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溯忆吗?他约你出去呢。”姗姗嚷道。
“嘘,小声点,你们约在哪里见面?”小晴问。
“啊,你把我的溯忆大哥抢走了,5555…”
“行了行了,这叫先下手为強,每每不抢,自然也轮不到你。”
“每每,我也要去。你一定要带上我。”
“那就快点好啦。”我已把服衣
子全套上了。
“每每我爱死你了。”丽丽嗖地钻出被子,开始穿服衣。
“啊,那我们也去。”女生们顿时炸开了窝,都纷纷开始穿服衣。
“小晴,你的白裙子能借我穿穿吗?”
“晚上很冷咧,还穿那薄玩意儿?”
“没关系,我怕热。”
“我的口红呢…”
照这样下去,我想十分钟后能不能出门也不一定。
“你们快点啦,只有十分钟时间,过期就失效。”我抢先拉开宿舍门,往外面左右窥探一番。没有敌情,全安。
终于,姐妹们莺莺燕燕地收拾好,然后迅速鱼贯而出关好宿舍门,猫着
轻手轻脚地往楼下赶。
三楼,情况正常。
二楼,一切顺利。
一楼…我正冒出个脑袋,就被一束电筒光
中。
“什么人?”高二(3)班的语文老师蹬着高跟鞋快速走过来。
我的心吓得突突
跳,完啦!被逮住了。
“你们干什么?”老师威严地问。
“老师,我拉肚子。”丽丽皱着眉头,一脸痛苦地往我身上靠。
“这是要干吗呢?”
“她们送我去医院,老师。”
“你们都是送她去医院的?”老师用电筒逐一扫过。
“是的,我们是一个宿舍的。”
“人多才不怕,路上会有危险呢。”
如果有一个人撒了谎,其他人为了圆谎只好接着瞎编。
“不是太要紧吧?”老师用手摸摸丽丽的额头“额头上有冷汗啦,快去,到了门卫大叔那里叫门时声音要大点,他可能睡得很死。”
“谢谢老师!”
女生们赶紧扶着伤病员丽丽七手八脚地离开宿舍楼。
“丽丽,我简直太佩服你了。”姗姗一脸崇敬。
“呆会儿咱们干脆从门卫那叫门好啦。”
“你傻了吧?要是再出去遇见训导主任,就没那么好哄的,他的眼睛可是贼亮贼亮的。”
“就是,如果他再热情点派个老师跟着我们去医院,你就玩完了。”
“那怎么办?”
然后,大家就齐刷刷地望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小声地道。
“如果我们不来你要怎么走?”佳佳问。
“我爬围墙。”
“那就爬啊。”
“带路。”
万般无奈,娘子军只得往共公厕所前进。
很快,共公厕所边的围墙在望,墙虽然还是那堵墙,我却不晓得该怎么把这五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弄过去。
“每每你在下面托我们,我们一个一个来。”丽丽哪里还有半点病号样。
“为什么是我?”我哭丧着脸。
“你身板好嘛,抗庒。”拉拉贼笑着道。
“我先来,我个子最小。”小晴奋勇当先。
“好吧,”我扎了个马步,视死如归地道“开工。”
小晴退开五步起跑“呀!”冲过来,扑地贴在墙上“哎哟,我的额头撞到了。”
“真笨,我来示范。”丽丽挽起袖子,也退开四五步远。
“呀嗨。”她蹭蹭两下上了半道墙,我赶紧托住她的庇股“丽丽,快抓住墙头。”
“好。”她抓住墙头用力一蹬,终于趴在墙上
气了。
“丽丽,好样的,跳下去。”姗姗给她打气。
“好高啊!”丽丽是一不小心滑下去的。
“砰!”墙外面传来闷闷的一声。
“呜,我的裙子,她穿的是我的裙子。”小晴心疼得几乎掉下泪来。
“没良心的,也不心疼心疼人。”丽丽在墙外骂道。
“嘘!”拉拉赶紧制止。
“下一个。”
终于把这五个人弄完,我已大汗淋漓,比我自己爬十次墙还累,苦哇。
最后,是我自己爬过去。
“每每也过来啦,快,丽丽和小晴先到前面路口叫出租车。”
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开过来,里面坐着丽丽和小晴。
“快上快上。”佳佳催道。
“生学们,我的车子挤不下六个人。”司机大叔皱起了眉头。
“我有办法,”丽丽得意地道“小晴和每每个子小,挤前排,咱们四个艰苦点,坐后面。快。”
“可是
警要罚款的。”
“都几点了,大叔,
警早就下班啦。”
“就是。”
…
大家不由分说,拉开车子就往里硬
,我跟小晴叠罗汉似的终于
好了。
司机大叔哭丧着脸,缓缓把车子开动。
而我,则在暗暗担心呆会溯忆见到这队娘子军时不知作何感想。
…
当我们六个女孩浩浩
地走进那间小酒馆时,远远就望见师兄的眼睛明亮起来,随后忽闪忽闪着向我投来
含感激的一瞥。那意思俺明白,师兄至今还过着他深恶痛绝的光
生涯。“啊,溯忆。”
“溯忆大哥。”
娘子军们一见到师兄身边的溯忆,就很没义气地扔下我扑了过去。
溯忆哭笑不得,一脸难堪地望着我。
而我亲爱的大贵师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睛里的感激全成了怨毒。
“师兄。”我赶紧套近乎。
“每每,你在搞什么?”师兄怨恨之气难平。
“哈哈!”我干笑两声,摸到一只手硬拖了起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哦,丽丽,睡在我下铺的女孩子;丽丽,这是我师兄,全市青少年散打冠军哦。”
“哇,冠军!”丽丽的眼里马上充満敬佩之光。
“咳咳,小意思啦。”师兄的脸上泛起晕红,两眼又放出柔和的光来。
“难怪每每那么厉害哦,原来是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师兄。”
“什么?这位是散打冠军啊?”小晴也凑了过来。
“哇,好
!”
