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发生了什么事?”谢欣欣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转头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后,关心的问道。
他没有回答,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
“靖玄?”她担心的唤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你这样我会担心。”
他又沉默了一下才沙哑的开口,“我爸刚过世了。”
“什么?!”她愕然叫道,也被吓到了。“怎么会这样?你、你还好吗?”她伸手轻搭在他手臂上,担忧的看着面无血
的他。
他没有应声,但很明显他一点也不好。
车子开得极快,不一会儿就到达了医院。
她一直陪着他,陪他见他父亲最后一面,陪他去殡仪馆,陪他面对哭得有些夸张的继母,听她在众人面前指责他的不孝,说他父亲在世时他也没陪、没照顾之类的。
他始终面无表情,不予理会,而她则是很想狠狠地一拳给那女人揍下去——这么爱演,不会上电视去演呀?真是够了!
当天她陪他忙到半夜两点才回家,因为知道他晚上什么也没吃,便煮了一碗面给他,结果他竟告诉她,他没胃口。
“没胃口你也得吃,除非你想饿死。”她对他说。
“我真的没胃口。”他再次头摇道。“我累了,想休息了,你也早点睡。晚安。”他说完迳自转身回房。
谢欣欣看着桌上的汤面,再抬头看向他卧房紧闭的那扇门,眉头不知不觉的皱得死紧。
她可以明白他的没胃口,但是他从中午十二点过后整整十四个小时几乎滴水未进,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呢?
没胃口不代表肚子不饿,没胃口不代表胃承受得住空磨,没胃口不代表不能強迫自己吃点东西。
他不強迫自己吃,那就由她来強迫好了。
带着坚定的表情,她端起桌上那碗面走向他的卧房,没有敲门便直接开门走了进去。反正就算她敲了,他也不会响应她。
房里一片漆黑,她将灯打开,只见他背对着她横躺在
上,一动也不动的在装睡。
她走上前,先将那碗面放在
头柜上,然后才开口对他说:“我知道你并没有睡着,起来把这碗面吃掉,吃掉我就不会再烦你。”
他依然一动也不动,毫无反应。
“靖玄,辜靖玄。”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叫唤道。
“出去。”他终于有了反应。
“你把面吃掉我就出去。”
“出去。”他又说一次。
“你把面吃掉我就出去。”她一字不漏的给他同样的回答。
“我说出去!”
他有些发火了,但她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害怕,有的只是更担心。
“我也说了,只要你把面吃掉我就出——啊!”她话未说完,就被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扣住
身扔上
,吓得她惊叫出声。
一阵头昏脑
后再睁开眼睛,她已平躺在
上,身体的上方悬着他。
看着他没有一丝柔软只有紧绷与冷峻的脸,她依然和之前一样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只有担心。
“吃点东西好不好?别把自己的胃给饿坏了。”她伸手轻轻地碰触他的脸,柔声劝说道。“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他没有应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然后他突然将她的手从他脸颊上拿开,直接俯身下来吻亲她。
她的身体因惊愕而微僵了一下,随即立刻放松下来,决定今晚任他由他。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抬起手臂环住他的颈项,明确的给了他通行证。
一感觉到她的顺从与响应,他原本只是试探的吻亲立刻变得渴饥而狂烈,有如狂风暴雨般瞬间将她席卷。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
董事长过世的事在公司迅速传开,大家私底下都在讨论着公司最后会落到谁手中,是总裁呢?还是协理?毕竟只有他们两个拥有继承权。
答案将在今天揭晓,因为随着丧事告一段落,董事长的委任律师终于在刚刚来到公司,约见两位继承人,公布遗产分配的事。
为此,辜靖玄在半个小时之前去了总裁室,至今未归。
谢欣欣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等待着结果,有点担心如果他父亲当真老糊涂,把大多数遗产都留给他继母的话,那他该怎么办?承受得了这种伤害吗?她真的好担心他。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她迅速转头看去,只见他神情恍惚的走进办公室,反手将门给关上,然后就这样站在门前发呆。
她起身走到他身边,担忧的轻轻碰触他,柔声问道:“你还好吗?”
