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猜 谜
看着远去的黄衫背影,丁云骥兀自嘴硬地说道:“‘刁蛮丫头’还好你跑得快,要不然,我就让你领教一下我的绝学‘玄通妙法’的厉害。”
“这怎么是在叫嚣?”丁云骥仍然死鸭子嘴硬地狡辩:“下次碰到,我一定让她好看,敢给我一个下马威?哼!敢吓唬我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一会儿见?”丁云骥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没听见那只鹦鹉说山主让她回去么?”墨玉不噤
齿一笑。
“是呀,是呀,老大,我也听到了…”山栀连忙随声应答。
丁云骥看到山栀也这样说,不噤回忆起刚才的情形,猛然跳起来,又是一记暴栗敲过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转头愁眉苦脸地面向墨玉“墨玉,怎么办?这可是人家地盘…”
“恩,恩…”墨玉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山栀“山栀,刚才有人好像说要给人家厉害瞧呢?你有没有听到?”
山栀嘿嘿一笑,満脸奷诈地说道:“呵呵,好像刚才老大是这样说过…”看到丁云骥目
凶光,连忙躲到墨玉身后“军师,救我,救我…”
丁云骥转头不理山栀,又装模作样地皱成苦瓜脸,故意不看两人,自顾说道:“兄弟好比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呀!去吧,去吧,你们都飞走吧,让我一个人承受这苦难!风呀,你尽管吹吧;雨呀,你尽情下吧,我就像那风雨中的海燕…让暴风雨来得更烈猛些吧!”
“好了,好了,”墨玉笑着拉住他“你可就别蹋糟诗歌了。”
“哦,老大你刚才做的那是诗呀?”山栀一脸恍然大悟,转而变成了目光闪闪:“老大,你太了不起了。我爱你!”然后一拳擂过去…
幸好丁云骥躲得快,眼睛一瞪:“你干什么?”
“爱你呀?老大你不是说,爱你就这样么?”山栀一脸迟疑。
“停,停。只有老大——我——丁云骥才可以这样爱你;你——山栀不能这样对老大,听懂没有?”他指着山栀一板一眼地说道。
看到丁云骥眉毛已经竖起来,山栀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三人顺着刚才苏叶跑回去的小路,一路走到了半山
。才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门楼,门楣上赫然挂着一个金边的匾额,上面用古藤
绕着,围成了两个刚劲有力的大字:“葛轩”
“到了,我们到了。老大,军师…”山栀不噤奋兴地指着前面说道。
“看到了,我们又不是瞎子…”要是往常丁云骥早一蹦三尺高,跑到门楼下面看个究竟了。可是今天趣兴缺缺。
走至近前,三人发现在门楼除了守卫,(用丁云骥的话说就是两个黑铁塔)下面站着两拨人马。一队是身着青衫的年轻公子,看去神情甚是倨傲,一副目空一切,目中无人的架势。旁边站的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神情拘谨,赫然就是年轻公子的长随;另一边则站着两个光头的年轻和尚,头皮青青,面容俊秀,手捻佛珠,神情安详。
丁云骥似乎忘了刚才的顾虑,跑上前去“大家都是来求药的么?”
那年轻公子用眼睛斜瞟了一眼,哼道:“乡下人也来求药?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丁云骥心生反感,但仍然面不
怯,故意迷茫地问道:“这上面不已经告诉你这里是‘葛轩’么?难道你不识字?”
看到年轻公子脸色由白转红,这时旁边的老仆,连忙
变地说道:“少爷,你别动气,大夫说您的病最忌生气…”年轻公子狠狠瞪了丁云骥一眼,哼了一声走开了。老人陪笑道:“失礼了,我家公子身上有病,脾气不好,希望几位多包涵…”
“邢兴,你跟他们啰嗦什么?快过来…”青衫公子微怒道。
那老人转身离去。
丁云骥朝地上呸了一口,道:“狗眼看人低!”
