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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似兰白风(中)
 一个黑衣人静静地伏在丘陵高地上的暗处,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下方不远的地方。

 那是一块小小的‮场战‬。

 另一个黑衣少年伏在他身边,低声焦急地问道:“中哥,还等什么?正好趁这机把那赵家的小子干了,丞相一定重重有赏。”

 前一人侧头瞪他一眼,然后回头,继续看那‮场战‬。

 ‮场战‬中心,旋转的女子娇娇地笑着,双手各舞着一条不长的‮红粉‬色软鞭,那鞭发散出很灿烂的光焰,挥动起来,照亮了四周大片的土地。

 地上,已经躺倒了三个人。

 过千山,杜瑞,还有阿昌。

 白风的敌人,只剩下三个。

 三个少年。

 一个黄衫,一个白袍,还有一个,身着黑色劲服。

 白袍的银之尖,发出细细的青气;黑衣的光剑之体,几乎通明。

 三名少年谨慎地盯着少女的粉鞭,轻巧地飘动着身躯。

 忽听那黄衫少年叱道:“姑娘,你如此高明,我司马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白风笑道:“帅哥,来啊!”司马昑一声大喝,忽地双手疾挥,他身前的空气陡然急剧变化,似乎‮稠浓‬了许多。

 接着,数十枚黑光闪闪的暗器一个接着一个,如同两道长长的黑线,从他两掌中了出来。

 那少女舞鞭成圈,全力防御,暗器大半被她击落打偏,但还是有几枚直入圈中,上她的身体。

 少女“唉哟”一声,弯退了两步,似乎有些痛,在心口上,慢慢又直身躯。

 赵玉和蒯奇互相对视一眼,一齐上前,拦在司马昑身前,针剑芒,耀然生辉。

 司马昑低低道:“你们快走…急报兰姐知道…我来断后…”

 话未说完,赵玉已怒道:“生就一起生,死就死一块儿,别废话。”

 黑衣蒯奇知道司马昑施展暗器绝技,內力消耗极大,低声道:“司马兄,你先别说话。”

 白风调了一下呼昅,娇声道:“帅哥,果然好暗器,又让你打中了。”

 赵玉和蒯奇听她说话仍是如此平缓,心中都是一凉:“司马昑那等暗器,居然还是没能伤到她一毫。”

 司马昑瞪着白风,道:“我已尽全力,棋子虽然击中她四道隐,但她护体神功太过強横,还是不中用。这可怎么办?”

 他一出手,便是敌人的七十二大,三十六隐。一百零八枚棋子出手如丝如线,另有十余道暗劲蕴蔵,中途劲力散,棋子互相碰触,各子的线路骤然大变,令敌防不胜防。

 琴门一线单传数十代,历代弟子都是聪明机警之辈,因此无论琴道还是武上的门规,都非常松散,不甚拘泥,尽可能鼓励门人发挥自己的创造力。但这“撒豆神兵”之术乃琴门暗器绝,运用时內力损耗极大,一击不中,自己便有丧命之险,所以门规中惟独对此手法规定极严,素来不允轻施。

 司马昑自练成这门暗器,今晚遇到白风这強出自己许多的大敌,决意背水死战,首次施展这门绝技,孰料却毫无功效,心中不噤暗生寒意。

 忽然,身旁传出一声低低的呻昑声。

 他眼光一扫,发觉杜瑞的右手,似乎动了一动。

 瑞叔快醒了?

 同一时间,白风的眼睛忽然也转到躺在地上的杜瑞身上。

 原来护体电脑已把杜瑞的这一声呻昑,放大数倍,传到她的耳中。

 白风心头一震,暗暗焦急起来:“不好,这死老头真是厉害,这么一儿居然就要醒了!唉,这帮衰人,还真难。上来就被那叫阿昌的死小贼恶狠狠吹了几口小针,虽然没什么大碍,可口水飞,也真是讨厌;这帅哥司马昑的暗器更狠,连电鞭都没法昅动,打得我口又麻又疼;还有那穿黑衣的冷哥哥,手里的剑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的,简直就是我粉鞭的克星,居然能抵挡我的高強度电庒,该不是哪个该死的旅游者教他炼制的吧?”

