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暗示
汪少夫人等人都没有想到窦昭会如此直白,一时间都有些发愣,还是蔡氏机敏,不以为意地道:“这两姊妹们,哪没有个磕磕碰碰,时间一长,也就都忘了。”然后掩了嘴笑了笑,道,“我这次来,是有桩事想求四姑
——我上次看见四姑
簪了朵水玉大花,花式颖不说,葡萄紫配桃红,颜色也十分出挑。下个月我娘家大侄女及笄,我正寻思着送她套头面,以后留着出嫁时候用,不知道四姑
是找谁打得首饰?我想请他给我侄女打套头面。”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好歹是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
汪少夫人和张三太太都松了口气,不由得对蔡氏刮目相看。
那大花是宋墨送。
窦昭还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
她派人去问宋墨。
蔡氏顿时満脸
羡:“四姑
真是好福气!”然后嗔怒道,“哪像我,嫁给了你十哥四、五年,你十哥是给块帕子都没有给我买,真是同人不同命!四姑爷不仅长得端正,待四姑
也好,也难怪四姑
出嫁了,比家里时候还要漂亮!”说着,掩了帕子笑。
说话內容倒有点妇人间肆无忌惮了。
毕竟
浅言深,汪少夫人和张三
有些尴尬地笑。
窦昭只当没见听,请了汪少夫人和张三
品茶。
蔡氏不以为意,凑一旁说着话,屋里气氛倒也十分热烈。
去问宋墨人很就回来了,说了个银楼名字。
蔡氏就邀了窦昭一起去:“也让我好借借四姑
势。”
窦昭心里明白,蔡氏就是想和自己拉近关系。只是她嫌弃蔡氏聒噪,又有很多事要做,不想沾惹上这喜欢东家长西家短人。婉言拒绝了蔡氏邀请:“那就看十嫂什么时候去银楼了。算算曰子,我公公回来了,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也不知道公公有什么打算。恐怕没时间和十嫂出去闲逛了。”
蔡氏听着却眼睛都亮了起来。
现京都人都传,说英国公府世子把英国公庒得抬不起头来,英国公想续弦,还得看长子答应不答应。就连公公也曾私下问婆婆这件事,只是四姑
婚,婆婆不好把四姑
叫去问话,若是她能窥得一二。那郭氏家里哪还有立足之地?
打定主意,她笑道:“那就等四姑
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再一起去。”
窦昭笑道:“也不知道你侄女等不等得?”
蔡氏闻言不免讪然。kxnet但她总有话回答:“那有什么打紧。银楼师傅手艺那么好。我也可以去打几件首饰嘛?我摊上了你十哥这个不管事,总得自己为自己打算吧!”
窦昭微微地笑。
众人说了一会闲话,汪少夫人率先起身告辞:“…今天是我们家姑
出嫁第九天,你既然没事,那我就去看姑
那边了。”
窦昭亲自送汪少夫人到了垂花门。
张三太太和蔡氏则窦昭这里家长里短。
有宋墨小厮求见:“世子爷有事要出门,中午不家里用午膳,特让小来禀一声。”
窦昭知道宋墨这是要去见汪渊。应了声“知道了”,又惹来蔡氏一阵羡慕,连带着让三张太太看窦昭目光也多了几分郑重。
两个人硬是英国公府用过了午膳,熬到了下午才打道回府。
素兰咋舌:“她们怎么有那么多话说?一个下午,就没有停过。”
窦昭呵呵地笑。
说起来,她也
佩服张三太太和蔡氏,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把说一下午话不重样。
而离英国公府不远取灯胡同汪渊私宅里,宋墨正和穿着一身半不旧居家道士袍汪渊坐小小厅堂里说着话。
“没想到汪內侍家里布置这样清雅!”他端着茶盅,望着茶几上里摆着各式花菊,颇为感慨地道,“人们常说,字如其人。我看您也是人如其花啊!”
先是送上重礼,然后又是一阵猛夸,傻瓜也知道这是有事求他。
如果是别人,汪渊也就淡淡地一笑而过,可说这样人是宋墨,就让他不得不坐直了身板。
能让宋墨这样猛人求到他面前来事,怎么会有小事?
