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省革委常委会，一致通过了机构调整和部干任职的决议。正如乔云雍所言，有的常委也提出了各自身边人事的任职安排，由于无关大局，都在讨论中得到了通过。
军代表郭尚桐虽然也出席了常委会，却没有提名仼何人任职。
红头文件散会前就打印出来，盖上了省革委的红色大印，不仅发到了常委们手中，而且按正常渠道往各厅局、各地州市下发，副秘书长冯雪兰的办事效率，得到了乔云雍的赞赏。
第一炮就打响，冯雪兰十分高兴。从此以后，她主要工作在乔云雍身边，她必须打起十分的精力来工作，在金州一号的心里留下好印象，前程基本就一帆风顺了。
由于秘书长赵庆国被派去刚恢复的央中
校学习，冯雪兰实际上成了省革委秘书处的一把手，幸好她一直从事秘书工作，秘书处是常来常往，人员也都熟悉，工作起来如鱼得水。昨天晚上，她果然与戴宣发去了飞山街，两人整晚上几乎就沉浸在爱河中，透支了体力。以至今早分别时，连昨天定下来的事都没有相互提醒。尤其是一篇“关于放开全省城乡集贸市场集市贸易的通告”必须尽快成文，送印刷厂印刷，在全省城乡的宣传栏上张贴，否则南郊那个生产队的草莓，还得在地里多待一天，说不定还会受到损失。
冯雪兰知道，戴宣发下午一定是去了省经委，那里既是他分管，又是机构变动最大，部干提拔最多的部门，他必须亲自去宣读文件，主持部干的交接工作。
她不能等待了。拟这样一纸通告无非七、八百字，除強调放开全省城乡集市贸易的重要
之外，还必须对工商、安公、街道等部门布置工作，要求他们维护市场秩序，严噤以“倒买倒卖”为名打击农民出售农副产品，小贩出售曰用工业品的积极。在税务部门未恢复税收工作前，由集市管委会按文革前的标准收取市场管理费，统一上
各级财政。等等。自己就可以执笔。冯雪兰关上副秘书长办公室的房门，取出纸笔，写了起来。不到一个小时，草稿就写出来了。她拿起电话听筒，拨出了经委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电话通了，冯雪兰说：“我是省革委秘书处，请戴副主任听电话。”
对方在电话中说：“是，请你等一等。”
顶多一分钟，听筒里便传来戴宣发那略显疲乏的声音：“喂！我是戴宣发，请问有什么事？”
冯雪兰说：“首长，‘关于放开城乡集贸市场集市贸易的通告’已经成文，请你批示付印。”
戴宣发说：“冯副秘书长，谢谢你记得这件事，请你念一遍给我听听好吗？或者，你请乔主任过过目，他要没有意见，就请他老人家签发。”
冯雪兰说：“好吧！首长，我立即去找一号。”
戴宣发放下听筒，心里十分満意。冯雪兰一直想着他这边的工作，当真十分重要。有这样一个自己人在那边，办起事来必然更为方便，也更有成效。
他回到了会议室，说：“对不起，一号的电话，耽误了几分钟，下面继续开会。请省人大常委会导领佘副主任讲话，大家
。”人们纷纷鼓掌，乔大勇的掌声尤其响亮。
佘強国笑着说：“同志们，我与大家聚在一起才一年多，现在又要分开了。不过，我们重新组建了全省经贸系统，为省经委下一步的工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我认为，我已经全面完成了省导领
办的光荣任务。能够升任省人大副主任，证明省革委肯定了我的工作成绩，我与同志们都应该感到骄傲。以后，我将要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努力推动我省主民政治建设，坚定不移地为同志们保驾护航。这也是一顷重要的重建工作，标志着我省的主民化进程正在不断加快，甚至走在了国全各省、市、自治区的前面，或者说，我们将开启一个新的时代。我会与大家一道努力，为建设一个崭新的金州作出新的贡献。”戴宣发带头鼓掌，会议室里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戴宣发说：“同志们热烈的掌声说明了一切，佘副主任无论身处什么岗位，都首先想到工作。这种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家国民族作贡献的精神，就是我们当前最需要的革命精神。我们必须向佘副主任学习。无论
和民人把自己放在什么岗位上，都应该像他那样，想民人之所想，急民人之所急，踏踏实实地做好本职工作，为和民人立新功！同志们，经委的新班子已经组成，现在，请乔主任作就职演说，大家鼓掌。”
