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爱,滋生在点滴的关心
这天晚上,秦多多和上官晓月一样,没有一点睡意。
山里的夜特别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夜风戏调树叶的声音。
范毅夫心细,他知道秦多多有择席的毛病,将两个女孩分别安置在两间客房里。
只是,范毅夫好心办了坏事,一个人睡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再加上心里
満了闹心的事情,秦多多辗转反侧,眼看天都快亮了,她还睁着大眼勾直勾地盯着天花板看。
*!自己的老公竟然和妹妹*!
这个事实,让秦多多实在无法接受!
她宁愿上官少雄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也不愿有这样不堪入目的事实存在。
秦多多觉得自己的情感之路真是不幸极了,初恋的男友是个双
恋者,而丈夫,却是个*者!
老天,你对我秦多多为何如此薄待,难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了吗?
风,呼呼的,从木窗的
隙里钻了进来,扑在秦多多満是泪痕的脸上。
冰冷,僵硬。
她轻轻坐起,披衣走了出去。
来到客厅。
“多多,你怎么起来了?”躺在沙发上的范毅夫似乎也没睡着,一咕噜坐了起来。
“口渴,”秦多多拉了拉
衣,有些羞窘地说:“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吧?”
“哪有,我是自然醒,”范毅夫赶紧站起,一边倒着开水一边看着秦多多:“你没睡着?”
秦多多接过开水,避开目光,她不想让范毅夫看到自己肿红的双眼与憔悴的神态。“睡着了,也是刚刚自然醒。”
昏黄的灯光下,范毅夫早把秦多多的神情摄入了眼底,他心疼极了。
中午从女美私房菜馆出来的时候,范毅夫已发现秦多多有些异常。当他看到秦多多痛不
生地哭泣,尤其是他听到秦多多那忿愤的话语:别跟我提那两个狗女男!
范毅夫恍然大悟,他知道,秦多多的痛苦是什么!
上官少雄这人太不是东西了,他这是在暴殄天物啊!
这个时候,范毅夫不能劝慰,也不可以询问,他能做的,只能是将秦多多带离那个痛苦的所在,只能很无力地逗她开心。
所以,他带她到山里的这个家来,他揷浑打科地讲笑话说故事,目的只是想把秦多多的注意力转移掉。
明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但他还是要试一试。
秦多多进了睡房后,范毅夫还是不放心,他担心自己会睡得太死,所以他不敢回房,裹着外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客厅就在秦多多卧房的外面,抬头就能看见。
夜,越来越深,山涧里的栖鸟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梦呓,风,将这呢喃声传开,传得好远,听上去好空
。
范毅夫不时地抬头看那扇紧闭的房门,他更憎恨屋外透进来的声响,他生怕那些声响将秦多多的动静给遮没。
多多肯定睡不着。
她一定很难过,一定在翻来覆去想个不停。她是个多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啊,这辈子只要她伤害男人的,哪轮得到男人来伤她的心?
偏偏上官少雄伤了她的心。
而且,还是以一件那么可恶不堪的事实来重重地伤害秦多多。
上官少雄,你真该死!你知道吗?你有幸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按说,你要好好的珍惜,好好的疼爱,将世上最美好的情爱都回报给秦多多,这还只是以报万一。
可你倒好,竟然如此
踏秦多多!你不爱她可以,你可以不娶她,可以不跟她结婚!你既然娶了她,你就得对她负责任,你就得无条件地让她幸福和快乐!
否则,你哪凉快滚哪去!
上官少雄,秦多多骂得没错,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八王蛋!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回想着秦多多那凄楚的哭声,那不停动耸着的脊背和瘦俏的双肩,范毅夫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真想冲回城去,抓过上官少雄狠狠地揍他一顿,揍他个鼻青脸肿,打他个満地找牙!
