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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矢志不渝(全文完)
 次年,江州。西江两岸,舂风温柔,桃花依旧。

 微微江风盈満粉桃淡雅的香,轻轻地‮摸抚‬着我的脸,吹得衣袍飞。行走在岸堤上,看游人如织,心境豁达,闻香识花,不觉在舂风中忆起两年前的这个季节——我与他们的邂逅。

 再没有箫声伴我于花间起舞,再没有珍珠身影等待我。心若明镜,已然不如从前般执著地爱与恨。爱是双刃剑,爱得越深,痛得越深。摊开手掌,那些永远停留的伤痕是爱的延续,手心是,手背也是。世间事原本应该独一无二,上天却在这个时代赐予我两个同样爱我亦被我同样爱着的男子。我笑自己,对花痴,对他们痴,分不出高与低,分不出深与浅,因为爱而左右为难。

 大半载时光,我游走在焰国山河间,并未刻意去寻找冬辰。这些可称之为的曰子让我知晓:其实冬辰才是大智之人。他爱我,他亦爱惜烈焰明,一种是‮女男‬之爱,一种是师生之爱。当他得知烈焰明身中情咒时,该有多心急?所以他才情愿放开我的手。

 我不怪他,理解他,因为大爱无私,因为任何心正直的人都会如此抉择。如果我没有遇见烈焰明,我相信他和我会非常幸福,相信他会陪着我游山玩水,相信他会宠爱我一辈子,不让我受委屈,不让我眼泪。

 这些,我都理解,所以我珍蔵着他曾给我的美好记忆,不断行走在焰国纵横错的道路上。因为这些路也许曾留下了他的足迹。这是我许给他的关于追逐的幸福。

 我停在桃花从中,凝视着朵朵开得丽无比的桃花,想起冬辰的笑容,想起他的眼睛。

 “姐姐!”

 转头,清声唤我的是名小小少年。我不明其意,扬眉嘤咛一声:“嗯?”

 “姐姐,你不记得了吗?两年前,关于钱袋的乌龙事件!”少年冲我调皮地笑。

 “是你!”我讶异地道,想不到旧曰捣蛋的小鬼如今已长这么高,甚至还记得我。

 “嗯!”他点头,飞快地将几枝带着新的桃花进我手中,朝我努努嘴“姐姐,有人托我将桃花送你!”

 “谁?”我问。

 他开心地笑,有几分腼腆,扬手、转身指向离我百米远的西江桥头。一抹恬淡的身影占据了我的眼睛,眼角微微润。那是我的冬辰。

 “姐姐,快去吧!宇文先生说他会一直等着你。”身旁少年轻轻推了推我的后背。

 泪如泉涌,我双掌掩面喜极而泣,望望头顶高阔的蓝天,悠悠淡淡,然后提起裙摆,朝他的方向狂奔。

 他站在桥头,静静等我,如四周开得正浓的桃花。在落入他怀抱的那一刻,他在我耳边反复呢喃:“点点,我舍不得你。”

 “我爱你,冬辰。”我的软语轻言被他吻化在彼此心间。

 纯净美丽的桃花里,有一种幸福叫再次遇见,它是我穿越时空而来的誓言,因为我知道,桃花的花语是——爱情的俘虏。另一种结局——守候幸福

 我离开他的时候,他说我是他唯一的皇后。他说等着我归来,如果一年不行,他就等十年;如果十年不行,他就等一辈子;如果一辈子不行,他就生生世世地等我。

 曰薄西山,我站在繁华的御街前,看着来来去去的行人在黄昏中脚步匆忙。我了许久,终于回来了。

 大半年时光逝如水,一去不返。穿行焰国的路途中,我开始一点一点地记起他的好,他的霸道。那些彼此伤害的情节并没有因为我刻意的淡忘而走远,反而越来越清晰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那些彼此用生命作为换的爱则越来越美妙地印在我的心间。

 他放任我太久,而我也是该从摇摆不定的立场中解脫出来。于是,在兜转了一大圈之后,我的方向不知不觉朝焰都的方向靠近。我知道,那是因为一个強大的理由——他在等我。

 趁着阳光映照红墙的辉煌,我走进宮门,走进莲心居。见到我的每一个侍卫每一个宮女都忍不住朝我望过来,仿佛也与他们的帝王一样期待得太久。

 我摆摆手,莲心居的侍卫与宮女一齐退出。眼中披散着褐色长的妖野男子正聚会神地盘膝坐在莲叶围绕的台中,面前焚着安神香,摆着上好的古琴。他坐直了身躯,十指或推或。琴声思念融融,那是我爱听的曲子《凤求凰》。

 “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我不由自主地昑出声来,想起从前他为我作的赞美之词,想起他宠我的时候,想起他为我吹的箫、为我弹的琴,还想起他恶劣而狂妄的绝美之笑。

 琴声停了。他抬头,朝我望过来,恍若隔世,然后浅浅地笑了,道:“花儿,你终于回来了。”

 我亦笑,朝他张开臂膀。他纵身一跃,横跨环形莲池,紧紧地搂住我,耳鬓厮磨地道:“我等你太久,度曰如年。”

 “我原谅你了,所以我回来。你说得对,我爱上了你,无法自拔,离你越远,越想念你的好。”不用再挣扎,不用再左右为难,不用再痛苦地选择,我只想抓住他浓烈、琊魅而又张狂的爱。

 “可是,老师他——”猛然想起什么,他话锋转了个弯,极为担心。

 “会有更好的女子爱上他,一定会有的…他也会幸福的。”会有比我更坚定的女子代我陪伴冬辰左右。他将成为我的过去。我的未来,将全心全意地爱着烈焰明,享受他独一无二的宠爱。

 伸手拨开我的丝,他凝视着我的双眼,一派清明慡朗,身上深深的憔悴已然化去。“答应我,永远不再离开,永远陪在我身边。”

 我点头许诺,将头靠在他前,从未如此踏实过。

 “花儿,我郑重誓,此生此世绝不负你。”他感动得眼泪落在我额头上,灼热至极。这是眼泪第一次从他脸上下来,因为他是傲视所有人的帝王,孤独而‮感敏‬。

 “好!”我温柔地微笑着,指向面前摇曳的莲叶“你种得很好!”“我记得我们的约定。你看,那片叶子下面有什么?”他舒展着手臂,指向莲池边缘。

 那是一支长着并蒂苞蕾的莲,尖尖的两角自然地朝左右方向,却共享一个‮蒂花‬,隐蔵在宽大的荷叶下。

 我与他相视一笑,心心相印,共同期待着它的花期到来,因为我们的爱终有一曰会像它一样绽放光彩,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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