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想逃离金宝庄…除非她的背后长了一对翅膀,才有可能飞过金宝庄里那道高墙。
无妨。先让她摸清楚金宝庄里外,以及金丹丹那个土匪婆的底细,只是她待在庄里近十天,并没有发现他们有像土匪的行径…金丹丹只是一名钱庄的庄主,底下有五名大将,各司其职。
其中的项聿就是负责将帐款借予商家的掌柜,那说一就是一的顽固脑袋,不会少借,也不会多给一分的男人,正好适合这样的工作。
今天,她无聊的在庄里东晃西晃,碰巧晃到金宝庄內的主厅,瞧见金丹丹正在里头,低头烦恼着。
莫名的,她奋兴了起来。
难道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土匪婆,已打算要去行抢,然后
出她的狐狸尾巴吗?
只是她接近花厅的大门时,才看清金丹丹只是低头看着一对翠玉绿马,面色很凝重。
“咦?原来不是去抢劫。”元初真没有退口,将心里的话一古脑的脫口而出,“而是抢完了正在看赃物…”
金丹丹美丽的脸孔一抬,将手中的算盘丢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擦过她的小脸,瞬间让她的小嘴闭上。
凶巴巴!元初真眸里有着哀怨,她没忘记眼前的土匪婆,最爱拿那硬邦邦的算盘敲人了。
“我说元小妹妹,”她姑娘心情正烦躁着,最好不要惹她。“你没事闲晃到这儿来了?”这脑筋不太灵光的小笨蛋。
“我…我看你什么要出去抢…”元初真看到她的表情,倒菗一口气,连忙改口,“喔!我在等你什么时候要去…收帐。”她笑得很假、很虚伪。
金丹丹学她扬起笑容,笑得很美
,如同一朵刚绽放的娇花,“收帐的事不需要我
心,倒是你,住在庄里这么多天了,你有什么贡献呢?”
元初真脸一红,嘟起小嘴,“你你你…是你把我抢来的耶!”还敢怪她没有贡献。
金丹丹睨了她全身上下,好一会儿,才收回自己的眸光,摇头摇,又叹叹气。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表情摆明就是看不起她嘛!彷佛在别人的眼里,她是一只只会吃白食的小米虫。“你干嘛看不起我!”她生气了。
“你有什么地方让我看得起?说呀!”金丹丹挑眉,不想与这矮不隆咚的小冬瓜计较。
“我…”元初真倒菗了一口气,皱眉的用力想着,“我看起来很聪明。”
“是啊!所以你的脑袋是装饰用的。”怯!只能用看的,还有什么作用。
元初真哪是金丹丹的对手,伶牙俐齿根本耍不过人家,只能气得在原地跳脚。
以为自个儿词穷的她,眼一移,移到金丹丹正以双手摸抚的如意玉马上。
“我也瞧你
笨的呀!”嘿嘿!她抓到金丹丹的弱点了,“你什么不去抢,偏偏抢了一个假货当宝贝做什么?”
“我警告你,你再说我去抢…”金丹丹美眸瞪着小冬瓜时,突然瞇眸,嘴角也微微的颤抖。
这小冬瓜刚说什么来着?假货?很好!
“你哪只眼睛看到这是假货了?这可是上好的娇
绿。”金丹丹嘴角扬起笑容,她怎忘了这小冬瓜为玉商之女。
“这是石头。”元初真咕唁的笑着,“河
上到处都可以捡到像这样的石头。你瞧,如果是娇
绿的话,
泽不会散布如此均匀,再者,你敲敲它们的声音,拿一块娇
绿来比较,就可分清是真是假了。”
她可得意了,她自小就在爹的身边学习,而且与生俱来的本能就是能一眼分辨玉的真假、价值。
哼!敢看不起她,她可是身怀绝技的咧!
“真的吗?”金丹丹表现得一副半信半疑,脑筋动得很快的她,已经想到库房內还有一堆屯积的玉器,“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你…”元初真生气的鼓起小脸,上前便抓起其中一只如意玉马,再重重的往地上一摔。
玉器瞬间摔个粉碎,当下,金丹丹的心狠狠揪疼,可下一刻,她不得不相信元初真的本事。
这一对玉马不是娇
绿,而是河
到处都可以检到的墨绿石…
该死!竟然有人敢拿假货来抵账,难怪最近都欠钱不还!
“相信了吧?”元初真可得意得很,还抬高小金丹丹暗自勾起笑容。
“不信。”
“不信?”元初真皱眉。这土匪婆还真不是普通的番。
“除非你再证明。”喔喔!小冬瓜有用处了,可以抓来为她效劳、卖命,还不会浪费她的食粮了。
“没问题。”元初真拍拍
脯,非要让眼前的金丹丹俯首崇拜!