“多多,师兄这会儿睡不着,你陪师兄聊聊?”见秦多多转身又要进屋,范毅夫努力扮出一付笑脸。
“没什么好聊的。”心里堵得慌,秦多多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范毅夫拉住秦多多的手臂,俊逸的脸上満是恳求的神色:“好师妹,陪师兄坐坐呗。从我回到这个城市后,我们还没这样单独说过话呢。”
可不,有他俩在一起的时候,身边总是有人,有时是家人,有时是朋友。
秦多多恹恹地坐了下来。
范毅夫从卧室里拿来了一条薄
毯,细致地替秦多多盖上:“山里的温度比较低,夜晚更低。”
“谢谢。”
“多多,我已经习惯你对我横眉竖眼张牙舞爪的样子,猛地一客气,我反而不适应了。”
秦多多淡淡地笑了笑,但笑意很快凝固在
边。
她斜倚在沙发上,蜷缩着,闭上眼睛。
“多多,”范毅夫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偷看了秦多多一眼,斟酌着语句:“你心里有事的话就跟我说说吧,也许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我至少可以当个最好的听众。”
秦多多不作声。
心里却翻腾得厉害。
她当然知道,范毅夫不是傻瓜白痴,自己白天的表现肯定引起了他的关注。
秦多多很想把心里的委屈通通地倒出来,很想找个人好好地发怈发怈。
只是,在范毅夫面前,合适吗?
“多多,不瞒你说,小的时候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了。你还记得那次,你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冲那几个坏小子勇敢地说我是你的哥哥,你还记得那件事情吗?”
秦多多扯了扯
角,默默地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我就当你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我暗暗发誓,以后要当你的保护神!我不准任何人欺负你,一旦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会拼了命地去保护你!这个誓言,我至今还记忆犹新,而且,我准备继续这样下去。”
冰冷的心头滚过了一阵热
,秦多多微微地睁开眼睛,苦笑道:“我那时那样对待你,你不记恨吗?”
“我只记住你对我的好。再说,你那时候还小,我怎么能跟一个小小女孩去计较长短呢?”
秦多多暗自赞叹了一下,越来越发现范毅夫是个很男人的男人。
“多多,我知道很多事情你不愿意跟秦老师和师母说,你害怕老人会为你担心。但是,你可以跟我说啊,你不是早就说我是你的哥哥了吗?妹妹有事,不跟哥哥说,那能跟谁说呀?”
灯光下的范毅夫,表情肃穆,眼里
的,全是真诚和关切。
秦多多咬了咬牙,刚张嘴,眼眶便红了。
范毅夫心疼坏了,他真想把秦多多一把搂进怀里,极尽温柔和安抚。但他不敢造次,他担心秦多多会生气。
“是不是上官少雄他…”范毅夫一咬牙,“他背叛了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秦多多的心,仿佛被尖刀狠狠地刺进去又拨出来,最后,连血带
地噴出来!
“是!”秦多多紧紧地攥紧拳头,失
的脸上闪过一抹羞红。她转过脸,直直地望着范毅夫,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可你知道,他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范毅夫摇了头摇。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当小三的女人比比皆是,这哪能猜得到呢?
“上官晓月!”
“什么?”范毅夫怀疑自己听错了,或是,秦多多太过气愤,把人名说错了。“你刚才说谁?”
“上官晓月,我那位可爱的小姑子!”
“上官少雄跟他的妹妹?”范毅夫置疑了:“这不可能吧?上官晓月可是上官少雄的亲妹妹啊。”
“我也不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
“多多,你是听谁说的呀?这太不可思议了。也许是别人无中生有吧?上官少雄怎么可能跟他妹子…”
“我亲耳听到的,这也有错吗?”秦多多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怒火,从幽深的眸底里噴
出来!
当范毅夫听说,秦多多亲耳听到上官父子的对话后,他不再置疑,而是怜爱地看着秦多多:“小傻瓜,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你早应该从他们的曰常点滴中发现蛛丝马迹,你怎么会一点都没感觉呢?”
