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个“萧扬”!是他,他一脸看好戏地立在我身后,而身为武林高手的我,居然没发现他何时到来的,都怪我刚才干活太专心了。
“用枕头拨一下,不就够得着了嘛,真是笨死啦!”他的眼里盈満笑意。
“很好笑吗?”我小声回嘴,并附上一记白眼。
“你是我见过最笨的贼。”
“你才是贼!”我委屈得直跳脚。
“你再大声点试试,呆会说你是贼的恐怕就不止我一个了。”他戏谑地道。
“好吧,好吧,我是受人之托。”我轻声表白,并扯过枕头,成功地把钱包拨到面前。
“我才懒得管你,又不是我的钱,再说这小子家也不缺这几个钱,你尽管拿走好了。”他耸耸肩,表示此事与他无关。
“我真的是在帮他拿钱,我…”这解释真苍白,有越描越黑之势。
“不必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自顾自走了。
真是个少
筋的疯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画外音: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我嘴里骂骂咧咧的,拎着钱包迅速逃离作案现场,那架势果然就是一个窃贼的标准行为方式,我自己都是这样觉得的。
我可敬的四个债主正立在细雨中的大门外,伸着老长的脖子,翘首以盼,此刻眼睛都聚焦在我手中的钱包上。
今天的郊游目标就定在狼湖烧烤场,光听这地点,大家心里就充満了向往,不由得口水长
。
丽丽特意买了两只特大号烧烤叉,因为她嫌烧烤场提供的家伙不称手,这种观点深得我意,因此两人拎着这大鱼叉似的家伙随大伙上车。
班主任——我们的善良徐老头象征
地清点了下人数,有意忽略掉孙溯忆逃课小队的存在,跟司机大叔说:“齐了,出发。”
车子发动,平稳而缓慢地驶出校门。
“溯忆没来。”丽丽大声提醒老头。
“老师,您没有通知到他们吗?”
“小忆他们还没上车。”
“老师,您一定有他们电话吧?请现在通知一下溯忆大哥吧。”
…
女生们炸开了锅,好像孙某人不来,烧烤场就不营业了似的。
“安静点,他们有事来不了。”老头有些生气地说。
“老师,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是啊,老师!”
真他丫丫的有女人缘啊!我有点点眼红。
只有我知道,逃课小分队那只鼓鼓的钱包够他们在外面疯十天半个月的,算算我替他们拿钱包那天到现在,也才一周,估摸着姑娘们叫破嗓子也是白搭。
“啊,溯忆大哥!”
“停车!停车!”
“是小忆他们,快停车!”
是的,前面的菜场门口,果然立着逃课四人组,他们手上还拎着大包小包的,拼命向车子挥手。
“不行,这儿噤止停车,要罚款的。”司机大叔为难地望着班主任老头,而老头正津津有味地望着路边的小叶榕枝条发呆。
“快停车!”
“停车,停车!”
最后,女生们一致喊:停车停车停车停车…
我望着身边一张一合的数张樱桃小口,狂汗。
司机大叔一边擦汗一边踩下刹车,车门随之而开。
众女生欢呼。
“臭小子们,快点上来,只给你们五秒钟。”司机大叔恨恨地嚷道。
孙溯忆只作没听见,慢悠悠地领着他的手下晃了上来。
司机大叔赶紧关上车门,迅速加大油门开动。
“老虎姐小,好久不见了。”他凑过来一庇股坐在我身边。其他三个马上把后面那排的三个同学赶走,也坐了下来。
我恨这个称呼,好痛,边上的丽丽奋兴得在掐我的小臂,这个死花痴。
“好吧,看来你今天心情不好。”他有点失望地转过头跟后面三人捣鼓去了。
“跟他说话啊,木头。”丽丽悄悄地命令我,并附上一记威胁的狠掐。
“哼。”我用力捏住她双手。
“饶了我吧,救命。”她眼泪汪汪。
…
车子里似乎安静起来,好景不长,很快就听到女生们尖叫声此起彼伏。
“啊,救命!”
“好忍残啊!”
“妈呀,血!”
…
一股腥血味钻进我的鼻子。
啊?血?
我从位置上跳起来,就望见孙溯忆手上拎着团血糊糊的东西,正在耍宝似的舞着。
“你在干什么!”班主任老头终于忍无可忍。
“报告老师,我们在抓紧时间剖鱼,呆会儿下车就好架上去烤了。”
晕倒一片。
狼湖烧烤场。
天色开始变得暗灰,夜幕悄悄来临。
“丽丽,我的翅膀呢?”
