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与天斗
金兵措手不及,被砸死砸伤好几十,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批土弹又到了,从天而降,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跟着义军的箭阵也发动了,马军和铁卫营的将士们列于战阵之中,狂疯
击。
金兵正被土弹砸得晕头转向,战阵有些散,这下又遭箭阵攻击,伤亡更大,当即掉头逃跑。不跑就是等死,当然要跑了。
金军第一次攻击遂告失败。
完颜宗望毫不气馁,下令再攻,不过他把攻击方向改了,再次选择义军左翼做为突破口,这次他集结了蕃族诸种三千人,加上汉军两千人,共五千兵力強攻左翼山岗。
义军左翼由虎烈军第八将和黑山军第一将戍守,两将都被打残了,主帅非死即伤,为了鼓舞士气,李虎亲自到左翼指挥。
金军连续从左翼实施突破,左翼场战成为今天双方将士的坟墓,无论是李虎还是两将士卒,站在这块场战上都有些莫名恐惧,感觉今天左翼就是块不祥之地,谁在这块地方谁倒霉。
果然,预感变成了现实,不祥之地就是不祥之地,金军再一次把攻击方向指向了义军的左翼场战。
腥血厮杀再度开始,左翼场战再度开始呑噬生命,无论是蕃族还是汉人,谁都无法逃脫死神的诅咒。李虎豁出去了,带着一队铁卫杀在最前阵,无奈士卒们体力不支。一触即溃,李虎和铁卫们失去策应,只有后撤。第一阵很快丢失,接着第二阵第三阵更是不堪,士卒们越打越无力,体力透支到了极限,根本招架不住,纷纷后退。
李虎再度冲到最前阵,拼死阻杀,但随即也没劲了。几刀砍下去,竟然觉得战刀重若千钧,举不起来了。再砍一刀,剁到金兵的长
上,结果没把长
剁断。反而被长
崩裂了虎口,战刀拿捏不住。脫手飞出。
李虎魂飞魄丧,骇然惊呼“撤,撤…”
金兵早就盯上他了,一群刀斧手奋力
住四周铁卫,七个长
兵结阵上前,长
齐举,厉啸杀进。李虎双手举盾。连挡七下。连退七步,最后终于力尽。一头栽倒在地。金兵大喜,七支长
同时刺下。铁卫们魂飞天外,不顾生死,舍命相救,但来不及了,七支长
已经近在咫尺,突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就在长
即将落下的片刻,扑在了李虎身上。
“扑哧…”七支长
刺穿了背铠,透体而过,然后撞在了另一侧地
铠上,停下了。
铁卫们狂疯杀到,徐大眼、方进、王大忠…一个个全疯了,睚眦
裂,吼声如雷,战刀如狂风暴雨一般四下砍杀,七个长
兵转瞬倒下,四周金兵更是如雨中落叶,纷纷倒毙。
李兵死了,被七支长
穿而死。
李虎痛声惨嚎,悲愤至极。
徐大眼冲到他身边,抓住他手臂,拖着就跑“走走走…”
铁卫护在四周,且战且退。
金兵呼啸杀上,李兵的尸体迅速淹没在人
之中。
左翼连丢八阵,濒临崩溃。
李虎和铁卫们酣呼鏖战,誓死不退。筋疲力尽的将士们围在虎王地大旗下,前赴后继,浴血奋战。
完颜宗望下令,再投两千兵,拿下义军左翼。兀术亲自带着侍卫亲骑杀了上去。马军步战,同样骁勇,当即把摇摇
坠的义军将士打得狼狈不堪,再丢两阵。
再打下去,左翼义军就要崩溃了。李虎下令举旗,求援。
第十三副将梁斌带着两千人杀了过来。马军将士的体力相对要充足一些,另外他们今天主要负责掩护主力后撤,没有阵前厮杀的机会,一个个憋得火冒三丈,这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了,顿时一拥而上,奋力搏杀,全然不顾性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杀死这帮狗娘养的女真人。
左翼陷入混战。
宗望松了一口气,李虎终于支撑不住了,虽然这只老虎还在咆哮,但已经是強弩之末,蹦不了几下了。
“传令,投入后备军,攻杀敌左翼。”
左翼场战沸腾了。
金军连续向左翼场战增兵,虽然攻势更猛了,但宗望求胜心切,忙
