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五行缺金
这次的军事会议完全没有任何结果,首先是各营主官大倒苦水,火绳
营换
还没开始,长
兵营全覆盖式头盔还在安排生产,特种兵营的短铳也就区区的一百多支,除了装备外,人员也是不完整,罪军营需要补充至少两个连的人员,辽东营还是个空架子,除了火绳
营和特种兵营目前能保持七chéng rén员外,其他各营还在积极招募人手,甚至连基本的训练计划还没有制定,今年的夏饷也没发放,加上蜂拥而至的九千
民,再打一场战争旅顺的经济就要崩溃了。
杨波背着手愁眉苦脸,他认为自己五行什么都不缺,唯独缺金…
“昨天要你做的金州推演怎么样?”杨波问参谋部王小羽。
王小羽头摇,为难的说:“无论怎么推演,金州都不可能攻克,力量对比太过于悬殊了。”
杨波打断王小羽的话道:“我不要金州,我只要三百真夷首级而已”
王小羽依然垂头丧气回道:“金州鞑子吃过我们的亏,
敌之计肯定行不通”
杨波想了想道:“咱们的眼光不需要光盯着金复一线,岫岩至铁山一带情况如何,比如鞑子守御的屯堡等。”
何九有些担心的揷嘴道“大人,岫岩一带倒是有几个鞑子的屯堡,约莫也有百余人上下,但问题是一来咱们的运力不够,二来若是久攻不克,金州、岫岩、凤城各路鞑子兵马齐出,三边一夹咱们退都退不回来。”
杨波望着高元祥,高元祥知道杨波问自己船的问题,便答道:“水营名下有大船八艘,小战船二十七艘,加上小夫人名下的船,一次运送三、五千人不成问题,但李大人带着两个营调用了近一半的船,加上各部门调用运送物资的船,水营现在手里可用的船就不多了。”
胡麻子哀叹一声:“说来说去,还是缺人!”
杨波点头:“现在也不急着用,心里有个数而已。”
看到大伙儿都无计可施,杨波只能叮嘱何九注意报情收集,出兵是大事,宁可辜负温体仁的期望也不能草率。
过了两ri,有战船来旅顺报,说高鸿忠的几条船终于回来了,现泊在即墨的胶东湾內,先来报信的是陈碧莲放在船上的金掌柜,杨波大喜,拿过金掌柜往来账目和采买清单看了看,除了三船铜料外,剩下的两艘船还运回来一些硝璜和铅子,价格比起本地购买确实要便宜许多,拿三船铜料一转手就是四、五倍的利润,这给陷入窘境的杨波解了燃眉之急。
“通知了姚家没有?”杨波问金掌柜道
金掌柜点头:“姚家已经上了船,和高老大一同往旅顺而来,小的先走一步通知大人。”
“倭国买铜顺利吗?有没有找到一个长期合作的势力?”杨波还是关心下一趟的贸易。
金掌柜喝了口茶道:“倭国的铜料多出于石见银山,是以铜料里面还含有银,不过近来
出太多,幕府下了严令限制,加上去年才颁布了锁国令,能一次拿到万把斤还多亏姚家的代理人有些面子,不过最划算的还是硫磺,比大明便宜多了,至于硝石,比起大明价格没多少优势,唯一就是能保证产量。”
杨波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是锁国令?倭国难道不准备与大明进行海贸吗?”
金掌柜头摇道:“那倒不是,这个幕府的锁国令主要是针对基督教徒的,为了阻止异教的传播,倭国甚至同弗朗机等断
了,锁国令大致上可分为两种贸易形势,第一种是由幕府直接控制,在长崎负责红夷荷兰以及大明之间的贸易。第二种是由藩主与倭国特定的贸易,包括了对马藩的宗氏与朝鲜、萨摩藩岛津氏与琉球国的对外贸易。”
听到海贸还能继续,杨波便放下了心,又问道:“这次在倭国似乎耽搁了不少时间?”
金掌柜点头道:“这次主要是探路,下一趟就熟悉了”
当下金掌柜又把这次海贸的见闻都一一讲了一遍。
杨波沉思片刻,目前雷霆旅用的硝石多是安东卫和登州挑拨过来的,其他不够部分花银子购买从河南河北一带走私过来的硝,因为制作工艺复杂,制作成本又高,所以价格相当昂贵,大约每斤的价格是两钱五的银子,滑膛炮营一个月都舍不得实弹训练一次,实在太耗银子了。
有了这几样东西,这样短时间內雷霆旅的火器就能支撑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不上马重炮的话,库存的铁料打制燧发
足够了,盔甲方面修修补补也不需要什么太多支出,今年夏粮丰收,私盐产量大增,按照每亩菗三成的比例,他今年估计能进账好几万,肖玉兰还在对账,但除了下一趟的海贸本钱外,还有京师的曹公公那笔帐得尽快还上,算来算去,今年还是窘迫无比,唯一的指望是钟表厂能顺利生产和销售。
要不要派韩桥山他们出海劫掠呢?杨波陷入了犹豫之中…
第二天没等到姚老太爷,铁牛他们倒是回来了,随船回来的还有大批的
民,都在船上挤得沙丁鱼一般,听报情司的人说,七月份发生在旅顺,金州的两场恶战已经让即墨营的威名远扬,靠近旅顺一带的东江各部都传遍了,所以教导营和特种兵营出派的先遣小队到达各处稍加宣扬,就有大批的
民成群结队的朝旅顺迁徙,这些
民的目的很单纯,听说旅顺能吃
饭,就算吃不
也有全安感,就算没有全安感,旅顺离登州不也近吗?