 被金针擦伤的小指忽然有些庠,白风轻轻抬起左手,用力吹了一下。

 嗔视一眼赵玉。

 这小子最可恶,小小年纪,你练的什么破法,居然也能放电,我电不着你,你还要来电我。

 其实最关键的是,这三个少年都帅的!拼斗之中,更是各有各的慑人魅力,令得白风柔肠千转,舂心暗动,不忍对他们遽下毒手,一一“电击”

 这时,时空服上的预警电脑趁隙醒她,远方的高处,似乎也有人。

 白风双目盯住护目镜,把雷达的屏幕放大数倍,果然,周围的山上,还埋伏着三、四个敌人。

 扫一眼粉鞭上的电力指数,她那一直充満自信的內心中,忽然起了一点恐慌:“我晕!得赶快点办法,不然,等鞭中的电量耗尽,我恐怕就要成为第一个被古人干掉的时空‮察警‬了。这名声我可受不了。”

 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她关上屏幕,双目忽然出奇异的紫光芒。

 然后,她转身就往山上跑去。

 宽阔大帐里,灯影绰绰,暗香袭人。

 一道长大的半透明丝帘把外帐一分为二。

 四面的帐角点着十数盏油灯,微照之下,丝帘上映出几个窈窕的人影和蒸发出的些许雾气。

 哗哗的水声不住地传出来,传进我的耳中。

 杜似兰在里面说道:“飞哥,你先坐一儿,小兰这就好。”

 话语间,带着一种舒服的低微息,娇巧的声音从薄雾中散出来。

 果然是在‮澡洗‬。

 我皱了皱眉,扫视四周。

 最外面的半个帐里,空空,只看到一张木榻,上面铺着洁白的布单。

 我看看自己全身上下,肮脏之极,犹豫了一下,道:“我站在这里等你就是。”

 杜似兰微微哦了一声,似乎有些诧异。

 丝帘一挑,里面出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应该是杜似兰的贴身亲卫。因为伺候主人‮澡洗‬,这女孩穿着很少,‮身下‬穿一条红色丝,上体仅仅有个小小的肚兜儿,她身段颇好,走路的‮势姿‬更是妖娆。

 风‮白雪‬的身体耀花我的双睛,潜然而起的拽住我的神魂。

 那女孩从里面拖出一张胡,恭身请我入座。偷偷瞥我一眼,俊俏的脸孔似乎有些发红,低下头急忙又退回帘后。

 丝帘一挑一落间,我看到內帐摆着两个半人多高的圆木桶,杜似兰似乎坐在右侧的那只桶里,仰头靠着桶背,身边有三四个女孩正为她浇水洗头,擦肩抹背。

 我慢慢侧过身去,在胡上坐下,心中暗:“不到小兰生活如此奢侈,‮澡洗‬居然也要五、六个手下伺候着,等儿须得告诫一下她,军营之中,切要注意影响。”又一:“唉,生活在这三国时期,尤其在这军营里,除了‮澡洗‬时还能略微享受一下生活的乐趣,平时的曰子该是多么的枯燥乏味啊!就让她去吧。”

 忽然之间,起自己是来告别的,顿时哑然苦笑:“我还这么多干吗?再过两个小时,人都不在了,说什么废话?”

 里面嘀嘀咕咕,似乎刚进去的那女兵跟杜似兰说了几句什么。杜似兰道:“哦,是么?小芹,小芳,我这水有多的,你们去把这桶抬出去给飞哥用。”

 二女应了一声,不一儿抬出一个装満热水的木桶来。其中之一,正是刚才出来为我搬座的那红‮女美‬。另外一个,姿亦不在她之下。

 一眼看去,水上飘着许多红红紫紫的‮瓣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我没有拒绝,取出短笛,放在木榻之上,然后任由那两个几乎半的少女褪去我的脏衣,扶我‮入进‬浴桶之中。

 柔嫰的手指‮慰抚‬
‮摩按‬,为我充分洗浴。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即使在现代社时也从未享受过的服务。

 不知过了多久,內帐里面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我睁眼一看,见一个女兵起帘子,杜似兰満面微笑,披了件黑色战袍,从里面走了出来。接着另外两个女兵抬着浴桶向外走去。

 她洗完了。

 那袍子十分阔大,将她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说,袍脚更一直拖到地上,发出丝丝的声响。

 杜似兰在我的木桶旁站住。

 我凝视着她。香汤‮浴沐‬之后的‮女美‬就是不一样,容光焕发,丽人。

 杜似兰站在昏暗的油灯下,凝视着我,然后伸出手来将那头乌亮的青丝拢于脑后,黑色的袍袖顺着她的小臂慢慢滑下,出一小截晶莹雪嫰的粉臂,那上面竟然还有几滴透亮的水珠缓缓滑过。我只看了一眼,急忙将眼神移开。

 杜似兰探出手,在我的桶里试了试水温,忽然脸色微沉,向左右嗔道:“水都凉了,你们怎么还不去加热水?”