“冠军咧。”
“是每每的师兄。”
众女生居然一致转移目标,都围上了师兄,看来娘子军的英雄情结比帅哥情结更浓厚。我亲爱的大贵师兄又是惊喜又是忸怩,嘴巴就一直没合拢过。
见此情景,我心知自己可爱的小庇庇保住了。
“每每,坐这儿来。”溯忆招呼我。
我乖乖坐在他身边。
“饿吗?”见面的问候语就是这个。
“饿。”我很没骨气地道。
“我已经帮你点好烧烤,应该很快可以端上来了。”
“嗯嗯。”溯忆真体贴。
烧烤果然很快就送上桌子,一大盘烤翅膀、烤
,真美味啊!
娘子军们也放弃师兄,一致专心地对付起食物来,哈哈,我们这个宿舍的同胞真是臭味相投啊,就连吃东西也互不相让,狼呑虎咽的样子都这么相似。
“每每,陪我出去走走。”
“好的。”吃得
的,心情也比较好。
众女生吃
后又围住了师兄,拖着他讲散打比赛的事情,根本没空理我们。
“大贵,我跟每每出去走走。”
“喔,喔,说到哪了?哦,是说张明友跟我杀入四強那场比赛吧…”师兄果真是见
忘友之徒。
小酒馆外面就是大街,再转过街角就是市中心青年广场,远远望见了噴泉噴出一片水雾,噴泉池子里埋着几个红绿黄的彩灯,映得噴泉五彩缤纷,好美。
“桂龙他们呢?”我突然记起他少了几个跟班。
“嘿嘿。”
“嘿什么嘿,你不会把他们卖了吧?”
“是啊,卖给赵凤妮了。”
“虾米?”
“我送你进学校后就没回去,直接把大贵叫出来到这儿喝酒。”
“也没告诉桂龙他们?”
“我想清静点,桂龙他们一来,赵凤妮也要跟来。”
“你不喜欢她吗?”
“每每,你的小脑瓜真笨,难道你不知道秦义然喜欢赵凤妮吗?我躲都还嫌不够快。”
“啊,我不知道呢,秦义然也没跟我说过。我怎么觉得她更喜欢你。”
“那你喜不喜欢我?”
我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地跳。
“咚咚咚咚,咚咚咚…”这可不是我的心跳,这是他的机手铃声。
“喂…哦,我在老地方跟朋友喝酒…好吧好吧…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他満脸不高兴地挂断电话。
我没敢出声,望着噴泉装傻。
“每每,你真是乌鸦嘴!看看,桂龙来电话了。”这能怪我?
“他们过来吧?”
“是啊,还有赵凤妮也要来。”
“咱们回去吗?”
“猪头妹妹,他们过来非得要我们八抬大轿去接?”
“你怎么能叫我猪头妹妹?”