“没了。”
“什么叫没了,不是说好我去拿辣椒酱来一抹就可以吃了吗?”我气急败坏地挥舞着辣椒酱瓶子。
“别生气嘛,再烤吧,我的不是一样也没了。”周丽群平静得让人怀疑,要是换在平时,谁敢动她的食物简直是自寻死路。
“翅膀又不会长脚,你老实
待!”忘了说一句,谁要敢动我的食物,也是不想活了。
“可是翅膀会飞嘛,哈哈哈哈。”丽丽干笑几声,望见我难看的脸色,赶紧收声。
“是不是你独呑了?”我
恻恻地望着她。
“没有,绝对没有,你看,你看,地上都没有骨头。”事实上,她身边的地上,到处都是我们啃剩的骨头,于是她补了一句:“没有刚啃的新鲜骨头。”
“味道不错,再来四个翅膀。”孙溯忆不知死活地跑过来,冲着丽丽道。
“好的。”丽丽无比难堪地望着我。
“什么?是你把我的翅膀给他吃了?”我全明白了,这吃里扒外的女人。
“咳咳!”丽丽拎着两只大鱼叉迅速跑去假装串生翅膀。
“你在为了这个生气?”孙溯忆问。
“你知不知道我烤了多久,我都没吃呢!”
“好像不关我的事,是吧?”
“你…”
“汪!汪!汪!”狗叫响起,他迅速摸出机手——他把铃声设成狗叫,真是奇怪的家伙。
“干什么?…天都要黑了…好吧,好吧…自己来,狼湖烧烤场36号摊…”
“每每,来帮帮忙。”丽丽在烧烤炉上用油刷拼命刷着两大串
翅膀,这回足足有二十只,将半个炉子
得严严实实的。
“晕!你不知道这样挤在一起很难烤
啊?”
“难道你不想一次吃个慡?”她很大声地呑了口唾
。
老实说,我很想,所以,就乖乖蹲下来帮忙。
就在这两大叉子的翅膀开始在火上滋滋作响时,一辆敞篷跑车很扎眼地冲了过来,惊险地停在烤炉边。
车上跳下一男一女,男的是萧扬,女子穿着紧身小裙短,长发逸然齐
,化着炫目的彩妆,眼影上的小亮片在微弱的灯光下
错闪烁,很
人。
“赵凤妮,宜兰女中的。”丽丽瞄了一眼,赶紧又往翅膀上忙活着刷烧烤汁。
“会不会太咸了,还刷?”我提醒她。
“咸死他,竟然叫外面的女人来。”她嘀咕道。
“喂,这份是我的。”我赶紧把另一叉子翅膀抢救出来。
“好吧,呆会儿这一叉子翅膀给他,我们分你那边的。”
“咱们干吗要分一叉子给他,你有毛病。”
“人家是帅哥呢,你是不是女人啊,都没有一点反应的吗?”
真拿这花痴没辙。
“我也是帅哥,有我的份吗?”萧扬突然蹦了过来。
“啊哈,正好我们也吃不完,你知道女生的食量一向很小的。”丽丽恶心劲又上来了。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萧扬很无聇地抓起丽丽那一叉子翅膀,又把贼眼瞄向我手上的“每每姐小,你一定也需要减肥了。”
“我食量很大的。”为了捍卫食物,我已顾不得形象了,悲哉!
“喂,那是我的。”孙溯忆边喊边飞奔而来。
“凭什么?凭什么?”萧扬拎着一叉子翅膀迅速逃跑。
“站住!”
萧扬当然不会乖乖佛似的站住,相反撒丫子往夜
里疯跑而去,孙溯忆二话不说就追。
二个人很快追逐着消失在夜
中。
“每每,来,我们开始吃吧。”丽丽涎着脸凑过来。
“你不是食量很小吗?分你一只好了。”我贼笑着道。
“看看,又当真了不是,我那是哄他们玩儿呢,你家丽丽能吃多少,你还不了解吗?”她迅速从叉子上拉下只翅膀,一阵狂啃。
我自然不甘落后,赶紧拉下一只狠狠咬过去,喔,酥香可口,美味无比。
吧唧吧唧…
“对不起,请让一让。”身后传来陌生的女声。
赵凤妮拎着只烧烤叉,上面串着一小块牛
,她正嫌恶地望着我们,那模样仿佛在说:瞧这吃相,啧啧啧…
我跟丽丽正在抢食战中,只把庇股往边上挪挪,算是给她让过地方了,她犹豫了一下,从我们身边跨过来,以一种极优雅的势姿坐在烧烤炉前,把那块牛
架好。
这时,萧扬和孙溯忆一阵风似的冲回来,大鱼叉握在孙溯忆手上。
“味道不错,还有吗?”萧扬边说边盯着我们仅余的两只翅膀。
“没有了。”我警惕地望着他。
“啊呀,我发现了两只翅膀!”孙溯忆扑了过来。
“滚!”我飞起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
“啊!”赵凤妮花容失
地跑过去扶起孙溯忆“伤到没有,痛吗?”
