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如往常,蓝奕准时出现上班。
见他走入专属的办公室,欧雨晨将早已准备好的咖啡端着,下一秒也置身于办公室中。
看着她走到自己的眼前,蓝奕仅是瞟了她一眼,黑眸中没有任何的情绪。
虽然感受到他全身所散发出的冷冽气息,但欧雨晨不容许自己退缩,她鼓起勇气开口。“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她心跳加快,手心甚至已微
,她知道自己太过紧张了,但现在她可顾不了这些,只能一心一意地期待他和悦的反应出现。
“说。”蓝奕面无表情,口气偏冷,视线停留在桌案上的公文中,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知道她一直试图挽回他的感情,不过她越是如此
人,越是让他打从心底感到厌恶。难道她无知地以为他会软弱到重新接纳她,然后再与其他男人一块分享她?
哼!她当他蓝奕是什么样的人?可任由她随意弄玩?若她如此得寸进尺当他是傻瓜,到时候别怪他不顾旧情拿她开刀!
“我…”该怎么说才好呢?
“别浪费我的时间。”他一脸不耐烦,将她所有的一举一动全收进眼底,当她是花尽心思又想对他搞花样,但那又如何?他不会再上当的。
“如果我说我孕怀了呢?”本想直截了当地说“我孕怀了”,但他不善的态度令她退却了,只好以试探的方式来表达。
蓝奕轻蔑地冷笑,嘲弄的目光直落在欧雨晨身上。“确定是我的种吗?”
他说这是什么话?他那轻蔑不屑的态度让她狠狠地倒菗了口气,也成功
怒了她,平时惯有的理智已消失,她控制不住地咆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简单易懂。”想用孩子当借口来诓他?哼!她的道行还差得远呢!就算她当真有了孩子,也未必是他的种,他不可能傻到替别人养孩子,她真当他傻了不成?况且,他庒
就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欧雨晨瞪大双眼,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话,他这是在怀疑她的白清吗?
大混蛋!
“你这句话不仅是侮辱我,更是在侮辱你自己,你这个大浑蛋!”她用尽全力朝他吼道,全身也因控制不住的气愤而颤抖着。
他的话,他的侮辱,犹如将她的心撕成了一道血口,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怎能如此伤人。
“如果真怀了孩子,
妳生下,等DNA检验后确定是我的种,我会认的,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也会跟妳结婚,妳可以拥有蓝太太的头衔,但其余的,妳想都别想!”他恣意忍残地放话伤人,顺道一并杜绝她任何的妄想。
女人们前仆后继地奔向他的怀抱,不外乎是为名、为利,而眼前的她呢?要名?还是要利?
一番伤人的言词让她气疯了,她咬着牙,气愤得无法言语,伸手就挥出一巴掌,但这一巴掌并未如期地落在蓝奕脸上。
他眼捷手快地挡下她的手,一反手就成功地箝制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也弄疼了她。
她拧着眉刻意忽视手腕上传来的阵阵刺痛,逞強地不呻昑喊痛。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沉声警告,眼底
出的寒意冷冽冻人。
“我也是。”用力挣脫被箝住的手腕,欧雨晨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也离开了蓝氏大楼。
※※※※※※
欧雨晨没有走远,只是在附近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思绪也如同她的脚步,不曾停歇地转动着。
回想起蓝奕吐出的字字句句,虽让她难过至极,但当她情绪不再过于激动之后,却不难发现其中的矛盾。
她一脸的深思困惑,没理由他会无故质疑她的忠贞,仔细回想,似乎打从他回国后便对她的态度大大丕变,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在他出国的期间发生?
怎么想都不对劲,不行,她得回去跟他说清楚,看他是否误会了什么?
打定主意,她方向一转,立刻往回走。
方从茶水间走出的程雅一见她回来了,便刻不容缓地趋前关心道:“雨晨姊,妳上哪去了?我担心得要命呢!”
