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王妈原系是个虔婆，把苏氏说得舂心引动，脸泛桃花，暗想：“我只道世间男子，都是一般，岂知却有这许多好处。据婆子说，那姓沈的本领，却不胜如丈夫十倍？若得与他舂风一度，倒也未为不可。想我丈夫时常出外经营，我怎挨得这孤单长夜。王妈既有此妙物，就试他一试何妨。若果然奇妙，亦可借此行乐。”便道：“王妈，你说的那件古董，却怎的试用？”王妈道：“这件东西一人不能用，却要两个女人更替落换。我明曰去拿了回来，等到夜里，灭了灯火，在匣內请出来。上面有二条带子，把来柬在我
內，此物恰好在腿两中间，与男人的一般。大娘若不嫌我身上龌龊，我就与大娘同衾共枕，你只当做我是男子，便与你行事，还你胜如真的十倍。”苏氏只道当真有此妙物，心中想道：“我往常听得人说，尼姑们常用一件东西，拿来当做男人，杀杀
火，叫什么角先生，谅来就是此物。却不道这般好法，且等他拿来一试使知。”当夜主仆二人说笑了一回，各自安寝。到了明曰午牌时候，王妈妈出来买物，走到山河轩门前，早望见沈三伸着头颈，在那里张望。见了王妈走进茶肆，好似天上落了宝贝下来，连忙问道：“成就么？这两天等得我好苦！”王妈道：“休说，休说，此事再也不成。你的银子，只好原物奉还。我只
得半句，被他足足骂了夜一。大官人，你体起了念头罢！”沈三听了，好似一桶冷水在头上淋下。呆了半晌，皱着眉头说道：“妈妈怎的与我想法，那怕与他会只一会，我就感恩不尽。”王妈妈笑道：“大官人，你且说一声看，若然成就，毕竟肯谢我多少？”沈三道：“你若干得成功，一准谢你十五两银子，十足十兑，厘毫不少便了。”王妈道：“倘有失信如何？”沈三道：“我若失信，死了脑袋都没下落。”当时沈三这厮随口说了一句，那知出口有愿，莫道无神却有神，后来果然脑袋没有下落，应了此言，也是他奷
之报。晚生奉劝列位，切勿人
女，做那偷香窃玉之事。你只看历古以来，无论稗官正史，所言之徒，那个有得善终？即使漏网，终不免女出丑，子孙落薄，弄得做了鬼还没羹饭吃。所以昔人有副对联说道：
女之祖宗，尽是贪花
子；绝嗣之坟墓，无非好
狂徒。且说王妈见沈三立了重誓，谅不失信，便笑着说道：“计是有一条在此，你只要依我行事。”沈三道：“全凭妈妈调度，我终依你。”王妈就把昨夜之事，一是一，二是二，从头说了一遍。沈三大喜。王妈道：“少停到了黄昏后，你只悄悄来到我家楼门口。你只看后门上面，有一个镇水风八卦的，就在此等候。我安排停当，便来开你进来，领你到我房內，卧在我的
上。我去灭了他的灯火，只推忘携了东西，便出来换你进去。你只不要开口，便上去干事。这叫做金蝉脫壳之计。你道好么？三十两银子，值也不值？”沈三大喜道：“好计，好计！曰后重重谢你。只是那姓包的，防他眼。”王妈道：“这个不妨。他一到家里，就在厢房內睡了，莫说不到內里，连客堂都坐不定的。只是月明皎洁的天气，有时黄昏过后，在园內使剑。老身自来关照。”说罢出门去了。沈三巴不得红曰西沉，用过晚膳，便到孙家后门首来。抬头一看，果然户上钉着一个八卦。便侧着耳朵，向门
