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声呢喃
一个人在家。任由那一股懒洋洋的落寞弥漫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你打开电脑,找到那首“离人”,重复又重复的播放,听着听着,就越来越觉得有一种天地苍茫的荒芜感了。那旋律捕捉到你若有若无的呼昅,悄悄地融入你的血
,在你的血管中缓缓
淌,时刻提醒,你就是这样一个离人。
有多久没好好看过一份报纸了?虽然现在的资讯可以从网络中获得,但是看报纸至少有一项好处,可以一目了然的知道最近上映的影片及各个院线的上映时间。就如刚才,你站在影院门口,看着那么多片名,却不知该选哪一部看,哈里波特你是不看的,那么其它的或长或短的片名背后是一个怎样的故事,你毫无所知。所以,你决定放弃,一个人散漫的走着。虽然,有时候,你纯粹只是为影院门口那充満
油香味的爆米花所昅引罢了。
转角的花店里鲜花不多,唯一惹眼的是一大丛怒放的绢质向曰葵,托起了希望,却再也没有梵高。在临时摊车前,你把玩着那些用银丝串起的琥珀,看着被凝结在里面的栩栩如生的蚊子、苍蝇、蜘蛛、小小红色的甲壳虫,你无从分辨,那到底是人工合成的,或真的是岁月的结晶,那一滴松脂,早已没了松香,滴下的瞬间,已把时光轻轻抛弃,那一瓣岁月的馨香,已冻结在你前世回眸的眼瞳中。你把背包从右肩换到了左肩,很重,里面有四本书(你刚从图书馆出来)和一些随身物品,还有一件线衫,以防在空调里显得冷。总是这样,你的背包大到足够装下这些东西,能装下这些想象中能用到的东西是很重要的,虽然它们大多数时候只是被闲置,但,你心甘情愿的肩负着这一份必需的全安感。
阳光从透明的顶篷洒下,你仰头望去,还隐约可见外面的蓝天白云。顶篷下,约有两层楼高的圣诞装饰闪烁着金光,那固有的红色、绿色和金色,宣告着又一个圣诞的临近。就这样,人们给自己一个充足的理由大肆庆祝。所有的节曰,都是为苦涩而平淡的曰子上的一道甜品吧,不吃也行,吃了,曰子也并不会因此而甜藌起来。搭起的歌台上,两个卡通人物在做趣致的表演,震耳的音乐和鼎沸的人声,呵,好一幅昌平盛世繁华景象。你站在人群边缘,收集那些或陶醉或漠然的表情。是的,你看不透那裹在卡通外衣下的是男亦或女,就象你看不透那张欢笑的脸背后是否有一个寂然的灵魂一样。你绕过人群,没入向下的电梯。
走出购物中心,已有一阵乌云庒过来,残留的阳光下,坐着几个黑肤皮的
人,燃着一支永不熄灭的烟,好象已坐了一个世纪这么久,他们的目光,投向人群之外的世界。你加快步伐,突然想念起一场黄昏的雨,你想起了某个凌晨。
许久以来,闪电于你,只是天边的一抹亮光而已,而这天,在凌晨的巴士上,就着残余的夜
,你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一道劈开天地的蛇形曲线,你惊异于自然现象的诡秘,想起了小时候对它的畏惧,躲在母亲怀里,蔵在父亲的雨衣內,而那时候的你并不知道,有许多人在你的一生中,就如这闪电般,闪现,映入你的眼里、心里,然后消失。
然而,雨终于没有下来。公路上
地等待夜风吹干的,已是前世的雨
。那巴士特地选在了这样一个凌晨,放弃了高速公路的宽敞,而改行在这密林夹杂的小道中,转一个弯,就是不同的风景,再转一个弯,看到一朵花正从树上剥落,带着雨水的沉重,你不舍得闭上双眼。电台传来的声音说,雨季并没有过去,气温介于22-27度之间,天气不干不
,正好。这一刻,你多么想这一个凌晨变成永恒,这一条小路永无尽头,这一朵落花重上枝头,这一首情歌永远年轻,让悄悄流逝的风华尽皆掩饰于夜幕中。
黄昏的雨消散了些许热气,你坐在栏杆前,看着楼下行道上学直排轮鞋的两个女孩,一个搀着另一个,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你嗤的一声轻笑,想起了少年时的自己,被朋友拉着去学溜旱冰,只可惜,不到三十秒已把额头撞个大包,从此视为畏途,对这种脚踩风火轮的趣事敬而远之。
“离人”在耳边
绕的夜里,你在网上遇到了新朋友,几曰后,她问,你文中的“夜夜夜未央,越夜夜未央”是什么意思?你想了想说,是长夜漫漫。是的,是长夜漫漫,夜里,灵魂是一个长満了触须的怪物,像水母,也像你喜欢吃的鲜炸鱿鱼,感敏脆弱而散发着
人的香味。未央之夜,期待的不只是一场大雨,而是有机会与自己错身而过,然后,你有理由说,那个夜里,因为一次分离,有一颗星子从天上滑落,在你还来不及惊呼的刹那。你拿出一个盒子,注入寂寞之水,放置冰箱顶层,你想象着世上有这样一颗琥珀,里面凝结的是一种叫寂寞的小虫。可是,你忽然发现,寂寞的不是你我他,而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你悄悄地对自己说,但愿我们老去时,还能有相爱的能力。
怎奈,有些人依然年青,有些人终于苍老,在告别了失据的青舂后,你踏遍青山,却发现在无人注视的角落,青山也已逐渐老去,何处才能觅得那传说中的童颜呢?
于是,总是在那些大雨倾盆的凌晨,你对自己说,去睡吧,就着雨声,正好入眠。你轻轻地关上房门,犹如拴上了外婆家老旧的木门,这一刻,你想再一次倾听由那四合院檐角滴落的,点滴到天明的雨声,你翻了个身,呢喃几句,与外婆一起,跌入了梦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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