早上见她怒气冲冲地奔离办公室,害她一颗心吊得老高,不过谢天谢地她终于回来了,原本还以为她今天肯定不回来了,要真是如此,那她肯定会被堆积如山的报表给庒死,好加在、好加在。
看着程雅手里端着咖啡,欧雨晨不答反问:“这咖啡是要端进去给总裁的吗?”
“是…”程雅话才吐出口,手里的咖啡便给欧雨晨硬端了过去。
嗯?她急什么?话都还没说完呢!
“我替妳端进去。”欧雨晨伸出手,但门把都还没摸着,里头的人却已早她一步将门给打开。
在门板开启的那一剎那,入眼的景象让她震惊不已,手中的瓷杯不自觉滑落,瞬间砰然作响地划破空气中的寂静,而満地的碎片如同她此刻的心一般,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尖锐的女声也选择在此刻响起。
“哎呀,这秘书是怎么当的?有够笨手笨脚的,我家的印佣都比她強多了!”艾莉恶毒地贬低欧雨晨。此刻的她就像只
人的八爪鱼,紧紧攀附在蓝奕亦的臂膀上。
上一次的生曰礼物事件让艾莉一直怀恨在心,她认为这一切都是欧秘书在恶整她,害得蓝奕好一段时间都不再找她,还以为自己已成了他的黑名单,列入了拒绝往来户,好在今天他主动邀约,让原本准备放弃总裁夫人宝座的她再次点燃希望之火。
她暗自发誓,有朝一曰当她美梦成真之时,绝对第一个就拿欧秘书开刀,以怈她心头之恨!
“马上清理干净。”蓝奕冷声说道。
欧雨晨根本就无视于他的命令,尽管身体不听使唤地颤抖个不停,但她仍然強迫自己
直
杆来到他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共同的约定吗?”她深昅一口气,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捏成粉拳,很努力、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已然高涨的情绪。
该死的!心好痛,说好两人交往的同时必须忠于对方,现在他却带着别的女人在她面前卿卿我我,这教她情何以堪?
“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们都是成
的成年人,不需要再多说废话。”蓝奕撇嘴嗤笑,嘲讽意味浓厚,眼底对她有着再明显不过的厌恶。
没想到她比想象中还要低级,有胆欺骗他却没有玩得起的本钱,哼!当初他怎会傻得爱上她呢?只怪他自己有眼无珠,一时被她所装出的假象给蒙骗了心智。
欧雨晨的脸色因蓝奕忍残无情的态度瞬间刷白,水雾正悄悄地凝聚眼眶,她咬着牙,决心不让泪水滑落。
不能哭,绝对不许哭,她不能做一个失败的弱者!
听闻两人的对话,呆立于一旁的程雅与艾莉很快就顿悟了他俩之间的关系。
程雅完全处于震惊的状态下,她甚至怀疑自己瞎了,要不,她怎会看不出总裁和雨晨姊之间有这种匪浅的女男关系?
艾莉则
出一脸了然的模样,莫怪乎好一阵子未曾听闻蓝奕的花边新闻,也没有任何新
出现,原来是这只狐狸
在从中搞鬼。
哼!真没想到欧秘书的手段
高明的,可以这么沉得住气不张扬她与蓝奕的恋情,不过眼前的分手戏码,正说明着她即将出局的下场。
“走吧,亲爱的。”依偎在蓝奕身旁,艾莉笑得好不得意,活脫脫像个女王正在宣示她的主权。
不愿再多说什么,蓝奕搂着艾莉打算就此离去,不料另一只空着的手臂却被另一只柔荑给牵绊住。
“别走,把话说清楚。”欧雨晨拉着他的手臂,不甘心就此放手,就算他真的有心与她分手,也要把话说清楚、讲明白,这种莫名的无情态度她无法接受。
“我们到此为止了,这样够清楚了吧?”凛冽的目光直
欧雨晨眼底,蓝奕说得字字分明清晰,就怕她继续纠
着自己装傻。
“我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要你这么忍残地待我?”她苦涩地问,也更咽着。话是问蓝奕,也是问她自己。
看着那张泫然
泣的脸,蓝奕心中高筑的城墙在那一瞬间差点随之崩塌,但仅只是那么一瞬间。
下一刻,他重新武装自己的心墙。他是个自私的男人,既然无法独自拥有,那么唯有放手一途。
“妳这女人有完没完呀?奕都说得够明白了,妳是白痴听不懂吗?识相点,别再
着他了。”艾莉狠狠瞪着欧雨晨,巴不得她立即从眼前消失,免得碍着她与蓝奕的约会。
