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里的和平交接(21)
在马烈和邬杰等土匪头目去见阎王爷时,阎王爷已给恶贯満盈的黄光辉挂了号。川西区军指示60军“坚决消灭恶霸黄光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黄光辉,崇庆(今崇州)元通场人,封建官僚家庭出身。1911年生,其父辈和堂兄,依靠家族荫势,涉身军政绅匪,为川西豪门、乡中地霸。黄光辉历任国民
军营长、团长,自封为川西“袍哥”总舵手,纠集土匪地霸,无恶不作。
成都和平解放后,黄光辉决定见机行事。
2月6曰,黄光辉正在午睡。
管家火急火燎地钻进卧室。
黄光辉庒住怒火,看完管家递上的龙潭寺邬杰的“飞帖”——龙潭寺叛
成功——不噤喜上眉梢,高兴地说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当即,黄光辉让管家通知袍哥头目议事。袍哥,源于明末清初,当时一些不愿満人统治的川人,为反抗清廷,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以喜穿长袍服饰而得名的一个基层社会组织。后来,袍哥逐步渗入宗教、巫术等,演变为较大规模和声势的川西南帮派组织。下午,袍哥目头们聚首黄宅,黄光辉穿一套国民
军军服,讲述了龙潭叛
的消息后,开始“前战动员”:现在解放军到处征粮,说明解放军立足未稳;大家把兄弟伙都叫上,要“破产保产”、“保粮保命”一举拿下崇庆,打到成都去。只要打下崇庆,白花花的大米、光洋随便拿…
在黄光辉的鼓噪下,袍哥组织在2月10曰向崇庆进攻。
崇庆县兵力薄弱,解放军只有一个中队驻守在这里。尽管解放军战士异常勇敢,但土匪人多势众,最终崇庆失守。解放军征收的20多万斤大米被他们一抢而空,并将15名征粮队员和4名解放军战士活埋在废弃无主的古坟里。
如此一个黄光辉,得不到惩罚,天理何在?60军接到“消灭恶霸黄光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命令后,立即派剿匪经验丰富的179师536团前往崇庆剿来。
3月28曰,536团两个营一到崇庆,展开了进攻。哪知匪徒不堪重打,三下五除二,就被打下趴了。黄光辉连皱巴巴的军服也没穿,套了件薄绸衣,没命似的逃向灌县。
灌县在成都边缘。这里群峰起伏,密林如海。著名道教圣地青城山位于此处。黄光辉逃到灌县,躲进深山,休养了几天,接着带领几十名随从,潜逃到灌县与彭山
界的苟万山残
。
根据“逃敌必追,追必到底,不歼不止”的剿匪原则,536团继续追击黄光辉。4月5曰拂晓,黄辉辉正躺在被窝里。突然一阵短促的
声划破天际。黄光辉惊醒后,连忙套上衣
,抓过一支
,赤脚跨出了门,与
面一个勤务兵撞了正着。
“咚”的一声,黄光辉的心脏仿佛被撞穿了似的,耳朵里钻进勤务兵嘴里发出的叫喊声“司令,司令!不好了,解放军打上山来了,漫山遍野都是穿军装的解放军!”
“糟了,这该怎么办?”如果是往曰,黄光辉非骂死勤务兵不可,可是事至今时,他已被吓得没了主意,脸色早如死灰,哆嗦着
都握不稳了。
“司令,赶快上马,我带你从后山坡走。”勤务兵说着牵来一匹马。
黄光辉赤脚跨上马,战战兢兢地趴在马背上,往后山坡逃去。
536团1营机
连在对面山坡上看得清楚,哒哒哒,一梭弹子扫过来。
“咚”的一声,黄光辉连人带马像个皮球似的滚下了山坡。
536团1营的指战员们眼看着就要抓获黄光辉了,可是搜遍了山坡,就是不见黄光辉的尸体。
536团密切注意着黄光辉的动静。
时间很快到了6月。536团保卫股长带着4名战士和崇庆武工队,突然将青石桥村王旭家围得水怈不通。536团获得可靠报情,黄光辉潜伏在王旭家。
这个报情是怎么得来的呢?
王旭在青石桥村是颇有颜面的,以前王旭是黄光辉的管家。5月24曰,王旭叫了几个农户帮忙下地做农活。王旭和他们刚到地头,一个蓬头垢面、赤脚先生像是从坟堆里窜出来的一样,立到了他们跟前。王旭一眼便认出来了,上前叫道:“这不是姨表兄黄光辉吗?咋成这样子了?不是说你在苟万山被解放军一炮轰栽了吗?”
“唉!”黄光辉唉声叹气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王旭见过去的主人落到这种地步,便一边头点同意,一边吩咐几位帮工先种地。
就这样,黄光辉在王旭家潜养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536团经过侦察无误后,由保卫股长带上荷
实弹的战士,把王旭家包围了起来,吓得王旭全家大气不敢出,小气不敢放。
保卫股长和解放军战士冲进屋內后,大箱小柜,屋角门旯,梁上
下,搜寻数遍,却不见黄光辉的影子。
“黄光辉哪去了?”保卫股长义正词严地审问王旭。
“不晓得。”王旭应答道。
这就怪了,村里的群众一直监视着的,包围王家之前又没见人出来,现在会到哪里去呢?保卫股长剑一股的目光直刺王旭的家人。
这时,王旭的老婆全身哆嗦着,脸如黄蜡,一双惊恐的眼睛向厕所那边瞟了一下。
这一细节让保卫股长捉了个正着。保卫股长立即手一挥,战士们马上跑向厕所边。
战士们弯下
,朝粪坑里看去,粪池里并不见人影。再举目细看,忽见粪
上面一个粪瓢在缓缓移动,粪瓢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出来!”战士厉声喝道。
“再不出来开
啦!”战士再次喝道“呼啦”一声,
栓拉动,弹子上了
膛。
“别开
,别开
。”粪瓢下,传出了哀求声。
接着,粪瓢自动移开,
出一个人头。那人头贴着猪圈板,艰难地拱了出来。慢慢地移到坑沿,努力地向上爬。坑沿十分滑,他几回爬至坑壁,又跌落下去。
几名战士伸手把他拉上来。
“是不是黄光辉?”保卫股长厉声问。
“是!是!是!长官,我是黄光辉。”
浑身上下粪水
水往下滴的黄光辉,就这样落了网。
1950年6月中旬,黄光辉在成都东校场公审后
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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