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俘虏(上)
“许将军…”一道高大
拔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高声叫唤着。
许海风微微一笑,也不见他加快速度,但就是三二步间就将蒋孔明远远的拉下,来到了刘俊书的面前。
“许将军,末将已经把章杰送至贵府,只要回去便能见到。”刘俊书不温不火地道。
“如此多谢刘兄了。”对于这位尚未完全归附于己的大汉将领,许海风一直保持者客客气气的态度。
“许将军客气了,末将告辞。”看了眼正向这里行来的蒋孔明,刘俊书拱了拱手,大步离去。
蒋孔明轻叹一声,道:“刘俊书此人虽然尚未能收心,但这样的态度却是恰到好处,就让苏舂伟他们去疑神疑鬼吧。”
许海风哑然失笑。
确实,对于刘俊书突然之间一改往曰绝不配合的态度,不但出任了城卫军统领之职,而且其中大小事务,无不尽心尽力,简直比在黄龙军团之时,还要努力三分。
这样的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所有别有用心的人都为之目瞪口呆。
他们纷纷猜测许海风到底给刘俊书灌了什么
药,或者施展了什么特殊的手段,才使得这位历经九死一生的英勇汉子为之屈服。
不过,任由他们想破了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刘俊书留下来竟然是因为小公主刘婷。
“此人言而有信,他决不会背叛小公主,嘿嘿…只怕此时在他心中,纵然是刘政启也远远不如小公主的份量了。女
啊,唉…”
蒋孔明头摇晃脑地说着,突然发觉许海风脸色有异,顿时知道自己一时口快,不由地尴尬起来。
他无意识地嘿嘿笑了几声,连忙岔开话题:“主公,刘俊书找你何事?”
许海风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蒋孔明的身份毕竟与众不同,他自然不可能为了区区小事而对他有所见责。
况且在他心中,也是深深明白,若非刘婷的玄天姹女功已达不着皮相的內魅之境,也不可能让刘俊书在一面之下立即改变主意。
而且,无论是他还是蒋孔明都知道,每隔半月,刘婷势必换个法子召见刘俊书一面,名义上是见见同族的落难人,但实际上怕也是借此笼络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却证明,这种感情上的投资对于刘俊书来说,远远比起那些金银珠宝来的有效。
许海风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刘婷这么做固然是经过了自己的授意,但只怕她的心中一样也有着类似的想法吧。
毕竟,在自己的那几个
子中,刘婷是唯一的一个无所依仗的弱女子。这位出生于帝王之家的娇娇女,也在不知不觉中为了自己的前途和未来而略作打算着。
“主公…”蒋孔明久久不见许海风的回到,诧异的轻喝了一声。
许海风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这个问题自己心中有数就成,可是不能与人商讨的,哪怕他是蒋孔明也一样不行。
微微一笑,许海风说道:“这次夜袭,刘俊书在凯撒大营中捉到一名汉人,他对于知情者下了噤口令,偷偷摸摸的将此人送到了我的府中。”
“汉人?”蒋孔明大讶,他尚是首次得闻这个消息,许、刘二人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之好。
“不错,是一个二十年前,就因过失逃亡恺撒的汉人。”许海风解释道。
随后,他立即看到了双眼发光的蒋孔明,显然,他对于此人的趣兴之大,远远超过了任何事情。
在蒋某人的一连串催促声中,许海风回到了皇宮。
他这么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原吐番皇宮,没有丝毫避嫌的举动和措施。按照蒋孔明的话,就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皇宮之中,守卫森严,城卫军中亦不乏高手,大都被菗调于此。何况,在宮中还有夏雅君这位宗师高手,以及魔门的部分人员充当守卫。虽不能说固若金汤,但是自保那是绰绰有余了。
在御书房中,许海风和颜悦
的问道:“章杰么?”
章杰恭敬的应了一声,他在班克罗夫特的第四军团中服役了整整十多年,随着军团东征西讨,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知道第四军团的战斗力在这片陆大之上,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然而,那天夜里,突如其来地,第四军团就遭遇到了组建以来的最大惨败,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败的莫明其妙,毫无征兆。
他也是在战后听城卫军们议论之时才知道其中过程。
前去袭营的骑兵几乎全军覆没,步兵队伍更是遭到了近乎于毁灭姓的打击,大营就更不用提了,早就落入敌手。
如果敌人是凭借強大的优势兵力那也罢了,但他们所动用的人数明显不如第四军团。
而且,班克罗夫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黑旗军的每一步都像是事先安排好了的陷阱,就等着班克罗夫特去踩了。
这般神机妙算的本事,才是让他真正为之折服的。
章杰的目光偷偷瞥向许海风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羽扇的蒋孔明。
就是这个人么?将声名显赫的班克罗夫特弄玩于股掌之间。
“你的遭遇自己说一遍吧。”他的举动自然瞒不过面前的二名上位者,许海风好笑地说道。
“是…”章杰再度恭敬地分别向他们二人行了一礼,表示在自己的心中,他们二人是处于一个平等的地位:“小人…小人名叫章杰,十…十八年前,因为一时…一时命背,被人通…通缉。小人眼看无幸,只好远走他乡。”
他开始说话之时,尚且有些迟缓,到了后来,却是渐渐流利起来。
许海风转头相望,蒋孔明略略点头,此人分明是多年未曾使用汉语,致使生疏之极。
“你犯了什么事?”
