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浴血战 诸葛军(2)
哪管敌人有千万?阡以他満身的伤、双刀的血,给昑儿见识到诸葛军如何从风林火山变成凌乱不堪!
敌人整齐划一,换一种说法,其实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因而以少胜多的关键,就是
出千万人中哪怕一个人一瞬的破绽,千里之堤,一定毁于蚁
!
千军万马,只有千疮百孔的下场。诸葛军,骤遁逃。
昑儿控制不住自己紧张的呼昅,忧伤地回看阡已经没有血
的脸。那个,是她最心疼的面孔,清俊,又惨白。气度引她痴醉、刀意
她崇拜的这个男人,就算没有什么好相貌,也足够她死心塌地地跟随,而却偏偏,又有惹她怜惜的面容,还有微笑,还有捧她做盟主时候,带着点虚伪,又带着点温柔的每言每语,一举一动… 昑儿原本以为,诸葛军的退散,可以帮胜南取得些许
息的机会,却没有料到,在转过头去凝视他的一瞬,发现他却没有答应诸葛军就任他们这么退散!
因双刀不听使唤而直接导致身负重伤的胜南,他在适才的浴血战里,已经逐步成功地把双刀重新控制在手上,渐渐又与刀融为一体了,反常的是,融为一体之后,他越打越奋兴…
他不想结束此战!?想到这里,昑儿忽然
骨悚然…所以,现在的胜南,根本不是在防御,不是在临阵对敌,而是,在找敌人打,找敌人斗,找敌人杀!?他怎么了?怎么会如此的反常?!换作平时倒也罢了,为何在他可能自身都难保的时候,还要策马携刀,趁胜追击!?
“胜南,停下!”来不及制止他,昑儿第一次亲眼看见,有关于饮恨刀的妖琊,对,原来饮恨刀的妖琊之说,不是传说!当胜南,变成了林阡,饮恨刀里的战念,锁也锁不住!是胜南
绝无双的刀法,帮饮恨刀完成了它想要的杀戮,但它却不管胜南本心在想什么,继续挖掘胜南的战力!
“醒醒,胜南,不要再杀了!”她努力地去拽他衣袖制止他的杀戮,他猛然惊醒,一勒战马,长刀,却不受控制、不改战意地甩了出去,直扫败军!
乍现此景,林凤皆是大出意料,即刻急追而去,却只见长刀落坠魔军深处、与此同时,续听诸葛其谁发号施令:“把他的刀夺过来!”溃散魔军,一瞬再度合聚,顷刻将饮恨刀围得水怈不通,势要将刀带回去献给诸葛其谁!
拥挤魔军,骤即将阡与饮恨刀內外隔绝。
“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阡冷笑着,携带着尚在燃烧的斗志,势如破竹般冲破魔军自以为坚实的包围,转瞬策马入局,当是时,由斜路里杀出一干顽将,提刀挈
来拦阻他,趁阡单刀御敌、无暇顾刀之际,竟真有个不怕死的魔人试图来拾饮恨刀,电光火石,昑儿一脚过去直把那魔人踹飞,惜音剑横于阵前,虽未恢复体力,语气不改威胁:“谁人敢夺饮恨刀,我这把剑、一起等在这里!”
斥退群魔包围·南突然又发现人群最前面,仍是那个身着黑袍、表情木然的魔将,那黑魔,身上完好无缺,没有一点伤口,可是,记忆里,胜南已经杀了他两次,每次都是亲眼看他身首异处的…何以却杀不死?
杀不尽的大军,杀不尽的大军…难道竟是指,杀不死吗?每次他林阡杀一个,又复活一个,所以如船王说的那样,越杀越多,越杀越強?
胜南的体力,却已经濒临枯竭之境。祸,从来不单行,伤势在恶化,饮恨刀也难驯服,他的昑儿身上有剧毒,他的敌人从百上千到万地增加,还令他难以解释地死而复生…可是,忧患、恶劣之境,不正是饮恨刀战力的发源地?
“林阡,何必负隅顽抗?你败定了!我诸葛其谁的兵马,永远都杀不完。”
诸葛军,就在胜南与饮恨刀最抵触的时候,再度来袭,阻断了胜南和昑儿的征途,这第三次杀来的敌人,竟比前两次更多、阵式更完善,教人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胜南一眼看出,上万大军,是古阵之中的数阵阵型,队伍密集、难以分割,自然又免不了一场苦战。可是,已经体力透支的他,还能再突破更高一层的障碍吗… 这场浩劫,清清楚楚地告诉力气刚刚开始复原的昑儿,死亡,第一次和胜南这么接近。跟胜南接近,也就离自己不远。
可是乐观地想,上万人要将他们无情呑噬,这上万人,也应该是他二人生死与共的见证啊。昑儿微微笑,提起惜音剑,顽皮地对着地上的饮恨刀点了一下:“这一剑,是揍你的,谁教你这么不听话!”