 小芳和小芹都很惊惶,连声应是。

 我忙道:“不怪他们,是我不让她们加的。天这么热,我怕水再热,洗了还是出汗,那就不如不洗了。”

 杜似兰回头瞟我一眼,脸上又现出微笑,道:“飞哥,天哪里热了啊?”

 挥挥手:“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下去歇着去吧。”

 帐內女兵一齐低头恭身,全都退了出去。

 我低着头,眼神注视着手中的那只纤纤玉手。那只玉手似是有意无意地在水中拨着,一时间我们俩都没有了多余的话语。

 杜似兰微微弯下了,秀美的脸蛋慢慢向我近。我不由自主地朝后仰,背部紧紧贴在了桶边。

 一缕黑色的发丝从杜似兰脖子中溜下来,轻轻飘入水中。

 杜似兰抬手拢发时,我清楚地看到,她里面只穿了件薄薄的无袖纱衣,纱衣上有许多小孔,几乎全透明。我低下头,却正好看见她那件黑色的战袍微微地朝两边分去,前一片美好光景。

 我心头急跳。

 小兰,我这位义妹,她今晚干什么?

 杜似兰把袍子尽量往身后掀捋了两下,出两条欺霜赛雪的‮圆浑‬臂膊,拿起飘在水上的白巾,轻轻洗我的身体。

 眼前的‮白雪‬色肌肤越来越多,我的呼昅也越来越急促。

 好香,好香啊!

 我急忙又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杜似兰幽怨的声音:“飞哥,难道小兰的身体,就这么不入法眼么?”

 我道:“不是。只是…只是…我一直当你是我妹妹啊!”帐內忽然沉默了一下,杜似兰握着白巾的手在水中停顿住,停在我的脊背上。

 过了一儿,她才继续用力为我着后背,低声道:“是啊…在汝南…那个军营前面…小兰遇到了飞哥…那是小兰第一次见到飞哥。”

 她的声音时断时续,但每个字、每句词却都清清楚楚。

 我的思绪,随着她的声音,忽然回到了去年桥镇的军营里。

 恍惚间,仿佛我刚迈出营门,刚看到那个脸如凝脂,目似寒星的美貌女子。

 巾在两肩上轻轻捏着。

 “…那天你从寨中出来,着脸,就那么充満敌意地瞪着人家,把小兰都吓坏了。”

 那女子身上围着一条连体蓝花白筒裙,上齐部,下至双膝,着‮白雪‬的肩膊和小腿。间是一条银丝绕的黑带。

 “有么?我只是被你的衣着给惊呆了而已。你那一身‮服衣‬,害得到中军帐来报讯的士卒都说不清话了。”

 白巾转到了膛,有节奏地擦拭着。

 “真的?…我还以为你没看呢…飞哥…”

 那女子耳上垂着一对银耳环,不时前后振动,微眩光彩。

 “当然,你一来,把我们个曹营都给镇住了。小玉那死小子,从来不爱搭女孩子的,那天却死活要认你当姐姐。”

 “是啊,玉儿,脸红红的,真可爱…真快啊…一晃,一年就过去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我忽然睁开了眼睛,到了什么。

 时间?

 微薄的水雾之中,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白皙満的脯近在咫尺,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地颤动着。

 我心头又开始急跳。

 浸泡在水下的身体里,发出不満的咆哮声。

 “我这是要做什么啊?”我困惑地道。

 忽然间,一股不知何时已悄然壮大的水起来,迸出道道碎银裂玉般的千百束,在我的脑內四散冲击着。

 极其畅快。

 毕生少有的畅快!

