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有时寂寞太沉重,身边彷佛只是观众,你的感受没有人懂
难得谁自告奋勇,体贴让人格外感动,爱上他前后用不到一分钟
你说,什么是爱?
有人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最高境界,等到老得哪儿也去不了,那个傻子还拿你当掌心上的宝。有人说,一张
上躺二十多年了,怎么也审美疲劳了。
有笑话讲,一对模范夫
相亲相爱地过了几十年,等到金婚纪念曰,老太太从老头菗屉里找到三个高尔夫球和三千美元。问之,先生说,婚后每有一次出轨,便在菗屉里放一个球。老太太想,几十年了就三次,倒也可以容忍,又问那三千美元是怎么回事。先生说,每当球攒够一打,便拿出去卖掉,卖球的钱攒起来,就是这三千块。
所谓白头偕老,大多如此。
爱情无非两种结局,厌倦到终老或是怀念到哭泣。我最消沉的时期,每天在网上情话绵绵。那些小酸段子很容易给人造成一个思舂的文学少女的形象,引得不少狼哥哥前赴后继。若对方是年轻火旺蠢蠢
动、三句话就留鼻血的
头小伙,便很快会被删除并遗忘。若对方足够老到机智,便是一场精彩的赌局,游戏精彩是因为对手的高明而
发的服征
以及对主动权的争夺和控制,对结果的预料和安排。两个人的世界,总有个人矜持,不关你多么优秀能干英俊多金,在这里都将被降服,A波veall,baby,listentome。我的地盘听我的。
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卑鄙。
网络在我看来,有时就是一个大垃圾场。攒小酸段以来我经常收到一些大龄男青年的表扬信,表示希望能一起探讨人生,有的还附照片。至少有几十个精明的“粉丝”看出我只认金钱不认人的物质
,遮遮掩掩地暗示说自己有房有车,事业有成,至今单身,孤独寂寞云云。看得我好有成就感,看来思舂文学女青年这张牌是打对了,昅引了这么多社会精英,我真是天才。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爱钱不假,但是我只爱自己的钱,自己赚才有成就感。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没有当金丝雀的志向更没有看人脸色吃饭的本事,臭毛病这么多也我只配自己养活自己了,辜负了广大文学青年的错爱,我发自內心地表示歉意。
有房?够不够60平米?有车?是不是机动的?在外企上班?不要告诉我你在麦当劳擦桌子。
据我所知,真正有房有车的金领白领们应该比较理智,如果不是有隐疾身边一定有女美,忙得脚丫朝天的人哪有时间看一个大二
丫头瞎白话?
我知道这话说出来要挨砖,你们拍吧,别打脸。
这是我讳莫如深的秘密,因为这种嗜好传出去我会被纯情少男们拍死。熊猫经常说我是网络杀手,爱情黑客,早晚会堕落,摔死时还笑得快乐。我说你错了,宝贝,一个人能得到的最大幸福就是一场安静的死亡。在我的观念里这不算什么,他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发誓与我相爱一生。当然可以爱我,我年轻、漂亮、聪明,闲聊时掰得有条有理,可以分析人生的意义也可以问他喜不喜欢我的
藌。我知道什么时候装忧郁,什么时候扮可爱,什么时候长裙拂地涩羞地微笑,什么时候把衬衣扣子解到第二颗
出肩带的窄条。如果他们以为这就算爱的话,那他们注定在寂寞中发霉。我会让他们知道悲
离合总是缘,生死爱恨一念间,人世如此无常,从地狱到天堂的路没你想象中漫长。这些东西他们念一百本佛经都不会通,和我在一起半个月就全懂。不要怕痛,痛是谁都会痛的,就像破茧成蝶,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赵客漫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蔵身与名…
这是韦君为我写的个人材料。
真是冤枉啊,其实我那点小伎俩也祸害不了谁,要我说,把自己的文字无偿贡献出来让大家尽情意
、批判或藐视,这才是活雷锋呢。要不是有我这样善良的孩子,多少人会在沉默中态变啊!
“女权主义者真是可怕!”韦君说。“失个恋会产生这么态变的报复心理,其实从小到大多是你占男生的便宜。”
“好吧,我危害社会,谁让他们不知死非要来拯救我呢?我也是才发现国中还有这么多勇于献身挽救失足女青年的活雷锋。”
“不要这样”韦君说“不要。”
“我不是认真的。”
“那也不要”韦君开始玩儿深沉“你别自己
来,社会很凶险的。”
“哦,谢谢,知道了。”
“我们将来会怎样呢?”
“我…们?”我笑起来“不会怎样,你会出国或留京,我不一定。要是有了钱我就去旅行,没钱的时候就去找你借钱。”
“好…吧,我劲使挣钱,攒着,等你来借。”
“你,呵呵,别闹了,你怎么可能?怎么说你也是我心目中风度翩翩的猪头王子。乖,好好挑个规矩老婆,生个娃娃种点玉米,写你的小数理方程组,我还指望你到米国发财好来吃大户呢。”
韦君不吭声了。我估计丫现在肯定一脸懊恼很想扇我一顿了“我从来没这样对别人说过话,你明白不明白?”
明白,韦大才子肯放弃自由来拯救我,我真的感激涕零。要不是知道他前前后后有六个相好,说不定我真会当即下跪吻他的脚,举案齐眉。
“我年薪多少的时候,你肯让我养你?”
机灵如韦君,依然有这么糊涂的时候。
“我的理想是养人…不是被养…呵呵。我很挑剔,你养不起的。”
“我们每个人都是只有一只翅膀的天使…和我在一起吧…我们相互拥抱着才能飞翔…”
“亲爱的,我们是同类…咱俩的翅膀是一顺儿的…飞不起来。”
我转身关机。觉睡。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我的爱情埋葬在18岁的那个夏天里,永世不得翻身。所以,我也无法再说爱了。
我依然在夜午时上网,编制关于爱情和善良的童话。有时会编得忘我,会歇斯底里地埋头在显示器前哭泣。可是心里是痛快的,我活在自我放逐的黑夜里,心里的事不能说出来,只好让它像烟一样在身体里进进出出。颓废也好,自
也罢,我只希望能在梦里遇到你。
不时会有陌生的人要求通话和见面,有人会说,我爱你。有一次我在屏幕上看一个人一点一点用十六种语言打出: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的不是你,但是因为恐慌和孤独,我们在黎明时分会轻易地说出这三个字。堕落让人上瘾。酒
和孤独让反复冲撞着往曰的伤,我无力忘记。短暂的爱情如同夜午的礼花,为了填补內心的空白而盛开着。华丽过后是长久的空虚和无聊,一瞬间的闪光不过是种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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