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动手
此时的摘心子全力攻击之下,那虚影被摘心子一触碰便撕得粉碎,就见丝丝缕缕的碎片四下
飞。
可却没有半滴鲜血。
摘心子定睛一看,那虚影哪里是人?却居然是自己此前被撕掉的
管布料。
他暗叫一声不好,上当了。
就听到脑后一声滑稽之极的笑声响起道:“瞧呀,老不死的,奴家说要你的胳膊,就一定要你的胳膊呢…”
一阵剧痛从摘心子左臂传来。
就听咔吧一声,鲜红的血浆四散飞舞,骨节碎裂的声音在摘心子耳畔格外清晰——那是他左臂被拽断的音响。
只见一个猿猴样的身影从摘心子左侧一闪而过,手中却抓着摘心子的左臂,上蹿下跳,奋兴得怪叫。
摘心子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化为丑相的京戏子手里拿着摘心子断掉的左臂笑着道:“忒忒令忒令令忒,奴家给诸位变个戏法儿,有钱赏块银钱,没钱叫声好哇!”
只见京戏子双手一错又拉,那截断臂就好似一段面团被
拉长,血沫纷飞之下又被庒缩成一个
团。
而后京戏子手掌一张,
团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扁了。
“呀,”京戏子语气滑稽地说道“演砸啦,道具毁啦,诸位看官还请原谅。”
那摘心子此时受伤颇重本就在全力疗伤,一见这情景气得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却听京戏子笑道:“那么,奴家就再拿一
道具吧。”
说着,京戏子把双目盯向摘心子的右臂。
“京戏子!快,快来帮忙!”
就听脚下有人呼唤,发声之人正是歌仔戏,此时蛮子戏和歌仔戏两人已经被是非二老
得背贴着院墙一角,而院墙上的屋顶就是京戏子与摘心子相斗的地点。
京戏子叫道:“你们再撑个半柱香,奴家料理了这老不死的咳嗽怪就来!”
蛮子戏怒吼一声道:“离莽离滴!莫关喔子!(你忙你的,别管我们)”说完,暴喝一声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与是非二老拼命。
那是非二老的黑白双刀忽然绽放出光芒,一个攻上另一个必然攻下,一刀砍左另一刀就会斩右,可蛮子戏凭借一身横
不管不顾,挥拳
砸。
却听噗噗连响,蛮子戏身上的皮
忽然之间就被切开了几道口子,鲜血噴溅。
一边的歌仔戏急忙拉了下胡琴,一道无形音波利刃
出
开是非二老,歌仔戏骂道:“京戏子,你再不来蛮子戏要死了!”
京戏子此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刀切皮
的音响又很明显,她自然听到了,只得轻叹一声,丢下马上就能取了性命的摘心子,身子一纵跃下屋顶拦在是非二老面前。
矮小的身影滴溜溜连转,势姿怪异万分,只片刻的功夫,或戳或抓或踢或咬,对着是非二老连攻出十余招。
而这京戏子的丑相之下,招数全都变化无定,开始明明是一拳,打到一半却忽然锤了锤自己的
口,却不知何时换成了另外手的一掌拍来,偏偏所有攻势又好似行云
水不拘泥半分,更越打越快,让人防不胜防。
那是非二老虽然联手天衣无
却猛然遇到京戏子的接连怪招被
得手忙脚
。
“奴家看你们两位这联手可颇为蹊跷呢,”京戏子忽然笑道“怎的之前砍了蛮子戏那么多下都没砍伤,如今却刀刀见血了呀?”
“是啊!”常称是道“我兄弟二人的颠三倒四刀就是越用越活,越打越強,你怕是不怕?”
“否!”常生非道“就算不越打越強,我们绝招一出,要你们性命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京戏子呵呵一笑不答,又抢攻数次,每一次都
得是非二老不得不回刀自救。
这时却听屋顶的摘心子呼出一口长气道:“咳咳,是非二位!我已经暂时止住了伤势,我们,咳咳,我们三个对三个吧!”
说着,摘心子从屋顶跃下加入战团,只不过此时的他虽然止住了血,续好了灵气,却脚步轻浮,比此前弱了好几分,要不是有六光慑仙阵帮忙,只怕这摘心子还要更弱上几分了。
京戏子咯咯一笑道:“是非二位,你们此前一直留手,在关键时刻才用上一星半点的真功夫砍伤蛮子戏,只是为了紧要关头救下摘心子这老不死的一命吧?现在可以全力以赴了吗?奴家打得可不顺畅呢?”
那是常称是脸色一变奇道:“是啊!你怎么知道我们一直留手?”
“否!”常生非哼道“我们偏偏要一直留手,你要怎样?”
