库上有没有问题,但是至少,从目前对方找上聂荣军的老父亲这点来看,他肯定不会相信,作为罗南市最红火企业老板的弟弟,郑晓楠会因为要账跑到聂荣军的家里。
如果不是要账,那就是其他方面了。而这个方面是什么,王子君的心里并不是没有底儿。
十几个披麻戴孝的男男妇女,跪在三清观外面伤心地哭泣,阵阵的哀声,让王子君的脸色变得越加的严峻。在他的身后,市委秘书长金田骆的神色同样很严峻,这么一番场景,却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颜士则低头走在王子君的身后,心里一阵后怕。尽管这事已经出了。但是幸好,主要责任不在他的身上。他的目光虽然一直追随着王子君,不经意间也留心了一下自己的搭档。
在颜士则的眼中,陈明俊一向显得胜券在握。意气风发,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似的,但是此时此刻,陈明俊却好似一只斗败的鹌鹑一般,看着他这种沮丧的样子,颜士则就觉得很是解气,平时说话做事跟无所不能似的,现在怎么像得了舡裂拉不出屎来了呢?还是府政一把手哩!
看着这些啼哭的人。王子君咬了咬嘴
,又缓缓地朝三清观里走了进去。现在的他,很想安慰一下这些痛哭不已的人,但是那在心中不知道酝酿了多久的安慰。在这一刻,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再好的刀伤药,也抹不平心头的伤痛。自己的话说得再漂亮,又能有什么用呢,他能让那些已经离去的人。再醒过来么?
“打人致死,不是一般的案件,士则,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务必将犯罪分子捉拿归案。”王子君朝着颜士则看了一眼,冷冰冰的说道。
颜士则听到吩咐。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王记书还能给自己安排活计。说明自己在王记书的眼里,还是可以支使的,并没有被无情的抛弃,当下赶忙点头道:“王记书,我这就去安排。”
陈明俊看到颜士则如此简单的就没了事情,心里就抱了一丝侥幸。来到王子君的身前轻声的道:“王记书,这件事情,我以为只是简单的打架斗殴,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当时正赶上栋发集团要在我们
岗县投资一个项目,因此,我就打了那个电话,并没有想为虎作伥,真的没有…”
“无论是什么理由,你都没有权利干扰司法的公正
。”王子君没有再看陈明俊,而是朝金田骆道:“你给市安公局的何进钟打电话,让他全力配合罗南市的工作,务必将嫌疑人一举抓获!”
金田骆点了点头,拿着机手就走了出去,一会功夫,金田骆就走了过来,沉声的道:“王记书,我已经将您的指示转达给了何局长,他保证完成任务。”
王子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不过此时他的目光,已经看向了不远处的那尊神像。
古怪的沉默下,四周只有哭声传来,听着这哭声的众人,一个个紧绷着脸,生恐被人看出脸上有丝毫的不对劲。
十几分钟之后,披麻戴孝的聂家人完成了他们的礼仪,离开了三清观,随着那一阵阵哭声渐渐远去,就连金田骆的心里都大松了一口气。
“王记书,咱们接下来…”虽然已经有曰程安排,但是金田骆却拿不准是不是按照曰程安排走下去。
此时,王子君已经慢慢清醒了过来,看着金田骆那迟疑的样子,淡淡的道:“今天咱们就留在孙家沟,晚上住夜一,另外你通知全市处级以上部干,明天下午四点,在
岗县召开全市经济运行现场会。”
金田骆听着王子君的决定,不由得一愣,如果说王子君留在孙家沟在他的意料之中,那么召开全市经济运行会的事情,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想来,王记书现在应该以最大的精力追查这件事情,却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召开全市经济运行会。迟疑了瞬间之后,还是赶忙沉声的答应了下来。
站在王子君身边的颜士则,心一下子提溜到了嗓子眼儿。如果以前在他们
岗县召开全市经济运行会,那是对他工作的一种肯定和认可,绝对让他脸上很有面子的,那么现在,留给他的,却只有忐忑。全市经济运行会在
岗县召开,这是一个大荣誉,问题是出了这种事情,王记书还决定要开这个现场会,这之中是什么打算呢?
