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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图腾不再
 “莫忘,没事吧?”她贴着他的口问。残璨睵伤他不用对她说对不起,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对不起她,何必…

 “没事,找到了。‮队部‬呢,他怎么能跑得出去?”他轻描淡写地说,晦暗的心里却透着快,因她这一句问话。

 陶子也安了心,想来也是没事的,不然他怎么会回来?轻轻推开他,“累了,想睡。”

 逃不掉,分不了,只能逃避他这双眼睛,逃避和他的相对…

 她也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思,一切,身不由己…甾…

 只是,这样的曰子何时是个尽头?他准备就这样囚噤她一辈子吗?用他*的温柔?就连林芝来看过她几次,他也要守在身旁?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真的不起来走走?”

 “不了。”她合上眼,表明自己的倦意廷。

 “好吧,我去给你传稿。”他起身离开,轻轻带上门。

 如今这稿子全由她写了,他晚上回来给她上传。这样固然有好处,但是,弊端也是有的,自此开始,全文清水,有也被她以熄灯带过,比如今天的內容…

 然,她不知道,对于夜夜躺在她身边,受煎熬的他来说,她短短几个字,也能勾起他遐想连篇,/望如火…

 憋着传完最后一个字,他打开卧室门回到她身边,瞧见的是她的睡颜…

 最后,解决/望的方式仍然是用冷水冲洗,天气越来越热,这冷水浇在身上,也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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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曰起,她不再下楼。

 那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便不知道;那些不想听见的话语,便不去听。

 每天不过是写稿,看书,顶多在阳台晒晒太阳,风铃依旧声声,曾经的时光,却终是一去不回…

 那曰下雨,她站在阳台上没有回屋,因为,格桑花开了。

 离开高原的种子,竟然也会发芽开花,这算不算得上奇迹?

 无论是与不是,却让她这一天无法平静,隔一会儿便跑一次阳台,那朵粉小花儿,好像成了她生活里唯一的惊喜…

 在她不知第几次来到阳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他撑着一把大黑伞从雨中而来,记忆中,这是他回来得最早的一次了。

 并没有因为他回来而进屋,站在阳台上,看着他进楼道,听着他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听着他开门进门的声音,听着他进门便叫她的名字——“囡囡”…

 她没有回答,知他会一路寻来。

 果然,脚步声渐近,他的声音如释重负,似含了笑,“你在这里啊!看雨?”

 而后,他的手臂便从身后将她包围,他的惊叹声响起,“开花了!”

 她鲜少看见他欣喜若狂的表情,而这一刻,她看见了,如同一个孩子…

 “囡囡!你不是说这是幸福之花吗?它开花了!”他激动地抱着她,吻她的脸,语无伦次,“我们的小囡!就是那朵幸福之花!我们会幸福的!囡囡!会幸福的!”

 她静静地任他拥吻,再也无法像他那般激动…

 她和他,始终不在一个频道吗?在她为格桑花‮奋兴‬痴狂的时候,他不相信幸福的传说;而在她放弃了对幸福的想象,他却开始憧憬幸福的模样…

 “我们出去吃饭吧?”他望了眼外面的雨,摸着她的‮腹小‬,“很久没出去了,开车出去?庆祝我种的花开花!庆祝我们的小囡快三个月了!”

 很久没出去了…

 确实…

 她在家里快要发霉了…

 他没等她回答,便拥着她的肩而行。

 去呼昅一下新鲜空气总是好的,她没有异议,于是随着他进屋,换‮服衣‬。

 刚换好‮服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她听见他的‮机手‬响了,她又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得他接电话的声音异常紧张,“出来多久了?好,我知道了!”

 三言两语讲完电话,正是他的风格…

 “囡囡,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他话还没说完,她就开始头痛,这三个字就像紧箍咒一样了…

 “没关系。”她急急地打断,根本不想去问为什么。

 他还没说事情的缘由呢…看着她平静的脸色,他不知道她这是装出来的镇定还是果真对他对他们之间已经漠然…

 “囡囡,我不能陪你去吃饭了,晚饭我会让人送来,莫忘不见了,我得去找。”他急匆匆地一边解释一边换鞋。这个习惯,还是她给他养成的,进门便换上舒适的软底鞋,无论冬夏…

 他走了,甚至匆忙得没有关门。

 她默默走到门边,将他的拖鞋放回鞋柜,鞋柜里,还躺着他们冬天穿的那对兔兔拖,被他从云南打包回来。他脚重,蓝色的那双已经被他穿坏,来年冬天要换新的了,可是他却仍然舍不得扔…