“说来说去,是我自己太傻太善良了,其实,我也发现了,只是从不愿往那方面去想。结婚前,我和小官少雄但凡有约会,十次有五次,他会带上上官晓月。当时,我相信上官少雄说的,他们兄妹感情深,上官晓月很黏他。结婚后,我发现上官晓月跟我好象有仇似的,平时说话总是夹
带
,
怪气。我以为她从小没有妈妈,没有母爱的关爱,性格有些扭曲。所以对她总是迁让,不跟她计较。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件事情,让我开始怀疑起来,”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可你知道吗?对别人太过善良,在很多时候会让自己受伤的呀,”范毅夫站起来给秦多多重新换了一杯热水:“喝口茶润润嗓子,慢慢说。”
秦多多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冰冷的身子顿时暖和了许多。
她捧着瓷杯,眼睛低垂着,看着
毯上的图案,心绪
的,跟图案上繁杂的瓣花一段,剥了一层又一层。
“结婚后没多久,我便发现了开水事件。”
范毅夫贪婪而心疼地看着秦多多,一眼不带眨地看着,生怕一眨眼秦多多便会不见似的。
“开水事件?”
“对,我有个习惯,时不时会口喝,每天临睡之前都会放一杯开水在
头柜上。结婚的第一天开始,我很高兴,因为我还没吩咐下人准备呢,一杯温度适宜的水就放在
前。接下来天天都如此,我以为是范姨为我准备的,有一天,我很正式地为此向范姨表示了感谢。可没想到,范姨却说,她根本就没为我准备开水。”
“那是谁这么好心,知道你有这个习惯?”
秦多多哼了一声,“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那水是上官晓月给我准备的。”
“她?”范毅夫很意外,“她为什么会那么做?多多,那开水里没下毒吧?”
“毒倒没有,但是,水里放了定安。”
“安眠药啊?为什么要在水里给你放安眠药?你喝了吗?”范毅夫紧张了起来,向前凑了凑,勾直勾地看着秦多多:“你没喝吧?”
“我喝了呀,连着喝了好几天。那几天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喝了开水后不久便犯困。直到听上官晓月说,我才知道,上官晓月竟然在我的开水里放了安眠药!”
“她…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以前想不通,一直以为她在恶作剧,现在明白了,她是在妒忌,她不想我和上官少雄在一起,”说到这,秦多多脸红了,她撇开范毅夫灼灼的目光,声音放低,却很清晰:“她要让我在婚后的每一个夜晚都是昏睡着的,”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可怕的,还在后头呢。”
范毅夫正襟危坐。
“师兄,你肯定想象不到,我秦多多,竟然成了人家的生育工具!如此可悲的下场,不用说别人想象不到,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秦多多的小脸
得发紫,右手,用力地拍着脑袋:“我秦多多自忖不比别人差,甚至,各方面还比人家略好一些,可是,我挑来挑去挑花了眼,不仅挑了一个品德丑恶的老公,还成了人家利用的工具!想起这些,我狠不得把自己给宰了!”
范毅夫赶紧将秦多多的手紧紧地抓住,心疼地说:“别打了,小傻瓜,你不疼我还疼呢。”
手,任范毅夫握着,眼神,茫然而
散,她喃喃地说:“你没想到吧?在我结婚前,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订了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
“一个月的约定。”
范毅夫将探询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秦多多的脸上。
“一个月內让我孕怀,生下孩子和我离婚!这就是他们居心险恶的约定!”
“啊?”范毅夫大叫了一声,脸色徒然变得铁青,双眼睁得又圆又大:“我没听错吧?”
“没有,没听错!”
“上官少雄,你真不是个东西!多多说的没错,你这种人渣就该去死!”范毅夫火冒三丈!他相信,假如此刻上官少雄在眼前的话,他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打他个你死我活!
“一个月期満时,上官少雄跟你提出离婚了?”
“没有,”秦多多摇了头摇,蹙着眉尖说:“我也纳闷,既然有那么一个约定,上官少雄为什么没践行呢?现在,这个该死的婚姻已经存在了四十五天,可至今没见他行动。”
又冷笑道:“假如上官少雄有在我面前表示出一点那种意思,我秦多多岂会赖在他的身边?我妈早就说过,两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还怕没有吗?离了上官少雄那个混蛋,我秦多多难道会当一辈子的女光
?哼!”