之中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左翼场战太过狭窄,兵力太多,拥挤在一起,声势惊人,但进展不快,而义军依据有利地形,居高临下,顽強抵抗,依旧还可以勉強支撑。
金军从左翼突破的意图已经暴
,义军随即把最后一千兵力也投进了左翼。双方一万多人,在小小的山岗上,杀得血
横飞,惨烈至极。
前方血雨腥风,后方也是忙
不堪。
罗思南下令,移动抛石机,把抛
方向对准左翼山岗,把所有土弹全部
出去。
很快,抛石机再度咆哮。数万百姓也狂疯了,在如雷般的战鼓声中,拽动拉索地号声一
高过一
,大巨的呐喊声冲天而起,响彻了场战,它比战鼓声更有震撼力,更加
奋人心,更能激励士气。
今曰汉人齐心协力,同生共死,与天斗,与地斗,与蕃虏斗,死战到底。就象嗜血猛兽,张开血淋淋地嘴巴,肆意呑噬。
山岗在抛车的重击下痛苦嚎叫,而拥挤在一起的金军则完全成了抛车地靶子,死伤惨重。
宗望神色冷峻,眼內杀气凛例。
现在不能撤,撤下来,士气就怈了,再想攻上去,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擂鼓…”宗望凌空一拳,厉声喝道“攻击,攻击…”
完颜娄室轻轻叹了口气。
左翼场战已经变成死局,那里就是一座坟墓,虽然杀进去就是死,但大家却争先恐后,义无反顾地杀进去,一直杀进地狱。
他转头望向右翼。右翼也在厮杀,金军也在不断推进,而且已经越过山
,
近山岗顶部了,那里才是金军真正地突破
完颜娄室策马走进宗望,向他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指向右翼场战。
宗望凝神看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我亲自带人攻击。”娄室平静地说道“给我两千人就够了。”
宗望手上已经没有步军了,部分蕃种马军早已充当了步卒,再调兵力,就是调女真人了。
宗望没有犹豫,当即调拨了两千女真人。只要拿下右翼,义军的最后一道防御阵势遂告失守,然后金军就可以任意宰割了。黑山军第二将早已到了极限,高浩和将士们都在咬牙坚持,但金军突然增兵攻击,给了他们致命一击,战阵连丢,更要命的是,他们没有援军,义军的后备军已经支援左翼了,再也没有兵力可以调用。
右翼场战上举起了双兔旗,向李虎求援。
李虎当即命令第十三副将梁斌指挥右翼场战,自己亲自带着徐大眼和数百铁卫赶去支援。
罗思南也看到了黑山军第二将的求援,那都是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家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深陷死地而不救。
“姐姐,黑山军求援了,快去救他们。”小罗兰脸显惊
,连声喊叫。
“好,我去救他们。”罗思南伸手抓住小罗兰的后襟“你下去,在这里等我回来。”说着就要把他放到马下。
“不,我要去,我要去救他们。”小罗兰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了马脖子“姐姐,我已经上过场战了,我不怕,我也可以杀人。”
罗思南用力拉了两下,没拉动,随即作罢。没有时间了,他要去,那就去吧,罗家地人,死也要死在场战上。
“吹号,集结…”罗思南娇叱一声,一脚踹上马腹。雪骐嘶鸣,急速奔驰。
小罗兰转身抱住姐姐,在马背上站了起来,从
间取下号角,仰首吹响了集结号。
“呜呜…”
五十名铁卫催动战马,紧随罗思南之后。
三百名老营护卒从各处打马冲出,纷纷聚集而来。
老营伤兵也跟了上来。这些伤兵基本上都是能动地,大战中也跑到前方来帮忙,看到防线已经岌岌可危了,他们毫不犹豫,拿起了武器,再次冲上场战。
一些百姓也跟了上来。大战中,他们也很累,一直在挖沟挑土,没曰没夜地干,他们没有武器,只有铁锹、铁镐、铁耙和扁担,但在此危急时刻,他们也豁出去了,毅然杀上了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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