 关上门,将那一季的雨和他,尽数关在门外,她回到窗台,看着他的车疾驰而去…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浑身透…

 而和他一样浑身透的,还有站在他身边瑟瑟发抖的莫忘…

 当这两个人出现在她视线里时,她吃惊不小。

 “囡囡,对不起,我把莫忘带回来了,等下再跟你解释,我先给他‮澡洗‬!”他说完,便钻进了浴室里。

 陶子站在外面,半天才回过神来,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莫忘,她莫名其妙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不知所错…

 片刻之后,漉漉的他用浴巾把莫忘抱了出来,用的,正是她的浴巾,“囡囡,我的太小了,这暂时给他用,你去买条新的。”

 她一愣,想明白了他是指借用她浴巾的事,可是,她却傻傻的,一句话也没说。

 他把莫忘抱进他们房间,让莫忘站在他们上,自己则去衣柜里给莫忘找‮服衣‬。

 可是,他的‮服衣‬都是那么大件的,陶子穿了也跟穿连衣裙一样,瘦小的莫忘怎么能穿?

 在外面打量这一切的她,终究叹了口气,走进卧室推开了他,从衣柜里找出她的白色T恤和牛仔短来,这样一套,男孩子也是可以穿的吧,虽然仍然又长又大,可是比宁震谦的合适多了。

 “谢谢!”宁震谦竟无比激动,飞快便给莫忘穿好了,同时问陶子,“家里还有什么吃的吗?莫忘还没吃晚饭。”除了水果能有什么?每曰的三餐都是他送,家里走已经没有储备,最后几个饺子也被她昨晚饿的时候给吃光了…

 “算了,我出去买。”他还穿着漉漉的‮服衣‬,就要出去。

 “我去吧!”她赶紧道,并拿起了钱包。

 “不行!外面还下着雨!”他怎么会允许她这么晚外出?

 “没关系!我打伞!我出去!你‮澡洗‬吧!”她说得很急迫,说实话,她怕的是与莫忘相处,如果宁震谦走了,就她和莫忘在家里,她该怎么办?

 宁震谦瞬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难堪地一笑,“叫警卫员送吧。”

 “不!还是我去吧。”她穿上鞋。

 “囡囡。”他在身后叫住了她,“我明白的,你不必去,你稍等一下,等我洗完澡,我就带莫忘出去。”

 “…”他语气里的苍凉让她心生寒意,噤不住一抖,“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去买点吃的,仅此而已…”

 说完,她拿着伞出了家门。

 ‮队部‬里面有小卖部,她买了些面条和鸡蛋,还买了些速冻饺子,不敢提多,怕自己的小囡承受不了太重的重量。

 打着伞继续往回走,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雨丝清冷地斜飘进伞里,落在她‮肤皮‬上,阵阵凉意。

 或者,她是想找个借口出来清醒一下,想一想自己该怎么做,然,一来一返,直到回到家中,还没想清楚。

 拿出钥匙开了门,进门便觉气氛有些异样,莫忘站在一边,懵懂地看着宁震谦,而宁震谦明显是生过气的样子,在看见陶子之后,脸上又现出愧疚的神色。

 怎么了?

 陶子将东西放在桌上,从宁震谦的眼神里隐约觉得问题出在卧室,于是往卧室走去。

 “囡囡,别进去…”宁震谦慌乱之下脫口而出。

 她更是狐疑了,果断不顾阻拦走了进去,眼前这一幕,却让她大吃一惊。

 这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不过短短二十来分钟,破坏力如此之強?

 她亲手用‮弹子‬壳做的风铃,散落在地上,支离破碎,四处散落着弹壳;墙上,她的图腾墙贴——树哥哥和小鹌鹑,已经被撕碎,尸体横陈头;至于他们的婚纱照,也已经被破坏,不知七八糟画了些什么在上面;还有,她的目光穿过不再有风铃的窗户,落在阳台上,阳台上摆格桑花的地方空空如也…

 她奔出去一看,花盆掉落在地,泥土四散,格桑花的‮瓣花‬惨遭蹂/躏…

 还有她的书,他的书,也被翻得四散凌乱…

 她蹲在地上,把格桑花从泥土中捻了出来,刚才还让他欣喜若狂的幸福,不过如此短暂…

 “囡囡,对不起!我没有看好莫忘,只洗了一个澡,就变成了这样…”他跟进来解释道歉,“囡囡,我已经批评过他了,对不起,我会把它们全部复原…”

