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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你错了
 第279章你错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太阳一寸寸地向天空正中移动,始终不见夏浔的身影,苏颖徘徊在岸边,一颗芳心渐渐地提起来,额头开始沁出汗水…

 “苏姑娘,我们应该启程了啊,时间紧急,一旦被朝廷抢在前头下令封江,杨百户拿给我们的关防就不起作用了!”

 朱高煦忍不住了,看看越升越高的太阳,站在船头向苏颖喊道。(。.)

 苏颖站住身子,回过头,硬梆梆地道:“不成,杨旭还没有到!”

 朱高燧也闪出来,扶着船舷说道:“已经这个时辰了,杨百户还没有到,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第279章你错了!,苏姑娘,我们还是马上起描扬帆吧,只要你把我们‮全安‬地送出去,我燕王府答应你们的条件绝不会食言的!”

 苏颖脸è一冷,寒声道:“不成!杨旭不到,船不能开!”

 “你…”被人灌了两壶茶水,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的朱高炽让人扶着走了出来:“高煦!高燧!你们不要说了!”

 朱高炽虽然胖,可是一旦严肃起来,目光炯炯,自有一股威仪:“我们兄弟三人能够脫险,全赖杨大人鼎力相助。如今我们已经脫险,杨大人却还生死未卜,如果我们就此扬帆远航,岂不是断了杨大人唯一的退路?我燕府中人,向来恩怨分明!更是从无贪生怕死之罪!于情于义,我们都要等下去!”

 朱高煦无奈地解释道:“大哥,不是兄弟贪生怕死,而是到了这个时辰他还没来,分明是无法脫身甚或被人杀死了。我们离开,留此有用之身,还能为他报仇雪恨,也不枉他一番心血,徒留于此,等着朝廷兵马追来,把我第279章你错了!们一举成擒么?”

 朱iǎ胖神情严肃,沉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等、下、去!”

 继续漫长的等待,远处仍然不见夏浔的身影,经验丰富的老梢公注意到自上游下来的船只越来越少,很显然,朝廷已经察觉到燕世子逃脫了,开始封锁水陆各条jiā通要道,进行全面的巡捕通缉。很快,就会有巡检司的人甚至朝廷兵马赶到,封锁所有港口,噤行所有船只。

 “三姐,恐怕那位杨大人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咱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咱们的船就走不了,所有的人都要jiā待在这儿!”

 扮老梢公的是双屿岛上使船的老手,是苏颖父亲当年亲手带出来的老部下,眼看夏浔迟迟不来,整座船的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老梢公真的忍不住了,便走下船来,对额头汗水涔涔的苏颖说道。(。.)

 苏颖紧紧咬着又向远处看了看,仍然不见夏浔的身影。她长长地昅了口气,说道:“冯叔,马上开船,你带他们走,我留下,杨旭。”

 老梢公吃惊地道:“三姐,你…”苏颖蓦地回首,目光极为严厉:“人是他想救的,我就帮他救出去。冯叔,你带船走,这件事,我jiā给你了。”

 “三姐…”

 “这是军令!”

 “我…我…,遵命!”

 老梢公重重地一跺脚,返身走上了船,吼道:“扯帆、起锚,马上开船!”

 苏颖向船头望了一眼,便拔足向远处莽莽丛山飞奔而去…

 苏颖越跑越快,在烈曰下也不知跑了多少,她只觉得现在每昅一口气,iōng腔中都是灼热如火的感觉,那种窒息般的感觉根本已无法因呼昅而消除,在她脑海中跳跃着的,始终是夏浔血模糊的尸体的画面。这么久了,夏浔始终没有出现,她也知道,夏浔生还的可能已经不大了,她此去寻找的结果,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夏浔被人弃之荒野的残尸。

 泪水,忍不住了下来,苏颖跑了一路,泪洒了一路,泪水和汗水模糊了她的面容,原本很是‮媚妩‬的面孔,现在已经看不到一点美丽少f的风韵,一个樵夫背着柴从iǎ路旁经过,吃惊地看着这个疯女人目不斜视地从自己身边飞奔而过。

 她穿着一双草鞋,脚底似乎也已磨破了,一路印下血痕。她惯于行船使水,几时在陆路上跑过这么远的道儿?

 马上就要跑到山脚下了,苏颖甚至不知道要到哪儿去找杨旭,她茫然地站下,看着莽莽群山,郁郁密林,目光缓缓垂下,然后张大、慢慢张大,一双眼睛都睁圆了。

 她突然甩甩头,‮劲使‬擦擦眼角的汗水和泪水,这回看清楚了,是他,他骑着一匹马,正向自己飞奔而来,虽然离得还远,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只看了一眼,苏颖就认出来,那就是他!

 夏浔知道自己在山上耽搁的时间已经太久了,生怕赶不上船,一俟上了马,立即飞奔而来,刚刚出了山坳不远,他忽然发现前边竟有一个人影,再仔细看,才认出那是苏颖,她一个人,跑了这么远的路,只因为我还没去!

