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新鲜的泥土
那花斑长虫被我几
子打了个半死,在地上不停地翻腾动扭着。
我见它
可怜的,而且也不是故意要来和我做对,就用
子把它挑了起来,扔掉了。
把蛇扔掉了,我回到火堆边,又往火堆添了些柴火,就在火堆边坐下来,捏着七菜水,给伤口止血。
止血完毕,我这才站起身,四下看了看,心里想着怎么走出去。
这时候,我并不知道姥爷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我记得我掉下来的时候,那个林士学正在诈魂,模样很是恐怖,想必很难处理。
但是,我知道姥爷有绝活,所以我不担心姥爷出事情,不过,也知道,姥爷因为这个事情的耽误,可能就不是那么快就可以下来找我了。
而且,当时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根本就是九死一生。
说不定姥爷发现了这个事情,会以为我已经摔死了。
姥爷虽然有绝活,很厉害,但是,相信他要是知道我死了,还是会扛不住的,不知道老人家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我就更加急着,想要从山谷里面走出去了。
当时身上的伤很重,我全身都疼地菗搐,说实话,那种感觉很是难过,我甚至连说话都很困难,更不要说走路了,但是,虽然伤得很重,我还是不敢耽误时间,草草地扎了个火把,举着火把,一脚深一脚浅的,摸索着,沿着山谷,向前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顺手把地上的荒草点着,很快就烧起了一大片的野火。
我之所以烧野火,实在是因为树林里面太黑暗了,大半夜的,我虽然胆子大,但是也很害怕,只好不停地烧火给自己壮胆。
就这么着,我一路向前走了大约两三百米,眼看着来到了山谷的尽头,马上就可以走出去了,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回头看我方才走来的道路,夜
中,可以看到一大片火星闪烁的地带,有的地方,野火还在不停地烧着,很是荒
苍凉。
手里的火把早就没烟气了,四周又变得黑暗下来,只能依靠后面的野火,勉強地照明,我蹲下来,摸索着地面,想要再找点干草点火把,但是这么一摸,不觉就发现了地面的异常。
地面上居然没有草,而是一片
润的泥土,而且有很多土疙瘩。
这样的地面,很像是被人工翻挖过的地面。
我从下在山村长大,不到三岁就在田地里
跑,对于这种人工翻挖过的地面再熟悉不过。
但是,一般来说,这种翻挖的地面,都是出现在农田里的,这荒山野林的,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块被翻挖过的地面呢?
用手摸了一下之后,我为了确定情况,又用脚踩着那翻挖过的地面,试探了一下,发现地面很松软,绝对是被人翻挖过的。
我踩着那地面前后左右走了走,发现那块被翻挖过的地面,并不是很宽广,南北长大约四五米,左右也就不到两米宽,点了火柴,四下看了看,就明显看到一块黑乎乎的地面,躺在了杂乱的草丛里,而我正好就站在了那地面之上。
见到这个状况,我感到万分地不解,实在想不出,谁会在这深山野林里,挖这么一块地方出来。
这么大的一块地方,显然不是用来种庄稼的,那种大小,更像是埋蔵什么东西用的土坑。
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只好不去想了。
我熄了火柴,弯
爬到旁边的草层里,摸索着,想要找些干草,再点个火把。
这个被翻挖的土地,出现地虽然突兀,但是也侧面反映,这里附近的地方应该有人家,这对我来说,很显然是一个好消息。
这时候,我身后的野火也都已经完全熄灭了,连火星都没有了。
山林夜晚,
水太重,而且又正值夏天,草木汁水旺盛,根本就很难着,这么快就熄灭,也是正常的。
不过,那火熄灭了,也就意味着,我的世界,完全陷入了黑暗。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这时候已经走到了谷口,树木变得有些稀疏,已经可以见到了天了。
天上没有月亮,挂着
云,有那么几点星光。
树林里虽然黑暗,但是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黑影子的。
我从小在山村长大,走夜路比较多,所以有很好的夜视能力。
其实,这种夜视能力,很多人都有的,只是现代人不太在黑暗中走路,所以都以为黑暗的状况下看不到东西。
实际上,真正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夜晚,天黑的时候,我们并不是完全看不到东西,只是看不清楚而已。
我在草层里摸索着,想要划拉一点干草,但是发现四周的草层都被人踩踏地
起八糟,草
上仅有的干草也都被踩进稀泥里面了,浸了水,根本就点不着,无奈之下,只好,摸索着,继续向前爬,想要找一个没有被踩踏过的草层。
这么一路摸索着,我不知不觉地就全身掩进了草层之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是突然听到了一阵低沉的人声传来,接着就看到山谷入口处的方向,传来了一缕微弱的手电筒灯光。