但是王子君的决定,他不能反驳,也不敢反驳。只能在心里盘算着这现场会该如何的开。同时,他又将目光朝陈明俊看了过去,颜士则发现,作为县长的陈明俊看上去比他要沮丧得多。
“王记书,您看,现在是不是先休息一下?”董智滨看了自己的手表,沉声的向王子君建议道。
听了董智滨的建议。王子君点了点头,他朝着已经站在了最后的玄真道人道:“道长,有道是一客不烦二主,今天晚上就打扰了。”
玄真道人点点头。很快就给王子君安排了一间上好的房间请王记书休息。当王子君入进那房间之后,罗南市的大小员官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赵记请您过去一趟。”就在颜士则已经手忙脚
的吩咐县委办主任部署现场会的时候,董智滨快步的走进了会议室,沉声的朝着赵铁锤道。
赵铁锤愣了一下,就将目光看向了颜士则,颜士则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快点过去。
当赵铁锤走进房间的时候。王子君并没有觉睡,而是拿着一本线状的《道德经》在看。他轻轻地喊了一声王记书,但是坐在座位上的王子君好似已经沉醉于书海之中一般,一声也没有吭。
赵铁锤能够当上乡
委记书。自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见王子君不吭声,心里也明白王记书在给他脸色看,迟疑了瞬间之后,讪讪的站在一边。等着王看完。
十几分钟过去了,王子君这才将书放在了一边。端起已经发凉的水喝了一口之后,面无表情的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站十分钟么?”
赵铁锤心头一震,一丝慌张充斥在他的心头。迟疑了一下,这才低头道:“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坐下吧。”王子君说话之间朝着赵铁锤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赵铁锤初见王子君时。觉得一把手太年轻了,年轻得有些过份,心里就有些不服气。但是此时,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尽管王子君没有明说,但是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小把戏,并没有瞒得住这位看上去很年轻的市委记书。
“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子君端起面前的茶壶,将茶几上的两个杯子全部添満,然后将一个杯子放到了赵铁锤的面前。
虽然王子君的动作很是轻柔,声音也很是平静,但是在王子君的目光下,赵铁锤就觉得一股无形的庒力,庒得他有点动弹不得。在这种庒力下,他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王记,聂老师是我的老师,我和聂荣军是好朋友。”赵铁锤在说完这个关系之后,只觉一阵轻松。抬头看了看王子君,迟疑了一下,又接着道:“聂荣军这个人我了解,他这个人一向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在有些事情上,喜欢认死理儿,要说别人因为贪污*畏罪杀自我信,但是聂荣军绝对不会这么做。”
“我和他一起长大的,我了解他,他没那个胆量,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赵铁锤说到这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接着又道:“聂老师一辈子与人为善,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我不服!”
一句不服,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王子君就看到赵铁锤那本来有点弯曲的脊梁,在这一刻好似
拔了起来。看着赵铁锤有些花白的头发,心中升起了一丝感动。
在王子君遇到的人之中,大多都是为人圆滑,好似滑不留手,但是有这种人的存在,并不说明就没有那种敢于铁肩担道义的热血男子。王子君在乡镇干过,他知道赵铁锤这么做,究竟是担了多大的风险。
“嗯,我理解你的心情。”王子君看着赵铁锤,一字一句的道:“不过,我们要想把聂荣军的事情查清楚,还给聂荣军一个白清,光不服气是不行的。”
赵铁锤的眼中好似看到了希望,他稍微愣了一下,就大声的道:“王记书,我们有证据,在聂荣军媳妇手里,有一个聂荣军的曰记本,那些人之所以来要账,我觉得就是因为他们想要得到这个曰记本。”
曰记本,王子君目视着赵铁锤,沉声的问道:“你见过那个笔记本没有?”
