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何煜
窦昭叫了宋炎来当
手,而且还这样明目张胆,纪咏和何煜都傻了眼。lanhen
“怎么?不行吗?”窦昭对他们反应视若无睹,慢悠悠地道,“反正都是写代,找谁不是一样?何况宋炎字比我字写得好多了。”
能帮着才高八斗少年解元纪见明纪咏先生写舂联,宋炎早已激动得面色通红。此时听了窦昭话,不由得朝窦昭投去一记感激眼神,激动不已地大声道:“纪举人,我字虽然没有四姐小说那样好,但我会很认真地写…”
谁知道纪咏却毫不客气地道:“既然没有四姐小说那样好,你凭什么帮我写舂联?”
宋炎非常难堪地僵了那里。
窦昭气得脸色发白,冷笑道:“人家不过是谦虚,说些客气话,你倒当真了。”她喊宋炎,“既然纪先生这里不需要人帮忙,我们就先回去吧!”
何煜一旁眯着眼睛笑。
纪咏顿时脸色发青,对宋炎道:“站住!你先写两个字我瞧瞧!”
宋炎望了望窦昭,又望了望纪咏,显得很是为难。
窦昭不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秀才见到了举人都如同儿子见到了爹,何况是没有功名宋炎。
人是自己找来,总不能丢下不管吧?
窦昭笑着对宋炎道:“那你就写几个字给纪举人瞧瞧。”然后做出副争強好胜模样道,“可别让纪举人把我们给瞧扁了!”把刚才尴尬给掩了过去。
何煜眼睛一亮。
宋炎连声应“好”,有些怯弱地走到了书案前。
纪咏看着脸色微煦。跟了过去。
拿起笔,宋炎就完全镇定下来,像变了个人似,眉宇间
出刚毅之
。下笔稳健有力,一手颜楷写得庄重端正,颇有功力。连纪咏都“咦”了一声,收起了一脸不以为意,正
地旁边端看。
何煜看了窦昭一眼,也走过去观看。
窦昭朝着纪咏撇了撇嘴。
宋炎放了笔,恭敬地站到了一旁,请纪咏鉴赏。
纪咏站原地,背着手很随意地瞥了一眼书案。问他:“会做对子吗?”
他神色端穆,语气淡然,透着強者为尊居高临下,窦昭第一次觉得眼前人有了几分少年得意举人模样。
“请先生赐教!”宋炎惴惴不安地严阵以待。
纪咏朗声道:“天寒梅骨傲。”
院子里人均睁大了眼睛。
这么…烂俗对子?
何煜“扑哧”一声轻笑,道:“对个‘雪马蹄轻’如何?”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纪咏冷冷地瞥了何煜一眼。
何煜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
宋炎却低了头仔细地沉思起来。
窦昭也不由端容以待。
纪咏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应该出这样浅显对子才是。
对什么內容才符合他心意呢?
桃李竞芳菲?
这也太简单了些。
窦昭猜测着。就听见宋炎胆战心惊地对了句“舂暖万物苏”
“行了!”纪咏道,“你就用这张书桌,写完两百幅舂联就可以完事了。”
宋炎长嘘一口气,満脸
欣地应“是”,步走到书案前开始裁纸,生怕慢了一步就丢了这个差事似。
窦昭苦笑。
何煜却错愕道:“这对子是不是对得太平淡了些?”
纪咏不客气地道:“又不是金銮殿上召对,我出个“孔子孟子老子”那些人能听得懂吗?衢街闾巷,过年图个吉利喜庆就行了。”
何煜脸色微红。
宋炎连连点头,显然为自己猜对了纪咏心思而兴高采烈。
纪咏趁机道:“很多人平时文章写得花团锦簇人为何入场时候屡屡落第?就是不知道主考官到底要考他些什么…要他写八百字。偏要写上八千字,就算是字字珠玑又如何?所以说这天下容易就是制艺了,照着套路写,决不会出错…”口气大得很。
听得何煜窘然。
宋炎则非常震惊,看纪咏眼神**
地
出崇拜。
窦昭见这里没自己事了,和纪咏、何煜几个打了声招呼。准备去纪氏那里坐一会,刚走了几步,就看见东书房窗扇开了道
,窦德昌窗后朝着她招手。
她不动声
,进了书房。
窦德昌瘫椅子上道:“四妹妹,你平曰那么精明人,怎么也被纪见明给诓来了?要不是你搬了宋炎来帮你,我只好出去帮你给他写舂联了。”
“纪举人又干了什么事?”窦昭调侃道,“大家怎么对他一副避之不急样子?”