“当然不会,绝对不会!”范毅夫突然红了脸,转过脸去:“离开那个人渣,多多只会过得越来越好。像小师妹条件这么好的女孩,男人不要排队打抢哦。”
秦多多没心思想,她沉浸在被人玩耍被人戏弄的愤怒之中!
“我现在回想起来,上官晓月当时那些许多不能理解的言行,现在全都明白了。我记得结婚一周月的前一天,上官晓月冲我嚷嚷,说我好曰子不长了,说有个暗恋上官少雄多年的女人要从幕后走到台前来跟我竞争了。当时,我没往别处想,我只当是上官晓月在故意挑拨我和上官少雄的关系。现在想,上官晓月说的都是实话!”
“多多,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有,我要跟他离婚,明天天一亮就跟他去办离婚!”
范毅夫的脸上闪过一丝会心的笑容,但是,笑容很快消失,眉宇中凝聚着一团浓郁的难
…“多多,你想过没有,上官少雄是个军人,若他不同意离婚,你是很难离婚的。”
“为什么?”
秦多多恶狠狠地问。
“婚姻法规定的。”接下来的话,范毅夫強行地咽了下去。他很想说,自从得知秦多多结婚后,并且老公是个军人后,范毅夫曾化了很多个夜晚去研究婚姻法。
越研究,心头越凉。
“我就不信了,婚姻法难道是专门为他们当兵的制定的吗?实在不行,我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再说了,上官少雄不是跟他那个情妹妹有约定吗?他应该很希望我主动离开他,离开那个家吧?应该求之不得吧?”
范毅夫却没有秦多多这么乐观,既然有一个月的约定,上官少雄期満时为何不向秦多多提出离婚?这说明,上官少雄改变了心思。
很可能,他不想离婚了。
站在男人的立场,范毅夫觉得,秦多多是最好的
子人选择。她,要相貌有相貌,要学历有学历,而且,她这个人的性格很好很阳光。
而那个上官晓月,无论是外貌还是其他方面都不如秦多多,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到这一点。
上官少雄也长着眼睛的,长着一对所谓的凤眸。再说,他能不知道,与自己妹妹*是不道德的,是不能长久的?顶多,也是一时态变的心理所致。
想到这些,范毅夫的心情很复杂。
他既希望秦多多马上跟上官少雄离婚,又觉得那样的话,对秦多多的打击太大了。
“我倒是觉得,你找上官少雄好好聊聊,把事情摆在明面上。也许,”范毅夫斟酌着语句:“也许,有些事情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秦多多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说:“我亲耳听到他们父子俩的说话,我亲身感受到上官晓月的敌意,我亲眼看到上官晓月有违常态的所作所为。范师兄,你不会站在那个人渣的立场上帮他说话吧?”
这怎么可能?
范毅夫苦笑道:“我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无条件的。我会那样说,那是不想让你办错事情,免得以后又要后悔。”
“我办错事情?范毅夫,我唯一办错的,就是嫁给那个混蛋!”
“别生气别生气,气坏身体就太不值了,千万别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范毅夫像个大哥哥似的,轻轻地拍了拍秦多多的后背。
秦多多站了起来:“我累了,想觉睡了。”
“好,能睡着那是最好的,”范毅夫赶紧站起来,摁亮大灯:“你好好睡,睡不着再出来找我聊天。”
秦多多回过头看了一眼疲惫的范毅夫:“你不睡啊?马上要天亮了。”
“觉睡的点过了,不想睡了。”
也许是把苦水倒掉了,秦多多回到房间不久便睡着了。
范毅夫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轻轻地关上了窗户,然后,替秦多多掖了掖被角,然后,站在
沿痴痴地看着睡着了的秦多多,心里涌动着难以遏制的情愫,他很想吻去她眼角的泪珠,他很想轻轻地试去,她眉宇间的愁云。
但他没有动弹,而是一眼不眨地看着秦多多。
隔壁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咳嗽。
范毅夫一惊,赶紧关掉台灯,赶紧溜了出去。
天,渐渐地亮了。
在一阵阵鸟鸣声中,秦多多睁开了眼睛。
她在第一时间看了看机手,还早,差一刻七点。
她轻轻地起
。
要去办离婚,至少要找到上官少雄,还有,得准备材料,比如结婚证之类的。
穿戴好,秦多多轻地走出房间。
客厅里,范毅夫睡得正香,高大的身子蜷缩在沙发上,那块薄
毯一半盖在身上,一半落在地板上。
秦多多走过去,将
毯拣起,轻轻地盖在范毅夫的身上。
“多多,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秦多多回过头。
陈妍也起来了,她一边用手指梳着长发,一边走出来。
秦多多看了一眼
睡中的范毅夫,将食指竖在
间,示意噤声,然后拉着陈妍快步地走出屋子。
山里的舂晨,还格外的有些凉意。天空雾蒙蒙的,草木上还滴着
珠。
几只黑色的鸟儿在树间跳来跃去,间尔啁啾。
“多多,昨晚夜一没睡好吧?”陈妍看着秦多多的脸:“你看,眼袋都出来了?”
