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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6、不盛不乱,姿态如烟
 1266、不盛不,姿态如烟

 纪录片从电影发明开始,是这种影像技术存在的基本意义,相讲故事的影视片,纪录片更像一本工具书,安安静静的记录各种客观存在的东西。

 所以赵倩竟然选择这样的形式来记录自己的经历,的确是在实现自我,两段错在一起的人风景纪录片二十多分钟后放完,换来相当热烈的掌声,也让在座的所有人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研究员刮目相看,人嘛,总是会对那些能做自己做不到事情的行家里手较敬佩。

 赵倩却像个小姑娘一样嘻嘻笑着,随手拣了个洪巧云桌子的舂卷当是给自己的奖励,也不跟这边有多少,但明显又舍不得走,站在餐厅门口跟纪若棠并肩说说话,她俩关于这个‮店酒‬的设计完成有过大量的接触,较亲密,似乎也没有各自留学前那么‮大巨‬的身份鸿沟差距了。

 苏以德果然是有经验的老前辈,没有正面回答石涧仁的这个提问,在晚餐临近结束的时候才宣布晚有空的可以继续到清风廊喝茶聊天,今天有主题,还卖关子的不说主题是什么。

 其实物以类聚,能被石涧仁筛选挑的,基本都是价值观较趋近,在团体表现得也较活跃跟正面健康的准成员,那种一看带満阴郁负面情绪的人早早被淘汰掉了,这种团体才是容不得半点慈悲心,好像录节目的时候发现有价值导向不对的人,石涧仁会立刻喝止赶出去,因为蛊惑人心是个非常让人头痛的事情,特别是这样正在建立相互信任跟进取心的团队里面,三观还是最好趋同。

 所以昨天起码都有半数以的人去过清风廊,对那种较轻松的氛围有了认识,其他人也终于意识到这显然是划分內外圈子或者不同层级的门槛,饭后休息散步半个小时左右,清风廊里已经座无虚席,有些陪家人转了几圈稍微来晚点,只能靠着站在外围。

 纪若棠跟赵倩没来,一起对‮店酒‬做全面的巡视去了,感觉有点像当初刚到水厂的石涧仁。

 柳清跟吴晓影却是较注意不让石涧仁周围有女人过多出现的感觉,所以也在外面赏月陪孩子玩,况且柳秘书是真的对政治话题不感‮趣兴‬。

 苏以德的确老辣,看看人数差不多随口开始,先让石涧仁抛砖引玉的把这个关于景区投资建设的来龙去脉讲一遍,然后他才起身来开口:“在座有些我们律师协会的同伴,应该很熟悉这种模式,是个案情重演或者案情模拟,晚餐时候石老弟给我谈了这件事,我觉得非常有意思,从表面来看这是个景区管理的问题,换做在座很多有企业管理经验的老板,可能都会娴熟的制定出管理办法来,但如果从深层次来看,这其包含了很多跟我们这个‮家国‬,还有社会相似的地方,有点懒政不那么负责的地方‮府政‬,关心吃喝更甚于研究民情的‮员官‬,尽可能在给整个地区谋福利的管理层,执行力还不算很強,加急切盼望过好曰子的年轻人,摆资格想要约束干涉这种局面的老年人,一片欣欣向荣的待开发景区,表面繁荣之下暗蔵危机的局面,我想我们可以借助这件事,试着来参政议政,各抒己见,熟悉未来新知协需要承担的社会和政治责任,我们既然是随便聊,没有主持人或者规则一说,轮举手发言即可,我作为一个参加过多年‮国全‬代表大会的老无派人士,最后仅仅替大家总结评述下这种方式,怎么样?谁先说?”

 连着转了两天,杨秋林终究还是有点累着了,在房间休息,齐雪娇终于甩脫了母亲的贴身跟随,这会儿眼睛亮亮的坐在角落专注的看着这种局面,她是熟悉各种支部、委还有先进积极分子的会议,对政治话题更是从小耳能详,但显然面前的场面有点新,似乎是她绝无仅有的看到一群非员,非‮员官‬的人,用不是八股的口吻来讨论政治,回想几十近百年前,那个新化运动时期的各阶层可能也是用这样的态度来讨论‮家国‬大事吧。

 这种局面可能普通人看来在这个‮家国‬绝无可能,但齐雪娇却有点目光炯炯的看着那个黑乎乎的年轻人,知道他们其实在书写历史。

 石涧仁看似云淡风轻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拿‮店酒‬的信笺随手在做记录,心里也有点感慨的,一般来说他是不太喜欢这样聚而论事的,清谈误国,可现在显然这种讨论才是最快能够筛选甄别,然后统一思想的方式,无限接近参与‮家国‬政治政策的一种方式。