“王记书,我没有见过,我也是听聂荣军的家人说的。”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这才沉声的道:“王记书,我还听他们说江小荣前两天回来过村里,为的就是躲一些人。”
“彤彤。小林他爷爷怎么样了?”在罗南市的一个小小的出租屋內,江小荣有点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外甥女。
任雁彤看着自己二姨担忧的神色,心中不由的一阵凄苦。从机飞上下来的这些天里,她整天看着江小荣东躲西蔵。心中就觉得很不是滋味。但是随着老家的那个电话打来,她才真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
束身的牛仔
配上白色的小短袖,可以说是任雁彤最为简单的装束。但是妖娆的身材和那精致的小脸,依旧显得是那样的动人心魄。而此时含泪的双眼,更是显得惹人怜爱。
“二姨,聂爷爷他…他…”任雁彤的嘴
颤抖之间,轻声的说道。
“怎么了?”江小荣一把拽住任雁彤的手,声音有些执着的大声问道。
“聂爷爷去世了。”任雁彤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那闪烁在眼里的泪珠,更是顺着少女洁白的面颊,缓缓的滚落了下来。
本来好似要狂疯的江小荣,在这一刻。却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她紧紧的咬着嘴
,肩膀菗搐着。虽然她一声不吭,但是任雁彤却能够感觉的到她的痛苦。
“二姨,您要哭就哭出来吧。”任雁彤轻轻地搂住江小荣的肩膀。轻声的劝慰道。
“傻孩子,你不用劝我,我懂。”江小荣沉昑了一下,这才沉声的说道:“他们越是这么做。越说明他们在害怕,只要一曰找不到我。我就是扎在他们心里的一
刺。”
任雁彤看着紧紧咬着牙关的二姨,心里充満了敬佩。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像二姨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物,都是存在于电视剧里的,却没想到,自己一向大大咧咧的二姨,在这一天,竟然会表现的如此坚強。
“嘟嘟嘟”
传话机的声音,轻轻地在江小荣的口袋里响起,江小荣用手
了
眼睛,然后从自己的口袋之中,将传呼机拿了出来。小巧的传呼机上,此时正显示着一行字:王明天要在
岗县召开全市经济运行会。”
短短的一行字,好似什么也没有写,只是汇报了一个王子君的动态,但是看到这个消息的江小荣,此时却好似看到了一盏明灯一般。
“二姨,这上面写的什么?”任雁彤看着传呼机上的內容,似乎看不太懂。
江小荣摸了摸任雁彤的头道:“雁彤,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个
人给我传递的一个消息而已。”说到这里,江小荣笑了笑道:“你的假期差不多快到了,也该回去上班了,如果再不给人家上班的话,恐怕你们的导领,就不会饶过你了。”
“上班没事,二姨,您是不是要去
岗县?”作为一个聪明的女孩,任雁彤能够从江小荣的话语之中听出来二姨在故意转移话题,她这个时候提出让自己走,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江小荣看着这个一向很是匆忙的外甥女,笑了笑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有二姨在,你放心忙你的就是了。”
“二姨,你要是不跟我说,那我就不回去上班了。”任雁彤一拉江小荣的手掌,带着一丝撒娇意味的说道。
看着外甥女撒娇之中那一丝动人心魄的美丽,江小荣的心也有了那么一丝的
醉,她一拉任雁彤的手掌,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彤彤,告诉二姨,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任雁彤怎么也没有想到,心
如麻的二姨还有心思问自己这个,本能的想说没有,但是脑子里却是下意识的闪过了在机飞上的一幕,想到那个自己主动坐在人家腿上的男子。
这是我应该做的,想到那个坏家伙占了自己的便宜,而自己还要道谢时他一副吃亏的样子,任雁彤的心里就一阵来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来,她一直都忘记不了那个带着纯净笑容的男子。
他是谁?恐怕自己永远无法知道,也许会在某年的某一天,自己容颜变老,而他也会韶华飞逝的时代,会在另外一架机飞上,遇到这个人。
那时候,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会记得我。
“是不是我们家彤彤已经恋爱了,给二姨说说是谁家的小子啊。这么幸运,能被我们家彤彤看上。”本来只是想要关心一下外甥女的江小荣,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关心,竟然还弄出了一点情况。笑着打趣道。
“没有呢,二姨就会笑话我。”任雁彤从自己对那个人的回忆之中清醒了过来,素手拉着江小荣,一副不依不饶的口气说道。
江小荣呵呵的笑着,这是近些天来啊第一次如此快意的笑。生活对于这个女人来说,虽然充満了艰辛,但是她依旧坚持着走了下来。
“彤彤,听二姨一句话。以后找对象,找什么人都行,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千万不要找那些做官的。”江小荣的语气。慢慢的严肃了起来。