年轻公子似是听到了,就要走来,被老仆死死拉住,方才罢休。“乡巴佬,哼!”年轻公子恨恨骂道。
墨玉紧紧拉住丁云骥,慢慢冲他摇了头摇“云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丁云骥也觉无趣,遂转头问向两个和尚“两位大师,你们来了怎么不进去呢?为什么站在门口呢?”
其中一位个子稍高一点的和尚,低头一礼,
出头上青黑的戒疤。“不敢。”和尚自谦道“施主,有所不知。这进门的规矩,就是要先猜谜…”
“猜谜还不容易,你们让他们说谜面呀?”丁云骥奇道。
“话虽如此,可是这门神般的两个人,生的一般无二,让我们怎么猜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呢?”一旁稍矮点的和尚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慧显师弟,不得妄生嗔念…”个高的和尚低声斥责。
“是,慧智师兄。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那个被称为“慧显”的和尚立刻低眉顺眼,轻宣佛号。
“快猜,快猜!”忽然,头顶传来扑闪翅膀说话的声音。抬头望去,竟是那鹦鹉“红豆”“只能一个一个猜,谁先来?”
“小僧和师弟先来。”慧智、慧显两位走出来。
“你们两个走过来,告诉我答案。”鹦鹉红豆很神气地说道。
慧智走过去,轻声道:“左边的是哥哥…”
鹦鹉拍着翅膀说道:“错了,错了,你猜错了…”用翅膀是以站在门边的大汉道“你们两个,把他们和尚推下山去…”
“慢着慢着,”丁云骥对两个和尚深有好感“干嘛这么快动手呢?总得让他们看看好戏。看看最后的赢家是谁呀?我想那样他们也会心甘情愿的,对么?”
鹦鹉哪有人脑子转得快,想了想:“不行,不行…山主有命,答错的就要推下去。”
“拜托了。鹦鹉女美…”丁云骥忽然看到红羽鹦鹉,忽然福至心灵地说道。
谁知那鹦鹉竟然忽地落到了门楼之上,涩羞地将翅膀挡在了面前,半晌才道:“好的。好的…”
丁云骥暗笑,这千穿万穿,马庇不穿呀。
“在下乃青城之子邢真之。下一个,我来。”青衫公子当仁不让地走到鹦鹉跟前。
“你等会儿…”鹦鹉“红豆”喝住他,接着飞到大汉跟前耳语。
两个大汉转身走入门楼之后,须臾之间,又走了出来。
“还可以这样?”丁云骥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么?”鹦鹉红豆洋洋自得地拍着翅膀。转头又对邢真之说道:“你快猜,到底是谁?”
邢真之早已惊呆,又怎能说出话来。半晌,指着左边的大汉道:“你是哥哥?不对,不对。你是弟弟…不对,不对…”
鹦鹉见他的模样,已是
,笑道:“咯咯咯…你猜错了,站到一边去。一会儿你们两个将这两拨人推下去…”转头又对丁云骥三人说道:“你们也是来找山主求药的吧?也来猜猜吧!”
丁云骥看着两个大汉,心生一计,转头对鹦鹉说道:“红豆,咱们先别猜谜,聊聊天可以么?”
鹦鹉红豆历来作为这第一道关的考官,几曾听说过要聊天呢?不过,看到刚才跟自己搭讪的男子并不讨厌,于是拍拍翅膀道:“山主有命,快猜谜语!不过,你要是闲来无事,倒可以跟红豆说说话…”言下之意,想是答应了。
丁云骥心中暗喜,朝背后的墨玉做了一个胜利的“V”字。脸上却神色不变,幽幽道:“都说,凤凰是世界上最美的鸟。依我看来却不尽然。我看,有一种鸟比凤凰可要美多了…”丁云骥运用了现代人老少皆知的狐狸和乌鸦的故事,向鹦鹉红豆娓娓说道。
“哦?”鹦鹉红豆感到奇怪,拍拍翅膀问道:“那是什么鸟?孔雀么?”