乔大勇在掌声中站起来，大声说：“同志们，省革委在如此重要的时刻赋予我如此重要的责任，我的心里十分激动。当前的国內形势，政治上一派大好，经济上困难重重，对任何人都是一种考验，艰难的考验。我这样说，外面一定有许多人反对，说我在造谣污蔑。但是，应该允许人说话，观点不同，可以讨论，没有理由把人一
子打死。在我们这里，言论是自由的。不过，光说不做不行！省经委只进干实事的部干。省经委的部干可以不会说，但必须会做事。必须时刻为增如家国和民人的经济收入办实事，我们被破格提拔的几个局级部干，全都是因为在某一方面做出成绩而得到任命的。重工局局长顾婉婷，农业局局长何天运，轻工局局长康仁达，办公室主任朱箐，总调度长孔羽哲，以及没有点名的副职们，全部没有背景，没有关系，一律靠实干受到上级重视。我和戴宣兵副主任虽然有亲属在省里任要职，但全凭自己的苦干实干得到任用，就算投票选举经委正、副主任，相信我们也能轻易胜出。同志们，成绩只代表过去，实干才能有未来。让我们紧密团结在省革委的旗帜下，排除一切干扰，克服一切困难，始终抓住发展经济的牛鼻子不放，在工业、农业、商业及服务业等几个重要领域甩开膀子大干一场，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我讲完了，谢谢！”
会议室內又传来一片热烈的掌声。
戴宣兵说：“我也表个态吧！同志们，我这个人文化不高，凭文是在七二一大学得来的，与在坐各位相比差得太远。但我有决心，有信心干好本职工作，严密关注省內外经济走向，搞好省外、国外贸易，保证让全省民人大赚特赚，让民人过上好曰子！完了。”
乔大勇带头鼓掌，说：“宣兵主任是搞国內外贸易的专家，特别会钱赚，让我们拭目以待。其他同志也表个态吧！就当是上任宣言，讲上几句也行。小顾，请你开个头。”
顾婉婷说：“好，说几句。严格地说，重工业局的定位还不明确。如果要与国务院的机构设置相对应，冶金得分出去，煤炭得分出去，机械也要分出去，只剩下建材和其它重工业归我们管理。不过，在没有设立相关厅局之前，该做的工作我们一定要做，一定要抓好服务工作，三线缺什么解决什么，勤下矿山、工厂和基层，为重工业经济的高速发展作贡献。”
戴宣发说：“小顾同志的眼界很宽嘛！一局之长，的确应该站得高，看得远，计划长，目标近，争取在很短的时间內出成效。祝你们尽快入进各自的角色，交给民人一份満意的答卷。”
散会后，顾婉婷没有离开局长室，拿着一份机构和人员名单仔细研究。
门被敲响，乔大勇一脸笑容地走进室內，顺手关上了房门。
顾婉婷说：“主任，你来找我，还有指示么？”
乔大勇笑着说：“婉婷，莫谈公事，我是来请你一道出去吃饭的，可以么？”
“主任，没听戴宣发戴副主任说吗！不许搞变相庆祝，不许互相请客庆贺，我可不敢去。”
“我这是他特别批准的。他要我帮助你尽快成立家庭，好一心一意地干工作。”
“我不需要人帮助，你不是试过了吗！人家不听你的。”
“不是孙老三，你怎么还放不下他？我现在说的是我自己，婉婷，我喜欢你！”
情急之下，乔大勇只好吐
了心声。他已经顾不上矜持了。顾婉婷没有回答，心里一直在进行
烈的斗争。要接受乔大勇，她还有两关要过，一是真正忘了孙发生，她已经作了很多努力，但那个人却一直盘踞在她心里，怎么赶也赶不走。二是克服对乔大勇高干家庭的恐惧感，在她心中，这种家庭是一向排斥平民的。她也知道乔大勇对自己很好，但旧创未愈，她实在不敢开始另一段新的感情。“婉婷，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爱你！乔大勇真心实意地爱你！你听到了么？”
顾婉婷神色戚然，仍然没有说话，眼泪却突然间溢出了眼眶。
乔大勇急得不知所措，又是心痛又是怜惜，低声地说：“婷儿，你怎么哭了？我在心里发誓要一辈子保护你，让你永远开心的。对不起，我不提这件事了，就当我没说过。”
他站起身来，惶惶不安地要转身离开。
顾婉婷却平静下来了，擦去了眼泪，说：“主任，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走吧！”
乔大勇如闻纶音，喜不自噤地说：“好！好个坚強的婷儿。走，吃饭去。”
这是金
最大最热闹也是最漂亮的广场，正央中，**的大巨雕像巍然屹立。下班时分，人
如织。两人肩并肩走出经委大门，立即融入了携来攘往的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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