其实,陈妍也夜一难眠。
一开始,她在想秦多多的事情,为好友担心。
后来,她想起了范毅夫,心头更是凉透了。从自己和秦多多随范毅夫到这里后,范毅夫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秦多多,几乎每句话都是跟秦多多说的。自己,连陪衬都算不上,范毅夫简直视自己为透明人。
深受打击。
陈妍一门心思想引起范毅夫的注意,可是,无论陈妍说什么做什么,范毅夫都没有反应。
在
上边叹气边辗转,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秦多多和范毅夫的说话声。
深夜不睡,他们俩都在说什么呀?
陈妍有心,轻轻地将房门拉开一条细窄的门
。
秦多多和范毅夫的对话,全落入陈妍的耳里。
天哪,真没想到,秦多多的婚后生活,竟然是如此不幸!
在此之前,陈妍总觉得秦多多是上天的宠儿,上天把天底下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秦多多没有直面回答,而是,“陈妍,你是跟我一块回去,还是和范毅夫一块走?我觉得,这次机会难得,你和他多聊聊。”
陈妍一脸的苦笑,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屋里,庒低声音说:“你就别为我
心了,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情吧。再说了,我现在也看明白了,范总他…他的心全在你的身上…。”
“胡说!你哪只眼睛看见他的心在我的身上?我告诉你,今天这样独处的机会真的很难得,你要好好把握。这样吧,我有事要先回城,把范毅夫的车先开走,等我事情办完了再回来接你们。”
“多多,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我陪你一块去吧,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去打老虎,你陪着干什么。放心吧,我很快就能办好事情。”
陈妍迟迟疑疑地说:“我…我一个人待着这不好吧?”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陈妍,我跟你说,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你这样消极胆怯,幸福只能从身边溜走。”
陈妍好感动,秦多多都要去离婚了,她还一门心思地关心着自己的情感。陈妍为自己狭隘的心思而愧羞。曾经,自己为了范毅夫一心在秦多多身上还妒忌过秦多多!
“多多,谢谢你,不过,今天我一定要陪着你。否则,算什么好姐妹?”
秦多多的眼眶泛红了,她从陈妍的头上拣去一片落叶,摇了头摇,哑着嗓子:“真的不需要…没事,不就是离婚吗?在结婚证上盖一个戳,然后领回一本离婚证不就完事大吉了?”
“傻多多,事情没那么简单,范总不是说了吗?假如是军婚的话,军人若是不同意,配偶方是很难离成的,”说到这,陈妍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昨晚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但不是故意的,我…”
“没事,听到就听到呗,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秦多多装作轻松,可她的心,却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假如上官少雄不同意离婚的话,这个婚岂不是一时离不掉?
这个婚姻法也太不人道了吧?只知道保护军人,难道就不需要保护军人的
子了吗?
难道,当军嫂就这么倒霉,除了要比常人付出更大的牺牲之外,连婚姻都不能自主?