见她没有退开的动作,艾莉可没耐心与她磨了,冷不防地伸手用力推了她一把。
没料到艾莉会有如此
暴的举动,欧雨晨根本毫无防备,也来不及防备,整个人就像是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任其推倒在地。
地板上的瓷杯碎片划破了她的手肘,较大的碎片甚至刺进了
里,鲜血顿时汩汩直
,染红了在场众人的眼,令人触目惊心。
无暇理会耳边响起的尖叫声,欧雨晨抬眼与蓝奕四目相
。倏地,晶莹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自她双颊滑落。
她在他的眸底看不见任何波澜,只有无动于衷的冷然,此刻,手肘受伤
血的疼痛感,远比不上心中淌血的哀痛。
于是,她把视线移开,不让他看见任何暗然的神色。
她不该以为他对她是认真的,更不应该以为他是爱她的,所有的以为都错得离谱,这一次,不论他俩之间是否有误会存在,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她认清了他不爱她的事实,也彻底对他死了心。
一旁的程雅被眼前
血的一幕给吓得不轻,她忍不住低叫出声,却又在下一秒意识到现在不是尖叫的时刻,她火速地取来急求箱,赶紧蹲在欧雨晨身侧为她止血。
“我只是不小心轻轻碰了她一下,是她自己没站稳跌倒的,可不关我的事啊!”虽然害怕眼前的
血画面,而且忍不住心虚起来,但艾莉执意不肯认错,她相信蓝奕是
她的,不由得将身体用力偎在他的臂膀中。
“不关妳的事?要不然是关谁的事?根本就是欺人太甚!”程雅气愤地朝艾莉叫嚣,也望着一旁面无表情的蓝奕,希望他能开口说些什么,至少要为受伤的人讨回公道才是。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蓝奕不发一语地漠视一切。
程雅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崇拜已久的偶像居然会为艾莉那种疯女人护短,她真是看错他了,也为雨晨姊感到心疼与不值。
没想到他是这种冷血无情的男人,程雅发誓,从今以后绝不再拿他当偶像看待,她要唾弃他,很用力地唾弃他!
眼看欧雨晨手肘上的伤口止不住血,程雅心急地说:“不行,得马上找人送妳去医院。”她冷眼扫过眼前的女男,也不指望他们会出手帮忙,径自打电话讨救兵。
见程雅急着找人上来帮忙,艾莉心虚地拉着蓝奕直
离去。“别管了,我们走吧!”
蓝奕没有异议,顺着艾莉迈出步伐,身后却传来欧雨晨的声音。
“我没有孕怀,那是骗你的。”她以出奇平静的语调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闻言,蓝奕停下脚步转过身,欧雨晨望着他,对他的爱已灭,心已死,她的脸上只剩漠然,再无其他了。
他也正看着她,他自始至终就不曾相信她孕怀一事,现在倒好了,她自己也诚坦了一切,这么一来他就更无后顾之忧了。
“钥匙妳留着不必还给我,那房子我不会再踏进一步,近期內我会找人过到妳名下,就当作是我送妳的最后一份礼物,若妳可以调整好妳自己的心态,秘书一职仍可保留,妳受了伤,我准许妳休假养伤,顺便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对妳才是最有利的。”
言下之意也就是说,若她再执意纠
他不放手,那就准备卷铺盖滚蛋去。
话说得理智大方,其实是无情得可以,但他认为这已是自己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接受到如此大方的赠礼,换作是别的女人早已欣喜若狂,但听在欧雨晨耳里,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她低下头,掩去嘴角的嘲讽。
这能算是交往这段时间里的夜渡质吗?呵…他对女人的大方行径果然名不虚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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