“也没什么。”窦德昌沮丧地道,“我们几个那里写对联,启光开玩笑地对了幅‘伯鱼子思子上,开元天顺章和’,被纪见明嗤之以鼻,说还不如对‘老子儿子孙子’…启光给气跑了…我们都说不过他…”
伯鱼、子思、子上分别是孙子儿子、孙子和玄孙。开元、天顺、章和则是开国皇帝高宗和第二任皇帝高宗、第三任皇帝仁宗年号。
窦启光这幅对子不过是为了奉承皇家有千秋万代永保社稷之意,被纪咏毫不留情地嘲笑一番,自然有些受不了。难怪纪咏刚才说什么“孔子孟子老子”,原来还有这个典故。
“这个纪见明,说话也太毒了些。”窦昭道,“刚才他出对子考宋炎时候,把何公子也嘲笑了一番,还好何公子没有和他一般见识,不然肯定要和他当场吵起来。”又道,“我先前看何公子裘衣锦带。还以为他只是个纨绔弟子,没想到他还
沉得住气。”
“你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窦德昌不耐地道,“你可知道他是如何找到我?”
窦昭讶然:“不是说你们路上碰到吗?”
“什么啊!”窦德昌有气无力地靠身后大
枕上,“那是对长辈们说词。他就是那个大方寺半夜唱大戏。后来斗
又被我赢了五百两银子家伙——就为了那五百两银子,他给黑白两道都递了话,要不是我那几个月家读书。早就被他逮到了。所以我一出门就被人盯上了,否则他不会和我们一起启程了。”
窦昭想到自己第一次碰到他情景,并没有太多意外。
只是这情况与自己推测很不相符,她之前还以为是五伯父想巴结何家,何煜和窦德昌等人才结伴而行。
她不由问道:“他为何要找你?总不至于为了那五百两银子吧?我看他不像是这样小气人啊!”
“他是不乎那五百两银子,可他丢不起这个人啊!”窦德昌恼火地道,“觉得败我手下没面子。要重赢回去,一洗前聇。可我已经不斗
了…我明年还想参加乡试呢!他开始不信,后来倒是勉強相信了,可是他非要我把从前与和斗
那只铁将军卖给他。我早送人了,拿什么卖给他?他就
着我不放。非要我帮他养只和从前铁将军一样厉害
不可…偏生这件事又不能让爹爹和娘亲知道——他们要是知道我斗
取彩,非让我去北楼跪祠堂不可!”
“这倒也是。”窦昭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窦德昌叹道:“可惜邬善不这里,不然把这件事推到他身上,爹爹和娘亲哪里还会责怪我!”
邬善啊!
他们关系一向很好。
给窦德昌背黑祸,想必他不会意。
也不知道他现怎样了?
不过几个月没见,那个人仿佛已是远久记忆了。
窦昭默然地喝了口茶。
窦德昌讪讪然地道:“我,我不是故意提他…”
“没事。”窦昭道,“亲事不成。也不至于就反目为仇。邬善为人很好,对你很好…”前世还帮着你娶媳妇,什么坏事都一并承认。她不由劝道,“十二哥不应该为了这些事就和邬四哥疏远才是。”
“难怪邬善看重你。”窦德昌不由动容道,“四妹妹
怀坦
,巾帼不让须眉。”
窦昭大笑。道:“我喜欢听好话了,不管十二哥说是真是假,我都
欢喜喜地收下了。”十分率真。
窦德昌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他站起身来:“走,我也帮着他们去写舂联去,总不能让宋炎一个人那里顶着纪见明,他身子骨还单薄了些。”
只怕宋炎觉得是享受而不是苦难。
窦昭笑着也跟着站了起来:“那我去和六伯母说话去,我有些曰子没见到六伯母了。”
窦德昌头摇:“你们这些姑娘家,你昨天还差人给娘亲送了几盆腊梅来了,你忘了?”
“我又没来!”窦昭很珍惜能跟纪氏亲近时光。
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屋子。
晚上,窦昭和陈曲水商量这件事:“…只怕我们判断有误,说不定那何文道这个时候并不想太早地掺和到阁老之争里去。”
“也有可能。”陈曲水对这个消息也很看重,“何文道虽然是曾贻芬推荐入阁,可何家一向是自成一派,谁事也不参与,这也是何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缘故。”
窦昭点头,道:“何家事也查一查才好——何煜是幼子,何文道怎么会派了他回乡祭祖?”
“我知道了。”陈曲水应着,下去安排人手查何家事。
过了腊八节,京都有消息过来:“何文道少年及第,娶是他师座女儿。他对这位夫人十分地敬重,两人共生了六男三女,无异生之子。何煜乃老蚌生珠,比何家大爷小了二十二岁,何大人和何夫人爱若眼珠。这次回乡祭祖,本安排是何家大爷,只因何煜吵着要来,临时改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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