丁云骥故意卖关子道“‘红豆’女美,你不知道那鸟是谁么?”看到红豆一副懵懂的样子,心中暗笑。
“是谁?是谁?你快说…”鹦鹉想到还有比凤凰更美的鸟,心中急切想知道答案,翅膀忽闪得更加厉害。
丁云骥将鹦鹉的举动看到眼里,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是你呀!”然后转为很吃惊的表情道:“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是最美的鸟吧?”
鹦鹉闪了闪翅膀,声音有些急切地说道:“是么?是么?”
“当然,当然。”丁云骥忙不迭地说道。
“你们说我是最美的鸟么?”鹦鹉扇着翅膀,飞向另外的两拨人马。
“阿弥陀佛!”两个和尚高宣佛号,面
勉強之
。
“咳…咳…他们是被你的美丽惊呆了,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前是最美丽的鸟,当然去念他们表示惊叹的句子了!”丁云骥意识到了两个和尚的尴尬,急忙掩饰道。
当鹦鹉看向邢真之的时候,他则将头一歪,轻轻哼了一声。
“他呀,完全被你的美
所倾倒,都不敢正眼看你了…”这丁云骥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对了,女美红豆…在下,可不可以问你一句话?”
红豆拍拍翅膀又落到了门楼之上,将头埋入翅膀当中,似是很涩羞,半晌才道:“你问吧?”停了停,又说道:“你可不许问答案。”
“当然,当然。我怎么会让红豆女美为难呢?”丁云骥打着包票道。转头像忽然发现身边的两个大汉,忙道:“不知这两位大哥,怎样称呼?”
“你别问他们了,山主不让他们讲话。我告诉你们,他们一个叫瓦松,一个叫瓦韦…”鹦鹉忽地拍拍翅膀飞起来。
“哦…”原来如此,恐怕不让他们讲话的目的,是怕人问出答案。
丁云骥转身一偏头,向墨玉使了一个我已经打开了突破口,下面该轮到你登场了的眼神。
墨玉走上前去,深施一礼“两位大哥请了,看两位大哥相貌堂堂,骨骼強壮,必是力拔山兮的响当当的好汉,在下失敬了。”说完做了一个长揖。目光过处,但见两人都面
微笑,似是极为得意。墨玉不动声
,暗自一笑,心中已是了然。他故意道:“不过,二位好汉生的一般无二,力气是否一样呢?”他忽然贴近两个人,轻轻说道:“据说,若是两个人是双生兄弟,哥哥要比弟弟力气大一些。”却见右面之人轻轻的哼了一声,似是极不服气;而左面的大汉则面
得
,心中想是已经认定墨玉说的是事实。
墨玉长笑一声,道:“好了,我已经有答案了。不过,相烦红豆帮我召唤一下这两位好汉的名字可好?”
“恩,那倒没问题。”鹦鹉拍拍翅膀道:“瓦松,瓦韦…”
二人依次应声。不待二人话音落地,墨玉飞快地说道:“左边是哥哥,右边是弟弟。”
鹦鹉拍拍翅膀,奇道:“你怎么知道呢?你猜对了。”
丁云骥跑到墨玉跟前,用力地握了握墨玉的手,用很夸张的语气说道:“恭喜你!答对了!哈哈哈!”
墨玉转身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施主好智慧!”慧智不噤叹道。
“师兄,哪里看出来的?他们是不是
猜的呀?”慧显有些后知后觉,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师弟,看来你对这位施主的智慧还有所怀疑了?这位施主运用了古人‘二桃杀三士’的方法成功的分辨出了这两位守门人;施主恐怕旁人不能尽信,又让鹦鹉红豆口唤他们的名姓。一般说来,长幼有序,必先呼唤兄长之名,岂有越过兄长而呼弟之名的呢?施主真是心思缜密,天纵奇才呀!小僧佩服。”慧智低头向墨玉深施一礼。
“怎么,没有我的事么?怎么没人夸我呢?”丁云骥懊恼地低头,喃喃自语道。
“老大,你也很
,很
。”山栀连忙答道。恐怕丁云骥迁怒于己,饶是如此,仍未能幸免于一记暴栗。
“红豆,放这些人上山吧。”远远地传来一缕悠然超脫于世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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