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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母亲
 听了窦昭话,双枝看着窦昭眼神带着几分惊恐。

 窦昭并不意。

 只要母亲和长辈们不起疑心,仆妇们再怎样议论也不过是议论而已。

 窦昭指挥妥娘抱自己回了屋。

 西窦人事简单,鹤寿堂那边剑拔弩张虽然让仆妇们很紧张,但还远没有达到惊慌失措地步。

 双枝把妥娘和香草会到窦昭屋里当差事一说,大家注意力很就放到了她们两人身上。

 有笑骂道:“香草那小蹄子,到底让她得逞了。也不知道是走谁路子?”

 多却是和妥娘见礼,纷纷自我介绍着“我是银杏”、“我是丁香”,又有人问:“姐姐原是哪个屋里当差,怎么突然就被拨到了四‮姐小‬屋里?”

 妥娘不惯这样热情,喃喃地作答。

 听说她是浆洗房使丫鬟,大家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妥娘见了,是拘谨。

 “好了,”双枝笑着给妥娘解围,“有什么话你们等会再说。现先让妥娘安顿下来。”然后思忖道,“我和含笑姐姐屋里还有两张,今天七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四‮姐小‬身边却不能断人。我看,就让妥娘先睡我们屋里,等七示下了再说。“

 妥娘松了口气。

 众人也回过神来,或自告奋勇地要去帮妥娘收拾东西,或是主动帮妥娘去铺

 妥娘一步也不肯离开窦昭:“‮姐小‬身边谁服侍?我还是等香草来了再说。”

 窦昭微微地笑。

 妥娘认死理。

 她嫁去济宁侯府时候,前程未明,没敢把妥娘带过去,等她济宁侯府站稳了脚想接妥娘过去时候,妥娘却病逝了。

 想到这里,她眼眶微红,轻轻地握了妥娘手。

 妥娘严肃地望着她,郑重地道:“四‮姐小‬,您放心,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您。”说得其他人好像都是坏蛋似,屋里人脸色俱是一黑,看妥娘目光就有些不善,妥娘却毫无所觉,正地守她身边,不为所动。

 双枝只好悻悻然地吩咐丫鬟去浆洗房报信,把妥娘歇息地方收拾出来。

 大家分头行事,没有谁再和妥娘搭讪。

 窦昭和妥娘则大眼瞪小眼地待內室。

 不一会,香草跑了进来:“四‮姐小‬,七和俞嬷嬷他们回来了!”

 却没提父亲。

 窦昭心中一沉,问:“父亲?”

 香草抹了抹额头汗,道:“七爷、老太爷、三爷和三太太还鹤寿堂。”

 是商量纳妾事?还是商量怎么让母亲松口?

 窦昭有些着急,妥娘帮助下下了炕,撒腿就朝外跑。

 妥娘和香草紧紧地跟她身后。

 沉着脸母亲由俞嬷嬷搀扶着,面无表情走了进来。

 “娘亲,娘亲!”窦昭扑了过去。

 母亲面色微霁,弯抱起了窦昭,亲了亲她小脸,然后把她交给了身后含笑:“陪着四‮姐小‬玩翻绳去。”

 含笑忙抱过了窦昭。窦昭却拉着母亲衣襟不放。

 母亲骤然间变很不耐烦:“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娘还有事,你和含笑玩。”说着,抬眼看见了妥娘和香草,抬手指了两人,“要不,和她们两个玩去。”

 窦昭知道母亲现没有心情哄她,乖乖地由含笑抱着,等母亲和俞嬷嬷进了內室,她从含笑怀里溜下来,往內室跑去。

 值守丫鬟不敢拦她。

 她顺顺当当地进了內室。

 母亲正伏炕桌上哭:“…你都看见了,人还没有进门,他就这样护着,生怕那人受了一点点委屈。我还能说什么。我就顺了他意,让那个女人进门好了!我倒要看看,那女人有什么本领,使得什么手段,怎么就把他得父母儿、名誉气节全都不要了!”

 俞嬷嬷目光微闪,低声道:“七爷纳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您看,是不是派个人跟舅爷说一声…”

 “不行!”没等俞嬷嬷话说完,母亲猛地抬头,急急地道,“哥哥开年就要进京参加舂闱了,此刻正闭门读书。若是知道我嫁过来不过三年万元就要纳妾,以哥哥脾气是决不会善罢甘休,不能为了我事,把哥哥前程耽搁了。”又反复地叮嘱俞嬷嬷,“你是服侍我母亲人,若是其他事,你背着我干了什么我也不会和你计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这件事却非同小可。我们赵家已经有四十年没有出过进士了。若是因你之故惹出什么事端,你就是陷我于不义,让我做赵家千古罪人!”

 俞嬷嬷点头,转过身去拭着眼角泪水。

 舅舅有这么好吗?

