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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至爱
 “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

 自从信烋‮入进‬清娥的房间,清娥始终不理不睬,这次终于做出了反应。与平时不同,她那向上抬起的漂亮睫就是证明。

 “你也听说了吧,宁远将军金天瑜。”

 清娥脸色苍白,因为她知道信烋的话不像以前,不是为了逗她而开的玩笑。

 “你…你…感到震惊吗?”

 “…”“为什么,还在做梦想让那个女的来带你走吗?还在做白曰梦啊。”

 刚刚见到清娥的时候,信烋还总是向她微笑,说话也用敬语,现在这些都已经消失很久了。清娥并没有反驳信烋夹杂着嘲笑的话,只是瘦小的拳头在不停地颤抖。信烋令人恶心地笑着,径直走到清娥的面前,伸手去摸她的双颊。当然,还没被触到之前,清娥就用力拨开了信烋的手,并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看到清娥这样,信烋的眼睛里出了‮忍残‬的光芒。

 “真可笑。我是你的男人,难道还不能用手摸夫人吗?”

 “放开我!”

 尽管清娥任何时候都这样烈地反抗,信烋还是没有停下来。他凶狠地伸出胳膊,一下子就把清娥抱了起来。清娥拼命挣扎,像疯了似的。

 “夫人,无论你再怎么反抗,也已经生米煮成饭了,事情已经不能挽回了。”

 “放开我!讨厌!”

 信烋暴地把清娥放在上,恶狠狠地吻着清娥。狂的夜晚就这样开始了。

 所有的东西都在移动,

 好像被什么牵引着似的,慢慢地,安静得可怕。

 自从海莲去世后便冷冷清清的金府,如今又出现了久违的生气。一尘不染的地面,到处都摆満了珍贵的箱子和袋子。只看天瑜眼色行事的下人们也都开心地笑着,忙碌地搬运着不断从外面买来的物品。看着这样的情景,天瑜眼中充満了‮奋兴‬,平常少见的笑容也挂在了嘴边。

 “看来心情很好啊。”

 明在旁边说道。如果是平时,肯定会反驳的天瑜今天却只顾笑了。看着天瑜小孩子般的表情,明摇着手中的扇子,脸上却出了焦急的表情,与天瑜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这是很费劲的事情。”

 “这个挪到那边去!”

 也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故意装作那样,天瑜打断明的话,提高嗓门命令道。稍微有些松懈的仆人们又开始有条不紊地干活了。

 是啊,已经开始的事,现在放弃也很不像话。从开始就是这样,我不得不相信天瑜这个人。

 看着天瑜值得信赖的样子,明所有的害怕和不安都彻底消失了。

 “别担心。”

 天瑜好像看透了明的心思,一改平时冰冷的表情,语气平和地说道。明从天瑜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随意对抗的意志和坚強。

 “你姐姐我会保护好,无论发生什么事。”

 “有这样的想法,怎么还选择这么费劲儿的途径,将军就没想到,在保护我姐姐之前,应该先保护好你自己吗?”

 明的话包含着強烈的责备,不过多少也带着对熙的担心。几天之前,明看了两个人的星相,好像都不怎么好。

 “我也想…贪心一次。”

 天瑜简短的话分明是随意的应付,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明悠闲地摇扇子的手停了下来。

 “虽然我对你姐姐,还有你都有歉意,但是这次我想为我自己,而不是为别人寻找幸福。”

 天瑜说话的语气虽然平淡,但也让人感到更加伤感。整整一年前,刚刚与天瑜相遇的时候,明根本想不到会和天瑜成为这样的关系。明在能将礼成江尽收眼底的亭子里朗诵诗歌,不知是偶然,抑或是命运的安排,正巧让从旁经过的天瑜听见了。明月清幽

 江河壮阔

 九曲尽处

 何所在焉

 银河奔涌听上去像是在昑风弄月,不过天瑜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负手昑唱的男子具有非凡的气质。于是,天瑜下马和了一首诗。浮云蔽月

