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假设
若朱应声而去。
宋墨笑着拧了拧窦昭鼻子,只当没有看见刚才若朱瞥向窦昭目光——有些事,窦昭权利范围,他就应该学会视而不见。
很,黄清苦丧着个脸过来。
“夫人,这是內宅事,我一个外院管事,怎好出面?”他进门就跪了窦昭面前,“还请夫人出面帮,平息事态。”
窦昭正拿着
帕子给一盆人高金钱树清洗叶子,这份金钱树是她准备过两天送给宁德长公主生辰用。
见黄清跪她面前,她看也没看黄清一眼,所有注意力依旧全部集中那棵金钱树上,一面继续擦试着叶子,一面有些心不焉地道:“黄大总管这话说有些急了。我一个做媳妇,怎么能管到鳏居公公屋里去?何况国公爷素来不管颐志事,颐志堂也素来不干涉英国公府事,”她说到这里,回着凝视着黄清,“黄总管可想清楚了,一定要我出面平息事态吗?”
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
黄清身上直冒冷汗。
窦昭就笑道:“我看大总管还是点把国公爷找回来才是正理。”然后把
帕子交给了一旁服侍若彤,由着小丫鬟服侍她净手。
黄清应是,连滚带爬地出了暖阁。
若彤撇了撇嘴,不満地道:“出了事就知道来找夫人了?早干什么去了。夫人,你可千万别揷手樨香院事。”
窦昭笑了笑,回了內室。
宋墨书房还没有回来。
窦昭就问若丹:“世子爷干什么呢?”
若丹笑着将刚刚沏好茶放了她面前,笑道:“世子爷正和严先生说话呢!”
窦昭就內室裁了几件小衣裳。
一鼓时候,宋墨回来了。
窦昭拿了衣裳他衣,随口问他:“说什么呢?和严先生说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宋墨没有瞒他。等小丫鬟都退了下去,他这才把马友明醉酒事告诉了她,并道:“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让人看着马友明,结果今天发现马友明把
子儿都悄悄送回了老家,一些珍贵器皿都没有带走,像是避祸似。偏偏我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正想着明天下了衙要不要约马友明喝顿酒,和他说说话。”
窦昭听着心中一动,呆呆地坐那里。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宋墨不由笑着“哎”了两声,抻出手指她眼前晃。
窦昭好笑地打掉了他手指。
宋墨道:“别担心,我会帮你弄到外院历任仆妇名册。”
窦昭失笑,想了想,道:“我不是想这件事。我们想辽王事。”
宋墨诧异。
窦昭望着他不语。
宋墨踌躇半晌,后才低声道:“你发现了什么?”
窦昭不答反问:“砚堂,如果你是辽王,想做皇上,要做些什么?”
宋墨眉头微戚,随后脸色大变。
窦昭忙问:“你想到了什么?”
宋墨表情有些异样。
窦昭忍不住道:“你想到了什么,好歹也跟我说一声才是。”
宋墨叹气。捧着窦昭脸亲了一口,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明呢?还是说你胆大?或者是你既不聪明也不胆大,但运气特别好!”
这是窦昭第一次宋墨面前明目张胆地借设辽王会谋逆…
她不免有些着急,道:“你别和我兜圈子了。跟我说说。”
宋墨小声道:“如果天下太平,辽王如果真存了这样心思,只能通过宮变。若想宮变成功,就得有风驰电掣般迅速。等到大家知道事情有变时候,已掌握了局面。
“但若想掌握局面。首要是亲卫军和內侍里有心腹。
“前者可兵箭
加,让皇上没有反抗之力;后者传递消息,让辽王掌握內营动态,关键时候,还可以暂时对皇上封锁消息,麻痹皇上。
“万皇后如今主持內宮事务,內侍之事,有万皇后
持,自是万无一失,至于亲卫军,锦衣卫暂且不论,金吾卫是守护宮噤大门,五城兵马司防守內城,神机营住驻外城外,还有五军营遥相呼应,不管哪一卫闹腾起来,这件事都成不了。”
他说着,表情变得冷峻起来。
“而其中又以金吾为为重中之重。若是金吾卫能不动声
把內营消息封锁起来,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其次是神机营。內宮一旦变天,神机营配有火
,短途行军,天下间没有比他们強悍卫所了,而且他们离京城近,只要有皇上或是太子手书,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也兵,金吾卫根本不是他们对手,不仅形势有可能逆转,辽王也有可能被瓮中捉鳖,再无反抗之力。
“再就是五城兵马司和五军营。
“如果神机营攻城,五城兵马司是支持辽王,凭着金吾卫和五城兵马司,虽然有风险,但鹿死谁手,这种情况之下,若驻扎宛平五军营也支持辽王,和城內五城兵马司、金吾卫联手,则大势定矣。
“反之,如果神营机和金吾卫联手,五城兵马司和五军营就算是接到了皇上或是太子手谕前来勤王,且不说五军营实行不如神营机,五军营军营离这里有半天路程,等他们赶到,只怕局势已定。”
皇上亲卫,岂是那么好策反。
只要有一个环节出了错,就可能満门抄斩。
窦昭听听都觉得头皮发麻。
这个辽王可真是个人才!
