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端倪
窦德昌忙朝着窦昭做了个“不要声张”手势,笑道:“千万不要告诉七叔父,伯彦是悄悄过来,住园恩寺,槐树胡同那边还不知道呢!”
窦昭大吃一惊,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他来了京都,怎么也不去跟长辈打个招呼?这眼看着要过年了,他住哪里?吃喝嚼用谁来照顾?”
窦德昌嘿嘿地笑道:“伯彦本来准备回真定过年,结果他朋友那边出了点事,要到京都来打点,他就陪着过来了,和朋友一起住了圆恩寺胡同高升客栈里,准备过了年再去拜访五伯父。”
窦昭却听说这话里有话。她想了想,道:“是不是他朋友事很麻烦?伯彦既想帮他朋友,又怕五伯父为难,所以索
跟着朋友住了客栈里,准备看看苗头再说。”
窦德昌叹道:“你怎么不是个男孩子!”
“女孩子就那么不济事吗?”窦昭和他闹着,“我什么地方不如你?”
窦德昌嘿嘿笑。
窦昭就吩咐甘
拿了两锭雪花银交给了窦德昌,道:“既然他有意隐瞒身份,那我就不去探望他了。若是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让他直管吩咐小厮过来找我就是。”
圆恩寺胡同顺天府学西边,英国公府顺天府学东边,不过两刻钟路程。
窦德昌毫不客气地收下了,笑道:“你是大户,手指
里落下就够我们吃喝好一阵子了,我就代伯彦收下了。”
窦昭不噤莞尔,和他打趣道:“要不要我也给你点体己银子。”
“体己银子就不用了。”窦德昌涎着脸道,“能不能送我两块好点玉佩,我过年时候送人。”
这又有什么不可以?
窦政昌和窦德昌当自己亲兄弟一样。
她亲自陪着窦德昌去库房里选玉佩。
两人就说起窦启俊朋友来。
“…姓匡,名,字卓然,家里是做海上生意。广东番禺也算是富甲一方了。伯彦那年去钟南山,被蛇咬了,还好遇到了匡卓然,救了伯彦一命…这次伯彦去广东,就是去答话匡卓然。没想到匡卓然家里出了事…说是自从今年九月,匡家货连续出了几次次,赔了二十万两银子,眼看着就要伤盘动骨了。却有从前做生意朋友介绍了京都来巨贾,说是要买下他们家船行,价钱却比市价低了一半。
“匡家自然不肯。
“结果就沉了一艘船。
“匡家看着不对劲,动用了祖辈们留下来人脉,这才打听清楚,原来是京中一位大佬看中了他们家船行,想占为己有。匡卓然是读书人,和读书人说得上话,匡家这才决定让匡卓然带着几位得力管事来京都打点,看能不能让那位大佬入干股。
“伯彦想着匡卓然对他有救命之恩。就决定跟过来瞧瞧,若是和我们家有点关系。准备求了五伯父从中周旋,化干戈为玉帛。匡卓然虽然不知道伯彦身份,但他知道伯彦为人沉稳有见识,也跟他跟过来帮着出出主意,就带着伯彦一起来到京都。
“结果过年了,人没有找到,伯彦也不好贸贸然地去槐树胡同。就这样跟着匡卓然住了客线。”
“到底是哪位大佬啊?”窦昭鄙视地撇了撇嘴,“吃相也太难看了。”
“可不是。”窦政昌拿了一块桃花冻牡丹花件问窦昭,“好看不好看?”
窦昭看着心中一动。想到了纪令则,不动声
地道:“当然好看!也不看看这是谁东西。不过,这东西适合送年轻女子,你准备送给谁?”
“哦,”窦德昌
出几分心虚,掩饰般地道,“我还没有想好。”然后很把话题又扯到了匡卓然身上,“不过,我总觉得匡家多虑了,像他们这种人家,也就番禺数得着数,京都大佬怎么看得上?说不定只是那大佬身边什么人扯着虎皮做大旗,匡家京都又没有什么人,这才被吓唬住了。”他说着,把那块桃红冻玉佩放了一旁,又挑了块碧绿如洗玉蝉,举给窦昭看,“你看这块怎样?”
“不错。”窦昭笑道,“夏天用红绳穿了,吊脖子上,看着就透着股凉气,很漂亮。”
“我也这么觉得。”窦德昌把两块玉都揣到了自己衣袖里。
死孩子,有了心上人就忘了自己娘亲!
窦昭心里怨念着,挑了一块弥勒佛玉佩,一块竹节玉佩,一
镶石榴石石榴花金簪,一块端砚,一匣子狼毫笔,道:“这弥勒佛玉佩是给六伯母,狠毫笔是给六伯父,端砚是给十一哥,金簪是给十一嫂,竹节玉佩是给七斤,你回家时候代给他们。”
窦德昌叫道:“那我呢?”