然而铁牛带回来的人看起来恐怖,其实数量还不到两千人。
“哥哥,实在没办法,石城岛守将沈志祥突然变卦,要旅顺用粮食来换人,铁牛不敢胡乱答应,只好带了一些老弱先回来。”铁牛看到杨波目光闪动,解释道。
“有没有跟他说,这事是沈世奎亲自点头同意的?”杨波按耐住怒气问道。
铁牛点头道:“自然是说了的,不过那沈志祥仗着是东江总兵沈世奎的儿子,口出不逊,不卖我们的账,几乎闹得差点火并”
杨波大怒,问道:“他要多少粮食?”
铁牛还没说话,李大力抢着说道:“那个鸟人说一石米粮给我们一个人,草他。妈的!老子当场就想宰了那个
孙子。”
铁牛补充道:“后来铁牛见谈不拢便没有逗留,回航到大小长生岛,广鹿岛时才运了一些饥民过来。”
一边沉默的何九突然开口道:“东江各岛饥民遍地,那些将官反倒是个个富得
油,东江迟早是要控制在我们手里的,大人不如闹大点,让老何带人去平了他们?”
“好!”李大力等人纷纷赞同。
“大人,只要你下令,老子长
兵一个营就能灭了他!”刘蛮子也叫了起来。
杨波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们,手下这些人都是看过五年计划的,只要自己掌控的地盘越多,他们这些老部身下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虽然想法都不错,只可惜时机还远远未到啊…
公正的说,联合蒙古,朝鲜各部共同围剿鞑奴是出自熊廷弼的方略,而在东江一带开辟敌后场战则是王化贞的主意,这个时候,
文龙开始大放异彩,东江各部频频袭击鞑奴,辽民处处反抗鞑奴统治,大量蒙古人为了十两银子一个鞑奴首级的赏格拼命厮杀,一时间,老奴惊恐万状,辽东烽烟遍地。
然而王在晋倒台后,接替他的孙承宗、袁崇焕等上台,这一切就改变了。真正cāo蛋的地方是,其实他们这些人也知道东江战略的重要xing,然而为了一己之私,他们拼命鼓吹“移镇”断粮,最后终于搞死了
文龙,于是袁崇焕上书,也不提“移镇”了,也不搞封锁了,相反,他还要朝廷出钱出物资加強东江镇,东江镇的军费开支不减反增,至于他从中贪污了多少那就不知道了,而最毒辣的一点是用自己的亲信接管东江镇,还将东江分为几个协,使之不能形成统一的指挥…
几经周折,沈世奎如愿接替了东江总兵的位置,然而他连个守成之犬都算不上,一盘散沙的东江各部除了
缩在小岛上等待审判降临外没有任何的想法,这才是最要命的。
文龙最失败的地方是,第一,没有统一的口号,没有组织,也没有基层架构,除了煽动和派遣jiān细外,大多数反抗辽民都在各自为战,在优势鞑奴的清剿下失败是很正常的。第二,在
文龙死后,没有人能继承他的战略方针,直接导致了人亡政息。
“沈世奎!”
杨波默念了一句,自从驻旅顺后一直没机会与周边东江各部打打交道,看来是时候考虑一下了。
显然东江各部对他这个外来户肯定是恨之入骨的,旅顺不但从东江分了出去,还是从辽饷中足额支饷,这一切如何不让他们眼红?沈世奎父子一个唱白脸一个**脸就不奇怪了。
但想对付沈世奎很困难,这个人很早就是东江副将,资格老,而且还是
文龙的岳父,辈分也高,莫说杨波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游击,就算是登莱巡抚的话也未必管用。
杨波望着码头上那些或坐或躺的饥民,都是没有什么力气站起来,一眼望去都是老弱居多,石城岛据旅顺近六百里地,两千人活到旅顺的才一千二百多,那些
民下船后还遗留了三百多具尸体在上面,这还不算,听铁牛说虽然有吃食,但因为这一路上颠簸,几乎每ri都有瘦弱的饥民撑不下去死在路途上,因为怕染上瘟疫,那些尸体都沿途丢到海里了。
“让他们就地驻扎,先用米汤调两ri,清理干净才允许入城,吃喝拉撒都要严格按规矩,让后勤司的人注意防止瘟疫”杨波心里不快,背着手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副将府。
没有人就没有辽南的攻略,听报情司的反馈,大批饥民都想来旅顺寻条活路,可是重重阻碍不打破的话,他还是招募不到足够的人手!