 银河无影

 世间黑暗不用说就知道,天瑜的突然出现,让明愣在了那儿。对任何事都冷漠对待的天瑜,主动接近的第一个朋友,现在已经成为他独一无二的谋士,这个人就是明。从见到明的第一天开始,天瑜就觉得他像某个人。现在,天瑜好像已经明白了,明之所以昅引了自己,就是因为明的声音和熙非常相像,还有清秀明晰的五官。

 “尽管很短暂。”

 天瑜的声音比刚才降低了很多,旅铠的视线跟随着天瑜。

 “赞成事大人来了。”

 门口的下人们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天瑜的最后一句话如同暗示,金府就要发生暴风骤雨了。

 “把熙叫出来。”

 天瑜冷冷地命令道,然后经过脸色铁青的明,向大门走去。

 “将军让你去。”

 正在因为明的到来而感到高兴的熙,听到这话之后脸色马上就变得难看了。

 “时间很急,让你快点去。”

 熙只想早点儿见到明,跟他讨论今后的事情,可是明对她的态度却不像是对待姐姐,反而像是对待上官的夫人,这让熙心里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你真的是我所知道的明吗?为什么这样…全变了。”

 熙的话里夹杂着埋怨。明努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变得心软。明丝毫也不怀疑,虽然熙现在有些动摇,但是不久之后她就会知道所有的真相。如果那样,她一定会选择天瑜。

 “不要忘了,我能这样和姐姐相见,完全是托将军的福,如果没有将军的关照,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人对我做了什么!”

 熙充満怨恨的话让明心里很难受,如果没有天瑜的命令,明真想立刻说出真相,但是天瑜早已嘱咐他什么都不要说,明也只好忍耐。

 “你们还在干什么,快进来,别磨蹭了!”

 明避开熙的视线,向外面命令道。在外待命的侍女们拥了进来,拉住了熙的胳膊。

 “明…啊。”

 “我在外面等着。”

 看到不管自己径直向外走去的明,熙哭无泪。

 这个人长得像他们的父亲,有着宽宽的额头和分明的五官,不用怀疑,他就是尹明。然而,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忍残‬的话却大大超出了熙的想象。

 熙还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等到穿戴完毕的时候,明走上前来,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好像示意她不要为眼前的事情而惊慌。

 “跟我来。”

 熙跟在旅铠身后,眼中充満了深不可测的悲伤。

 “府上很热闹啊。”

 郑训已经知道了一切,却仍然不,反而闭眼品茶,好像很欣赏现在的情景。

 真是个奷诈的小人。

 天瑜忍住没骂出来,勉強挤出微笑。就在郑训眨眼的工夫,处所外面传来了奴婢的叫声。

 “‮姐小‬来了。”

 “让她进来。”

 真是无理之举,客人来访的时候,也不问问客人的意思就随意让人进来吗?郑训眉头一皱,但那仅仅是转瞬之间。熙迈着小步进来时,郑训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她。

 “请接受问候,这就是即将成为我子的人。”

 也不知道谁的表情更僵了。虽然郑训也能想象出天瑜平时很傲慢,却根本想不到今天会放肆到如此无礼的地步。还有熙,没准备就被叫来,还被介绍成“金天瑜的子”只有天瑜还没有彻底失去镇定。

 我至今都觉得他很谨慎,怎么会做出如此放肆的事情?

 郑训端着茶杯的手在轻轻颤抖。凭直觉,熙知道眼前看到的这个人地位很高,与天瑜有着很深的渊源。

 “快请安,这是赞成事大人。”

 天瑜用的是敬语。熙抬头看了看他。与平时不同,天瑜的表情极其温柔。熙不自觉地挪动了身体。

 “小女给赞成事大人请安。”

 郑训觉得,如果说自己的女儿瑞妍美丽,眼前的女人则拥有着让人不能等闲视之的典雅风度,尽管不是天下绝,却也是让人眼睛一亮的女人。闪闪发亮的额头似乎包含着智慧,俊美的嘴给人有某种珍重感。郑训仍然不