乍看到那灯光,我还以为是姥爷来找我了,当下激动地差点站起来大喊,可是,就在我刚要站起身来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到一阵女人的哭声传了过来。
这让我不自觉的一愣,停住了动作,缩身在草层里,竖耳听着外面的声音,同时从长草的
隙中,向着外面偷看。
这么一看之下,我才看清楚外面的状况。
从山谷口走进来的人,一行有五个。
其中一个人,在前头打着手电筒领路,身影看不清,但是目测身材很高大。
那个领路人的后头,则是跟着四个人,确切说,是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人,背着手,兀自走着路,另外两个人,则是左右分开,拖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的面目也看不清,但是,看势姿,好像是被反绑着的,而且听她的哭声,感觉很闷,估计嘴巴也被堵了起来。
那一行人,进了山谷之后,就向着我刚才发现的那块被翻挖过的地面走了过来,目标很是明确。
一边走,领头的那个人还不时转身对后面跟着的那个人说道:“就在前头,小少爷,这次咱们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使了很多票子,才办成这个事情的,您老这次回去,可不能亏待了兄弟们。”
“哼,许三,这个事情,你尽管放心,只要事儿办成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听到那个领头人的话,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开口低声地回答了他一句。
那个人一开口说话,我立刻就觉察出了异样,因为我发现那个人的口音,并不是本地口音,而是一种很好听的,有些抑扬顿挫,咬字非常清晰,像是唱歌一样的声音。
我从小在山村长大,没见过多少世面,只是偶尔听过这样的口音,听大人们说,这个叫京片子音,也叫普通话来着,反正据说,等我上学了,就也要学这个说话的腔调。
当初,我听说自己要学这个声音,还着实难过了一回,因为,我觉得,用咱们乡下的那个口音说话,也不错,
好的。
不过,我母亲很不同意我的观点,还和我说过,咱们的口音叫侉子音,不好听,一听就是乡下人,让我以后上学了,好好学人家的口音。
那时候,母亲告诉我说:“南蛮子,北侉子,都是乡下音,一出声就让人看不起。”那语气,好像乡下人很丢脸的样子。
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反而觉得城里人很傻,因为他们到了乡下之后,就像是受惊的老鼠一般,这个不敢碰,那个不敢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会吃了他们一样。
我记得,我还只有四五岁大的时候,就很喜欢和二鸭子他们,一起抓着那种全身都疙疙瘩瘩的癞蛤蟆去吓唬那些自诩是城里人的小孩。把他们吓得哇哇大哭。那时候,村里也来过一些城里人。
听到那个人的口音,我就知道,他不是本地人,是外地来的人,具体是哪里的,不知道,那时候,我都不知道国中地图长什么样。
不过,除了那个人,其他几个人,应该都是本地人,因为他们的口音和我一样,那个被他们抓住的女人,应该也是本地人,因为,她呜呜哭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带着本地腔,这是一种掺杂在口音之中的特质,是不需要专门说话,就能发现的特点。
看到这五个人出现,我心里就开始不停地打起了嘀咕,开始有些害怕。
因为,从这一行人的情况来看,这群人,除了那个被抓住的女人,其他四个男人,应该都不是什么好人。
因为,好人显然是不会大半夜,抓着一个女人,往山林里钻的。
那时候,我心里猜测这些人可能是強健犯,想要去祸害那个女人。
那时候,虽然我很小,但是,也知道強健犯,不过,这种知道,也只是限于知道強健犯是欺负女人的男人,并不知道具体的做法是怎么样的。
那年头,正赶上治、安、最、
、的时节,农村強健犯到处都是,每年都会
毙一大批,我自己亲眼见过
毙強健犯的场面。
但是,让我感到不解的是,那群人来到那片新鲜的翻挖过的土地旁边之后,并没有对那个女人做什么坏事,反而是从背后,掏出了铁锹,三个男人一起动手,开始翻挖了起来。
他们挖地的时候,那个女人就被他们扔在了旁边的地上,由那个外地人看着。
“小少爷,我说,这娘们,等下你准备怎么处置?”挖了一会,其中一个男人,突然抬头对那个外地人说道,“这娘们不能留,那个刘大傻是她的弟弟,这娘们要是跑出去了,肯定会去告我们的。”
“嘿嘿,许三,这个事情,难道还要我说吗?你不觉得,这土坑挖好之后,空得慌吗?你就不想给这土坑里面埋点什么东西吗?这个还要我教你?”听到许三的话,那个外地人,
地笑着对他说完,摸索着点了一
烟,蹲在坑边上菗了起来。
“好唻,明白了,小少爷就是小少爷,”听到那个外地人的话,许三打了个响指,低头继续挖坑,不多时就突然一声奋兴的低喝,让其他两个人停下手,自己则是跳上了坑边,拿着手电筒,对着土坑里照着说道:“快,拖上来。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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