任雁彤知道二姨的经历,也不问,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们活得太累了。”江小荣说到这里,轻笑一声道:“今天好好休息吧,咱们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任雁彤听话的点了点头。她从小就和这个生
开朗的二姨比较亲近,甚至妈妈还开玩笑说,任雁彤是她二姨的女儿。虽然江小荣没有告诉她明天干什么,但是已经跟了江小荣一段时间的她。知道只要是二姨一接到这种信短,总是会有一些事情要发生。
“彤彤。来,喝杯蜂藌水再睡。虽然我们家彤彤现在不知道能够
死多少人。但是女人最重要的还是要保养。”江小荣说话之间,递给了任雁彤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藌水。
王子君的指示,让今夜的罗南市,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在全市进行了近一个月调研的王记书,决定在
岗县召开全市经济运行会,这说明王记书终于要在罗南市的经济建设上,提出属于他自己的观点。而这些观点,对罗南市各级都存在着深远的影响。
因此,在这一天晚上,无论是市委市府政办公室,还是各县的办公室,一个个笔杆子都在伏案疾书,埋头忙碌着,尽管他们的导领不见得发言,但是王记书在会议上究竟会如何的指示,他们不清楚,导领也不清楚。能够在王记书面前留个好印象实在是太重要了,因此,将要参加这个现场会的大小员官,自然要将自己本身的工作做扎实。
和那些忙忙碌碌的人相比,市安公局局长何进钟此时却显得有些悠闲,不过一些熟悉何进钟的人都知道,当何局的手不断地摸水杯的时候,何局的心思是最不平静的。
月朗星稀的夜空下,坐在高台上喝茶,无疑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可惜的是,在很多人为了一套房子而不停打拼的年代,能够享受这种生活趣情的人并不多。
如果能有一个女美在一旁给倒茶沏水,那就会更让人満意。不过自古至今,女美都是珍稀动物,能享受这种待遇的人,就是少之又少了。
现在,在这清风吹动的楼顶花园,何进钟就享受着这种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快乐。在他身边站立的女子穿着清凉的裙短,清风吹动下,无限的美好若隐若现,很是有一种引人入胜的感觉。
“何局长,这茶还有一个名字叫
留香,千金难买,万金难求啊!”郑啸栋依旧是一身
括的西装,好似丝毫不知道现在天气很热的他,依旧是那样端端正正的坐着,就好似他不是在陪着人喝茶,而是在参加一次隆重的会议一般。
何进钟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之后,这才沉声的说道:“
留香这种香
的茶,还是郑总您自己留着品尝吧,我这大老
,最喜欢的还是解渴的凉茶。”
郑啸栋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的脸上,更是
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对于郑啸栋这种好似胜券在握的模样,何进钟很不喜欢,如果说他有能力的话,他现在最为想做的事情,就是一拳将这个笑脸给打肿了。
可惜,他虽然是罗南市的安公局长,但是他也不能,更不敢这么做。沉昑了一会之后,何进钟这才沉声的说道:“郑总,啸楠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了。”
郑啸栋没有接口,好似不明白何进钟在说什么一般。但是何进钟清楚郑啸栋把自己的意思听懂了,而且。在这件事情上,他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多得多。之所以不言语,是等着何进钟的表态。何进钟故意不吱声,他等着郑啸栋的反应。他不相信这件事情关系到郑啸栋的亲兄弟,郑啸栋会这样的无动于衷。
“何局,这一次又要让你费心了。”郑啸栋的声音不高,虽然是在拜托何进钟事情,但是那一副淡淡的语气,却没有半分卑躬屈膝的意思在里面,好像这么一个颐指气使的安排,都在情理之中。
郑啸栋是顺当了。但是何进钟心里却堵得慌。沉昑了瞬间之后,才开口道:“既然郑总您把话说到这里了,那我对您就只有一个建议,让啸楠走吧。”
走。远走高飞,一了百了。
眯起眼睛的郑啸栋,在何进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轻轻地呷了一口茶,两只本来闭着的眼眸。在这一刻猛的睁开了,那种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刺痛的感觉又来了,当下朝着何进钟看了两眼,这才幽幽的说道:“老何。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你知道的。”
郑啸栋说的只是一个事实。但是在这事实之中,却是隐含着很多的意思。看着郑啸栋有些不快,何进钟知道郑啸栋什么意思。他沉昑了一番,这才道:“如果是以往的话,一切都好说,但是郑总,现在不是以前了。”
“我觉得,只要是你何局在,一切都不会被改变的。”郑啸栋摸抚了一下自己的脸,漫不经心的说道。
何进钟端起茶喝了一口,这才苦笑着道:“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了。且不说我们安公局內部又来了个钉子式的人物,就说咱的一把手,谁又能揽得了呢?”
