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筑路工程队队长骆志坚，工程师朱启智，技术员宗太华来到了滚马岩工地视察。因为岩石太硬，骆志坚对年底前不能完成施工任务表示理解。他说：“没想到这种混成岩这么硬，没有凿岩机，我们把它没办法！总不能现在才去找机器来。”
朱启智说：“我上去看看，顺便跟孙发生聊聊。”
孙发生与范中福正在用长钢钎掏一个石
，深度已经接近三米。岩壁上，至少有十多组人都在掏石，石之间距离过远时，就安排用钢钎大锤打连接炮眼，意图让爆破作业形成合力。作业面散布在滚马岩从北向南的整个施工地段上。如果只是单独用钢钎大锤打眼，连滚马岩一半的工作面都占不上，因为炸爆力小，炮眼隔远了力量更差。朱启智来到孙发生身边，问：“孙发生，今天能放成一次炮么？”
孙发生见是朱工上岩，高兴地说：“朱工程师，你不来什么也放不成！请你先看看再说。”
朱启智说：“好吧！你领头，我们先全面检查一遍。”
两人抓着全安绳，从南向北一直检查过去，朱启智认真地检查了一个又一个石
，量深度，量直径，心里默默地计算应该装的药量，应该产生的炸爆当量，以及可能对上头的岩层造成的影响。朱启智的计算速度十分快捷，整个爆破作业可能形成的结果，已经有了初步轮廓。孙发生用了一个多小时，领着朱启智看完了所有的作业面，见朱工一直在心中默默地计算，小心翼翼地问：“朱工，这些石
究竟能不能利用来放大炮？”朱启智说：“奇迹！简直是奇迹！这么硬坚的花岗石混成岩，竟然留下了这么多与石灰岩混溶中产生的孔
，造物主还是仁慈的，也给你们留出了缩短工期的唯一机会！”孙发生高兴地问：“朱工的意思，我们大、中、小炮混放的设想是可以实施的了？”
朱启智说：“放大炮不可能！尤其是半吨炸药以上的大炮。但一两百公斤的中炮是可以的，如果与钎炮结合的想法很好，会大大加快施工进度。”
孙发生说：“好！我们下面请骆记书在报告上签字，今天就放一次试试看！”
朱启智说：“别忙！我还没说完呢！即使可以放中炮，实施中型爆破作业，仍然必须先进行论证。但过程太长，等论证结果出来已经过了工期，所以没有意义！在这种情况下，导领们是不能签字同意的。你去找他们，只能使他们为难！”
孙发生说：“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工期被耽搁吧！”
朱工说：“要干的话，只有自己承担风险！干出成绩大家有份，干出问题自己承担，包括坐牢！你肯不肯冒这个风险还是个问题呢！”
孙发生说：“肯！出了问题我自己担着，决不连累别人！只是不懂炮眼如何排列，不懂多少米深的炮眼装多少炸药，所以没有把握！”
朱启智说：“放中炮最好炮眼之间相距三米，五个一组，排成梅花状。有三朵以上梅花，也就是十五个炮眼以上就是中型爆破作业。炮
深度三米以上，装炸药五十至八十公斤。四米以上，八十至一百公斤。五米以上，一百至一百五十公斤。最好按四米一百公斤组织爆破，不担或少担风险，进度同样可以大大加快！”孙发生说：“朱工，谢谢你！我知道怎么样干了！你和骆记书回去吧！”
朱启智说：“好！孙发生，你很有胆量！朱某佩服！每次放炮之后，要先上崖顶检查岩石有无裂
，有一丝裂也必须停止中炮作业！爆破现场要认真清理干凈，才能开始新的作业！”孙发生连连点头，说：“朱工放心！孙发生一定小心慎重地组织施工，决不辜负你的指教！”
朱启智笑了：“孙发生，我今天可什么都没给你说！你好自为之吧！”
孙发生也笑了：“朱工，除了讲全安，孙发生和弟兄们都没听你说过什么，下班就写进曰记！”
朱启智小心地抓着全安绳下了岩壁，对骆志坚说：“现场全安检查完了，没什么问题！”
骆志坚心领神会，对已经赶到现场来的苏学武说：“苏连长，队部已经写出通告，孙发生提任第一民工连连长，全面负责滚马岩工程施工。你与他办完移
，去工程队工作。”苏学武说：“好的，骆记书，我用明天一天的时间
代工作，后天就去队部报到。”周国中说：“我呢？骆记书。我的工作不变动变动吗？”
