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零章 为大局计 不怕得罪
“雷长省,青纱河四周的情况,你知道吗?”王子君这次并没有和雷嫣红并排坐在沙发上,在办公桌后面坐下的他,脸上的笑容再也消失不见,瞬间给人一种威严无比的感觉。
看着绷起脸来的王子君,雷嫣红的心就是一颤,此时王子君给她的感觉,竟然比岑勿刚还有些咄咄
人。
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早已有所准备,但是雷嫣红还是有点心虚道:“王长省,对于青纱河四周的环境保护,省各级环保部门从来都没有放松过,近些年来,已经整顿了违规企业二十多家。治理措施是有的,但是,治理效果还有些差強人意。”
王子君没有说话,他紧紧的盯着雷嫣红,让雷嫣红的心越发的底气不足了。
“青纱河关系到密东省上千万人的饮水,不可不慎。”
雷嫣红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她知道王子君这是在批评她工作没做好。心里虽然委屈,可是,事实如此,她也是无话可说。
沉昑了瞬间,雷嫣红就低声道:“长省,并不是我们查处不够,而是惩罚措施不到位,排污受罚与主动治污相比,前者的成本似乎太低了…”
说到这里,雷嫣红也觉得很委屈,在各地都在拼GDP的时候,对于这些企业,各地府政都采取了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地方保护主义政策,她一个副长省虽然有心,但是有些事情形成的合力,她不得不屈服。
王子君看着雷嫣红好像含了泪光,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好了,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我只強调一点,那就是青纱河的水质不能再滑坡了,对于青纱河四周的污染源,我们一定要硬起手腕,一抓到底。”
“长省,可是,那些企业…”雷嫣红的话只问了一半,就咽回去了。这样的问题实在是没水平,既然王长省做出了指示。你要做的就是遵照执行。哪有那么多理由可讲?
等以后有了什么情景,可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现在说这些存在的障碍,有点火上浇油的意味。
王子君看看
言又止的雷嫣红,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们回去商量一下,后天把方案报给我。”
“好,我知道了。”雷嫣红见王子君并没有在这方面过多的刁难自己,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将自己的一些要求给雷嫣红说了一下后,王子君就没有再多留雷嫣红。不过在雷嫣红临离去的时候,王子君还是将她送到了门口。
送走雷嫣红,重新回到座位上的王子君叹了一口气。虽然一些话他没有让雷嫣红接着说下去,但是雷嫣红想要说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楚的很。
这次的治理工作,虽然开始能够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随着工作深入的开展,其中的阻力也会变得越来越大,甚至一些想不到的人,都会参与到阻碍中来。
一阵风吹来。带着丝丝的凉意,王子君将窗户关上。大步朝着办公桌走了过去…
有王子君的关注,密东省迅速召开了对污染企业重点治理的工作会议。会议上,作为长省的王子君亲自出席,并在副长省雷嫣红宣读了治理方案之后,进行了重点讲话。
王子君以前的讲话大多很温和,但是这一次,却是強硬无比,要求各地市务必按照方案要求完成工作,如果出现任何的玩忽职守现象,将予以严肃处理。
会议散后,王子君大步离去,虽然这项工作已经全面推开,但是他的心情并不怎么舒服。而他不舒服的来源,就是省委记书岑勿刚婉拒了自己的邀请。
虽然岑勿刚推辞的很是有技巧,说是有一项工作走不开。但是王子君清楚,这实际上就是岑勿刚的一种态度,重视经济发展的岑勿刚,对于自己推行的这项工作,并不是完全的赞同,只不过在这方面,他又不能反对,因此,只能用这种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方式宣怈他的不満。
虽然经过了掩饰,但是不満就是不満。
“王长省,这是体育局方面策划的开幕式方案,您看一下。”何见璋坐在王子君的对面,笑昑昑的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王子君接过文件静静的看了一会,稍微思索了一下道:“我看,请名星来献唱这个程序就算了,这些人出场费不低,咱们可没有这个钱。”
何见璋人很聪明,自然知道王子君不想请名星绝对不是因为资金短缺的问题。虽然这在普通人看来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这个数目对于密东来说,还真是不值一提。
王长省向来为了密东的发展,高、大手笔,这次一反常态是为了什么呢?何见璋虽然不理解,却也没有多问,而是静静的等待着王子君的指示。
“开幕式和闭幕式,咱们既要办的大气,又要体现出咱们密东的风采、密东的特色,见璋长省你可以让他们在这个方面出谋划策,当然,资金上还要把握一个原则,那就是厉行节约。”
王子君并不评点如何实施方案,而是对方案提出了一个总体要求。
何见璋点了点头,王子君的要求并不是很难,毕竟密东省內就有歌舞团,还有大生学志愿者,想要排练出一个大气而能够体现密东特色的仪式,并不是太难。再加上用的密东本地的人才,费用自然就少多了。
王长省要求厉行节约,莫非还隐含着其他含义?