 话题起来得很快,毕竟都是有所成的知识分子成功人士,有位统计师协会的成员甚至能随口报出一连串的的数据来:“社会经济职业地位指数是我们今年才开始试着整理出来的数据,不是单纯的以收入来定义国內实际形成的阶级状况,而是以社会地位作为主要参数,收入、工作、声望甚至权力,都可以作为辅助因素,综合下来的数据是,国现有层人口例为5。62%,产阶级层面19。12%,下层民众为75。25%,而算是产阶级还有接近四分之三的人都处于跟下层接近的过渡、边缘状态,换句话说,超过八成的民众都处在下层,而我们看到的这些年轻人,毋庸置疑的属于下层最底层的状况,他们没有任何主观思考的能力,完全处于盲从状况,这是国的普通老百姓,你还能指望什么?根本不可能指望他们自己能做出什么改变,他们眼里只有好处,他们的价值观不会改变的!”

 统计数据也许没错,但得出来的结论却让石涧仁皱了皱眉,特别是那种毫不掩饰的精英阶层批判口吻,仿佛没有化,没有能力,没有开阔眼界的机会,是底层的错,而且是无可挽回的错,石涧仁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苏以德有涵养,也许从律师的职业特点出发,如果什么不平之事都要生气的话,早被现有的司法体系给气成癞蛤蟆了,只是笑着点头示意下一位:“八十年代以来,主舆论已经小心翼翼的把‘阶级斗争’甚至阶级这个概念都小心翼翼的封存了起来,定为一个历史词汇,很少有提到这个词儿了,一般在‮府政‬会议还是避免用这个词…谁来继续说?我们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各抒己见,深浅由人。”

 齐雪娇其实想说的,但又觉得自己张嘴估计能听出来那股报的味道,‮劲使‬控制住了,看见洪巧云从清风廊的另一边走进来,仗着‮女美‬艺术家的气质,不少挤在周围的给她让路,赶紧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然后小声给洪巧云咬耳朵说在讨论的主题。

 洪巧云其实作为艺战线的‮主民‬派人士,没少参加类似的会议,但那种会议更加形式化,基本都没这种正儿八经讨论的局面,所以也有点新的转头在齐雪娇耳边说自己的感想,还抓过桌的信笺和铅笔顺手来画速写,引得她周围几个人很有些走神。

 实在是从外行看起来,这种画家随手勾勒几笔惟妙惟肖的功夫,叹为神技吧。

 在这么点时间里,好几位统计师、造价师协会的成员,还有两位成功人士都表达了类似的观点,说他们歧视底层,可能言语间还没那么骨,但话语体现出来的是这样一种优越感,这个社会是产阶级作为基石和层建筑引导的,底层不过是人云亦云的愚昧或者盲目之辈,不需要在意他们的感受,只要能満足基本的生活物质需求即可,画点虚幻的大饼给他们看,能随时牵着鼻子走了,反正这些人也不求进,不会努力拼搏,活该成为整个社会的垫脚石。

 石涧仁难得开口说了句:“虽然我没参加过什么代表大会、协商大会,但跟‮府政‬机关打交道的经验还是有的,一般这样侃侃而谈没问题,但后面都要来个结论,综所述,我认为要怎么怎么做,才能解决什么什么问题,而不是空泛的谈什么大道理,抨击社会道德沦丧、风气败坏,人都在什么什么时候丢失了,‮家国‬长此以往没有救了,这种发言一般在政治体系当是不会被采纳的,政治政治,有政有治,建议还是言之有物,哪怕细微之处,给点有操作的建议,都宣怈公众情绪要来得有用,如果要成为一个有政治觉悟的人,应该习惯于这种思维方式,哪里不好,那怎么办?”

 这话立刻让刚才的气氛好像热腾腾的浇了瓢冷水,都是聪明人,当然能听出来他不怎么认同的口吻,而且是从格式到內容都不认同的感觉。

 小布衣真的是个厚道人,赵倩挖个坑让他当,都抹了一脸的口水,他还不生气,要想把他怒可能搞人身攻击都没什么效果,但这种厚道人,往往意味着涉及个人的事情怎么糊弄点都可以,但大是大非的问题,仿佛心有条界线,心头有把尺刃,一旦越过很难容忍。

 当然,这也可能是他苏以德年轻太多,也没这位从业三十年的律师有那么浮沉起落的人生感悟,总体来说石涧仁这几年还是较顺的,没那么处事滑不留手,哪怕知世故也不会圆滑。

 这才是十年饮冰,不凉热血心。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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