他抬眼看向她,倏地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将脸埋进她颈间,紧紧地拥着她。
“怎么了?”她伸手抱住他。
“他全知道。”他哑声道。
“什么事全知道?他是谁?”她轻声问,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我爸他全知道,知道那个女人在外面有男人,也知道她对公司有野心想图谋不轨,他全部都知道。”他沙哑的对她说。
“怎么会?你怎么知道他都知道?”
“他留了一封信给我,要我小心继母。我爸把公司所有的股份都给我了,只将继母现在住的房子和部分现金留给她而已。他竟然全部都知道,却什么也没有告诉我,我这个儿子有这么不值得信任与托付吗?”
“我想伯父不告诉你应该是为了你好,毕竟总裁在名义上仍是你的母亲,若是让你去对付她,别人将会如何看待你?”
“我不在乎!”
“但伯父他在乎,伯父他很爱你。”她柔声道。
他浑身一僵,再也说不出任何逞強的话,只是将她抱得好紧好紧。
“总裁对这个结果有什么反应?”她抱着他,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问他。
“难以接受,但她不得不接受。”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
“不得不是什么意思?”她不解的问。
他的情绪获得控制,缓缓地松开她,抬起头来看着她,回答她的问题。
“我爸不只留了一封信给我,还给了我一把险保箱的钥匙,里头有继母搞外遇的证据,那些证据足以让她失去一切。如果她不想失去一切,就得接受这个结果,不许再对公司动任何歪脑筋。她不得不接受。”他说。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半晌后才叹为观止的开口说:“你爸好厉害。”
他点头同意。“我也没想到他会留这种东西给我。”
“太好了,这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不必再与你继母斗法了。”她微笑着说。
“这个周末可以去拜访你父母吗?”他点头,而后忽然问道。
“怎么会突然想去拜访我父母?”她一脸疑惑的表情。
“提亲。”他言简意赅,把她吓得目瞪口呆。
“这太突然了。”她瞪着他,发现他对于双方感情上的事总是用跳跃的方式进行:交往没多久就想同居,同居才几天就求婚,现在连提亲都这么突如其来的,让她一整个傻眼。
“你怎么又是这句话?”他哭笑不得的问。
“不然要说哪句话?真的很突然,你不觉得吗?才第一次见我爸妈就提亲,你想吓晕谁呀?”她瞪着他叫道。
“我没有想吓晕谁,这件事我也是
不得已,没有办法。”他苦笑道,将她拉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这话什么意思?
不得已?”她皱眉问他。
“按照习俗,家里有亲人过世必须要在百曰內完婚,不然就要等上三年,我不想等那么久。”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缓慢地说。
她愣了一下,讪讪的说:“我真的忘了还有这个习俗,那…”她停顿了一下,皱眉道:“意思就是我们要在三个月內结婚?”
“你不愿意吗?”
“你明知道我愿意还这样问?”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皱着眉头。”他伸手将她皱起来的眉头抚平。
“我是在担心要怎么跟我爸妈说这件事,他们会不会不同意我突然说要结婚的事?”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你认为他们会反对吗?”
“有可能。”
“为什么?你爸妈见都还没见过我,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不是信心的问题,而是…”她停下来思考了一下,然后看着他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有一个女儿,突然有一天女儿跑回家跟你说她要结婚了,而结婚的对象和你女儿交往还未満三个月,请问你会答应吗?”
他顿时无语,半晌后才说:“如果他的条件和人品跟我差不多,我会答应。”
“那你要怎么知道他的条件和人品跟你差不多?”她再问:“他说的你就会相信吗?人品这种东西也需要时间观察吧?你认为情侣在短短的三个月內步入礼堂有可能吗?”
他再次无言口以对。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他问。
“我也不知道。”她无奈的耸肩。
他皱眉想了想,终于豁出去的决定道:“还是照计划这周末去你家提亲,如果你爸妈真的反对的话,我们再来想办法解决。”
“也只能这样了。”她点头。“那我要不要先跟他们说一声?”
“好,但提亲的事暂时别说。”他点头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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