就这样,小冬瓜就傻傻的被金丹丹拐去…
用力奴役了。
当元初真发现自己被金丹丹利用得非常彻底时,时间又过了几天,每天的时间都过得非常快。比起在元府的生活,金宝庄的生活确实是优闲,而且快乐许多。毕竟她不用每天被爹娘追着跑,
她念一些女诫、三从四德,更不用拿针扎自己的十指。
而金宝庄,比她想象中还要大,还要来得不简单。
虽然金宝庄是以钱庄为主要营业,但在金丹丹的手下还有当铺、柜坊,甚至帮人托运货物的镖局都有。
金宝庄所做汇通生意,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
于是,她终于明白金宝庄上下的人不是土匪,而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
但,金丹丹除外。
在她的心中,金丹丹还是土匪婆。对于想要的东西,用钱买不到,讲人情也要不到的东西,金丹丹最后只有非常手段——抢。
只是,金丹丹又痛恨人家叫她——土匪。
可是…金丹丹真的是土匪。元初真在心里偷偷的骂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每天都待在库房內,一一鉴定玉器。
土匪婆说,这是她唯一在庄里的贡献。
可是一成不变的生活,总教她每次坐不住,她也想踏出金宝庄,看看金沙城有多么镶荣、有多么的热闹呀!
于是,项聿今天要出门前,她就像只小猴儿般巴住他的手臂。
“不要丢下我。”她眨着圆滚滚的大眸,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项聿见她主动扑向自己,脸上
出了笑容。
因此,今天他将元初真带在身边,金丹丹倒也没有阻止,只
代不准将人给弄丢即可。他也答允过元初真,只要他在她的身边,想要去哪儿都不成问题。就这样,她达成了目的,与项聿坐上马车,头一次离开金宝庄,往金沙城的城南方向。
过了半时刻之后,他将她带到一间玉器商行成府。
待她侧着头,觉得“成”字有点熟悉时,一张容颜
了上来——“项哥哥。”成
一听见项聿今儿个要来收帐,便早早打扮好,等着她的项哥哥上门来。
尽管她的项哥哥成了亲,可是能见到他,也能満足她的心。
只是…他的身边竟然窝了一个矮冬瓜。
元初真一见到成
,便像只小虾子的躲在项聿的背后,小手还紧紧拉住他的衣袖。
因为她没忘记成
曾经对她说的——真想杀了与项聿成亲的女人。
成
自那刻开始知道她是项聿的
子后,见她的眸光便开始不存善意。
“成姑娘,我与成老爷有约。”项聿
拔的身子挡住了小
子与成
之间,“成老爷在吗?”
成
回神,最后点头,“我爹等你许久了。”话毕,成
领着他们两人,进到成府的大厅。
大厅里头已坐了一名中年男子,大厅中间摆了一个大桌,桌上有各式各样的玉器,有娇
绿、翡翠…
元初真自他的背后将小脑袋探出,一眼扫过那几件玉器。
但她发现其中只有两件是真品,其他都是鱼目混珠的瑕疵假货,只是普通石头罢了。
“项掌柜,请坐呀!”成大雄年约五十上下有些瘦小,却有一双阅人无数贼兮兮的眸子。
“不坐了。”项聿头摇,直接开门见山道:“成老爷与金宝庄借款周转,如今借款曰期已到,成老爷曾向金宝庄申请逾期还款,因此本金与利息一并,总共是一万两千两。”成大雄一听到项聿说出的金额,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尔后又陪上笑容,“项掌柜,那一万两千两。我一并都投资在玉矿产了,你瞧,桌上这些便是我上个月挖出来的和阗玉,以及翡翠玉,正想拿这些抵押当铺当本金与利息。”
项聿瞇眸,不语,因为此时元初真正紧握着他的衣柚,小脸埋在他的背后拚命的头摇,似乎在暗示他。
“项掌柜,成某向来信用良好,是金姑娘的老客户了,以往利息她都让我拿玉器抵押,谁也不贪谁的便宜,不是吗?现在何不像以往惯例,就拿这一些难得极品玉抵债?”成大雄老神在在,平心静气的说着。
项聿回想过去,成府的帐款利息,确实偶尔都是拿翡翠玉为抵押,可是这样的工作一直都是由皇左戒来做。
而他,向来只被金丹丹派来收现金款,其余的抵押品,老板总会派其他人来收。
“我不收现金以外的东西。”项聿表现強硬。
没有谈和的余地,“若成老爷今曰不方便,直说无妨,照曰计息,改曰项某再来收款。”成大雄脸一沉,没想到这项聿踩得这么硬,一点面子也不留,“项掌柜,你这话岂不是在污辱我?难不成你不相信我成大雄?不相信桌上这些玉器值一万两千两?”
“项某不识玉,自然不知玉的价格,请成老爷见谅。”他不疾不徐,反正他只收现金。
“那何不请项掌柜将这些玉器搬回去,好让金老板鉴定。”成大雄心里一肚子坏水,执意要项聿把玉器搬回金宝庄。
元初真躲在项聿的后头,听着成大雄吃定他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这些玉器,连两千两的价值都不到。”她嘟着小嘴,仗着项聿人高马大,软软娇音大声的说着,“你摆明是吃定项聿不懂玉,所以要他搬回这些玉器,若出了问题,你又想矢口否认拒绝负责。接着,项聿就处在你与金老板之问无法解决…总结一句话,你就是想坑定项聿,要他吃下这个亏,为你顶下一万两千两。”哼哼!她虽然不懂商行怎么运转,可自小看着爹处理玉行,早摸透这些市侩又奷诈的商贾了。
成大雄脸色铁青,没想到自己的打算竟然被这小丫头给识破了。
“你说什么鬼话?”成
脸一沉,急忙跳出来为父亲辩解。“成府向来信用良好,怎么可能用假货抵账!”
“明明就是假货。”元初真咬着
,又躲回项聿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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