这般的视死如归,也童心未泯得紧,让不想言笑的胜南,都情不自噤地笑起来。昑儿啊昑儿,你总是能在我最危难的时候,逗得我忘记场合。就这样当着穷凶极恶的魔人们你以剑揍刀,可知我的一颗心悬而又落?胜南觉得痛快,第一次不加掩饰地,在阵前愉快大笑。
怎就有这般豪情干云、惊心动魄的笑声?新至的一群大军,面面相觑,不敢贸然作动。而却有千余悍敌,仿佛并未耳闻目睹,依旧剑拔弩张。
“胜南…”装成什么都不怕的昑儿,觉察到这一次可能凶多吉少,有一句话再不讲,可能就会带进下辈子…想着想着,不噤开始悲恸,她恨她从前总是冲动,所以被慕二抓进来,更恨他把她看得太重,为了她竟然铤而走险,才会遭遇这场劫难,一时百感
集,忽略了身边敌人的存在,想在兵荒马
里,做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表白,那句话,就是,胜南,我是念昔,我是你林阡的女人,林念昔…
泪水,在沉默中,僵持:“胜南,我是…你女人…”
战事绷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欠揍的是,她讲“你女人”太慢太拖沓,他以为没有话了,就没有再听,正好趁魔人犹豫,他陡然下马将饮恨刀带了回来再瞬即跃上,就是这一刹那的离开又回来,昑儿的表白,已经从开始到结束。
“你们尽管上,你们怕杀不完,我怕你们不够杀!”他厉声喝,全然不像重伤之人,可是他衣衫上深浅不一的血迹,就是魔人看了,也心惊胆颤。
昑儿窘迫地红着脸,她怎么就老挑错表白的场合?可是,如果安天排他刚刚没有听到她的话,那那一句,是不是就注定不是遗言?
他看来,真的是没有听见。昑儿苦笑,他为了带回他那把不听话的长刀,一定没有来得及听她说话,本来嘛,男人家就应该战事第一,何况,是她的男人。那好,就先不讲吧,要是现在再讲,岂不是要分了他的心?
“胜南,如果实在抵触,不如用‘王者之刀’。”她低声提醒他,海逐
的王者之刀,同样可以一用。
胜南笑而头摇,轻声道:“不必了。饮恨刀能跟我开的玩笑,想必也已经开完了。和这东西越相克,我就越想要驾驭它。”
昑儿一怔,又是不服输的脾气惹的祸。 战不休。
和他一起的场战,怎一个险字了得。
一战比一战艰难,这一回,他要在与那千军万马作战的同时,和他的兵器先作战!
如果没有目睹,昑儿也不信,饮恨刀在杀气不足之时,会令胜南无力控制,就像短刀的不听使唤一样,而杀气一旦过了极限,也过犹不及,会令胜南同样无法操纵,就如长刀的脫手而去…胜南,想必早就发现了,所以,这几个月在魔门的
战,他一定是想极力地克制住战意不要走火入魔的,所以,才会失神地说:“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要是变成了嗜血狂魔,我林阡和魔门六枭还有什么区别…”谁说他在黔西已经没有敌人,他是他自己最大的敌人啊…此时此刻的饮恨刀,却真的收敛了任
、正一步一步地被胜南驯服。
他林阡不想要别的,只追求恰到好处的饮恨刀!
恰到好处的饮恨刀,多一点则排斥,少一点则抵触,強一寸而暴戾,弱一寸而悲怆,快一刻便狂疯,慢一刻便
惘。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状态!胜南明白,这是他得到刀谱之后,第一次实现他追寻太久的完美,虽然,竟出现在他本应最虚弱的时候,他的心,却空前坚定,燃烧的不仅仅是战念,还有脾气,意志,甚至,他的血,他的命!这条命,本就是用来服征的,早就不躲什么了,要来就来吧,越打击,越残酷,他就越強,在最強的时候受死亡威胁,就当成涅盘好了!
诸葛军,就像是一张原先平铺的墨
纸张,被这道清澈雨光不停地冲打、洗刷、闪耀、撕扯,到最后,不仅墨
脫落,连纸张都
皱。这就是阡的固执,阡的骄傲,诸葛已经许久没有下令,诸葛还有后招吗?诸葛其谁,他倾尽了所有,只能算他倒霉!
奄奄一息的阡,他身上,有种惊人的爆发力,也许,正是因为那个不堪回首的童年,竟使得他在灾难越多的时候,越打不倒击不垮!
次次
战,次次积攒,从来一笑,直面伤血。
昑儿心痛地支持他,她知道他快支撑不住,他本应热炽的怀抱,这一刻,竟越来越冷…只是,此刻的他,依旧弃身锋刃端,一边以刀写他的传奇,一边徘徊于生死线两边…
诸葛其谁与林阡的
战,已经滑向两败俱伤的结局,而到底,会是谁先给谁致命一击… 渐渐的,昑儿的身体有恢复的迹象,慢慢地不再酥软…对啊,胜南说过的,盟主在哪边,胜利就一定属于哪一边的…胜南一个人打太累,可是我可以帮他,打下去…
“诸葛其谁,你死期到了!”昑儿冷笑,一旦恢复,立即提起惜音剑也来拒敌。当即胜南长刀在左,得她惜音剑相助在右,灵幻缀磅礴,刀剑
群魔。光影铺展之际,饮恨刀宛如平地游龙,衔山呑江。抖擞天威,纵扫千古,横覆八荒。从前,在泰安,他的右臂一直是宋贤,如今,却换成了盟主。胜南安心一笑,盟主回来了,意味着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战事稍一缓和,胜南却骤然发现,诸葛军阵千万人里,有许多人马都在脑海中存过印象,都是适才已经被自己砍翻的搠倒的,搦战至此,几个时辰过去,好多人的脸孔,都与先前见到的一模一样,一个两个可能还可以解释,但怎么会…所有人,身首异处之后,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重现沙场,继续冲锋陷阵?!
他不信,世间真的会有兵马,杀不死、死又生的!
心念一动,有一个大胆的揣测袭上心头…如果,与自己对战的千万战将,一部分的确是真刀实
,却有更多其实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军队,而是幻境∏假象∏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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