骆志坚说：“你不是在追女朋友么，如果不怕影响，我把你调回县里去。”
周国中说：“别！记书，我可不回城，免得受老头子唠叨。留在一连继续辅佐孙发生好了！”
朱启智说：“小周，孙发生明天就是连长了。他是个很有见地的人，你若与他意见不同，就保留自己的看法好了，不要影响他的工作。”
周国中点点头，说：“朱工放心！我再也不会干涉连里的正常管理了。无论孙连长怎么干，只要不突破两百公斤炸药一炮的极限，我不会
发言！”骆志坚说：“一排缺个排长，让冯长发回来当吧！那么好的身体，当通讯员可惜了！”
苏学武说：“行！这么安排可以。记书打个电话回去，让他下午回来上任。”
骆志坚说：“已经在路上了。是我让他
代了工作后一步来。你下午上工时先开一个全连民工大会，正式宣布工程队的任命决定。还有，你要赶紧再写一份入
申请书，填一份入自愿书。你将要担任的职务，不是员可不行。”周国中说：“这个我可以帮忙，我是
员，可以当老苏的入介绍人。”苏学武说：“周兄，谢谢你！”
骆志坚说：“好，有国中亲自办，事情更完美了。行了！我们回去吧！”
苏学武说：“老导领，来都来了，吃顿午饭再走嘛！已经准备好了。”
骆志坚说：“我也得回去作好
待工作的准备。戴组长还在队部等着呢！”苏学武目送骆志坚三人离开滚马岩，往队部方向走去，直到转过山湾，看不见身影。方才回转身来，对周国中说：“周兄，麻烦你去通知两个女工排，吃完中饭在连部晒谷场开大会。”
周国中答应了，解身下上的全安带，转身离去。
苏学武把全安带拴在自己身上，拉着全安绳向悬岩爬了上去。他要找到孙发生，和他先
换一下意见。毕竟以后大家都会更忙了，先统一了思想认识再说。孙发生仍然在掏那个石
。四米长的钢钎已经只有半尺在外边了。幸好炮是斜的，往外拉还不是很沉重，两人拉出三分之二后再猛地砸下去，力量比大锤击打強两三倍以上。炮的直径虽大，掘进的速度却比打炮眼还要快。苏学武站在边上看了一阵，说：“老三，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干了么？”
孙发生笑着说：“当然要干！照这样干，不仅可以抢回工期，还有可能提前完工，省事多了！”
苏学武说：“周国中说这样干风险很大，弄不好会坐牢，大哥实在是有点担心！”
孙发生说：“他只是一片好心，没有那么严重！今天放第一批炮，点完后我就上岩顶听去。是个什么动静，炸药是多是少，一听就清楚了。至于效果，明天上午除危石就知道了！”
范中福说：“发生哥，你既然上岩顶，点炮的事我来干吧！”
孙发生说：“不行！在这岩壁上面点炮你不熟悉，我怕误事！导火索那么长，点完炮我再上岩顶也来得及。大哥，老幺，你们放心！我点炮的速度是世界一
的！”苏学武说：“三弟，今天我上岩顶去听动静吧。你点完炮直接进防炮
就行！”孙发生说：“大哥，中炮的警戒哨要按大炮的安排布置，你的事多了，别跟我搅合了。再说，岩顶上的动静不是自己亲耳听见，怎么作出判断？”
苏学武说：“也是！警戒放不好，问题就大了！三弟，你是对的，我不给你添乱了！”
孙发生说：“这就对了！连长有连长的事，别老来工地上转，误了正事。”
苏学武说：“如果你明天就当连长，那你怎么管？是待在连部还是上滚马岩。”
孙发生笑着说：“这还不简单，连部的事由周技术员管，工地的事我管，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苏学武说：“好家伙，脑瓜不错嘛，这办法高明！我放心了！中午吃完饭，在场院开大会。”
孙发生莫明奇妙，苏大哥怎么这么说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算了！苏大哥总有他的事情。反正中午开会他会说出来的，还是赶快计算每个炮
的药量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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