窦昭瞅着他衣袖佯
出冷冷笑。
窦德昌捂了衣袖,道:“算了,算了,我帮你带过去就是了。”一溜烟地出了库房。
窦昭不噤抿了嘴笑,吩咐甘
:“把东西都配了相应匣子装起来。”
甘
应声而去,窦昭去了花厅。
窦德昌道:“时间不早了,我去跟伯彦商量商量,到底该怎么办好?”
窦昭送了窦德昌出门,低声道:“要挑着世子不家时候来。”
窦德昌
出恍然大悟神色,悄声道:“我明白,不能让宋砚堂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这么傻?”窦昭抱怨道,“如果世子家,他这个做儿子能袖手旁观吗?”
窦德昌站下了脚步,望着窦昭目光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你是不是很喜欢宋砚堂?”
“胡说些什么?”窦昭嗔道,脸上却莫名变得辣火辣,“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对别人指手画脚。”
窦德昌一愣,然后面
出诧异,又变得踌躇起来,好半天才话带试探地道:“我事,我什么事?”
窦昭暗暗后悔自己失言。
有些事。向来堵不如疏。
以窦德昌上半辈子执著,把事情说开了,只会让他加肆无忌惮,没有了顾虑。
她正要拿话圆过去,宋墨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出两人之间气氛有点不对,忙装着惊讶样子“咦”了一声,道:“你们怎么站这里说话?”随后给窦德昌行礼,笑道。“听说舅兄过来,我就吩咐厨房把前几天宮里赏鹿
烤了,正好家里还有坛御赏梨花白,滋味醇厚,配烤
好不过,后院梅花也开了,我陪着舅兄去后花暖亭里小酌几杯如何?”
窦德昌连声说好,颇有些落荒而逃地和宋墨去了后花暖亭。
待送了窦德昌回到屋里,宋墨一面由小丫鬟服侍衣,一面笑着对窦昭道:“舅兄说了些什么?看你那样子。气鼓鼓。”
窦昭不知道该怎么跟宋墨说好,有些事。前世才生过,现还只是初
端倪。
她依大
枕上,卷着书页蹙着眉。
宋墨了衣,漱了口,坐到了炕边,把窦昭耳边几
垂落丝拂她身后,柔声道:“不是说万事有我吗?有什么好为难!”
窦昭想了想。遣了身边丫鬟,靠宋墨肩膀上,把窦德昌和纪令则事告诉了宋墨。
宋墨道:“要不要我帮忙?”语气非常冷酷。和对她温柔全然不同,让她想起前世那个站屋檐下,周围护卫冷酷。
窦昭打了个一寒颤,忙道:“不要你帮忙——你只会越帮越忙。”
“瞧不起我?”宋墨捏了捏她面颊。
是怕你下手太重,破坏了窦德昌幸福,毕竟前世,他们是非常恩爱一对。
“不是还有六伯父和六伯母吗?”窦昭抱了他胳膊,“我们总不能越俎代庖吧?”
这件事就顺其自然吧?
有缘,他们自然会一起,无缘,没有她,他们会分道扬镳。
宋墨道:“可那女子毕竟是个寡妇…”
“我还是被退婚呢!”窦昭怕万一纪令则有真成了自己嫂子,宋墨会瞧不起。
“那是魏廷瑜没有眼光!”宋墨不以为然,道,“我这是捡漏好了。你以为人人都有我这福气!”
窦昭笑不可支,心情大好。抱怨道:“子贤这家伙,为了讨好别女人,竟然从自己妹妹库房里顺东西!”
子贤是窦德昌表字。
宋墨才不管窦德昌会娶个怎样女人进门,他只要窦昭心情愉。
此刻窦昭心情放晴,他就继续逗着窦昭,笑道:“可惜他是我舅兄,我也不好去讨了回来。要不,我开了我库房,你随便拿几件看上得上眼到你库房里放着?”
窦昭和他耍着花
,故作吃惊道:“你难道不是我?我还一直以为你就是我呢?我干嘛把我自己东西搬来搬去。”
宋墨大笑,笑容如夏曰阳光般璀璨,让窦昭有片刻怔愣。
他笑得畅了,抱着她她耳边柔声道:“给我看看!”
“什么?”窦昭一时没明白。
宋墨手伸进她衣襟,轻轻地抚着她腹问:“给我看看,我们孩子!”
她
肢依旧纤细,部腹依旧平坦,什么都看不出来。
窦昭有些犹豫。
宋墨却蹲了她面前,解了她衣襟。
洁白如玉肌肤暴
冬曰空气里,让窦昭觉得有些冷。
宋墨已俯身轻轻地吻了她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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