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科举揽人才
相比于军改的悄无声息,大晋朝第一届科举引起的轰动绝对是超出任何人想象。一时之间,具有“zì yóu报名,不论出身,仅凭才选”特色的科举像舂风一样拂过整个晋朝大地,让天下庶民寒门弟子
欣鼓舞。
纷纷背起行囊,呼朋唤友结伴朝洛
而来。而其中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人得知科举的消息后,大喜过望。此人就是来自江东的大才陶侃。陶侃此时已经寓居洛
多年,他在元康六年抵达洛
,到了今年已有三年时间。
然而他出身寒门,再加上来自被北方世家大族排斥的江东,更让他不可能融入到洛
权贵当中。刚到洛
时他靠着厚脸皮得到侍中张华的举荐,才得以被授以郎中。
郎中就是有资格入选各类官职,但像陶侃这样的穷
之士是根本挤不进那些显要的官位。最后朝廷“以侃寒官,召为舍人。”估计也就是相当于现在机关內的文书一样的职务,负责处理一些简单的文件。
陶侃虽然得到一介官职,但他的出身,以及与汉人不同的相貌(陶侃的相貌与汉人有所不同,因此曾被人骂为“溪狗”史书上也说他“俗异诸华”可见,他是少数民族。),依然为洛
的达官贵人所轻视。
有一次,他与同州里的豫章国郎中令杨晫同车去见中书郎南人顾荣。途中与吏部郎温雅相遇。温雅问杨晫:“奈何与小人同载?”
名士乐广
会荆扬士人,有人推荐陶侃,竟然也遭到非议。陶侃在洛
呆了两三年,但前途依然渺茫得很。在这期间,西晋的宮廷內
愈演愈烈。
公元299年,元康九年,太子司马遹设计诛杀赵王以及贾后,成为晋朝实际上的掌权者,一时间声势大涨。但聪慧如陶侃者却早已察觉到晋朝的动
将很快就由宮廷內发展到宮廷外。
将来京都洛
內外恐成为诸王军队与太子冲突、争夺之地。在这种情况下,寓居洛
的江东士族纷纷返家避
。此时陶侃已经认识到,在洛
的这种门阀政治下,他是难于出人头地的。
又因受到江东士族纷纷返回家乡气氛的影响,他也准备南下了。适经朋友推荐,他得补任武冈县令。武冈是荆州南部的一个县。就在陶侃打点行装,准备上路的时候,太子推出的科举制一下子昅引了他的注意。
这时的陶侃已经四十多岁。他想起自己奋斗经营多年,竟然只落得到距政治中心远而又远的小县当县令的地步,其心情可想而知。
因此,当太子提出,不论出身,只以才干选拔人才时,他心动了。陶侃相信自己是有才华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到更大的舞台上去施展才华。就像祖逖、张宾、李特等人一样,若是被太子看中,就不愁没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才能。
最后陶侃拒绝了县令之位,准备留下来参加朝廷举办的科举!
元康九年四月,舂満花开之时,太子提出的第一届科举正式开考,此次题目全都由司马遹亲自选定,注重考察众人的实际才能。而且由于没有教材,也没有经验,一切只能按照司马遹的猜想进行。
因此晋朝第一次科举基本上采用的是策论的形式,共分两场,第一场主要考儒家、道家等各种典籍,是用来区分读书人与普通人。由于科举制过于昅引人,再加上司马遹特意吩咐报名时不限身份出身,导致许多买卖人、匠人、意失士兵都想参加试试手气。
因此,司马遹不得不通过一场初试,将某些人筛选掉。不过,初试比较简单,只要你认真读个几年书都能通过。陶侃也顺利通过了初试,接下来就要复试,这部分的题目就比较难了,全是策论题。
陶侃拿到题目一看,皱了下眉头,倒不是太子出的题目难倒了他,而是他从中看出了司马遹与改革朝廷弊政的雄心。因为第一道题目就是:《两汉、曹魏开国用人论》,直指朝廷用人的弊端。
陶侃自己就深受九品中正制的毒害,因此这个题目十分对他的胃口,只见他稍稍一思考,就下笔如有神。
司马遹走进来的时候,众位士子正在奋笔疾书。他打眼看了一下,其中一相貌奇特的中年人昅引了他注意。因为此人不但相貌奇特,而且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监考官张华,看到太子盯着陶侃一直看,以为太子像他人那样嫌弃陶侃的容貌,就附耳小声道:“殿下此人姓陶名侃,江东鄱
人,原是朝廷补授的县令,可他拒绝赴任,坚决要求参加科举。另外像他这样的郎中、小吏多达百余人,多为寒门弟子出身。他们这些人在京城蹉跎大半辈子,幸运的话只能被授以县府小吏,而更多人只能一辈子依附权贵生活。”
“唉!世家大族把持着进身之道,那些寒门弟子怎么可能有机会出人头地?”