“奴家不要怎样,”京戏子冷笑一声,那侏儒面孔上的白色痕迹忽然向四肢延伸,就好似一幅古怪的图腾画,瞬间布満全身。
就听京戏子道:“奴家之所以来救蛮子戏,一来自然是戏班子九角联袂,不可见死不救,二来嘛,则是…”京戏子嗓音忽然提高了八度“…奴家想取谁的命,可从没人拦得住过。”
只见京戏子此时脸上的白色疤痕上发出幽幽光芒,他整个身子在丑相之下本就矮小,却在这一刻更加矮小了几分,但速度却再次加快。
叮叮两声响,两指戳在是非二老的黑白双刀上,又快又強,就连是非二老都没来得及反应,那常生非功法比哥哥常称是弱上半分,差点被戳得短刀脫手。
就在这一迟疑的瞬间,京戏子两手如风,就好似寻到了腥血味的猎手,指头接连不断的戳在是非二老的短刀上,二老完全没有回复的时间,就觉得手上的短刀不住被戳中,每一次戳中的力道与角度都千变万化,两人不能拿得太实也不敢拿得太虚,生怕被京戏子借力打力之下将短刀戳得脫手。
那摘心子见势不妙,抢攻几下
开蛮子戏和歌仔戏,红色利爪对京戏子后背抓来,可京戏子上蹿下跳,左冲右突,更不时在人群里穿梭而过,那摘心子重伤之下居然无法跟上京戏子的行迹。
此时的京戏子以一敌三,真正显
了超強的实力。
丑相之下每一动都恰到好处,没有半分破绽,更奇的是,京戏子一身功法完全没有任何法器加持的水分,只是实打实的
搏,可偏偏这没有法器的**却打得是非二老和摘心子只有招架之力。
如果单论体术,只怕在场的口是心非四长老,加上独孤不问和念太太,甚至班主也无人可以企及京戏子的程度。
就听叮叮叮叮连响之下,常生非的黑色短刀终于拿捏不住,被京戏子戳飞了。
他大叫一声:“不好!”连一贯要说的否也没来得及说,急忙后撤一步,躲开京戏子那几乎看不清的手指,而一边的常称是急忙挥舞着白色短刀追来护住自己这弟弟的全身。
“是非二老,奴家要来啦!”京戏子滑稽可笑的声音叫道,好似催命的罗刹,吓得是非二老身子一抖,急忙全神贯注望着身前那团飘忽不定的青影。
却忽然之间,见那青影簌地后撤,直扑摘心子而去。
“嘻嘻,奴家的意思是,奴家要来老不死这里啦!”
就见京戏子此时周身白光闪烁,在空中留下一道苍白划痕,双手对着摘心子的
口摘去。
“摘心子呀摘心子,奴家也来摘摘您的心可好?”
摘心子吓得満头冷汗,他拼足了全力把仅存的右臂灌入灵气,那指尖渗出缕缕血光,就听他绝望的叫道:“动手呀!”
摘心子怕了。
他这声喊连嗓子都叫破了,如果可以选,他甚至不会来云上省掺和这趟浑水,他做梦也料不到戏班子除了班主之外还有这么恐怖的存在。
这半男不女的家伙,已经要了自己的左臂了,他真的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摘心子拼命对着那看都看不清
面而来的青色虚影抓去,嘴里兀自绝望的叫喊着:“动手呀!”
这叫喊如此焦急,好似在等待什么救命的稻草。
可真的有救命稻草么?
是的。
这世上有救命的稻草。
只不过,救命稻草从来不是双赢的。
我之仙草,彼之毒药。
是摘心子的仙草,那么,就是京戏子的毒药。
只听一个声音淡淡地说道:“嗯,我动手就是了。”
那声音冷静、沉稳,在京戏子身后响了起来,在京戏子万万不会料到的位置响了起来,更在京戏子绝对不设防的心上响了起来。
一声尖利的胡琴声响,一把无形的利刃,当然,还有一次无情的背叛。
那无形琴音
出的利刃轻易地穿透了京戏子的后背,直到京戏子嗓子眼里涌出一口鲜血的时候,他也无法想通,为什么会在那个方向有攻击加在了自己身上。
那个方向的人,是歌仔戏。
是京戏子相处多年的朋友,是联袂的九角,一起唱戏的成员。
虽说戏班子各自为政,也没太多
情,更为了私利可以生死相斗,一较短长。
但这拉琴的歌仔戏,可是与京戏子一起,真真唱过好多戏的搭档啊。
水袖
转,琴音缭绕。
那便是戏,那便是曲,那便是人间所求。
不是么?
此时的京戏子背后受伤,心思慌乱,却在那冷冷无情的琴音里读到了两个字。
不是。
子婊无情,戏子无义啊。
京戏子,你何必有义?
你输了。
一阵剧痛此时从京戏子脸上传来。
那摘心子的利爪端端正正的抓在京戏子已经没了防备的面孔上,把他的鼻子连带嘴巴的一大块皮
摘了下去。
京戏子但见那血花漫天如落英飘舞,但闻那腥味扑面似花香透骨,但觉那心碎如瓦砾,怎生
补?
良辰美景奈何天。
天,奈何?
京戏子的丑相再难维持,他扑倒在血泊里,恢复了身材颀长的青年样子,苍白的脸贴在地面上。
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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