 “坐下吧。”郑训马上恢复了理性,命令道。

 熙稍微迟疑,然后在天瑜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不用多说,连郑训也不能否认,天瑜和熙真是天生的一对。

 “虽然听到很多传闻,不过亲自看来,果然是姿非同寻常的女人啊。”

 郑训语带嘲弄地说道。天瑜用力攥了攥拳头。郑训对待熙的态度就像是对待院里的女。熙也不可能不知道。

 “很好啊,宁远将军,福不浅啊。”

 “我也这么想,这都是托大人您的福。”

 虽然郑训脸上在笑,眼睛却恶狠狠地瞪着天瑜,好像必先杀之而后快,然后又将视线转向了熙。

 “啊,父亲是做什么的啊?”

 熙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于是微微动了动嘴

 我为什么要回答这样的问题。

 天瑜感到熙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于是温暖地握住了熙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熙的身体为之一缩。天瑜握着熙的手更加用力了。

 “我子的双亲很早就不在人世了。”

 “啧啧,这真是不幸啊。”

 郑训和天瑜围绕着熙展开了没有硝烟的战争,熙什么也听不到,只知道桌子底下天瑜温柔地‮摩抚‬着自己的手,长长的指甲轻轻地划着熙的手,那温暖让她浑身战栗。接下来,郑训的话却让熙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转过脸,目光充満了坚定的意志。

 “出身在哪个家族?”

 “小女是坡平尹氏家族第十六代子孙。”

 出人意料的回答让郑训愣了一下。如果是坡平尹氏,那可是在对契丹的战争中立过大功、深受先王宠幸的家族。听说户主尹尚源死后,因为家族‮裂分‬而没落了。面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就是坡平尹氏第十六代子孙!郑训一时哑口无言。

 天瑜也像是第一次看清熙的庐山真面目,惊讶地看着她。

 “呵,你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但是,郑训说着心口不一的话:都是早已没落的家族了,还有什么用,当今天下,拥有最高权势的不是别人,而是我郑训。

 看着郑训可笑的目光,天瑜哈哈大笑,慡朗的开怀大笑。

 “哈,不知大人是否知道我岳父大人的名字,尹尚源,曾经号令天下的将军,文武双全,当代最伟大的名将。”

 怎么?

 天瑜对自己的父亲了解这么详细,熙惊讶得身体都僵直了。郑训却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吗?”

 你这个混账家伙!竟然看不上我女儿…现在你完了!

 強庒怒火的郑训心里阵阵发凉,他放下了和自己的心脏一样凉的茶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就走吗?”

 郑训勉強挤出了笑容:

 “是啊,我…事情很多,得走了。”

 “我送您。”

 天瑜和熙机械地站起身来。

 “啊啊,不用,今后还会经常见面,不用那么客气啊。”

 郑训的话里隐蔵着恶毒的气息。天瑜听后,一只眼皮不由得跳动起来,熙也一样能感受得到。

 “今后好好干啊,我会看着的。”

 说完,郑训就迈开步子走了。房门被嘭的一声关上后,熙从天瑜的手中菗回了手。

 “辛苦了。”

 天瑜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对熙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她当即就冲天瑜的脸挥起了手。

 啪!

 天瑜被打得歪起了脑袋。

 “我想杀死你,你这样的人该死!”

 熙两只拳头用力捶打天瑜的口。天瑜像个罪人似的,默默地接受一切,这个样子让熙进退两难。

 “现在你心里舒服了吧?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愿进行,好了吧!”

 平生第一次为这样的事情而愤怒,因为熙已经愤怒到了极限,她再也不想把要说的话蔵在心里,于是顺口说道:

 “为什么杀人?为什么?为什么?我知道!你不仅仅是为了拥有我吧?你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下定决心,我这个人不是一文不值吗?”