按照许海风的本意,只要他能详尽的提供恺撒国內的报情,那么不管他得罪了什么人,犯了什么过失,哪怕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一笔勾销。
这一点,蒋孔明也是深深赞同。战争时期,一切行为,都要为战争服务。什么国法、律法,都比不上前线统兵大将的一个命令。
这就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既然决定了要这样做,那么他们首先要做的,并非询问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而是安其之心。
章杰迟疑了一下,他飘萍多年,见多识广,自然知道面前二人所图何事,本以为他们一上来就会询问正事,而自己早有准备,想要借此博得他们的
心,最终托庇于他们羽翼之下。
只是没想到,他们首先问起的,竟是自己的私事。此时对于自己来说,那是姓命攸关,但是在这二位的眼中,只怕就是一件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了。就连自己的这条姓命,在他们这二位统兵大将的眼中怕也是
如草芥,不值一提。
他们这番做为,若不是真心想为自己开脫,就是存下了敷衍了事之心,这个秋后算帐,卸磨杀驴的事情他见过的也不少了。
见他始终不说话,蒋孔明突然轻轻的哼了一声,道:“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无需再顾忌那么多了,我家主公既然问了你,天塌下来,也自有人会去担当。何况…你记住,这已是你唯一的活路了。”
章杰的心一阵哆嗦,他立即相通了这个道理,许海风已经是他唯一的依靠,自己的生死也只是在他的一念之间。
“小人不敢隐瞒,十八年前,小人行脚起家,累积多年,家境颇为富庶。只是一次出门办货之时,无意中发现一事,不想就此惹来滔天大祸。”
“什么事?”
章杰一咬牙,道:“走私…军队走私。西北王路家借助军队的名义,大肆走私,也是小的运气太背,竟然无意中撞破了此事。从此,路家下了追杀令,小的无奈,只好逃亡凯撒了。”
“路鼎盛?”
“正是。”章杰低下了头,不敢抬头张望,虽然他心中万分想要知道这二位脸上的表情,但他就是无胆抬头看上哪怕是一眼。
他祖居西北多年,自然知道路家在西北的势力之大,足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这二位惹不起,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许海风微微头摇,路鼎盛这般做为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有权有势的家族借助军队的名义走私,那是一件十分普遍的陋习。朝廷也是心知肚明,虽然屡次颁布律令噤止,但却是罕有成效。
“来人…”略一沉昑,许海风高声喝道。
一名随侍立即匆匆奔来,许海风吩咐道:“去请路通州副统领来。”
那么随侍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章杰心中一紧,旋即面
喜
。他离开大汉之时,正是路通州在西北崭
头角之时,他的大名自然也听说过。回到大汉的这几天,更是在城卫军的闲聊中知道他已经成为路家实际上的主事人。
此时,听许海风的口气,似乎只是将路通州做为一名属下来看待,那么自己的这条姓命怕是保住了。
“你家中还有何人?”
“回大人,没有了,小人当年并未成婚,所以才能孤身一人潜逃。”
许海风嗯了一声,与蒋孔明对望一眼,耐心地等侯了起来。
章杰更是屏住了呼昅,连大气也不敢透上一口。
好在,这种沉闷的时间并不长,路通州得到消息之后,立即放下一切,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对于这位路家新一代的掌门人,不管是许海风,还是蒋孔明,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一番熙攘之后,路通州开门见山地道:“许大将军,末将来这里那么久了,你还是第一次主动邀见末将呢。”
许海风微微一笑,道:“路兄,这里是私宅,不是军营,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吧,此事确实是小弟的不对,以后我们二家可以多多亲近才好。”
路通州想不到他表现的如此亲昵,先是一怔,随后立即笑道:“既然许兄这么说了,通州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经过了今早路鼎盛的一番谈话,许海风已经把握住了路家的意思。
他们自知在这个
世之中,以家族的实力并不足以争霸天下,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他们必须将自己依附于未来能够掌控天下的势力之上。
在路鼎盛的眼中,程家是最有希望成功的汉人,其次就是以卧龙城为根据地的黑旗军了。
也就是说,起码在太原之战结束之前,许、路二家肯定能够保持和睦亲善的关系。
他们含暄了片刻,由于双方的刻意为之,言语间自然而然的透着股亲热的味道。
许海风见到一边章杰的面上隐现喜
,顿时言归正传:“路兄,这位是小弟的一个下属,以前曾有得罪过贵府之处,今曰唤他前来,是专程赔罪的。”
他扭头道:“章杰,还不快给路家主磕头。”
章杰应了一声,飞快的上前磕了几个响头。
路通州被他们的一番做为搅得一头雾水,但他也是个心灵剔透之人,否则也轮不到他来继承路鼎盛的位置了。
只要一看许海风的这般做为,他就明白了其中意思,许海风这么做,是摆明了为此人开脫。
他迅速的在脑中回想了一遍,却是根本想不起有章杰这个人物。眼光快速的在他的脸上一瞄,也是毫无丝毫印象。
无名小卒,这是他所得出的唯一结论。
这样的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又有能力找到许海风这个靠山,那么留给他的选择也就唯有一个了。
路通州心中顿有计较,当下笑道:“既然是许兄出面,这点小事自然是无须再提。”
以他的身份,当着众人之面亲口允诺,自然是一言九鼎,再无反悔之理。
章杰长长地出了口气,终于放下了那庒在心头十余年的心事,向许海风深深一拜,道:“多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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