最急迫的是各营兵员没有补充齐的话他就坐困愁城,什么也干不了。
晚上,姚老太爷和高鸿忠终于到了旅顺…
姚老太爷这一趟海贸挣了足足三倍的利润,想到要把二万银子
割给他就是一阵心痛,想了想,杨波决定无论如何把这笔银子留下来。
“见过毕老爷”姚老太爷把汤若望当成了毕方济,恭敬的行了个礼,杨波知道在姚老太爷的眼里,这些西夷长得都是一个摸样,心里哭笑不得,却没有解释。
“姚老太爷,你看看这个座钟如何?”杨波笑眯眯的指着一个托盘里的座钟问姚老太爷,为了表示慎重,上面还盖着一块红布。
姚老太爷不明就里,上前接过打开看了看。
“这不是西夷的计时器吗?”姚老太爷见多识广,也曾经看过这种座钟。
杨波笑了笑:“依姚老太爷之见,如果这个座钟运到江南一带,能卖多少?”
姚老太爷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却道:“东西做工是不错,可惜老夫却看不懂这个时辰。”
看到杨波坚持的样子,姚老太爷沉昑片刻道:“老夫也不敢妄言,约莫四十两左右吧?北地这东西倒是不常见。”
杨波点头到:“老爷子,可有趣兴做这门生意?这座钟是我这里生产的。”
姚老太爷张大了嘴,愣了半天才说道:“难道?难道这西夷计时器是知闲做的?”
看到姚老太爷来了趣兴,杨波默默的
起了袖子。
“不瞒姚老爷,这个是新鲜出炉的样品,还有几道工艺未能解决,据我的消息,同样的座钟在南京府售价五十两银子,湖广一带六十起价还没有货,现在姚老爷明白了吗?”
姚老太爷狐疑的看了一眼杨波,问道:“知闲究竟意yu何为?还是直说好了。”
“我要一个中间商把座钟贩卖到江南一带”杨波干脆直说了:“原本我打算自己出售,但最近周转不开,另外也没有渠道。”
姚老太爷做了一辈子生意,自然是明白人,他站起来仔细打量着座钟,一个技工在杨波的授意下替他讲解座钟的一些知识。
“北地不行?”姚老太爷突然回头问。
杨波头摇。
“倭国呢?”姚老太爷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杨波继续头摇。
“只能贩卖江南?”姚老太爷叹息一声,很是遗憾。
杨波大笑道:“江南还不够吗?”
姚老太爷点头,重新坐了下来,満脸严肃的说道:“说吧,什么条件?知闲向来jing于算计,老夫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送走姚老太爷后,高鸿忠満脸钦佩的望着杨波,刚才大人巧舌如簧,不但把姚老太爷这次海贸的利润全留了下来,关键的是大人只给了一个口头承诺,什么东西都没给姚老太爷带走!
做生意能做到这种程度,让高鸿忠感慨不已…
杨波心里却是在苦笑,这个座钟放在后世就是个不良品,不但玻璃都没镶嵌,里面的齿轮,弹片因为公差的缘故,完全使用手工打磨的方法才勉強安装起来,上一次旋只能走半个时辰就卡死,汤若望的工厂总共才生产了两台,上次那一台打磨的质量稍好,让杨波做人情送给温体仁了,但不管怎么说,这门生意总算是做成了。
说起来,姚家和他从不共戴天的仇人到现在配合无间,一路走来也算不容易,完全归功于姚老太爷的慧眼识人,当然杨波也不会亏待他,只是这还需要时间…
杨波对这个时代的商人一直怀着戒心,他知道后世鼓吹的八大“晋商”是如何发家的,他也知道铁岭,开源,抚顺,辽
等地的失守与商户收买细作有很大关系,经过几次接触后,姚家愿意跟着他挣正当的银子,姚老太爷不但帮他度过几次难关,还主动放弃了北地的几条商业路线,不能不说,杨波对姚老太爷的魄力还是很満意的。
“高叔,还要辛苦你了!”杨波有些歉意的对高鸿忠说道,这次他歇不到几天又要出海,回来则是要等到明年了。
“大人见外了”高鸿忠腿脚不便,只能微微躬身道:“阿莲是我一手带大的,现在有了好归宿,我心里欢喜都来不及,再说了,当海匪终有失风的时候,现在大伙儿都走正道,挣正当银子,元祥那小子还当上了水营把总,我虽然是
人也知道都是托大人的福才有高家今天,魏大人办事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辛苦,海上跑惯了!”
“等大牛他们能独当一面了,高叔就留在旅顺享清福吧”杨波点头道,心里却是盘算着,这次是不是多放几条船跑跑?郑一官看在熊文灿的面子上也不敢和自己撕破脸,有什么担心的?
“等温方到了,还要和他合计合计这事才行”杨波送高鸿忠出门,一面心里盘算。
“大人,小人,小人还等着抱孙子呢?”高鸿忠最后留下一句话让杨波庒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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