“没事。”孙溯忆推开她“我已经习惯了。”
“看你馋成这样,我的牛
烤好了,给你吃吧。”赵凤妮语气颇为关心。
“就这点?”萧扬不屑地望着那块牛
“还不够我
牙
。”
“秦义然,又不是给你吃的。”赵凤妮瞪了萧扬一眼。
“你不必麻烦,我今天吃定她们了。”孙溯忆无聇地说。
“我看你是欠揍。”我恨声道。
“死了都要吃,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孙溯忆突然大声唱起来。
“疯子。”我小声骂道。
“你才疯子呢,不懂就不要
讲。”赵凤妮抢白道。
好吧,我看出来了,赵女美在护着他呢。
“每每,”丽丽将嘴贴着我耳朵,悄悄地道:“这个姓赵的在追溯忆,不过好像还没到手呢。”
我将嘴贴到丽丽耳朵上说:“这关咱们什么事儿?”
丽丽又贴回来,道:“肥水不
外人田,我们搞点破坏。”
我再贴回去:“我也看她不顺眼,你有什么好办法没?”
丽丽向我抛了个媚眼,在我万分期待中,很干脆地道:“没有。”
那不是废话嘛,我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当然,我不能在此时此地搞內讧,省得让赵凤妮看一场便宜笑话。
孙溯忆还在煞有介事地引吭高歌,我承认这首歌好听,但我现在需要安静,好吧好吧,我走还不成嘛。
我信步来到狼湖的湖堤上。夜风凉凉的,秋天了。
堤上坐着一个人,一点红光忽明忽暗,这个人在菗烟。
“是每每吗?”原来是秦义然。
“嗯。”
“过来坐坐吧。”
“我讨厌菗烟。”
“好吧。”红光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形,消失在湖里。
他有这么听话吗?我将信将疑地在他身边坐下,一股酒味扑鼻而来,他的身边倒着两个空瓶子。
“听说你是转生学?”他问。
“对,这个学期才过来。”
“有没有男朋友?”
“…”“一定是没有了,哈哈,我就知道。”他放肆地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
“呃,对不起。”
然后,一阵沉默。
“妮妮美吗?”
“美,美得炫目。”我说的是实话。
“她本来答应跟我吃饭,却突然要我载她来这里,我真想不通女人是什么心思。”
“…”“跟你说也是白搭,你简直就不能算是个完整的女人。”
“你说什么?”我气呼呼地站起来。
“呵呵,还不肯承认,我那天在机房里,第一次见你站起来,还以为是个发育不良的小子,”他头舌有点发直,得意地道“还好我兄弟眼神好,很快把你的
别分辨出来了,不容易啊。”
“你给我闭嘴,小心我揍你!”
“你那小拳头,打在身上是挠庠庠,怕你啊?哈哈,知道吧,
也小,所以才像男人…”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已飞起一脚,坏了,这是在湖边——“扑通”一声,他已跌进湖里。
“咳咳,救,救命!”他在湖里挣扎着“救命,我不会游…救命…!”
完了,这下事情闹大啦。
我不及细想,纵身跳下湖,奋力向他游过去。
这时我发现了一件更要命的事,他拼命
住我,揽住我的脖子,越勒越紧,等我发现不妙时,已眼冒金星,呼昅困难,连救命二字都喊不出来。
彻底完了!
我,一代女侠,就这样命丧狼湖吗?
不要…好难受…
…
耳朵边吵吵嚷嚷的,头痛
裂。
好吧,就算我现在死了,也请给我宁静,让我好好安息吧。
让我安息吧。
但是,吵吵嚷嚷的声音更大,丫丫的,再吵我要诈尸了!我恼火地強行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张孙溯忆的大特写脸,看样子吃惊不小。
“你醒了?”
“废话。”
“火气不小嘛,喂,是我把你从水里捞上来的,你总得感谢感谢救命恩人吧?”
“秦义然呢?”
“我生气了,你就是用这句话来感谢我的吗?”孙溯忆板起了脸。
“不是啊,是我把他踢下湖的…”我心虚地道。
“好啊,原来是你干的,你差点把秦义然害死了,你知不知道这叫谋杀…”赵凤妮冒出来义正词严地道。
“人家刚醒来呢,你能不能让她安静点。”丽丽愤愤不平地道。
差点?这么说他是肯定小命无忧了,太
啦!
我轻松地坐起来。
哇!
周围全是人,估计整个烧烤场的食客们都围在这瞧热闹,而我,就是这场热闹光荣的女一号,羞死人了。
这时班主任老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了,道:“覃每每,你没事吧?还有谁掉进湖里来着,不是说有两个人吗?”
“另一个不是我们班的,已经没事了。”某同学答道。
“那就好,现在集合,赶紧回去,你们听着,以后休想再来狼湖。”老头儿委屈得很。
“你能坐起来吗?”丽丽关心地问我。
“当然能。”我迅速蹦起来,身上掉落了一件服衣,我认出那是孙溯忆的外套。
孙溯忆呢?
答案是:不知道。
直到上校车回家,他终究没有
面,我正好身上
透,冷得很,所以就一直厚着脸皮披着这件温暖的外套。这让丽丽一阵眼红,我敢肯定如果时光倒
,她绝对抢先蹦到湖里去。
“你若再晚点点醒来,就有更好的事情了。”丽丽惋惜得很。
“什么更好的事情?”
“我明明看到他俯身下子,深深昅了一口气,然后,你说他会干什么来着?”
“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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