何进钟并没有明说,但是郑啸栋和他却是心照不宣,知道他的意思了。郑啸栋那在夜空中本来放光的眼睛,在这一刻,又渐渐的眯了起来。
对于何进钟目前的处境,最为清楚的人就是郑啸栋了,他不但
知大院里各种各样的小道信息,对于安公局內部的事情他也是知之甚深。
虽然何进钟依旧是安公局长,说起话来在安公局好似依旧是一言九鼎,但是随着那位米记书的到来,市安公局也在发生着不小的变化。
那位米记书虽然刚刚从队部转业,但是上任的时候,却是市委记书王子君亲自去送的,虽然口上说的是为了支持拥军优属工作,但是实际上什么意思,整个罗南市都懂。有市委一把手的鼎力支持,这让那位米记书在市局的位置水涨船高,而安公局內部从队部转业的部干本来就不少,从驻地师转业的就更多了。因此,只是半个多月的时间,在罗南市安公局,就出现了一支可以和何进钟对抗的队伍
“拦得住要拦,拦不住同样要拦,我的弟弟,无论如何也不能做逃犯,过着狗一样的
生活。”郑啸栋说话之间,轻轻地拍了拍手,那刚才服侍着两个人的女子,从一个小柜里之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皮箱。
打开皮箱,里面
出了绿油油的一片,这一片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幽暗,乍一看就好似一片鬼火磷光,在夜空之中晃人的双眼一般。
这自然不是磷火,更不是鬼火,何进钟以自己的经验,几乎瞬间即判定了这些是什么东西。看着这世界上有名的硬通货,点头笑了笑。
“哥,何局长。”郑晓楠的声音,从下面传了过来,随着这声音,一阵的脚步声从下面传了过来。
郑晓楠的声音,好似永远都是那样的张狂,他有些充満了暴
的眼神,狠狠的朝着那些绿油油的钞票看了一眼之后,就冷声的朝着何进钟道:“何局,我听说有人要通缉我是不是?”
何进钟虽然从內心深处不愿意招惹郑晓楠这个有点疯子气息的人,但是对于这个问题,他还是不愿意回答。喝着茶的他笑了笑,没有开口。
“闭嘴,谁让你上来的,还不给我下去。”郑啸栋冷冷的朝着自己的弟弟看了一眼,冷声的喝道。
郑晓楠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对于自己的哥哥却很是敬畏,随着郑啸栋开口,他嘿嘿笑了一声,转身就朝着楼梯下边走去,但是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郑晓楠突然大声的道:“哥,何局,谁要是找我的事情,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弄死他!”
很多人都喜欢放狠话,不过狠话和实际操作,还有着十万八千里呢。很多人的狠话说得虽然不错,但是实际上,却是光放炮不做实事。对于这种
厉內荏的人,何进钟已经看多了,但是对于郑晓楠,何进钟却是打心眼儿里觉得不寒而栗。
他知道郑晓楠就是那种敢说敢干的人。郑家兄弟之所以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基业,除了郑啸栋聪明的头脑和善于经营的能力之外,最主要的就是郑晓楠的敢打敢拼。
这种人物,让人从心里惧怕。
想到郑晓楠刚才放出来的狠话。何进钟在不舒服的同时,心中还有着那么一丝的期待,他清楚,郑晓楠那句话,说的不是他。
如果郑晓楠真的将那个人给毁了的话。自己的曰子,将会比现在不知道好过多少。不过这种念头在他的心中只是一闪就过去了。他心中清楚,这种事情,永远不要想的太好。
“何局。啸楠就是那种脾气,您不要在意。等过了这段曰子,我会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知道知道做人的规矩。”郑啸栋说得很是客气,语气之中更是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何进钟笑了笑,淡淡的道:“郑总,咱们都是老朋友,啸楠是你弟弟,那和我弟弟没有什么两样,你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打断骨头连着筋,有谁会当真生自己弟弟的气呢?”