 窦昭撇了撇嘴,暗暗对母亲道:你直管去打扰他好了。他是丁未科进士。而且一考取功名就谋了个西北实缺,带着全家去了任上,再也没有回过真定。

 她只自己成亲那天见过舅舅一面。

 娘亲有舅。辞别亲人时候,她看母亲份上,恭恭敬敬地给舅舅磕了三个头。

 舅舅情绪好像很激动,看她目光给她种“吾家有女初长成”错觉。她当时欢喜得不得了,想着舅舅西北做官,路途遥远,联系不便,继母眼里又只有自己娘家兄弟,舅舅是读书人,肯定心高气傲,不愿意受这个辱,所以才不登窦家门。这次舅舅从任上赶来送她,可见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外甥女。她甚至打算趁着这次重逢机会好好地孝敬孝敬舅舅,让他给自己讲讲母亲当年事。

 没想到她前脚出门,舅舅后脚就返回了西北,而且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只言片语给她。

 如果从前舅舅顾忌继母,那她嫁到了济宁侯府之后他还有什么忌惮?

 窦昭怎么也想不明白。

 后来舅舅家大表姐赵碧如随着夫君京都任上寓居,曾经拜访过她,让她用三杯茶打发了。

 这样一个人,能指望得上吗?

 窦昭怀疑,躲落地罩幔帐后面沉思。

 母亲既然同意父亲纳妾,难道继母是被扶正?

 可继母每次说起来都称自己是“窦家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轿进来”,听了她这话人也没谁反驳啊!

 继母可以遣散母亲忠仆,可以威胁利窦家仆妇,不可能连真定县那些有头有脸官太太们也跟着睁眼说瞎话吧!

 难道中间还有个女子?

 那也不对啊,继母进门有喜,妹妹窦明只比她小两岁七个月…

 窦昭越想越糊涂。

 含笑走了进来。

 “七,”她小心翼翼地道,“三太太过来了。”

 母亲忙擦了擦眼泪,一面吩咐她“请三堂嫂屋里说话”,一面起身去

 三伯母表情严肃地由两个丫鬟簇拥着走了进来。

 看见母亲,她眼眶一红,挽着母亲手上了炕。

 屋里服侍都乖巧地退了下去。

 三伯母没等俞嬷嬷上茶已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不劝你,你想哭就哭一场好了。可哭完了,要打起精神来才行,瞧七叔这样子,你以后还有硬仗要打!”

 “我知道!”母亲说着,眼泪忍不住又落下来,她没有诉苦,而是歉意地对三伯母道,“三伯那边,还请三嫂帮我说几句话。我是气极了,才会对三伯说那些话。请三伯看我年轻,没经过什么事份上,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你这样说,就把我和你三哥见外了。”三伯母也跟着落泪,“说来说去,都是你三哥不对!要不是你三哥鲁莽,七叔也不会闹出这一折来…”

 “这与三伯有什么关系?”母亲菗泣着打断了三伯母话,“说是从兄弟,可三伯把万元当儿子似,万元有什么事找去,三伯还能袖手旁观不管不成?说来说去,还是万元不是,他鬼心窍…我就是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论情份,应该比其他夫好才是。他要纳妾,为何不先与我商量?我不同意,他就跪雪地里不起来…公公四十二岁才添了他这独苗,他把我当什么人了?又把我置于何地?我想想就心寒…”伏炕桌上又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三伯母抱了母亲,“这人一辈子啊,谁没个沟沟坎坎?七叔还年轻,难免有糊涂时候。我也不怕你笑话,你大伯那个人,该是沉稳內敛吧?刚中进士那会,还不是学着人家出书、纳妾,大嫂当时也气得哭,可再过几年你看,过了那阵轻狂,知道还是家里好,一心一意地和大嫂过曰子。大嫂四十岁人,竟然添了兰哥儿…可见有时候,得以柔克刚,不能硬碰硬!”

 “三嫂说我都明白。”母亲听着,坐直了身子,擦着眼泪道,“我是有件事,想求三嫂。”并没有和三伯母继续这个请题。

 三伯母有些意外,忙道:“你说,你说。只要我帮得上忙。”

 “那女人既然要进我们家门,我怎么也要相看相看吧!”母亲道,“我想请三嫂和大嫂到时候作个陪。”

 这原本是大户人家规矩,就算是答应了丈夫纳妾,也要先看看人,若是什么风尘女子或是品行有瑕,做子就算拒绝丈夫要求也不“善妒”之列。不比那暴发商贾,没什么讲究,喜欢就可以带回家。

 三伯母恍然大悟:“好,好,好。我这就去跟大嫂说去。”

 “那就有劳三嫂了。”母亲说着,站了起来,“我这就跟万元说,让他把人从京都接到真定来。”

 三伯母没有接话,笑咪咪地拍了拍母亲手,道:“七弟妹也长大了!”

 语气半是感慨,半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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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去看榜单,发现《九重紫》pk榜上窜到了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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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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