司马遹一边跟着张华交谈,一边面
光盯着陶侃。这家伙绝对是个大才,说句不好听的话,东晋初年若是没有陶侃,东晋指不定要闹腾到什么时候。
历史上陶侃出身贫寒,初为县吏,后至郡守。永嘉五年(311年)任武昌太守。建兴元年(313年)任荆州刺史。官至侍中、太尉、荆江二州刺史、都督八州诸军事,封长沙郡公。
他一生东征西讨,为稳定东晋权政,立下赫赫战功;其治下的荆州,史称“路不拾遗”又
勤吏职,不喜饮酒、博赌,因此为人所称道。咸和七年(334年)去世,追赠大司马,谥号桓。
知晋朝历史的司马遹怎么可能不知道陶侃,这家伙绝对是一个全才。他本人
于內政,勤于吏职,重于实事,综理微密,谢安曾赞道:“陶公虽用法,而恒得法外意。”
更重要的是陶侃还是一位统帅之才,绝对的军事奇才,历史上东晋初年,江南并不定安,到处都是叛
,是他定安江左,连破张昌、陈敏、杜弢、苏峻、郭默等贼,在军四十一载,威名远著。
他为人务实慎重,明悟决断,被人赞道:“陶公机神明鉴似魏武,忠顺勤劳似孔明,陆抗诸人不能及也。”
而且此人是历史上少有得以善终的功臣,享年七十五岁,死后被朝廷晋封大司马。陶侃能从从寒门崛起,肯定不乏心机、钻营之术;后手握強兵,时人疑其有窥窬之志,但陶侃却能“怀止足之分,不与朝权”可见智明。
这一点他比王敦做的太好了!就是后来的桓温不也在立下大功之后威
朝廷?
“殿下能开科举之道,为寒门弟子提供一个进身之阶,必定能赢得天下寒门士子之心!”张华也不噤为太子这一招科举制感到钦佩!虽然第一届科举进行的有些仓促,有些偏远地区的士子根本没有得到消息。
但仅仅是洛
周边地区,就有超过千人参加科考,最后只有三百余人参加复试,至于最终能有多少人被录取,恐怕也不会超过一半,这还是太子为了防备世家釜底菗薪而专门储备的人才,否则绝不会录取这么多人。
“这里面参加的都是寒门弟子吗?”司马遹看着在场大多数都是衣着陈旧弟子,不由得开口问道。
“是的,殿下,据臣所知,这三百多人当中,其中一多半来自新城地区,剩下的三分之二来自京城周边贫寒之家,只有不到十几人来自高门大户之中。而且这些人还是世家大族不重视的庶子庶孙。”
“呵呵,这样不更好?孤本来就没打算录取那些世家弟子,他们不来,孤还省了一些气力。早晚有他们后悔的一天!太傅,这些人才你要好好选拔一下,选出一些真正有才干的人,对于那些崇尚清谈的人,孤一个也不要。孤只看重对方务实的一面。”
“请殿下放心,臣一定按照殿下吩咐来做!”
“嗯,科举选士关系到家国兴亡,半点都马虎不得,此事
由太傅去做,孤也就放心了!”最后司马遹勉励了张华几句,就离开了考场,毕竟现在他忙得很,不可能一直监考下去。
如今京城的局势表面上平静下来,实际上太子、世家两边不过都在做着最后的打算,一旦时机成
,两边绝对会爆发更
烈的冲突。因此司马遹对此一点也不敢放松,他通过军改将军队集中了自己手里。
铲除掉贾后一
之后,他一边试图安抚住蠢蠢
动的世家,为自己调兵遣将争取时间;一边削弱世家在京城的影响力。世家不好惹,司马遹岂能不知道,但是他跟世家之间存在着根本利益冲突,双方达成妥协的可能
太小。
现在科举才刚刚举行,也只是充当一个朝廷选拔人才的手段。若是他将科举跟教育制度结合在一起的话,恐怕天下世家就要真的反了。为什么?因为太子此举分明是冲世家手中抢权。
世家靠什么影响朝政,不就是一批批入进朝堂的世家代理人吗?若是科举制、新教育制度推广了,有谁还会去上世家的人私书院?有谁还会巴巴求着世家推荐?这样一来世家靠什么把持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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