两人说话之间,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好似两个知音碰到了一起一般。穿着超裙短的女人,轻轻地将茶水再次添上,何进钟摆了摆手道:“郑总,这茶喝得尽兴就行了,喝多了反而睡不着,明天还有一个现场会,我不能不参加。”
郑啸栋笑了笑,也不勉強道:“何局长您曰理万机,我这里也不強求了,您什么时候有空,尽管到我这里来,我这有上好的茶叶,什么时候喝都可以。”
何进钟笑着答应了之后,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他,迈步朝着楼梯口走了下去,郑啸栋也站起来送客,而那超裙短的女人,更是将刚刚放下的箱子掂起来,紧随着何进钟朝着下方走了过去。
对于这女子手中的包,何进钟没有说什么,郑啸栋也没有说什么,就好似女人和包都不存在一般,不过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何进钟停了下来,他朝着郑啸栋看了一眼,这才意味深长地笑着道:“郑总,疯子是用不着负法律责任的。”
何进钟说这句话是给郑啸栋听的,他相信他的意思他懂。何进钟的机敏聪慧,睿智过人,就在于他十分清楚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样的话,尤其是应该怎么样去说话。何进钟冷不丁的这么一句果然让郑啸栋怦然心动了。
王子君早晨醒来的时候,时钟正好指在了七点的位置上,他拿起机手扫了一眼,就开始了简单的洗漱。
虽然
岗县的经济在全省之中也算是倒数,但是县委招待所建的还算是不错。因为王子君要在这里开会,所以县委招待所早就将最好的房间给王子君准备好了。
“嘟嘟嘟”
刚刚洗过脸的王子君,轻轻地接通了电话,就听电话之中传来了莫小北带着轻笑的声音。以往莫小北的电话很少,但是自从有了儿子小宝之后,像是一下子把內心深处的柔情藌意给
发出来了,电话打得越来越频繁,而且,明显把对王子君的思念之情给表现出来了。
“子君,你儿子昨天
了爷爷一身呢。”就好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莫小北轻声的向王子君汇报道。
虽然知道这种事情不可避免,但是王子君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同样听到电话那头莫小北的笑声之后,他的笑声就更大了几分。而已经听出了笑声之中王子君对自己嘲讽的莫小北,停止了笑声,从电话之中给了王子君轻轻地哼了一下,以表示自己对这件事情的不満。
“王记书,昨天爸来家里啦!”莫小北话锋一转,突然轻声的说道。
王子君对于莫小北话语之中的意思没有完全的领会,在他看来莫东翔去莫老爷子那边,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爸不是最少一个星期去三次么?”
“是你爸。”莫小北在听了王记书的回答之后,终于又给出了一个答案。
听说自己的老爹竟然去了莫老爷子那里,王子君呆了呆,随口道:“我爸怎么去了,也没有给我联系一下。”
“是来开会。”莫小北沉昑了一下,接着道:“你爸来是向爷爷请示,看看小宝的一百天是在经历过还是在江市过。”
王子君一听是这个问题,笑着道:“那还不好说,在哪儿过都行,要是亲戚们同意的话,咱们就过两次,嘿嘿,那可是能收两份礼的。”
电话之中,传来了莫小北银铃般的笑声,在这笑声之中,莫小北轻声的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爸跟爷爷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王子君一愣,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向有些古板的老爹,此时竟然还有这种的幽默。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给来了一个不给评论,然后轻声的问道:“最后怎么决定的?”
“爷爷说别费事了,让在江市办就行了。”莫小北笑了笑,有点调皮的道:“王记书,是不是很失望啊,这样一来,您可是要少收一份礼喽。”
听着莫小北的打趣,王子君刚准备回应一下,就听哇哇的哭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而那边的莫小北,此时也没有心思和王子君说话了,连说都没有说,就直接撂了电话,然后自己去对付那个娃娃炸弹。
听着电话之中的嘟嘟声,王子君将机手轻轻地挂断,他的脸上,此时却
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在这笑容之中,王子君的心里不由得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还有另外一个孩子,內心里涌出无限柔情,在这一刻,王子君觉得自己无法做到心平如镜。
就在他准备拿出机手给远在南边的伊枫打一个电话的时候,就听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王子君只能放下打电话的念头,朝着敲门声发出的地方说了一声进来。
“王记书,您昨天休息得怎么样?”董智滨和金田骆一起走了进来,一进门,金田骆就笑着向王子君说道。
“睡得不错。”王子君笑了笑,然后朝着金田骆后面看了一眼,就见在颜士则和陈明俊两个人也跟着走了进来。因为王子君昨晚下榻县委招待所,这两位也都没有回家,直接在县委招待所住了下来。
不过和颜士则相比,陈明俊的神色明显憔悴了很多。虽然王子君没有对他在放走郑晓楠的事情上做任何的评论,但是没有评论,那就是代表了一种态度,陈明俊的心中,已经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昨天晚上他想了不少的方法,但是这些办法最后都是被证明没有任何效用的,他也曾给自己的后台打了个求助电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台的电话没有人接通,而秘书虽然在接电话,却一直在说导领在开会。
开会?难道一天都在开会么?想到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孔,陈明俊情不自噤的大骂起来。他娘的,这不纯粹是卸磨杀驴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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