竟然能宮变成功。
可惜前世辽王对宮变之事讳莫如深,济宁侯府又如风烛残灯,经不起腾折,她哪里敢打听宮变之事,不然知道了辽王布置,也可以少走些弯路。
但厉害是宋墨。
很就想到了应对之策。不仅有大局观,而且头脑清楚明了,难怪前世辽王带了他进宮。
她道:“如果宮变成功了,接下来应该是文臣们事了吧?”
宋墨点头,道:“让行人司当值行人或是翰林院当值人拟圣旨,由当值內阁大臣出面证实圣旨所实,再找个封疆大吏带着上贺表,这件事就算是了。至于大家心里怎么想,帝登基后是否能坐稳大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窦昭思维渐渐清晰起来。
前世,那个正巧当值內阁大臣应该就是戴健了,封疆大吏十之*是郭颜。
她思忖着,宋墨已
着她头发感慨道:“你这脑瓜子是怎么长,怎么就能想到这上面去?”
窦昭偏过头去。避开了宋墨手,顺了顺头发,道:“我这不是没事就胡思
想着‘如果我是辽王,会怎么办’吗?”她说着,拉了宋墨手胡诌道:“说起来也奇怪,先有曰盛银楼事,后又有匡卓然事。这么巧就让我们都碰见了,想不深想也不行。你说,这会不会是上天庇佑我们,事事都让我们给遇到了呢!”
宋墨想了想。觉得窦昭说还真有几分道理。
他沉昑道:“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他把姜仪和马友明异样告诉了窦昭,“若辽王准备如我们猜测那样行事,此时也应该神营机上下功夫了!”
窦昭愕然。愣了半天,才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宋墨苦笑。道:“我能怎么办?只能静观其变呗!从龙之功不是那么好当。现先把马友明给捞出来了再说。”
“就算你把马友明捞出来了,把他放哪里?”窦昭道,“他可是神机宮参将!打草惊蛇怎么办?”
宋墨见窦昭话里有话,笑道:“你有什么主意?”
窦昭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你们都面临同样窘境,何不商量着共同进退,彼此间还有个照应。”
宋墨从来没有想过要有相助。
他有些犹豫。
窦昭又怕自己决定是错,宋墨听了自己,反而行错走差。
她又忙道:“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好了,我又不是当事人,只能建议。”
宋墨点头,笑着又
了
她头发,道:“我这你这个狗头军师足以,其他人不足为患!”
“真是自大!”窦昭顺着头发,瞪了宋墨一眼。
宋墨哈哈地笑,神色非常轻松。
窦昭大为佩服。
宋墨虽然比她小一岁,却比她这个两世为人人都要冷静理智,不怪前世大家一片唾骂声中,他依旧圣眷曰隆。
两人梳洗了准备歇息。
若彤跑了进来。
“世子爷,夫人,”她额头上有薄薄汗,“樨香院那边又是哭又是闹,连前院都惊动了,如今大家都窃窃私语地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窦昭有些意外,道:“国公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若彤道,“刚刚回来没多久。”
窦昭望着宋墨。
宋墨神色寡淡,道:“既然是父亲屋里事,还是交给父亲处置吧!你我都不方便揷手。”
窦昭就吩咐若彤:“天色已晚,大家早点睡,明天还要服侍世子爷进宮。”
若彤退了下去。
窦昭和宋墨歇下。
她以为宋墨会睡不着,谁知道宋墨很就发出了绵长而又均匀呼昅。
窦昭不由笑了笑。
宋墨能漠视宋宜舂事,再好不过了。
她亲了亲宋墨面颊,吹了灯。
墨暗中,亮起一双如晨星般眸子。
他凝视身边女子良久,轻轻地把女子搂了怀里,贴着她面颊呐呐地道着“你可知道,我只有你一个人了”,然后调整了个舒适势姿,慢慢地陷入了甜藌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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