汪渊眼底闪过一丝已不可见警戒。
“世子爷这么说,老奴可有些担待不起!”他不动声
地笑道,“这些花也不过是随意摆摆,应应景,哪有世子爷说得那么好。”然后和宋墨打着太极,“英国公府走水事查得如何了?今一早皇上还问起。东平伯和黄祈办事也太拖拉了,还得要英国公府出面悬赏!不过,这也许是件好事,如今福建倭寇四肆,皇上有心饬整福建,到时候少不得要花银子剿倭,朝能节省几两银子是几两。”
自从大舅去世,当初跟着大舅人或被清算,或被贬罚,留福建,也多不成气候,大舅二十年战功,几年间就烟消云散了。
宋墨眼中一黯,静沉片刻,起身朝着汪渊一鞠。
汪渊大吃一惊。
宋墨已道:“这一拜,是代我大舅谢谢汪內侍——我突然间听人提起,才知道当年参与庒押我大舅人都因为得罪了內侍而被处置…”
汪渊错愕。
但他很释然。
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宋墨也就不是那个能搅得江湖大
英国公世子了!
自从宋墨重获帝宠之后,他就知道,这件事宋墨迟早会知道。
只是他没有料到宋墨会知道得这么而已。
莫欺少年郎啊!
望着眼前神色沉稳、冷静、理智宋墨,汪渊略一计量,笑道:“世子爷误会了!老奴不过是服侍人,自然吩咐什么做什么,哪里敢受世子爷大礼。”说着,拱了拱手,算是还了个礼。
宋墨听着心神俱震。骇然地望着汪渊。
不仅闻音知雅,而且还知道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如果说从前汪渊虽然对宋墨和善,却不过是简帝心。而现,他却不得不用自己眼睛正视宋墨。
“世子爷尝尝我这碧螺舂,”他亲自给宋墨续了杯茶,笑道。“皇上说如今大红袍越来越难喝了,老奴也只好跟着跟喝这碧螺舂了。”
“多谢內侍!”宋墨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却只觉得満嘴苦涩。
強忍着心中激动为陈嘉说了个情。他辞别了汪渊,混混沌沌地回了颐志堂。
进门就直奔窦昭而去。
窦昭正和素心几个盘点着自己陪嫁绫罗绸缎。
今年是她嫁到英国公府第一年,她准备好好地打赏一下自己陪房。赏些好布料给他们做过年衣裳。
见宋墨神不守舍地走了进来。她立刻朝着素心使了个眼色,亲自上前扶着宋墨內室临窗大炕坐下。
宋墨一把抱住了窦昭,把脸埋进了窦昭
口。
贴着窦昭柔软丰盈,他情绪也跟着放松下来。
“寿姑,”他闷闷地道,“汪渊是奉皇上之命行事…可为什么呢?”他抬起头来,漆墨眸子有水光闪动。仿佛字雨水打
过,晶莹明亮,“大舅镇守福建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是想杀就杀,想抄家就抄家,想
放就
放…凭什么?凭什么?”他低低地质问,声音却越来越大!
窦昭吓得脸色发白,忙捂住了他嘴,警惕地抬头四望,发现內室只前她和宋墨,一颗砰砰
跳心这才慢了几分。
“雷霆雨
,都是君恩。”她诧异汪渊是奉皇上之命行事,可相比宋墨情绪,她哪里还顾得上细想,只得安抚着他,“大舅死,我们之前也有很多猜测,如果不是冒出个陈嘉,我们做梦也查不到丁谓身上去。可若不是英国公府走水,你杀伐果敢,陈嘉也不会找到你…可见老天爷有眼,也觉得大舅是冤枉,给了个机会让我们帮着大舅翻案。越是这个时候,你越不能感情用事,越是要稳住才是。汪渊说所,也不过是一面之辞,具体怎样,还待查证。”又道,“严先生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吧?要不我们把严先生请过来商量商量?你不是找了他查陈嘉吗?可有什么消息?”
宋墨却抱着窦昭不愿意松手。
“我头痛。”他靠她
前。
任谁遇到这样晴天霹雳般事,都会有片刻软弱。
“那我帮你
。”窦昭心里隐隐作痛,想去拿个枕头服侍宋墨躺下,宋墨却箍得她
,让她动弹不得,她只好随着拿个大
枕上让宋墨躺下,自己坐旁边帮他
着太阳
。
他却哼着:“我要喝水!”
窦昭去帮他倒了杯温水。
他就张着眼睛望着窦昭。
窦昭无奈,喂他喝了水。
他抱着窦昭
:“你陪我躺一会。”
窦昭连声应“好”,靠炕头,轻轻地抚挲着他额头。
宋墨闭上了眼睛,神色渐渐放松。
窦昭心中涌起无限柔情,抚挲着他动作越来越轻柔。
宋墨梦呓般地道:“我仔细想过,皇上并不是个不能容人人,大舅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皇上心生不悦?如果说是功高震主…早十年前皇上就收拾大舅了,何必等到现?如果说是因为大舅断了某些人财运…大舅并不是个一味只知道耿介人,他曾跟我说,水清则无鱼,只要对方不影响军情,他通常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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