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盘算着有什么办法能收拾一下那个男人。小木把脸凑过来,像小狐狸一样问:“我今天晚上的男人,你是不是在想怎么给我报仇啊?”我白了她一眼,说:“我们两个好像是分了手的女男朋友,不要装作很了解我的心思好不好?”
小木吐吐头舌,说:“你能不能不要管这个事呀?”我转头看了她几秒钟,又把视线转回到眼前的路况上,停了几秒钟,点头说:“好!”小木又拍了拍我的膝盖,说真乖。
然后呆呆地坐了一会,说:“我不准备再跟他说什么了,既然我现在都已经想清楚了,那也就无所谓他再说些什么。颠来倒去再去和他争执,好像还是把他看得很重似的。从今以后,这个人就是不存在的,多好。”
这话刚说完没几秒钟,小木的电话又响。这次她毫不犹豫地接了电话,电话那边的男人高声说话,小木只让他说了几个字,就直接喊了一句:“闭嘴!”
那头瞬间安静,小木淡定地说:“你的信短我都看到了,此前我从没说过分手这两个字,一直是你在说,所以理论上,从我这个角度讲,到现在为止你应该还算是我男朋友。
出于礼貌,我依次回答你所有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我有什么事,不用你管。第二个问题,我和谁在一起,不用你管。第三个问题,我回不回家,不用你管。第四个问题,我和谁上
,不用你管。第五条信短不是问题,我就不回答了。
最后我还有三句话,倒数第三句,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前男友。倒数第二句,我下周会搬家,那个房子我不会再去住,剩下的房租我会付清。
最后一句,你以后不要以任何方式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不要电话不要邮件不要信短,总之就是永远不要再让我意识到你存在,不然你知道我能把你怎么样。
当然我很讲道理,如果你是无意中出现了,那么赶紧滚,我会原谅你。再见。啊,不,永别。”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我又给她竖了一
大拇指。随后,我们两个人又安静了十几分钟,小木突然说:“现在想想,其实那个时候,让你破我的处,也蛮好的。”
我斜了她一眼,见她満眼毫不遮掩的戏谑之意。知道她已经完全把刚才的信短和电话仍在脑后,那就是说她恢复了平时的心态,自然也就恢复了平时的古灵
怪。
我说:“是啊,是蛮好的,不过现在处破啥的,我是没资格想了,我只盼望,待会在入进某人身体之前,不需要再问她有没有真的想好,更不会临门一脚再被放鸽子。”
这个事拿来堵小木的嘴,最合适。小木一抿嘴,又不说话了,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她突然喃喃地说:“那时候,我真的没想到,我都主动要求你给我处破了。
可你竟然像那些在情人节想尽办法哄女友上
的男生一样,一直陪着我耐心地吃饭,逛街,看电影,给我一个开心的情人节。所以,我相信,那时,你是真的爱我。”我微笑不语,但突然有点鼻头发酸。
我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我很久没有体验过真正的伤感了,于是我换话题,问她后来那两个幸运儿有没有再找过她?小木撅起嘴巴说,都是白眼狼啊,真是吃完饭就砸碗,
完
就忘人啊,K是再也没和我联系过。
Z倒是
兮兮地来跟我搭过话。我笑,说他想干嘛呢?小木说还能干嘛啊?又想玩母狗了呗。我挑挑眉毛,表示我对这个说法不満。小木又靠近我,乖乖地说:“娘老还是回了四个字,给娘老滚!”
我假装很満意地点头,很好很好。乖啦乖啦,然后我突然大笑,小木问我发什么神经?我说K是聪明人,我们就不说他了,为什么我突然觉得Z在整个过程中总是给人一种很逗
的感觉啊?还可怜兮兮的。
小木虎着脸,气鼓鼓地说:“你要搞清楚立场!我刚说今天晚上我是你的女人!你说Z逗
可以,怎么能说Z可怜?你什么阶级立场?”我很严肃地认错,但没过两分钟,我突然又大笑,说还是觉得他很可怜。
我又提起当年小木给我口
时候不情不愿的样子,小木当然矢口否认,一再表示以自己身经百战的高超技巧和強悍心态,绝不会有那样的糗事。
然后,我问出了那个曾经的疑问:“你那时候不是总说觉得脏觉得臭觉得没有美感吗?为什么你每次都一边嫌弃一边直接就呑进去,也不让我洗洗呢?”