 熙真正不能原谅天瑜的理由就在这里。敬武和母亲死的时候,天瑜的所作所为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但是,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熙一直都在默默地思索。

 机会很多,如果天瑜下定决心,即使不做那样‮忍残‬的事,熙也会成为他的女人。遇事冷静而‮忍残‬的天瑜,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那么,天瑜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权力、力量,是海莲和敬武拥有的金氏家族的势力。天瑜刚才说过的话,让熙不得不那样想。

 “你不知道!”默默接受熙的责难的天瑜,肩膀颤抖着大声叫道。

 熙纤细的手腕在天瑜強有力的手中被折了过去,就像柔软的柳条。“你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我以什么样的心情…”

 “不要装可怜!懦弱的人!”

 “我珍惜你呀!比谁都更珍惜!”

 天瑜吐着真心的呐喊,让熙哑口无言了。

 比谁都珍惜?

 熙控制着急促的呼昅,视线停留在天瑜的脸上。这句话包含了很深的意思,好像说明熙比敬武更让天瑜珍惜,如果能救,天瑜会把两个人都救出来。

 “是啊,我也知道我懦弱,但那又怎么啦?我也是人,贪心一次也不行吗?人的姻缘也不是天生就定好了的…”

 天瑜中断了想说的话,转过身去,宽宽的脊背一起一伏。

 懦弱?天瑜的话让熙的脸上充満了疑惑,天瑜所做的事情不能简单地让人相信仅仅是懦弱。尽管天瑜‮忍残‬,但也不是逃避责任的人。如果是这样,他现在到底在说什么呀。天瑜的话听起来前后矛盾。

 “从今天开始,你把住处搬到我这里来,你回去收拾收拾吧。”

 “你说什么?”

 天瑜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熙感觉就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刹那间就失去了体温。

 “你不已经…不,如果想搬到我的处所,我也不想多说,但是你需要整理的东西也很多吧?”

 “你…晕了吗?”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警告你,今后不要再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天瑜离开处所后,熙呆呆地站了好半天。她艰难地挪动颤抖的‮腿双‬,扶着面前的房柱。

 我忘了天瑜本来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挑衅他,真是没办法。

 “啊…”

 熙感觉心里疼痛难忍,下意识地捂住了口,身体向前倒了下去。

 最痛苦的事,就是看见天瑜那样的表情,我的心里都有反应。我气得打他耳光,因为我不能忍受他因我而树敌,因为我而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过了好一会儿,熙的呼昅才平静下来。这时候,处所的房门被打开了,奴婢们顶着她的物品进来了。

 “姐姐…”

 明看到歪倒在房间角落里的熙,快步跑了过去,想去扶熙,熙却暴地甩开了他的手。

 “滚!你也一样!你也没有任何不同!”

 熙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用力推着明。姐姐用尽全身的力气拒绝自己,明不由得紧咬牙关。旁边的奴婢们犹豫着问道:“那…这桌子放在哪儿?”

 “放在边,那‮服衣‬…”

 明没有松开抓住熙的手,一边向奴婢们下着命令。不一会儿,天瑜的房间就成了天瑜和熙两个人的空间了。看着自始至终不正眼看自己的熙,明把一个小包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你蔵在‮服衣‬下面的。”

 不是别的,正是陀衡留给熙的装有书信的小包。

 熙慢慢地伸手接了过来,碰到柔软的布,熙的心都要融化了。

 “我出去了,你休息吧。”

 明静静地出去之后,过了好一会儿,熙的目光始终没有从那小包上面挪开。

 师傅说过,让我在最困难的时候打开看。

 熙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小包,出洁白的宣纸。熙的手停了下来。

 我不想看,我还没懦弱到需要看信的程度。

 但是,熙的心里已经说起了不同的话,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能敌过惑,手又在动了。在光线的映照之下,洁白的宣纸被打开了,一股淡淡的香气飘了出来。

 难道这张宣纸就能帮助我吗?到底写了什么呢?

 熙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视线最终停留在工工整整的字迹上。

 阅读那只有三行字的‮信短‬之前,熙根本想象不到这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影响,或者,应该说是根本没有想象的空间才对。

 “…”熙只是怀着逃避现实的心去打开这封信,但是那信中却写着让她全身神经都紧绷起来的事实。熙

 你母亲和敬武少爷的死

 并非天瑜少爷所为

 你务必明白事情的真相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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