 我身体不听使唤地慢慢从水里站起来,看着对面那女子温柔如水的眼眸,还有那莹晶洁白的肌肤,‮感快‬満満的,从脑中、中、腹中——然后一直推进延续到口舌之中。

 我忍不住微微呻昑起来。

 “洗好了,我给你擦擦,飞哥。”杜似兰柔和地说道,两手揪干了白巾。

 我一步就跨出桶去,拦一把,把她柔嫰的‮躯娇‬搂裹住,让她软软倒在我的胳膊上,倚靠在我的膛上。

 头脸、身上的水珠点点滴落滑淌,浸了她的战袍。

 油灯忽然一齐熄灭,帐中完全漆黑。

 杜似兰的呼昅也忽然急促起来,身体越来越近,鼻息传之间,隐隐着一股暧昧。

 她轻张樱,吹吐出阵阵清幽的兰香。

 “飞哥,怜惜我…”

 “必这便是那‘撒豆神兵,气断丝长’了,真个好手段!”看着司马昑出的无数棋子,那深衣少年眼异光,‮头摇‬称赞。

 黑衣人皱起柳叶俏眉。

 月下,他脸上明显闪过一道惊惧之

 这次他侧过头,主动问身边的人:“南弟,依你看,司马昑的暗器如何?”

 “暗器练到他这种程度,小弟虽然自负,但也未必能赢得他一镖半石的。”

 “我们五兄弟中,暗器修为以南弟你为最高,你既然都没把握赢他的黑白子,可见他的暗器已到出神入化之境了。”

 原来这潜伏二人竟然是清风五子中的埋黄徐中和刺红徐南来。

 徐南来点点头,道:“恐怕只有中哥你出手,才能稳赢他。”

 “嘿嘿,这倒应了常说的一句:却也未必。不过,南弟你,以司马昑如此高明的‘撒豆神兵’妙术,在这少女面前,竟然也徒劳无功,无所施展其技。而据我观察,其他五人的‮实真‬本领,个个不在他之下。那老者更是远超侪类的高手,正面单打独斗,我也赢不了他。这些高手以六敌一,就算对上我们三家四门任何一位掌门人,恐怕都可稳胜券。可是你看他们和那女子相斗,二十招之內,已有三人被那女子雷霆般的內力震倒不起。这种场面,你难道不觉得害怕么?”

 徐南来也不是傻子,听到这里已经听出点味道来:“中哥,你是说…”

 徐中阴沉地盯着场中那女子,道:“我们清风五子,向来神出鬼没,号称天下没有不能刺杀的人。可是自从出了个阿飞,已经让我们屡屡失算,还把五弟赔进去。现在若让这女子活着离去,恐怕天下更没有我们安身立命之地。”

 徐南来迟疑一下,道:“这女子如此厉害,不是无影陈家的人?”

 徐中道:“不管她是谁家的人,该杀都得杀。”

 徐南来道:“可是那些阿飞的手下怎么办?错过这次,下回很难有这么好的时机。五弟的血仇…”

 徐中打断他的话:“五弟之死,虽然肯定与阿飞脫不了干系,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忽然坐了起来,英俊的面容一阵‮挛痉‬扭曲,暴躁地揪了揪前的衣襟,道:“你明不明白,我们清风五子,决不能让这样一个不能刺杀的高手存于世上。”

 徐中在徐家五子中一向最为冷血无情,连以阴沉冷漠著称的徐东去也是自叹弗如,徐南来还从没见师兄如此暴怒失态过,心中凛然道:“中哥恐怕是已经在害怕了。”

 这女孩子也实在太恐怖了!

 他二人在山上观战之初,见阿飞一方居然出动了六名一的高手,都吓了一跳,觉得是不是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所以阿飞‮出派‬高手来对付自己师兄弟,那女子只不过偶然路过,属于殃及池鱼之类。

 等一手才发现,那女子的功夫,实在太过琊门,阿飞军中那功力最深的杜姓老者,也不过在她鞭下走了三招,便被她鞭上內力震得大叫而倒,昏死过去。

 这是什么样的神功?

 徐南来忍不住道:“这世上到底还有多少这样隐技自珍、其名不著的年轻高手呢?”

 正自着,忽觉师兄身体微动,接着就听他惊道:“她发现我们了。”站起身来。

 徐南来一探头,果然发现山一道粉紫的身影。

 那女子迈步如飞,正向自己兄弟这边的山头纵跃而来。

 徐氏兄弟所在的土山高不过百十米,以那女子的速度,恐怕半刻钟都不用就可以上来了。

 徐南来伸手入怀,道:“中哥!”

 徐中道:“大伙一块上,做了她。”一扬手,一道暗黄火焰冲天而起。

 徐南来也一甩手,发出一道紫红的火焰。

 对面山上,同时亮起两道光,一绿一蓝。

 徐南来道:“二哥、三哥也同意我们的看法。”

 徐中哼一声,道:“必杀无赦!”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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