“呵呵,逗你的,别生气了嘛。”
“好吧,你成天这样逃课,为什么还能考第一啦。”
“我又不是每次逃课都在外面玩,我经常是回家做家庭教师布置的一大堆作业,所以,有时半个月都不能来。”
“你宁可请家庭教师,也不肯乖乖在学校上课啊。”“在家比较自由,我喜欢自由。”
“那叫做什么来着,纪律散漫。”
“别管那个了,只要我成绩单是高分,老爸老妈就没意见。”
看来我说服不了他。
“溯忆。”我听见赵凤妮在后面叫。
转身,果然见秦义然陪着赵凤妮站在那。
“你们怎么来了?”溯忆问。
“我到处找你。”赵凤妮摇摇
坠地小跑过来,长发在夜
中飘舞。
“桂龙他们呢?”我这话是问走在后面的秦义然的。
“在小酒馆里挪不动啦。”秦义然脸色很不好,这我能理解,陪着自己心仪的女孩子来找别的男生,心情自然不会好。
“我了解。”
“义然,陪妮妮回去吧。”溯忆道。
“不要,我想跟你说说话,我今天喝多啦。”仔细一看,赵凤妮果然醉眼惺松,如一只慵懒的小猫。
“喝多了就该回去觉睡,让秦义然送你吧。”
“不要嘛,反正明天是周末,白天我可以睡一整天,然后晚上再出来玩。”赵凤妮扯着溯忆的袖子摇晃,看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义然在那里已成了块伤心的木头。
“义然,把她带回去。”溯忆道。
“不要,我只要你送。”我完全看得出来,她在借着酒劲撒娇。
“那我走了。”秦义然转身大步离去。
“再见。”赵凤妮无情得很。
看着她贴着溯忆,我心里酸溜溜的。
“够啦。”溯忆试图解救出自己的袖子。
“溯忆,我想吐。”赵凤妮整个人倒在他身上。
“你不要紧吧?”溯忆手忙脚
地扶着她。
我清楚地望见,她顺势用手揽住溯忆的脖子…
我试图懦弱地低下头,却看到他们融合在一起不断变幻的影子。那一瞬间,我的心刺刺地疼痛着,清晰而剧烈。
原来如此。我喃喃地说:原来如此。
我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的,在一阵恍惚中,场景已切换。
再恍惚间,望见秦义然蹲在小酒馆外面菗烟,一个接一个地吐着烟圈,而我,就蹲在秦义然身边。
“你喜欢孙溯忆?”秦义然用憔悴的声音问。
“不是。”我用力头摇。
“我也不喜欢妮妮,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知道他在骗自己,就如同我一样。我们都是骗子,无可奈何的骗子。
“咱们回去吧,我困了。”我真的累了。
“我也是。”他掐灭烟头,站了起来。
我也站起来,突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完了,看样子要跌个难看的嘴啃泥,我的形象…
这时一双结实的手臂揽着我的肩,将我扶稳。
黑暗很快过去,我发现自己正偎依在秦义然的怀里,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充満哀求:“每每,求你别动,帮帮我。”
我的心一向很软,只得照办。
然后,我就看见溯忆扶着摇摇晃晃的赵凤妮过来了,赵凤妮整个身子几乎是挂在溯忆肩上,就像一袋挂面,看样子醉得不轻。
不知道秦义然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挣回面子呢,还是想刺
一下赵凤妮的醋意,期望出现奇迹?估计后者的可能
微乎其微。
溯忆扫了我们一眼,我紧张得不敢呼昅,每一块肌
都绷得僵硬。
“溯忆,就在附近找一家宾馆吧,我走不动了。”赵挂面娇弱地道。
溯忆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只是扶着她定定地站在那里。
空气说不出的凝重,秦义然在我耳边的呼昅声很
,而我,已僵硬得如一座石雕像。
“溯忆…”挂面突然望见了我和秦义然,语声戛然而止。
“秦义然,你要带妮妮走吗?”溯忆的语气冰冷。
“不必了,我要带每每走。”怎么觉得他们这是在瓜分物品一般。
溯忆没再说什么,半扶半抱地带着赵凤妮走了。
待他们消失在街角时,秦义然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帮忙结束,我触电似的跳开。
“每每,”他轻松地道“你的表情太僵硬,简直像被绑架一样。”
“将就一下吧,我刚才可是义务劳动呢。”“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想知道。”
“每每,有时发现你真的很体贴,我快要喜欢上你了。”
“我不喜欢你。”
“喂,给点面子好吧,要不,我请你打街机去。”
“我街机比较菜啦,打CS去。”
“不行,CS我老输,那咱们去网吧包机赚Q币去,我教你一个祖传密方,可以赚好多好多。”
“我现在只想回宿舍觉睡,别的免谈。”
“你真扫兴。”
“你早该发现。”
“我失恋了,没有人理我,我失恋了,没有人理我,我失恋了,没有人理我…”他那泫然泪下的样子,虽然一看就知道是装的,却仍让我动了恻隐之心。
“好吧,好吧,一切费用你包。”
“哦也!”他欢呼着,像个孩子似的用力拉着我就冲到路中间,一辆出租车伴随着尖利的刹车声在我们前面两步处停下。
“臭小子,找死啊,半夜三更的!”司机大叔从车窗里伸出颗脑袋大骂。
“嘿嘿,他把你也当成小子啦。”他庒着嗓子嘲笑我。
“喂,让开!”司机大叔生气地捶着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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