“请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以最快的时间将方案拿出来请您审阅。”
王子君笑了笑道:“方案拿出来之后,你再去征求一下岑记书的意见。”
说完了正事,何见璋就开始和王子君闲谈。随着两个人的关系不断增进,两个人闲谈的內容,也开始变得杂乱,有一种无所不谈的意味。
说到对污染企业的治理上,何见璋小心翼翼的说道:“长省。这几天我看省里面的通报情况,已经对三个地市进行了点名批评,这样下去的话,我怕下面会有意见。”
王子君从基层出来,知道驭人之术绝非是光批评。但是环境治理如果不出重拳的话,很有可能会
于形式,王子君决不允许自己主导的这项工作出现这样的情况。
“见璋长省,下面的反弹不但会有,而且很快就要出现。但是现在咱们有些事情,却是不能不做,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调整好经济布局,特别是立足于各地优势,建设一批能够真正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产业集聚地。通过产业链建设。真正给当地的经济带来活力。”
“
放型经济的发展模式,不但浪费资源,而且很多项目还会给环境造成致命的损害,更何况同行业的重复建设,会使营销方面的竞争曰趋
烈,从这个角度来看,能提前一步实现企业发展的及早转型。就能规避风险,促进密东良
发展。”
何见璋不但认真的听着王子君的论断,而且对这些话还仔细揣摩了一下。他原以为王长省治理环境,主要原因是想治理青纱河的污染。没想到王长省下的是一盘大棋,他的目标,就是对全省经济结构的调整。
可是调整经济结构,并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之中不但涉及到很多方面,更不是朝夕可以建功的事情。也许推行这项工作的人走了很久。这项工作才能够实现。
在成果实现之前,必须要面对的是因为经济结构调整而带来的阵痛。岑记书现在还是上升期,对于王长省实行这种战略,他会同意吗?
沉昑了瞬间,他本能的想要劝一劝王子君,但是最终,他还是将这种要劝的话咽到了肚子里。王长省既然能够和自己谈这些,说明他已经对这件事情经过了深思
虑,自己想的事情,他应该都已经想到啦。
离开王子君的办公室之后,何见璋就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还没穿过走廊,就见环保厅的厅长夏诚壬快步走了过来。夏诚壬脸色有点灰白,只顾低头走路,显得心事重重。
因此,在何见璋走过来的时候,夏诚壬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如果不是他走路还算有规律,差点跟何见璋碰头。
“夏厅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何见璋和夏诚壬关系不错,当年何见璋在当市委记书的时候,夏诚壬是常务副长市。
听到何见璋的招呼,夏诚壬这才抬起了头,他朝着何见璋看了一眼,歉意的笑着道:“哎哟老导领,您看,我没看到您。”
“我看你慌慌张张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何见璋看着夏诚壬,沉声的问道。
“何长省,我找雷长省有点事情。”说到这里,夏诚壬犹豫了一下道:“老导领,我有点事情,想和您唠唠,您有空吗?”
“你到我办公室来吧。”何见璋此时更想了解一下关于全省关于违规排污企业治理的情况,夏诚壬就算不找他,他还想和夏诚壬聊聊呢。
来到何见璋的办公室,不等秘书倒好茶,夏诚壬就一庇股坐下,有些焦躁的对何见璋道:“老导领,您能不能帮我换个地方,环保厅这里,我实在是呆不下去啦!”
何见璋喝了一口水,淡淡的道:“怎么,想当副长省了还是怎么着啊,你要是有这种想法,我可以向省委建议一下。”
“哎哟老导领,我现在就像坐在火堆上一般,您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您也知道,现在省里正对违规排污的企业集中整顿,我的电话都成热线了,各种各样的人都找了上来。”夏诚壬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水道:“这个说是市重点项目,让我手下留情;那个说省里对于他们这个企业很重视,让我高抬贵手。”
被人求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毕竟让人求代表着大权在握,但是大权在握的时候,也意味着你将要因为自己的大权在握付出代价。
因为每一个求你办事的人,你不可能处处顺应他们的要求。一旦不答应,就是翻脸的那一天。
对于这种事情感同身受的何见璋,沉昑了瞬间之后,就对自己这个老部下道:“老夏,王长省现在正在狠抓环境的治理,在这方面你可要把握好自己,不能让王长省拿你祭旗。”
“老导领,这个我知道啊。可是我这庒力快顶不住了。有些地市的长市跑到我办公室亲自盯着,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是态度却是明摆着的。如果我这里疏通不了,他们就准备到岑记书那里去告我。”
夏诚壬说到这里,神色有些激动:“您说我这是得罪谁啦,盯着我不放,有胆量可以去找王长省嘛。”
何见璋理解夏诚壬的苦衷,摆了摆手道:“他们怎么跟你说,你都不要管,你只要记住一点,这是省里的统一安排,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啦!”
“那他们要是告到岑记书那里,我该怎么办呢?”夏诚壬不无担心的说道。
夏诚壬这种表现,何见璋并不意外。省里的厅级部干之中,几乎没有不怕岑勿刚的。
看着夏诚壬的表现,何见璋又不噤想到了王长省准备推动的产业结构调整,信心更少了几分。但是表面上,却不想让夏诚壬看出自己的表现,而是
有成竹的安慰道:“管好自己的田,看好自己的园,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
何见璋的话,让夏诚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道:“老导领,我知道啦,
的,爱怎样怎样吧,大不了我去人大政协呆着就是了。”
“这种丧气的话,你说他干嘛,王长省推动的污染企业集中治理,是一项有利于咱们密东发展的大事。你照章办事,那是对上级负责。怎么说这种消极的话呢?”何见璋说到这里,轻咳了一声道:“岑记书对于环境的治理,也很是重视。”
经过何见璋的一番开导,夏诚壬的心情好了不少,这才朝雷嫣红那边走了过去。
将夏诚壬送走,何见璋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他已经感觉到两位主要导领在工作思路上南辕北辙,可以预想,虽然两人的冲突还没出现,却已经呈现出难以避免的势头。
这么多年,何见璋经历了太多的风
。他知道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并不是因为他们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不同的意见堆积而成的矛盾,也会慢慢发酵。
“咚咚咚”
轻快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推门走进来的秘书,有些急促的朝着何见璋道:“何长省,王长省那边打来电话,请您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什么事?”
“没说,不过听赵处长的声音,好像长省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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