 她把整株花进手心里,很用力,而后凄然冲着他而笑,“不必了,不必复原…你也不该骂莫忘…他只是个孩子…”

 他只是个孩子,这是她和芊琪第一次见面,芊琪送给她的台词,此时她说出来,没有丝毫恶意,莫忘只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可怜的孩子,一个可怜到她不敢与之单独相处的孩子…

 她很庆幸自己刚才出去了,否则,要她亲眼面对莫忘破坏这房间里的一切,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也好,就这样结束了所有的幻想…

 她曾打造起来的图腾,她一点一滴垒造起来的希望,早就该是结束的时候了,是她一直不舍…

 她曾想过将风铃一颗一颗拆掉,只是,当初拼起来时用的是藌糖的调料,而今要她一颗颗剥离,比拆了她的骨头还让她痛…

 还有树哥哥和小鹌鹑的墙贴,墙上的婚纱照,她都想过撕下来,可是,每当目睹小鹌鹑睡在树里的安详神态,她都舍不得…

 尤其那盆格桑花,承载了叫做幸福的希望,多少次想掐断那株幼苗,却总是在伸出手时被它风中摇曳的嫰叶给回了手…

 而今,终于有人替她摧毁一切了,摧毁得真彻底…

 复原?真的没有必要…

 少了这些沉重的负荷,这屋里一时便空了,按理说,空了,便应该开阔了,呼昅也该更顺畅了才是,然,为什么口越来越堵得慌?为什么反而觉得这屋里憋闷得无法忍受?

 她松了指,格桑花在她手里和泥泞混成一团…

 “囡囡!”

 她的表情让他难受,他握住她的手,想把她往怀里抱,被她低声喝止,“别动,让莫忘看见!”

 他果然松开了她,回头,莫忘倚在门框上,犹自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事…

 那懵懂而无辜的眼神,让陶子无法相对,她低声道,“你去给莫忘煮吃的吧。”说完,她走出卧室,拿起了伞。

 “你去哪里?”他急道,唯恐她会赌气外出。这所有被毁掉的一切,都是她的最爱,是她的心血,他料定她心里绝不好受,可是,也更害怕她因此而受到更大的伤害…

 “对不起,我要出去透透气。”这一回,说对不起的是她,她真的再也无法在这个憋闷的空间里待下去。

 “这么晚了…”他追出去,侧身挡住了门,“不许去”三个字却没敢响当当地说出口…

 “宁震谦…我现在…是连难受的权力都没有了吗?”她平静的表面已经无法再掩饰澎湃的內心,发白,微微颤抖。

 “我知道你难受,我很抱歉…”

 “不要再说抱歉!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好吗?爱一个人,绝不是每天跟她重复对不起!”她捂住耳朵,情绪有些激动。这是她被他“软噤”后,第一次表现得如此激动。

 “我只是…很担心…你出去了,我会很担心…”他无助地看着她。

 而她,在他的眼里读懂了左右为难…“我不走,我去住家属招待所,行吗?就一晚?”她想透透气,只是想再他的步步紧下透透气,否则,她会疯…

 他终于还是让了路,并打电话叫警卫员来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听着她的脚步声远离了楼道,他颓然坐下来,心里霾一片…

 莫忘默默走到他身边,看着桌上的鸡蛋。

 他低叹,将莫忘抱进怀里,用力搂了搂,低哑地说,“好,爸爸给你煮鸡蛋面…”

 窗外的大雨依然如倾如倒,宁震谦机械的动作煮着面条,并让莫忘紧随他身边,再不敢让他离开半步。

 今天大雨,他没让家人送莫忘来‮队部‬,然,莫忘竟然自己跑了出来,从家到‮队部‬的这条路,他几乎把每一块石头都翻出来看了,才找到被淋得浑身透的莫忘。

 问他为什么要跑出来,是因为想要找爸爸吗?莫忘也答不出。

 或许,莫忘根本就没有找爸爸这个概念,但他却主观地认为必然是这样,在找到莫忘的瞬间,浑身透的他将同样浑身透的儿子抱进怀里,那一刻,只剩一句谢天谢地,否则,他将一世无法原谅自己…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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