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大换班
事情果然来得非常突然。项明舂“
庇股”的幽默请求后没有多久,杜记书真的调到市委任秘书长了。吴县长熬了数年艰苦岁月,终于接任了县委记书。
杜记书走前,在一个半夜时分,让小冬子把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推心置腹地进行了一次长谈,项明舂心里明白,这是在对自己做最后的政治
待。心里十分难过,悠悠忽忽的,大概在听,却没有心思记着杜记书到底说了些什么。
其实,杜记书无非是说,小项,你跟了我这几年,咱们配合默契,你的工作很出色,帮了我不少忙,分了我好多事情,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这个秘书。“千里搭长蓬,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要走了,本来很想好好地安排一下你的工作,苦于不是调整部干的机会,也就没有动你。我已经给吴县长
待过了,适当的时机让你下去当一个主职,好好地锻炼一下。如果他实在安排不好,我想法把你调走,换一个地方干,你的才干到哪里都是能够发挥出来的。
项明舂向杜记书表示了依恋和感谢。杜记书打开险保柜,拿出了十几个装得満満的信封,对项明舂
待,这是有人送给我的钱,能退掉的我都退掉了,这一些一时我没法退回去,你就帮我办吧。
项明舂对杜记书处事老练和为政清廉十分钦佩,他知道这是机密的事情,杜记书托付给他,这是莫大的信任,就含泪答应一定要不
声
地妥善处理。
杜记书像当年
主席给华国锋的遗嘱那样说:“你办事,我放心。”又把屋里存的烟呀酒的给项明舂搞了一个纸箱子,另外,送给项明舂了一顶据说是他出访西欧时,不知什么朋友送一顶毡礼帽,说是留个纪念。
项明舂拿着这个毡礼帽,看看质地很考究,是个值钱的东西。但心里仍然想,这杜记书真是的,在任期间,没有送给我一顶官帽,却在临走时送给了我一顶礼帽。这哪里是一个礼帽?分明是一顶“愁帽”嘛。
杜记书走后,感到失落的当然不仅仅项明舂一个人,在县委机关內大有人在。其中管仲央主任就很敏锐,一宣布吴县长接任县委记书,他就马上意识到,自己在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已经干到了尽头。
在这个期间,项明舂曾经找过管主任,希望从管主任那里讨出一点自己何去何从的口风。管主任第一次改了称呼,宽慰项明舂说:“小项,别担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咱是给
干的,不是给哪个人干的。你的工作问题,相信吴记书会考虑的,看看他有什么意思再说吧。”项明舂懵懵懂懂,想从管主任那里得一点什么暗示,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县级班子五年一换届。吴振国县长在他的位置上,眼看干了两届。上一次换届时,吴振国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顺理成章地当上县委记书,却被杜旺民轻而易举地拿去了。吴振国长期处于配角地位,自然有不少忍气呑声的时候,就是
观念再強的人,也难免产生強烈的心理反差。但吴县长政治成
,处事老练,一直在县长位置上干得不错。他在府政院內形成了盘
错节的网络,在基层部干队伍中也有不少铁关系,在丰
县能够呼风唤雨,上上下下形成了自己的体系。市委考虑到工作的连续
,没有调整他,让他接了县委记书,这只是组织上一厢情愿的事情。市委记书不是吴振国肚里的蛔虫,哪里了解吴振国的心思?吴振国心里积庒太久的负面情绪,不自觉地变成了他在组织人事方面的倾向。他厌恶和尚,恨及袈裟,对整个县委大院的人都不感趣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朝不用那朝人。政治路线确定之前,部干调整就是迫切需要;政治路线确定之后,部干就是决定的因素。为了保证自己的政治路线顺利推行,当然有必要走马换将,用自己认为最顺手的部干,并且可以对得起这么多年来,一直追随自己的那些得力干将。
果然,吴记书入主县委大院以后,就连连调整人员。那些曾经垂手而立恭
老县长、新记书的县委部干们,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就被调整了工作岗位。首先是清君侧,殃及的第一人必然是项明舂。当项明舂忐忑不安地准备跟随这位新记书时,有一件事让他彻底绝望。那是在顾主任紧张地为吴记书装修房子的过程中,吴记书没有搬到县委大院来,他把府政机关当做陪都,在原来的办公室內指挥全县的一切工作。新任县长正应了项明舂发明的“座落理论”他就是原来跟市委方记书的秘书王鹏展,初来乍到,在吴记书没有腾出房子之前,暂时屈居在丰
宾馆里办公。吴记书来县委大院第一次主持召开“四大家导领”会议时,项明舂抢到吴记书的小车跟前,为吴记书打开车门,吴记书下了车,昂首阔步、目不斜视地进了县委常委会议室。而从车前门出来的随行人员,仍然是县府政办公室的副主任徐敬中。徐敬中对项明舂呲牙笑笑,项明舂立刻从脊背上冒出一阵凉意,这已经说明,自己就像一只臭袜子,被不经意地扔掉了。不仅他是这样,杜记书的司机小翟也好不到哪里去,吴记书原来的司机继续给吴记书开车,小翟却不能够调整到府政大院给王鹏展县长开车。他把车钥匙交给了顾主任,整天到行管科闲坐,原来他滴酒不沾,没过几天就成了酒鬼,天天醉熏熏的。
随后的两个月里,因为面临着改选换届,与市里的工作同步,县委大院的人事也进行了一系列调整。管主任到人大常委会当常务副主任,惠主任出人意料地当上了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这一任命,不仅使众人感到意外,也让管主任大跌眼镜:看来这惠主任城府真深,原来与吴记书关系这么铁,可能早已卖身投靠了,数年来竟然不
蛛丝马迹。惠主任到任以后,立刻发挥出重大作用:组织部长是新调来的,对丰
的一切情况都不熟悉,调整內部人员结构,组织改选换届这样事关全局的一系列重大活动,都由惠主任一手
办。组织部长不过是前台表演的演员。大家纷纷在私下议论,惠正仁到了这个“吏部尚书”位置上“会整人”的面积就毫无疑问地扩大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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