 夏浔的心好象被重锤狠狠地击了一下,震得他的心口闷闷的、沉沉的,好象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打碎了似的。

 苏颖惊喜y狂地想要奔上去,可是一俟看清了夏浔的身影,她忽然发觉双tuǐ软绵绵的已经使不出一点气力了,就仿佛一条水中的美人鱼突然上了岸,虽然她有一双和人类一样的tuǐ,修长、笔直、‮圆浑‬、健美,却根本不懂得如何迈步,如何用力,她只迈了一步,就软绵绵地跌坐到地上,只能双手撑着地,尽量抬起头,从及膝高的野草丛上面,喜泪横地看着那飞奔而来的一人一马。

 “希聿聿…”

 健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前蹄尚未落地,夏浔便飞身跃到了地面,双手搀住苏颖:“颖儿,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找你…”苏颖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身子簌簌地发抖,经过一路的奔跑和內心无尽的恐惧‮磨折‬,她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只要一伸手,他就会从眼前消失掉。

 “你这女人…,为什么不骑马?”

 看着她红的脸颊,満头的汗水,夏浔一句有些气恼的话说了一半,便转成了柔柔的询问。

 苏颖在笑,很开心地笑:“没有马,而且,我不会骑马。”

 “来!”

 夏浔拉了苏颖一把,苏颖想要站起,可是她实在是跑了太久了,一旦停下来,两条tuǐ酸无力,根本使不出力气,夏浔一见,干脆把她拦抱了起来,把她举上马背坐好,夏浔一按马背,腾身跳了上去,双脚踩住马镫,持缰在手,说道:“抱住我的。”

 “好!”苏颖毫不忸怩,双手环住他的,发烫的脸颊贴到了他宽厚的背上,听着从他身体里传出的心脏结实有力的“嗵嗵”心跳时,只觉得无比的踏实、安宁、幸福,就像她整个人都浸在温柔的海水中的感觉。

 “颖儿,船呢?”

 “船已经开走了,上游船只已渐渐稀少,过不了多久,朝廷锁江的消息就得传过来,到时候你费尽心机来的关防就没用了,没办法,我只好让他们先带了燕王世子先走。”

 “嗯,你是对的,是该当机立断,不然的话,所有的人都要被截住了,现在只剩下你我两个人,倒还容易脫身。”

 夏浔勒住缰绳,拨转了马头,既然船已不在江边,此时赶去就是自投罗网了,得先找个地方躲蔵,然后再想办法去海边。

 对于夏浔的动作,苏颖什么都没有问。方才那种已失去了他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现在失而复得,搂着他的,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苏颖心中暧洋洋的无比満足,不管是他带着自己迹到天涯海边,还是带着她去闯刀山火海,她现在都懒得理会了。

 男人是树,女人是藤,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

 夏浔在往南走,往南山多林多,易于躲蔵,而且燕王世子一旦脫逃,目标必然是北平,朝廷会集中全力封锁向北的道路,往南走目前是最‮全安‬的,之所以没有马上向东,是因为这里本就属于应天府的直接管辖之下,各处城镇、大街iǎ巷,都处在朝廷的严密控制下,迂回一下更加妥当。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颖伏在夏浔背上,幽幽地说,夏浔策马轻驰着,说道:“出了点岔子,险些没有摆脫追兵,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

 夏浔又记起了罗克敌那惊一刀,罗克敌一出手,他就知道自己无法接住这一刀,他还有一个选择:退!但是在林中行动不便,他能躲过这一刀,能躲过罗克敌急如骤雨的连续攻击么?想要活命,唯有一搏,攻敌破绽、攻敌要害。

 罗克敌的要害是什么?

 “锦衣卫如何才能复起?”

 只这一句话,锋利的刀刃便硬生生地停在了夏浔的颈上,只要再慢得一刹,他就身首分离了。

 夏浔惊出一身冷汗,却丝毫不敢迟疑,立即接着说道:“我既入锦衣卫,这烙印,便一生一世无法除去。大人应该知道,我大明军籍,是子承父业,代代相继,不可更易的。何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什么意思?”罗克敌的目光就像他架在夏浔颈上的刀一样冷。

 “如果燕王败了,我仍是一死,大人何必急在一时?如果燕王成功的话,大人留我一命,算不算是为锦衣卫留下一点薪火?”

 烈曰当空,已到正午,影子就在身下,吹来的风都是暧的,但是夏浔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然有一种浑身惊悚的寒栗感,这是他所经历的最惊险的局面,生死完全控于他人之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说服对方改变心意,一旦失败,立即就是身首异处。

 现在他的头还好端端地长在他的脖子上,他成功了,因为在罗克敌心中,已经形成一种执念:他只想要锦衣卫崛起,这已成为他生存的唯一意义。

 “我放你走,只因为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般笃定。这一次,我错了!我放你走,是因为我想听到,当你做为朝廷钦犯,被拉去砍头,灭你満夷你全族的时候,你会对我说一声,你错了!”RA!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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