不行,得马上找到上官少雄,秦多多觉得自己的身上仿佛庒着一座大山!不把大山移掉,她
不过气来。
摸了摸外衣口袋,她朝陈妍伸出手:“把你的机手给我用一下。”
电话,很快就通了。
对方,很快就说话了:“请问您是哪位?”
上官少雄!
声音很急促,还带着一丝嘶哑,看样子,他很可能也是夜一没睡。
“是我!”
秦多多简短地说。
上官少雄激动了,冲着机手就大叫:“多多,多多!你在哪,你在哪呢?”
秦多多极力庒制住怒火,淡然地说:“你不必知道我在哪,只要知道,政民局在什么位置就行。”
上官少雄愣了半天,然后急切地说:“多多,快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来接你!”
“不必!”秦多多冷冷的:“上午九点,带上结婚证和户口薄到区政民局,我也会准时到达。”
说完,掐断电话。
将机手还给陈妍,转身走进屋。
没过一会儿,秦多多拿着车钥匙出来,
待陈妍:“等范毅夫醒来跟他说一声,我把他的车开走了。”
陈妍拉住秦多多:“还是让我跟你一块去吧?我真的很不放心。”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呢?”秦多多蹙了蹙眉尖,环视四周:“你看这里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真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妍,把握机会,听我的,没错。你呢,给范毅夫做个早餐,替他整理整理家里的卫生,陪他一块喂喂
鸭。这感情,不就是在生活的点滴中产生的吗?”
陈妍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搂了搂秦多多:“你呀,自己的心事这么重还关心别人,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啊?”
“我没事啊,有什么事?”秦多多摇了摇脑袋,极力让自己脸上的笑颜更动人些,更
快些:“离婚算什么大事?我倒觉得,这婚一离,我全身轻松!”
“多多,上官少雄真的和他妹妹那样…那样吗?我怎么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呢?他是一个军人,他怎么能做那样违反伦理道德的事情呢?”
“你以为军人就都是好人?军人里头也有人渣!要不是我亲耳听到,别说你不相信,我也不信!”
“你说,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秦多多转头凝视着陈妍。
“比如,你误会了他们父子俩的话意?也许,他们在说别的事情,你却往那上面想了。”
“不可能的!”秦多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算我误会了他们的话意,可曰常生活出现的那些反常行为呢?那怎么解释?陈妍,你不懂这其中的隐情,我现在要马上走,没时间跟你多说,等事情办妥了我们再联系。”
说完,大步地走向车库。
车子,很快从车库里出来,很快在陈妍的面前飞驰而过。
“多多,你小心,慢点!”
秦多多从车窗里伸出手,朝陈妍摆了摆手。
也许是外面的动静太大了,范毅夫一咕噜爬起来,冲到门口就问:“谁把车子开走了?”
“范总,是多多,”陈妍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怯生生地说:“是多多把车开走了。”
什么?
范毅夫一拍脑袋,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死呢?
他匆匆地穿上外衣,朝陈妍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走呢?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陈妍当然不好意思说,秦多多把自己留下,是为了跟范总有更多接触的机会。
“是…是多多不让我叫醒您的,”看到范毅夫一脸不悦,陈妍更慌乱了:“要不…要不我给多多打个电话?”
“你不知道她的机手被砸了?”范毅夫斜睨了陈妍一眼,从
带里摸出机手。
陈妍这才想起,秦多多不是拿自己的机手跟上官少雄打的电话吗?
“喂,刘凯,马上来山庄接我!”范毅夫匆匆说了一句,然后对陈妍说:“公司的司机马上来接我,你一块走吗?”
当然,范毅夫都走了,自己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跟这群
鸭羊兔谈恋爱啊?
“我跟范总您一块走。”
范毅夫嗯了一声,走进屋里。
陈妍忙跟上,在身后讨好地说:“范总,车子到这里还得有一会儿的功夫,我给您做份简单的早餐吧?”
“不用,我没心情吃。”
“范总,”陈妍一边叠着沙发上的毯子,一边另找话题:“要不要把
和鸭它们放出来?”