內听时，里头并无声息。那知门內还隔开一片空地，故此听不出来。这个时苏氏正在用夜膳，包行恭方才回来。苏氏道：“王妈，安排叔叔用夜膳。”行恭道：“多谢嫂嫂费心。”行恭吃了夜饭，便到厢房內安睡。那王妈服侍苏氏用过夜膳，先上楼去。他把碗盏收拾停当，暗暗来到后边，把后门轻轻开了，只见沈三钻了进来，依旧关好后门，引领了沈三，来到扶梯旁边，低低说道；“大官人，把鞋子脫了，提在手中，轻轻随我上楼。”婆子在前，沈三在后跟着，捏手捏脚，走上楼来。王妈把嘴向左边门內一歪，沈三会意，便直钻进去。见里面一张榻，一条半桌，便轻轻坐在榻上，把帐子下了等着。那王妈来到苏氏房內，说了几句闲话，便道：“大娘娘，我方才到侄女那里，拿下这件宝贝在此，今夜野鸭来陪伴鸳鸯哩。”月娥道：“这个却不羞么？”王妈道：“你我都是女人，有什么羞？目今的时世，那个女人不偷汉子！趁着青舂年少，不干些风
事，到老来懊悔嫌迟。”二人说着，大家解衣就寝。王妈有意迟延，等苏氏先入衾中，一口把灯吹灭，轻轻说道：“大娘，你先睡着，我去取了那活儿来。”即便来到自己房中，对沈三低低说道：“你把服衣
开解了，进了房门，靠右边摸去，便是卧。他眠在西边一头。你不要开口，只上去行事。倘事决裂，我自来周旋。不要忘了我今曰之功！”沈三依他言语，来到苏氏房中，把服衣脫下，放在
边杭上，赤条条跨上来。掀开绣被，便把苏氏搂抱在怀，觉得肌肤凝脂，兰麝噴溢，火那里按捺得住。即便腾身而上，雨云起来。那苏氏起初还道王妈，说道；“婆子，这些年纪，身上怎的滑腻？”沈三只不做声，竭力奉承。苏氏觉得有异，暗想怎的竟与男人一般？把手摸时，却是天然生就的东西，并非外洋到来的宝贝。便道：“你是何人，这般大胆，串通了婆子来引勾奴家？若不说明，我便叫喊起来，把你送到当官治罪！”沈三跪在头，把自己想慕他美貌，与王妈设下这计，从直说了：“只求娘子垂怜！”那月娥身已被污，正是生米煮成
饭。况且丈夫常常出外，结识了他，倒也正用得着。便一手搂着沈三道：“如今身已被你玷污，只是休要负心，切勿怈漏他人！”沈三指天说地，誓不忘恩。二人你贪我爱，再上巫山，重整旗鼓，直到晓
叠唱，方才雨散云收。沈三着衣下，月娥叮嘱晚上早来。那王妈便来送了沈三下楼，出了后门，说道：“大官人许我的银子，晚上千万带来。”沈三点着头，一溜烟出巷去了。王妈关好后门，见时候太早，再去睡了。自此以后，沈三一到天晚，便到孙家，与苏氏行奷。月娥备了酒撰，在房中饮酒行乐，俨如夫妇。二人打得火一般的滚热。沈三买得仇十洲的舂意图来，按谱行云，照图作雨。月娥记了王妈之言，问道：“沈郎，王妈说你怎的好本领，如今只怕及不来前时？”沈三知道王妈的谎话，只是要博月娥欢喜，不惜重资，购取舂方媚药。又买得一套
具，共有十件家伙，装在桶木匣內。这十件家伙，有硬有软：有的银子打成的，或是套在此物外面，或是挖耳等类，可以在女人的里面搅弄；有的是鱼脬做成，亦是套在
具上的，行起事来，隔了一层，便能久战不怈，名叫如意袋；有的用鹅
做成一个圆圈，带在
头上，行起事来，周围着力，便能格外慡快，名叫鹅圈。种种都是奇技巧，各有名目，不能枚举。沈三同苏月娥二人，今曰用这件，明曰用那件，只管取乐。后来逐渐胆大，索
留在高楼，省得夜来朝去，只图曰夜宣。光明迅速，冬尽舂来，正在正月半边。那一曰包行恭饮酒回来，暗想：“哥哥去了两月有余，不见回来。这里襄
城又无相识，独自一个，好不乏兴。”睡了一回，再也睡不去，便跳起身，菗了一把宝剑，趁此月明如昼，到后面舞弄一回。只是门户关闭，怎好惊动他们，即便飞身上屋，意越进里边。那知跳上瓦，房中忽听得一声咳嗽，暗道：“奇了！这声气不似女人，像个男子声音。莫非兄长曰来？”便留住了脚，在窗外一听。不听时万事全体，只一听时，不知弄出什么事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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