小木闷声不语,又把目光投向窗外。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小木突然轻轻地说:“因为,那个时候,我也是真的爱你。”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人,真的是总是能看明白别人,看明白复杂。
但总是看不清自己,看不清简单。此后,在路上我们就一直没有再交谈了,当然,气氛还是不庒抑。小木一路都哼着歌,彷如是要准备去舂游的小姑娘似的,也一直没问我要带她去哪儿。
大概不到十点的样子,我们到了目的地。小木在车里举目四望,都快疯了:“喂,我今晚的男人啊!你这是把我带到哪儿了?这是到郊区了?那俩好歹还带我去了个星级宾馆,你这是把我带到哪个青年旅舍来啦?”
我笑,开车拐进一个不怎么显眼的大门。有一个小停车场,也就停了两三辆车。我泊好车,在后座上拎出小木的小行李袋和我的笔记本包,说了一句:“我带你走,你跟我走。”
小木撅着嘴不说话,跟在我庇股后面。这个停车场是在一座小山脚下,带着小木从边上一个小拱门出去,走上一条石阶铺就的山路,往上走了五分多钟,就是一排院落,大概有十几间古建风格的平房。
穿过院落边的小径,继续沿山路往上走,一路上都悬挂着古宮灯造型的路灯,倒不用担心失足。再往上一些,有山溪,水声潺潺。小木早就转怒为喜,问:“这是什么地方?”
我说:“是个还没几个人知道的度假山庄,前段时间和朋友来过一次。这地方开了大概不到半年,现在反正还没星,以后估计也不会去升什么星。
这山庄的名字很拗口,下面有块立石,天黑你可能没看清,上面刻了“可以清心”四个字,所以我们顺口叫清心庄。
来这里的客人不多,但弄这么个摊子,花的钱可不少,估计是哪个不缺钱的主儿做来玩的。下面那排算是一般宾馆那种标准间,大概有十六七间的样子。
上面还有六七栋立独的小楼,不大,两层,蛮舒服的。”那些小楼基本上都空着,我在山
的服务台选了之前我住过那幢,又订了夜宵。
然后和小木在向山上走,不到三分钟就到了,小楼一楼是起居间、卫生间、简单的小厨房和一个小餐厅。
沿着室內的楼梯上二楼,整个二楼基本上就是一个打通的大房间,正中是一张大
,
右侧沿墙是一排紫檀躺椅和布沙发混杂,摆満了四大格书的书柜,书桌、茶几。
左侧是一座屏风,遮蔽的是一个很大很深的浴缸,和一个同样可以称之为大硕的衣桶,这边沿窗有一溜长桌,放着些桌游、手办、舰船模型等等。
整个二楼都是做旧了的木地板,只有浴缸周边一圈铺的是瓷地砖。窗是木制格窗,窗外便是山景,老枝明月,虫唱鸟鸣。小木摊开双手,像要拥抱这里,对我说:“我真喜欢这里!老了我也一定要开一家这样的山庄。”
我笑着说到时候我一定会去光顾的。我们突然都默然。过了一会,小木咬着嘴
笑着问:“我们怎么开始啊?”我挠挠头,说真的,今天直到晚饭前出门,我还没想到会有这个时刻。
“要不先澡洗?”我吃不准地回答。小木想了想,乖乖点头,又问:“去下面卫生间还是就在上面的浴缸啊?”
我又挠头,说随便吧,你喜欢在哪儿就哪儿呗。小木就跑到屏风后面为浴缸放水,我坐在茶几旁,听着那一边的水声。
然后隐约从木格穿纱的屏风中看到小木脫衣,迈入浴缸。过了一会,小木突然懒洋洋地说了几句话,我听不清,就起身走了过去。
这个区域的顶灯被调得格外幽暗,灯晕昏黄,映在一边的屏风上,显得这一片格外神秘。小木全身浸在水中,水波摇曳,
蒙。小木温柔地看着我,说你能不能放点歌给我听啊?
我问她想听什么,她说随我选。我就打开笔记本,挑了十几首我自己喜欢的歌,像李宗盛的“山丘”、陈奕迅的“苦瓜”、周华健的“忘忧草”、陈洁仪的“心动”、齐秦的“原来的我”,多年前的老歌和当时的新歌混在一起,弄个歌单,循环播放。
小木一边听一边哼,一边泡着澡,偶尔翻一身下,为自己擦洗某个部位,响起哗哗的水声。我觉得好像这个晚上就会在这样的气氛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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