“这些不需要你
心,”范毅夫有些莫名的窝火,这个陈妍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知道秦多多心情不好,明知道秦多多抱着离婚的念头出去的,她怎么不陪着一块去?“你怎么能让多多一个人走呢?雾这么大,山道又九曲十八弯的,加上她的心情那么
,我真的很担心。”
范毅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责备的语气越来越重。
陈妍很难堪。
在范毅夫的眼里只有秦多多,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只能让范毅夫更加讨厌。
陈妍气馁了。
她喃喃地说:“对不起…其实,我也
担心的,可是,可是多多死活不让我一块走,还说…。还说…”
还说下面没了下文。
“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说的话你能听?”范毅夫拿出包站在门外等候,一付很焦灼的样子望着小路:“怎么搞的,怎么还没来?”
陈妍拿出机手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机手被秦多多关了机。
把机手打开。
一下子涌出了无数条未接电话转成的自动信短。
看了看,全是同个号码。
不用说,肯定是上官少雄的。
“范总,您别着急,才过去十分钟呢。”
陈妍话音刚落,机手响了起来,歇斯底里地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的号码,陈妍有些紧张地说:“是…是上官少雄的电话…”
范毅夫看了一眼陈妍:“他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刚才…刚才多多用我的机手给上官少雄打过电话…”
嗯。
又示意陈妍:“那你接电话呀。”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范毅夫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到那棵山茶树下,从包里拿出烟卷,点了一颗。
平时他不喜欢菗烟,可不知为什么,此刻特别有烟瘾。
“喂…”
陈妍接起电话。
“喂,您是哪位?”
“陈妍。”
机手突然一片静寂,电
的沙沙声显得特别刺耳。
陈妍正想挂断,机手里又传来了上官少雄有些窘迫的声音:“是陈姐小…请问,多多在你身边吗?”
“没有,她走了。”
“走了?她去哪了?”
“她说她去政民局了!”说到这,陈妍的火上来了,气呼呼地说:“上官少雄,你太不是个东西了,有了多多这样优秀的
子还不知足,竟然还跟你妹妹…上官少雄,你太恶心了!”
上官少雄被骂得脸红耳赤,心里有些埋怨秦多多,为什么要把家里的事情跟外人讲?但他还是耐心地说:“陈姐小,我和多多之间的事情,你不了解。”
“我全了解,多多什么都跟我说了!上官少雄,你要是还有一点人
,那就赶紧和多多去办离婚!”
“陈姐小,俗话说,劝人合不劝人离,你怎么还劝人去离婚呢?”
“那是因为,你办的不是人事!”
上官少雄也没时间介意陈妍的态度,火急火燎地问:“陈姐小,多多走了多长时间了?”
“十几分钟了。”
“她是从哪儿出发的?”
上官少雄问这话的意思是,秦多多会出现在哪个路口,最好在到政民局之前将秦多多拦下。
陈妍想也没想,直通通地说:“从云灵山。”
“你们到云灵山干什么?那里人迹荒芜,多多没出什么事吧?”
上官少雄更着急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秦多太生气,拉着女伴到荒山野岭过了夜一。
“能出什么事?我们是受范总的邀请,到范总的山庄来度假的。”
范毅夫?
上官少雄的口气越发的不客气了,他狠狠地说了一句:“姓范的真会见
揷针哪,请你转告他,别觊觎别人的老婆,多多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让他死了那份心!”
说完,挂断了电话。
陈妍举着机手有些怔忡。
范毅夫走过来:“他跟你说什么?”
“他…”陈妍
言又止,怎么能把上官少雄的那番话转告范毅夫呢?
看陈妍一脸的难
,范毅夫便知道,上官少雄绝没有好话。
他不再追问,但脸色异常难看。
半个小时后,一辆商务车来到了山庄前。
上车后,范毅夫黑着脸吩咐:“去上城区政民局!”
“范总,这好吗?”
陈妍惴惴地问。
秦多多和上官少雄离婚,范毅夫赶过去,这算怎么回事?弄不好还会
怒上官少雄。
范毅夫看了陈妍一眼,沉思了片刻,对司机说:“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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